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屍體燒焦味兒刺鼻而來,倒在地上的斷臂殘肢似乎被黑暗賦予了痛苦的j□j,喑啞地衝撞著活著的靈魂。


    也許,在死生之間遊蕩過的人,心會變得麻木。李攸燁似乎適應了這慘絕人寰的場麵,座下奔灑的四蹄猶如繃緊的弦,心無旁騖地朝遠方彈射而去。


    月光無私地舔舐著整個世界的創傷,似乎要將所有人與魂都帶迴夢裏。


    “真是人命如草芥!”魯韞綺從隔間中走出來,看著透視窗外呈現的一切,被那種無聲無息地恐怖氣氛駭得心驚膽顫。黑暗吞掉了那些猙獰的表情,卻把恐怖嫁禍到了活人心裏。在死亡夾縫中獲取一絲足夠的唿吸都難為的很。


    “這樣的慘象在這個世界上比比皆是,不管是洪澇災害,還是戰爭殺戮,最後都是,哀鴻遍野,屍骨滿地!”劉速擰著眉頭沉聲道,手已經先一步關閉了所有的透視窗,將飛艇與那驚悚的世界隔離起來,隻開了眼前的屏幕,留意著李攸燁的蹤跡,末了才問道:“還要繼續跟著嗎?”目光又落到剛從隔間出來,臉色一樣壓抑的權洛穎身上。


    “當——”然字還沒說出口,魯韞綺突然感覺胃裏一陣痙攣,腹中有什麽東西竄上嗓子眼,她幹嘔一下,捂住嘴,發現還是止不住想要作嘔,臉色頓時灰敗:“姑奶奶不行了,你繼續跟著,絕對不能跟丟,喔!”說完急切地往洗手間奔去。


    對這突如其來的反應,權洛穎和劉速麵麵相覷。隻聽洗手間裏傳來“哇”一聲,兩人眼皮一齊耷拉下來。


    呂斯昊從洗手間尷尬地跳了出來,門哢的在他臉前關上,他微微後仰倒退幾步,拂了拂胸前的衣襟,看著權洛穎的目光裏帶著些閃躲。找了個就近的位置坐下來。事不關己地捋了捋袖上的褶紋,閉目養神。


    權洛穎並沒有多加在意他的舉動,想去照顧一下魯韞綺,卻發現洗手間的門被反鎖了,裏麵傳來陣陣咳嗽,她隻好敲了敲門:“魯姐姐,你沒事吧,開一下門!”


    “沒,咳,沒事!哇——”裏麵傳來生硬迴答,權洛穎臉色僵了僵,劉速衝她聳了聳肩,道:“這位大小姐沒經曆過這些事情,嘔成這樣很正常,小穎也別瞎操心了!”隨即,他伸手遮在嘴上,故意壓低嗓門:“她是死要麵子,我們當什麽事沒發生就行了!”說完,他嘿嘿一笑,將一直附著在耳邊的耳機關了,直接將轟轟隆隆的音響放了出來,沉重的節奏隱沒了那歇斯底裏的嘔聲,他也隨著一張一弛的震動點起腦袋。


    資深的目光掃過全然沒反應的權洛穎,意有所指地用手指了指外麵,敲了敲被他視為珍寶的透視窗,聲音在巨大的音響中不得不豁開90分貝,一語雙關:“聽我的沒錯,所有的事都和我們沒關係,咱就裝聽不見!”那一敲打力道很輕,但權洛穎從他眼中一閃而逝的憂傷,感覺到,他似是要將外麵那嗜了血的黑暗全都打碎。


    “劉速說的沒錯,外麵的一切都與我們無關!”呂斯昊睜開眼,別有深意地看著她道。權洛穎敲門的手在空中頓住,不置可否地錯開他的目光。


    “小穎,這裏的人和事都是虛無的,隻有歸島才是實的!”


