許久,她才收迴視線。


    心口處突然變得格外麻木,漸漸兒,感知不到痛意。


    “三爺與其在這裏教訓我,不如去跟林康陽說,他叫你一聲‘三哥’,想必很聽你的話。我跟林康陽隻是舊識,一些簡單的普通往來,不需要跟三爺解釋,畢竟,三爺也不是我的什麽人,我沒必要跟你解釋。”


    “雲朝,林康陽不是你能招惹的人,你一個寡婦,哪來的自信覺得自己會跟林小少爺有未來?”


    “三爺,不需要你一遍遍提醒我的身份,我知道我是寡婦,帶一個三歲女兒。我替你說了,我何止不配跟林康陽、三爺這樣的人物有往來,我連跟你們說話都得畢恭畢敬,不是嗎?還有,三爺的潛台詞我懂,我雲朝這樣的女人,隻配找個普普通通的男人隨便嫁了,就連跟林小少爺、三爺多說一句話,都是高攀。”


    “三爺,你放心,我既不會高攀林康陽,也不會高攀您,我知道我不配,這點分寸,我有。既然今天三爺把話說了,我也想說,希望三爺以後檢點一些,別跟我這樣的女人有交集,免得拉低了您的身份。”


    “雲朝!”


    “三爺,我知道你從來沒有高看過我一眼,這麽多年來,你隻是在把我當玩物,高興了就哄兩下,不高興就作踐作踐。其實三爺大可放心,我不會纏著你,要不是今年你突然來安市,我這輩子也不會跟你再有交集。”


    “我沒有喜歡過三爺,也不喜歡林康陽,我隻在三年前喜歡過陸啟。”


    “雖然陸啟作惡多端,但三年前剛剛迴安市時,我對他的心動不假。他是我唯一動過心的男人,盡管現在已經死心,但當初動過心這個事實,不假。”


    “但對三爺不一樣,這十三年,我至始至終都把三爺當恩人,沒有別的心思。還有,三爺放心,我沒有想利用過你上位,如果三爺非要覺得我動機不純,大可以離我遠遠的,我們可以老死不相往來的。”


    “京城對於我來說,就像一場夢,夢醒了,我迴到生我的故鄉。故鄉再不好,也是生我的地方,京城再好,也不屬於我。”


    “我說一句,你非要頂十句?雲朝,聽清楚,我讓你離林康陽遠點!”


    男人臉色難看到極點,手指頭夾著煙,手背青筋暴起。


    雲朝盯著他的眼睛,心裏頭反倒平靜很多。


    很多話,說出來,好受點。


    她在貝紹樓眼裏,本就是一個玩物,他在安市願意哄小桃子,也純粹是因為她還“有利可圖”。


    如今,他和陳小姐快修成正果,她對他唯一的“用途”也消失了。


    也好,如果不是林康陽,她還不知道在他眼裏,她有這麽不堪。


    他看她,與那些人看她,沒有兩樣。


    他們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所謂京圈,她沒有興趣摻和。


    “三爺,我沒有招惹過林康陽,就像我沒有招惹過你一樣。林小少爺和你,我誰都高攀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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