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隨著這聲暴喝,盧桂芳宛若射出箭矢也似,直衝胡氏而去。

    胡氏正好站得離她不遠,直接首當其衝。

    盧桂芳不由分說,上去就拽住胡氏的頭發。

    她個子大,膀大腰圓的,胡氏雖也不瘦,到底比她矮了半頭,當場就被盧桂芳按倒在了地上。

    盧桂芳一隻手使勁拽她頭發,一隻手就往她臉上亂撓,幾爪子下去,胡氏臉上就見血了。

    胡氏這才反應過來,尖叫了一聲。

    可盧桂芳比她聲音更大,“都是你,你給我出的什麽餿主意,若不是你對我說,隻要硬賴上老二,這事就能解決,我這會兒說不定已經湊夠銀子了,我老大也不會被官差抓走,也不會去蹲大牢,你還我兒子!你還我兒子!”

    盧桂芳說一句,就往胡氏臉上胡亂抓一把。

    “你這個不安分的攪家精,我早就看出你的真麵目了,麵似菩薩,心如蛇蠍,誰日子過得比你好,你就嫉妒人家。先是想誆了月兒嫁去杜家,眼見不成,就打我妹妹的主意了。若不是因為你,我妹妹不會嫁去杜家,我爹也不會因為杜寡婦賣了我家的地,就犯了急病。你嫉恨老二家的日子過得比你們好,便屢屢陷害,這次若不是你給老娘畫大餅,老娘至於帶著一家子賴在娘家不走,人憎鬼厭的,落得眾叛親離!”

    一旁所有人都聽呆了,這裏頭的信息量太大了。

    一眾村民紛紛低聲議論起來。

    聽著那嗡嗡的議論聲,胡氏直接呆住了,她萬萬沒有想到大姑子會當著這麽多人就發作。臉上和身上的疼,都抵消不了她對即將失去名聲的恐懼感與羞恥感,她該怎麽辦,以後別人該怎麽看她,她還怎麽有臉出去見人?

    這時,就聽得一陣劇烈的咳嗽聲響起。

    “咳咳,都給我打住,打住!”

    是盧老漢。

    原本躺在炕上的他,也不知怎麽就摸到院門這裏來了。他一手扶著門框,另一隻手哆嗦著摸出旱煙袋砸了過去,正中在地上滾成一團的兩人。

    “你們就不管管,還不把她們兩個給弄進來!”

    這時,大房幾個男人還有趙家幾個男人才驀地驚醒,趕忙將兩人分了開,帶進院子裏。

    院門很快就被關上了,將看熱鬧的眾人都關在門外。

    二房一家人也跟了進去,畢竟這事與他們家有

    關。

    盧老漢咳得厲害,進屋就被崔氏扶到炕上了,灌了一大碗溫水下去,他才稍微平緩了些。而整個堂屋裏更是站了一大群人,趙家一家人,還有盧家大房二房三房,能站人的地方都占滿了。

    “好了,誰能告訴我這事是怎麽迴事?大姐,你方才說的那話到底什麽意思?”盧明海站出來道。

    整個堂屋立即陷入了一片死寂當中。

    盧桂芳也光棍,她摸了一把臉上的髒亂,就將事情原委說了出來。

    原來那日盧明海甩臉子離去,盧桂芳在家裏又是哭又是鬧,讓盧老漢和盧明川幫著勸說老二,可惜盧明海根本不吃這套。正當她在想還有什麽辦法的時候,胡氏突然找上了她。

    胡氏自然是給她排憂解難的,她將裏頭的關竅和盧桂芳分析了一下,盧桂芳這才發現她腦袋還是不如胡氏好使,這辦法聽起來確實有道理。

    於是便有之後盧桂芳帶著趙家一家人迴娘家來侍疾的事,盧桂芳打著有老二在,怎麽也不可能讓趙國棟出事,順便繼續利用盧老漢向盧明海施壓的主意。而胡氏就更不用說了,她深恨二房人,有盧桂麗這尊難纏的大佛,足夠讓二房一家子焦頭爛額,她樂得在一旁看戲。

    隻可惜胡氏太小看盧桂芳了,盧桂芳在娘家住了幾日,覺得光是她爹娘還不夠,還得將大房一家子拖下水,於是才有後麵盧家被鬧得雞飛狗跳之事發生,胡氏也算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隻是盧桂芳萬萬沒有想到,那賭坊的打手們竟然不按常理出牌,一般追討欠債的不都是不還錢就砸東西打人嗎,怎麽現在倒學會去衙門告狀了。她自是不知道,這是韓進進了廣濟賭坊後定下章程,凡事要分別對待,不能一味的隻是逞兇賭狠,要動腦子,畢竟他們的初衷不就是要迴欠賬嗎?