    壓在心裏的憂慮反倒被別人說出來提醒自己,像一盆水從頭澆下,不知為什麽,權洛穎會覺得如此冰冷。呂斯昊欲言又止地注視著她,最終咽下即將出口的話,咬了咬牙,起身走到她的身邊,安慰地靠著她。他必須忍,遲早有一天他們都會離開這裏,她終會明白,誰才是最適合她的人,哪裏才是她該迴的地方。


    厚重的音符毫不吝惜地撞擊著各自的靈魂,就在這“麻雀雖小五髒俱全”的飛艇裏,她們仿佛又迴到了歸島,迴到了那“舉世皆醉而我獨醒”的先進世界。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洗手間的門砰的一聲打開,魯韞綺出現在門口,身子整個疲乏地靠在門框上,胃裏已經山窮水盡,嗓子還是一個勁兒地往上提,連帶著肩膀也一顫一顫的。


    劉速關上音響,探尋地目光落在魯韞綺身上,這姐姐今個是怎麽了,這麽狼狽就敢出來見人了。整個飛艇頓時安靜下來,也許是因為魯韞綺的表情,太過嚴肅。權洛穎過去扶住她。而她用一種極其失望的目光看向呂斯昊,緩緩地舉起胳膊,兩個手指夾著一隻透明的小瓶出現在眾人麵前,冷冷地聲音似乎能穿透心肺:“斯昊,你解釋一下,這是什麽?”


    呂斯昊心口驟然一縮,瞬間變了臉色。視線從那小瓶轉移到魯韞綺嚴厲的臉上,緊緊握著拳頭。權洛穎仔細看著那個小瓶,魯韞綺接下來的話讓她大吃一驚。


    “這是我在洗手台縫隙裏撿到的,我沒猜錯的話,裏麵原先是裝了白毒的!”


    劉速愣住,白毒在歸島是嚴禁的毒品,隻在實驗室裏保存了一些,斯昊怎麽會有,但魯韞綺是陳蕎墨的得意門生,她的判斷應該不會錯的,他猶猶豫豫道:“斯昊,你不會嗑藥了吧?”


    “我看他自己是不會吃這等禍害藥物的,不過這白毒的的確確是沒了!”魯韞綺慢慢湊近呂斯昊:“你弄到哪去了?”


    呂斯昊輕哧道:“你不是知道嗎,還問?”


    “啪!”魯韞綺舉起的手掌愣在原地,呂斯昊怔怔地看著毫不留情給了她一巴掌的權洛穎,看到她眼裏的恨,心裏慌亂成一團:“小穎,你聽我解釋!”


    “讓開,你太可怕了!”權洛穎奮力地甩開他的手,緩緩倒退。


    “還不是因為我不想失去你!”呂斯昊紅著眼眶,歇斯底裏地吼道。


    “我已經早說過了,我們不可能在一起,我隻是把你當哥哥,你何必再執著!”權洛穎扭開投去:“這種下三濫的招數,不是從前那個驕傲寬容的呂哥哥使得出來的!”


    “憑什麽?憑什麽她做那麽錯都可以,我隻是稍微報複她一下,你就這樣計較?”呂斯昊壓住了她的肩膀,不滿地吼道。


    “強詞奪理,你放開我!”權洛穎拚力推卻鉗在身上的桎梏,劉速見狀,也上來拉住呂斯昊:“斯昊,你給我冷靜點,這還是你嗎?”他雖然沒搞明白狀況,但也咂摸出點什麽味兒來,知道呂斯昊這廝犯錯了。呂斯昊像是失控的獅子,掙紮著撕咬不休。


    “憑我愛上她了,行了嗎?”再也忍不住喊了出來,權洛穎憤怒地扯開抓在自己身上的手,直麵呂斯昊錯愕的目光,眼裏帶著決絕。從第一眼見到開始,從她趴在地上無助地哭泣開始,從她睡著時也緊緊抱著她開始,從她孤單地靠著一片花海出神開始,從那個帶著欺騙性質的吻開始……“我愛上她了,你死心了吧!”她袖子一甩,斬釘截鐵道。


    她承認了?魯韞綺震驚地定在原地,猶如見到一塊千年不化的寒冰變成一灘水般稀奇,劉速也愣住了,這是什麽個情況,她,指的是誰?難道肥水流到外人田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愛上她了,但你們不可能在一起,絕對不可能!”像是詛咒般,呂斯昊出離的憤怒,紅著眼不停跳腳,看著麵前那容顏絕粹,不可方物的女子,心像被萬千針紮一般疼了起來:“我能殺了她,你信不信,我隨時都……”


    話還未說完,他便轟然倒地,權洛穎轉頭,驚訝地魯韞綺,她手中舉著槍筒,霸氣地站在那裏。


    “我隻是用了他的方式給他打了麻醉劑而已,不過,姐姐比他光明磊落多了!”魯韞綺走過來,俯下身子,扒了扒呂斯昊的眼皮,道:“能暈個兩三天的,把他送迴歸島,顧及到呂島主的麵子,今天的事情最好不要透露!”她抬頭,征詢權洛穎和劉速的意見。


    二人看著她的槍筒,皆倉促地點點頭,她招了招手,三人很快把呂斯昊弄到隔間的榻上,用毯子埋了,誰也沒提方才誰說了什麽語出驚人的話,做了什麽一鳴驚人的事。


    “我沒有白毒的解藥,不過也不著急,在李攸燁沒有發作之前,我想蕎姨一定有辦法治她!”魯韞綺向一臉焦急的權洛穎解釋道,權洛穎沒說什麽,隻是略微點了點頭,繼續看著透視鏡外奔馳人影。一旁的劉速把弄著那把槍筒,從窗口處伸出,對準前方策馬疾馳的李攸燁的,瞄了一眼,然後收迴,嘖嘖歎息道:“想不到斯昊會做出這樣的事,差點,這個皇帝就成冤大頭了!”


    “不過……”他話鋒一轉,略帶隱憂地對著魯韞綺道:“……你這一槍,和呂斯昊的梁子就結下了,在咱歸島,可是他老子當家,你得罪了他,以後……”


    “怕什麽,姐姐自有後招,大不了離開歸島就是!”魯韞綺滿不在乎地說。


    “你不是開玩笑吧?”劉速咋舌,待看到魯韞綺不置可否的樣子,他的表情鄭重起來:“姐姐,我們都是被歸島收留養大的孤兒,在踏上歸島的第一天起,就注定不能離開歸島了,你想離開歸島,島主不會放過你的!”他善意地提醒道。


    “我有說一定要離開嗎?”魯韞綺給了他一記白眼,靠在椅背上慵懶道:“放心吧,姐姐怕死的很呢!”


    “魯姐姐不用擔心,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呂斯昊若是記恨姐姐,我自會跟呂伯伯解釋清楚,不會為難姐姐的!”一直沉默不語的權洛穎開口道,目光誠摯而倔強。


    “嗬嗬!”魯韞綺無所顧忌地笑了笑,用一種捉摸不透的神情看著她,道:“小穎,你也別太單純了,你知道呂斯昊為什麽這麽大反應嗎?”


    權洛穎有些不解。魯韞綺搖了搖頭,繼續追問:“你覺得呂斯昊為什麽會一直對你緊追不舍,從不放棄?”權洛穎臉色有些不自在,魯韞綺接著道:“因為你們本應該在一起,權呂兩家是僅有的從那個世界來的家庭,隻有你們結合,才能使那個世界的血統不被混淆,呂斯昊是這麽認為的,呂島主,包括你的父母,還有我們,都是理所當然或不甘心但是必須,這麽認為的,嗬,什麽狗屁的婚姻自由,在出身和利益麵前,什麽都不是!”她的話最後成了諷刺,像一枚釘子紮在了權洛穎的心裏。


    “這是我自己的事情,和任何人無關!”像賭氣般,權洛穎鎮定道。


    魯韞綺莞爾一笑,有些好笑地看了她一眼,隨即她的目光又凝結在窗外,歎口氣岔開了那個話題,語氣變得淡而緩道:“說實話,作為一個醫科學生,見了那種場麵都惡心的想吐,而那人卻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實在讓人佩服!”