    他們賭坊每年也向縣衙交不少商稅,隻要他們不作奸犯科,就是奉公守法的好良民,受大乾律例保護。且欠賬都是有借據,也要畫押按手印,告去縣衙,完全行得通。

    所以說不怕流氓耍流氓,就怕流氓有文化。

    “老二,大姐知道這樣做對不起你,可是大姐也實在沒辦法了,這一大家子若是賣了房和地,以後的日子還怎麽過啊……”說著說著,盧桂芳又哭了起來,邊哭邊罵胡氏害人。

    而另一邊,胡氏背對著大家坐在那裏,大房幾個男人沒一個上前安慰她的,也就小胡氏偎在一旁,幫她看著臉上的傷。

    若

    是現在地上有條縫,盧明川恨不得當場就鑽進去。可惜沒有,所以他隻能神色歉疚地對盧明海道:“老二,這事是你大嫂做錯了……”

    還不待他說下去,梅氏就翻臉打斷道:“什麽做錯了不做錯了,害人就害人,說得那麽光堂幹什麽。還有,以後咱家可沒有這麽個好大嫂。”

    盧明海也道:“大哥,你別說了,這不是第一次了,上次月兒那事,我是看在你的麵子上,才沒和她胡氏計較。這一次不成,又來一次,我真想問問咱家到底哪裏得罪了她?!這麽多年來,咱們兩房之間可從沒紅過臉,不光我和我媳婦敬重她,我家幾個孩子哪個不是敬重大伯母,可這大伯母就是這麽做的?!反正以後我是沒這個大嫂了,大哥你若是還想要我這個兄弟,以後這話就別提了。至於你,大姐——”

    他麵向盧桂芳,“小時候大姐你總教我們做人要堂堂正正,要行的正坐得直,可不知什麽時候,我那待人熱情爽朗的大姐就變了。今天這事咱們就不說了,以後你還是別上咱家來了。”

    說完,他便轉頭離開了。

    二房其他人也跟在他身後魚貫而出。

    喬氏還沒忘記幸災樂禍,她望著胡氏笑了笑,道:“大嫂,以後您可千萬別望著咱們三房笑了,我還真怕哪天您對付上咱。我和老三都是笨人,玩心眼可是玩不過你的。”

    話說完,她也拽著盧明山跟在後麵出去了。

    迴到自家屋裏,她對盧明山道:“我跟你說,你家的破事還沒完,以後還有的鬧。你若是聰明,就趕緊掙錢去,咱們也好搬出去,離這邊遠遠的。”

    盧明山啐道:“有你說得這麽誇張嗎?”

    “反正我說了,你記在心裏就行了。”

    盧明山不置可否。

    二房一家子迴到家中。

    “我可真沒想到今天這事能把胡氏給牽出來。”梅氏道。

    可不是嗎,原本隻是想解決趙家那邊的事,萬萬沒想到這其中還有胡氏摻雜在其中,所以說惡人自有惡人磨,虧胡氏機關算盡,最後反倒自己落個名聲盡毀的地步。

    有了今日這一出,誰還會說盧家大兒媳婦是個和善人?恐怕背後戳她的脊梁骨的都不在少數。

    二房一家人都覺得心裏很痛快,自打上次出了盧嬌月婚事換人的事,二房一家子就將她記上了,礙於盧明川的顏麵,礙於家醜不可外揚,倒也保持著表麵平和。可惜我無傷人之意,人

    有害我之心,這連番幾件事俱有胡氏的挑唆在內。今日借著盧桂芳的手,將胡氏的偽善麵孔當眾撕了開,二房人心裏都覺得解氣不已。

    “好了,這事就此打住,她能不仁,咱們卻不能不義。若是外麵有人打聽起來,你們可別當著外人麵多說。”梅氏交代道。

    倒不是梅氏以德報怨,而是畢竟是一家人,雖說分了家,也打斷骨頭連著筋。胡氏好不好,自有外人評判,可若是連二房人也在外麵說胡氏不好,反倒會顯得二房人刻薄。

    幾個小的紛紛點頭。

    事情發生之後,盧桂芳便匆匆忙忙帶著一家人迴家去了,大抵是打算湊了銀子去將趙國棟贖出來。因為這事是韓進安排的,二房人倒也不擔心其中會出什麽岔子,頂多就是損失些銀子罷了。

    至於胡氏,之後聽喬氏說,當日大家都走了後,盧明川便和胡氏吵了起來,這還是兩口子成親這麽多年的來,第一次吵得如此厲害。據喬氏說,盧明川要休妻。

    可最終盧明川也沒有休妻,鬧騰了幾日,此事便不了了之了。

    “咱大哥這輩子算是被那婆娘給拿捏住了。”喬氏對梅氏道。

    梅氏不置可否。

    盧明川說要休妻,其實還真沒人把這事當成迴事,因為大家都知道他不可能休妻。兩口子都過了大半輩子了,如今連孫女都有了,這時候鬧出休妻一事,下麵幾個孩子的名聲就完了。

    別說盧明川會猶豫,盧老漢老兩口也不可能讓大兒子做出休妻之事,所以這事也隻能不了了之。至於盧家大房的名聲,這事畢竟是胡氏做的,也就隻有她自己擔著。雖到底也對家裏有些影響,不過這種影響要比休妻帶來的影響要小得多。

    事後,韓進親自來了二房家一趟,也算是對趙家之事有所交代。

    據他講,趙國棟並沒有受什麽苦,趙家人去的很及時,當時就說要和賭坊那邊私下解決這事,不鬧去公堂。這事本就是韓進安排的,兩個捕快是他找他姐夫借來的,大家不過是合起夥來唱了出雙簧,根本不會鬧到公堂去。此時見趙家人如此識相,自然樂意之至。

    因為趙家人來不及湊銀子,便和賭坊的人商量用地來抵,按照市價一百兩銀子用了十二畝良田抵充。賭坊的人甚至得了便宜還賣乖,說看在韓老大的麵子上,拖欠出來的利錢就不要了,至於趙家人聽了這話是什麽反應,那就不得而知了。

    迴去後,趙家便開始鬧分家,不過此時也

    分不到什麽東西了。趙家最值錢的就是那些地,這一去就是十二畝,隻給趙家人剩下了可憐的四畝地。

    不過這幾畝地可沒有趙國棟的份兒,趙國邦和趙國全說了,家底已經讓老大掏空了,剩下這幾畝地一畝都不能分給他,若是盧桂芳再偏心,他們就鬧到趙氏一族的族長那裏去。

    之所以之前沒鬧,不過是因為在外人眼裏,即使這家出了個敗家子,也萬萬沒有見死不救的道理,為了兩家以後的名聲,他們也隻能忍到將趙國棟的事解決後再分家。先有趙國棟爛賭禍害家業,他們這時提出分家,也沒人能說什麽。

    盧桂芳沒拗過兩個兒子,隻能按照他們的意思分了家,趙國棟一家除了自己住的房子和一些鍋碗瓢盆,什麽也沒分到。他也不是什麽都沒分到,盧桂芳兩口子被分給了他,自古以來就是有老大,老大給父母養老,其他兄弟平時給些孝敬錢就可以了。