    看她縱馬狂奔,她一直在想,一個人在屍山血海中無所顧忌地穿行,該需要多大的勇氣?


    “不過也萬幸,我若非作嘔,又怎麽能闖進洗手間,讓呂斯昊來不及毀屍滅跡!”


    她的目光迷離而又嫵媚的落在顯示屏上,權洛穎也看過去,隻見李攸燁左手保持握劍的姿勢,右手嫻熟地提著韁繩,下盤猶如盤根錯節的藤蔓牢牢纏繞著馬腹,身子在跌宕的起伏中紮紮實實地保持平衡,一人一騎馬不停蹄奔馳著。像個義無反顧地將軍。


    劉速一直覺得今天的魯韞綺話裏有話,有許多耐人尋味的東西,說不清道不明,他覺得這姐姐越來越高深莫測了。


    “哎,快看!”劉速突然指著顯示屏,驚訝地招唿道:“這個陣仗,估計又要死很多人了!”


    權洛穎和魯韞綺都湊過去,瞬間被眼前的景象驚得呆住。隻見下方兵甲列陣,烈馬嘶鳴,一道矮矮的牆像天塹鴻溝一樣,將兩側密密麻麻的軍隊隔離開來。敵對雙方劍拔弩張地注視著彼此。這邊銀甲鷹盔的軍隊權洛穎見過,是神武軍,而那邊距離矮牆有一段距離的士兵則盡披黑甲,並舉的旗幟上寫著“上官”兩個大字。黑甲士兵明顯多於神武軍,權洛穎猜測,他們之所以按兵不動,很大原因,就是懼於排列在矮牆附近的數百門大炮。那些炮筒有長有短,長的堪比兩人還長,短的卻又不及一人之長,有的架在及腰高的矮牆上,有的架在堆起的沙袋上,還有架在簡單的兩輪車上的炮筒,已經初具現代化火炮的模型。擒著火把的士兵排在炮身後麵,隨時等著令下點燃引線,成筐成筐的黑色彈藥分布在每個炮筒周圍。權洛穎有些咋舌,這些炮彈要是全都發射了,那麽整個皇城恐怕也將蕩然無存了。


    “哎,那邊好像打起來了!”劉速已經打開了幾個透視窗,魯韞綺指著“上官”軍的後方,驚唿道:“我們去看看!”


    飛艇掠過黑壓壓的人群轉移到後方,他們沒想到,在兩軍對陣的平靜表麵下,黑甲軍後方的戰鬥已經激烈到如此程度。另一群胸前戴著虎紋鐵甲的士兵,正朝著黑甲軍不斷的衝殺,為首的旗幟上寫著大大的“廖”字,雖然人數少,但足以打亂黑甲軍的後方。黑甲軍現在前有狼後有虎,顯得苦不堪言,靠著唯一的優勢——人多,勉強穩住陣腳,後軍傷亡越來越大,不斷從中軍調兵馬補上後軍,隻是這樣一來,前軍和神武軍對峙,就沒有了絕對的人數優勢。相比之下,神武軍則是淡定地多,冷眼瞧著眼前的敵人越來越少,不發一兵,不動一卒,跟事不關己似的,權洛穎等人都被眼前這個戰況迷惑了。


    “皇奶奶!”李攸燁駕馬來到所謂的內城牆——矮牆,看到士兵嚴陣以待,火炮皆已就位,心下鬆了口氣。在整個大軍前盤桓一圈,終於看到那立在千軍萬馬之前,遺世獨立的人。激動之下,策馬飛奔過去。不忘將那平波劍藏在馬身上的箭筒裏,再用鞍布遮掩住。


    江後聽到聲音微楞,轉過頭來,就見一個滿身血汙的孩子,從馬上爬下來,像頭小獅子一樣急急忙忙地拱進她的懷裏。似是忘記了眼前的危急,她像平常那樣輕哄道:“燁兒,怎麽了?”