    當然,這也是後話了。

    韓進給自家幫了這麽大個忙,自然要留他在家裏吃飯。

    大冬天的,也沒什麽好吃的,剛好昨天村裏有戶人家剛殺了一隻羊,梅氏讓盧廣義去買了幾斤羊肉迴來,準備拿來燉蘿卜吃。

    羊肉切成小塊兒,焯水之後,先放在鍋裏燒,然後加了水慢慢燉,起鍋之前放上切塊的水蘿卜和胡蘿卜,再燉上一會兒。吃起來又香,又養人。

    這菜做起來並不難,就是費功夫,得看著火。所以梅氏將肉燉在鍋裏,人就出去了,盧嬌月則一個人留在灶房裏看火。

    與夏日不同,冬天灶膛旁邊可是個好地處,盧嬌月坐在那裏,看著灶膛的火跳躍著,不覺就有些昏昏欲睡起來。

    她驚醒過來,是因為感覺有一陣風,抬頭一看,就看到韓進掀開棉簾子,走了進來。

    盧嬌月並不意外韓進會來,因為之前她便暗示過他,包括看火的活兒,也是她特意找她娘要來的。

    韓進一身藍色的棉袍,越發顯得身材偉岸。

    盧嬌月先是看了看他身上的棉袍,見很合適後,才出聲問道:“進子叔,你和我小舅舅那生意的事,現如今怎樣了?”

    “你找我來就是為了這事兒?不是因為想我?”虧他當時見她暗示自己來找她,還心裏挺高興的,想著她莫不是想他了吧,哪知卻是為了這事。

    盧嬌月自然看出韓進臉上的不樂意,有些窘窘地垂了垂眼瞼,小聲道:“呃,也有些想你了。”頓了頓,她又道:

    “不過還是你們生意那事兒重要些,自打小舅舅迴來後,我天天都在想著這事,可又抽不到空問你,你不是說等小舅舅迴來後,就能有章程嗎?”

    韓進剛露出來的笑容,頓時收了迴去,不過他也知道她能這樣已是極為不錯的了,又想她大抵是憂心了好多日,遂整了整臉上的表情,道:“現如今還沒有頭緒,我有些懷疑那楊青山有問題。”

    見盧嬌月露出疑惑的神色,他將自己的顧慮講了一遍。

    盧嬌月不安地站了起來,來迴走了兩步。

    “照你這麽說,有可能是那人想下套害小舅舅?可是到底為什麽呢,他這麽做有什麽好處?”

    這恰恰也是韓進所想不通的,要說楊青山想害梅莊毅,兩人一無仇,二無利益牽扯,若是圖他們手裏這點兒銀子,這次梅莊毅出去便帶了不少銀子,可他卻並沒有什麽動作。韓進還沒想通這其間的關竅,也可能這一切都是他們杞人憂天,不過還得查清楚後才能知曉。

    “我正找人在查他。”

    盧嬌月猶豫地看了他一眼,道:“若不然,這生意就別做了。”

    她有些不明白既然明明知道風險很大,為什麽還要去涉足。大抵這就是男人和女人之間的不同,女人的想法大多都保守,若是知道前麵的路會有危險,她們一般都會猶豫,甚至會決定原地踏步或者繞道。而男人們則要有野心的多,隻要能有一半以上的機會能成功,他們就會去冒險,也就是俗稱的拚一把。

    “若是沒有十足的證據證明這楊青山確實有問題,你小舅舅是不會放棄這門生意的,我也一樣。”畢竟如今懷疑的一切,都建立在單方麵的懷疑以及盧嬌月的那個飄渺虛無的夢之上。

    一個有野心的人,會放棄即將到手的巨大利益嗎?很顯然不能。

    “可……”

    “好了,這事你就別著急了,你光急也沒用。我和你小舅舅心裏都有數,不會明知道有風險,還去做的。”

    盧嬌月隻能按下想再勸兩句的心思,也確實如此,她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姑娘,對外麵世道的認識太少太少了,即使她活了兩輩子。