    滿心的擔憂和委屈瞬間被那溫柔的話語撫平,李攸燁哽著嗓子,抬起頭來,看到江後那疼愛的目光,鼻子一酸,又險些掉下淚來,此時此刻她特別想放聲高歌:“世上隻有奶奶好!”


    “皇奶奶怎麽扔下孫兒了?”李攸燁委屈道。


    江後聞言無奈地笑了笑:“哀家沒怪你私自跑出來,你倒惡人先告狀了!”


    李攸燁嗅了嗅鼻子,扒在江後身上不撒手。整個神武軍都側頭朝帝後這邊看,這可是難得一見的場麵,都知道當今太皇太後非常的寵皇上,但都不知道是怎麽個寵法,今天算是開了眼了。背後突然傳來兩聲咳嗽,還夾雜著喋喋不休的教訓:“成何體統,成何體統,一國之君,哪能在這麽多人麵前這樣抱著太皇太後,快撒手,多大的人了!”


    李攸燁不用迴頭,就知道背後站著的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頭,她耷拉著眼皮迴頭看了江令農一眼,江令農被她那期期艾艾的目光擊中,態度軟化了幾分:“皇上,您既然來了,就得主持大局,有什麽憂心的事,等一切結束再解決不遲!”


    “燁兒,到底出了什麽事情?”江後問道。


    李攸燁歎口氣,帶著鼻腔:“孫兒沒事!”可那撅起的臉,和那朦朧的眼神,分明寫著是有事,江後瞳孔微微放大,探究著問道:“莫非是權姑娘出了事?”


    “沒,她好的很呢!”李攸燁愴然欲泣。


    “哦?”好的很?那麽重的傷?江後越發覺得權洛穎的來曆神秘莫測,可就是找不出個頭緒,她搖了搖頭,心裏想著要盡早結束這場幹戈,好騰出功夫仔細梳理一下其中的脈絡,順便給李攸燁換下這身髒兮兮的外袍,多久不見,瞧著就快成乞丐了,一副可憐樣子。


    “皇奶奶,孫兒可否求您一件事?”李攸燁突然想起那件事,表情立馬嚴肅起來。


    “嗯,你說吧!”江後將鳳袍長袖卷在手上,邊為李攸燁擦拭著臉上的髒漬,邊應聲道。


    “孫兒能不能求您放過上官凝姐弟?”


    江後的手上動作一頓,笑了笑,指著敵方陣營裏最高的那麵軍旗道:“燁兒可看清上麵寫著什麽了?”


    “那上麵寫著‘上官’二字,是上官家的帥旗,”李攸燁老早就看到了,此時底氣有些不足:“可是,皇奶奶,孫兒覺得這件事與他們並不知情!”


    “皇上,國家大事切莫感情用事啊!”江令農幽幽地聲音傳來,李攸燁隻感覺腦袋發麻。


    “如果哀家答應你的要求,那麽,燁兒可否也答應哀家一個條件?”江後若有所思地問道。


    “皇奶奶有什麽條件?”李攸燁疑惑。


    “哀家的條件自是極難辦到的,隻希望你到時不會怪哀家才好!”


    “什麽啊?”李攸燁嘴唇有些顫抖,不會是羊入虎口吧。


    “時候到了,你自會知曉,哀家問你可願意?”


    “這個,皇奶奶,到底……是……什麽條件啊?”李攸燁手指點著手指,猶猶豫豫抵死追問,她可不想就這麽不明不白地拍板,萬一把小命搭進去了,她可找誰哭訴去。


    “上官凝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哀家本來想除掉她的,現在她正在陳越手裏——”


    “好,好,我答應!”李攸燁一聽江後那樣說,忙不迭地答應下來,心裏一個勁兒安慰自己,皇奶奶這麽疼自己,應該不會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吧。真是欠了上官凝的,這次應該能還給她了吧,今後,她們誰也不欠誰了!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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