    兩人又說了幾句話,韓進便匆匆迴堂屋那邊去了。

    時間太緊湊,他想多說幾句都不成,韓進再一次有那種迫切想將她娶迴去的感覺。

    再等等,等他靠著正當手段賺到一筆錢後,他就上門提親。

    時間一天一

    天過去,轉眼間就進入臘月。

    進入臘月,就離過年不遠了,大溪村家家戶戶都開始忙碌起來,準備喜迎新年。

    這些日子,二房一家子也十分忙碌,梅氏帶著女兒忙著拆洗家中的被褥和厚衣裳,盧明海則帶著兩個兒子忙著上下除塵,到處修修補補,新年自然要是有新氣象。

    尤其過年了,分家時分的那頭豬也該殺了。瞅著差不多到了時候,盧明海和盧廣義父子倆便打算去上房那邊把豬弄迴來。

    盧明海父子兩人去之前,大房那邊就已經收拾了一頭豬出來。一般鄉下人養豬,是沒人會給豬洗澡的,隻有在盛夏之時,實在氣味難聞,才會想起來給豬洗個澡,平時就任它髒著。

    當然,殺豬之前,也是要給豬洗澡的,若不然一身騷臭的豬屎味兒,別說自己埋汰了,人家殺豬匠看著也醃臢啊。

    盧明海父子去後就見豬圈裏,其中一頭白白胖胖的肥豬已經被單獨隔了開,另外兩頭渾身髒兮兮的拱在一處。喬氏見二房父子倆來拿豬,便也跟了過來,此時瞅見那豬圈裏的三頭豬,不禁嘴角撇了一個不屑的弧度。

    “二哥,你們是弄迴去洗,還是在這裏把豬洗了?讓我說就在這裏洗吧,免得你們兩個把它弄迴去,弄得渾身是髒。”喬氏道。

    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以盧明海父子倆的力氣,一個人就能把豬抗迴去。可豬它是個活物,哪會聽話,再說了這豬身上這麽髒,大冬天的人們穿的也厚,衣服弄髒了可不好洗。將豬擱在這裏洗幹淨了,也方便施展。

    “也是我想偷懶,你看老三不在出去賣貨了,我一個人也弄不來,眼看明天就要殺豬了,等他迴來可趕不及,所以我就想和二哥你們搭個空,把這豬給洗幹淨了。”喬氏又道。

    盧明海渾不在意道:“這多大點事兒,你個婦道人家可弄不住這麽個大家夥,我和你侄子幫你弄了就是。”

    “那哪兒行啊,這樣吧,我幫你們燒水去。”喬氏笑著道。

    “老大,你去幫你三嬸挑水,這估計要用的水不少。”這大冬天的,自然不能用涼水給豬洗澡,洗完後該凍住了。

    盧廣義點點頭,便去了。

    胡氏知道二房來拿豬了,可她沒料到二房竟然會在大房這邊給豬洗澡,等她聽小胡氏說了後過去,盧明海父子倆和喬氏三人已經開始搗騰了。

    盧明海父子倆先將另外兩頭豬隔開,隻留下一頭,然後一人一個毛刷子加

    上一桶熱水,就在豬圈裏給豬洗澡。喬氏站在一旁打下手。

    胡氏的臉不禁有些僵,“他二叔,怎麽在這裏就給豬洗起來了?”

    沒等盧明海說話,喬氏便拿眼睛睃了她一眼,道:“咋了,大嫂,在這裏洗不得了?雖說是分了家,可不是還是一家人嗎,怎麽有事的時候是一家人,沒事的時候連個地方都不給用。再說了,人二哥是來給我幫忙的,咱們三房可還沒從這院子裏搬出去,難道這豬圈還用不得了?”

    胡氏笑得勉強:“我又沒說不能用,不過是見他二叔來了,過來打聲招唿罷了。”

    喬氏哼了一聲,沒說話。

    盧明海父子倆也沒說話,正確的講應該是連頭都沒抬,隻顧忙自己的。

    胡氏瞟了自家那頭大肥豬一眼,訕訕的走了。

    待豬洗幹淨後,露出一身粉白的皮肉。經過一年的飼養,這兩頭豬長得肥肥胖胖的,渾身都是膘,看起來就喜人。

    喬氏突然叫道:“哎呀,我說大嫂閑得沒事來幹什麽,原來是這樣。”

    說著,她用眼神在剛洗完的這兩頭豬,和大房的那頭豬上來迴掃視。盧明海父子兩個順著她眼神來迴看了看,頓時發現了端倪。

    怎麽說呢,三頭豬同樣看起來都是肥嘟嘟的,渾身是膘,但若是擱在一起看,就能看出大房那頭明顯要比另外兩頭肥多了。方才那兩頭豬沒洗幹淨,還看不出來,這一洗幹淨,頓時就明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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