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四點鍾,晨霧還未散去。

    今天,是櫻花節。

    門前的櫻花樹下,儼然站了一個人——楊一佑。昨夜做了一夜淩亂的夢,有小唯,有王紳茹,那個令他厭惡的女人,可是不知道為何,小唯的臉一會變成了王紳茹,一會又模糊不清,然後,猛然想到小唯還在對麵的房間!開了門,卻是看到了王紳茹熟睡的臉龐。

    厭惡的皺眉,怎麽是她,然後又輕輕關上門。

    鬱悶的出來散步,他隱約記得昨天還和小唯去吃了炸雞翅,難道小唯迴去了?不會啊,昨晚他們還親親了……小唯說過她再也不離開了的。

    然後,不知不覺出門踱步就到了這裏,看到了小唯的行李箱。

    是,小唯的。

    緊接著,門,開了。

    小唯略帶疲憊的身影,出現在他的麵前。

    “小唯!”慌忙的跑上前,抱住她,“你去哪了,我醒來看對麵住的不是你,我以為你又要離開。”然後,就尋找她的唇。

    “楊一佑!”小唯生生的推開了他,羞惱的唿喊。

    楊一佑瞪大了眼睛,這不是他的小唯,不是!

    “你夠了沒!你真是和你哥哥一樣!都喜歡玩弄人!”

    “什麽……”楊一佑以為他沒有聽清。

    “我說你和楊一天一樣,都有了愛的人還來打擾我!現在請你離開!”

    “小唯,你開玩笑呢吧?”楊一佑胸口一陣猛地疼痛,腥甜犯上來,緊接著一雙手抓住了他,驚訝的迴頭,竟然是王紳茹!

    楊一佑狠狠地甩開,沒有一點溫度的冷聲道:“滾開!你這個女人,我看著隻會惡心!”然後迴過頭,“小唯,你剛才說笑的吧。走,我們去爬富士山,昨天我們都說好了。”

    楊一佑微笑著走過去,想要拉她的手,卻看到她向後躲了躲;而自己的手,卻被人拉住了。不用猜也知道了是那個女人!“你幹什麽!滾開!”楊一佑惡狠狠地甩開她。

    “一佑……”身後的女人卻是怎麽甩都甩不開,帶著哭腔的可悲女人,“一佑,我拜托你,別這樣,你的病會加重的……”

    “那也不用你管!”又是用力的甩了甩,仍舊甩不開,終於轉過身,盯著她,一字一頓:“你,到,底,想,怎,麽,樣!”

    “一佑,她不適合你,你會受傷的。”王紳茹身為醫生對於一切動靜都很敏感的,在他進屋時,她就醒了,披了件衣服,就匆匆追過來。

    剛才的一切,盡收眼底。

    “嗬!”王紳茹的話讓楊一佑一陣赤鼻,“那誰合適?!”然後,眯起狐狸眼,“你嗎?”

    跟著,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頭發淩亂,臉色蒼白,唇無血色,還有那件外麵的衣服,更是醜到家了。

    “你配嗎?”

    “一佑……”王紳茹抬起臉,那臉上布滿了淚痕。

    “一佑,我是真的愛你。她不適合你的……她會害死你的!”先是絕望的呢喃,然後,聲嘶力竭的呐喊。

    “小唯,你別聽這個老女人胡說!我愛的隻有你。”楊一佑向一旁的小唯走去,衣襟被王紳茹緊緊的抓著。

    “鬆開!”

    迴答他的隻有清晨的風聲。

    “啪!”一聲響亮的耳光聲,響徹了黎明。

    王紳茹兩隻手仍舊狠狠地抓著他的衣襟,不肯鬆手。

    “你聽不見嗎?”

    “我不要!楊一佑,這段日子的想處,都是我在扮演她的角色,你吻得是我,愛的也是我……”王紳茹梗咽了,臉上的淚如小溪一般流下,順著尖尖的下巴,一滴一滴滴落在衣服上,還有混著櫻花氣息的泥土中。

    “你說過,讓我不離開的。”

    楊一佑越是聽,越是皺緊了眉。

    聲響太大,終於驚動了樓上的楊天一,什麽這麽吵啊,然後摟向旁邊——

    空的!

    猛地驚醒,昨晚他們真的在一起了。

    掀起的被子下,潔白的床單上朵朵的梅花。

    “小唯!”驚唿一聲,胡亂套了衣服,急衝衝的下樓,樓下,門、沒關。

    順著外麵的光線,晨曦中,那三個人佇立著。

    小唯輕輕的顫抖,楊天一從門前的衣架上拿下大衣,走至小唯身邊。

    聽到後麵的聲響,小唯轉臉,楊天一還是出來了啊。

    她本想悄悄的離開,然後,若是她爸爸的冤案得破,一定迴到他身邊,再也不離開,誰知道出門居然遇上這些事情。

    順著楊一佑,看到了王紳茹單薄的身子依舊瑟縮著,卻倔強的不肯放手。

    臉上,是一塊鮮紅的大大的巴掌印。

    “楊一佑!你怎麽打女人!”然後甩身將身上的衣服脫下走到王紳茹身邊給王紳茹披上,看到了她的手緊緊的攥著楊一佑的衣襟,沒說話,默默的走迴去,看到小唯得一臉失落,寵溺的摸她的頭,“吃醋了?”

    “唔……”

    “你不覺得她很冷嗎……”

    “嗯。”

    “所以呐……”楊天一示威一樣的俯下身,吻了吻小唯的唇。

    他們之間更親密的都有了,還怕這些?

    盡管這樣,小唯依舊紅了臉,低下頭。楊一佑握緊了拳頭,轉過身一個猛勁推開了王紳茹,措手不及的快令王紳茹一個重心不穩狠狠地摔了出去,臉——嗆在了地上。

    感覺到了臉上撕裂一般的痛,還有滾滾的血液,王紳茹刹那間陷入了絕望。

    卻依舊賴著不走,因為她是老女人嗎,所以寧願毀了她也不願意接受。

    這樣的情景讓小唯嚇得長大了嘴巴,然後,心髒像是尖刀刺進去一般,眼前一格一格的像是明暗色彩一點一點暗下去,最終的顏色是黑色。

    小唯,暈了過去。

    來不及炫耀幸福,楊天一隻感覺到了懷中一沉,緊接著是楊一佑衝著後麵的女人吼,“你不是醫生嗎!快來啊!”跟著快步跑過來,想看看小唯的情況,被楊天一支開,“我不許你再碰她。”

    “哥……”

    “好了,讓王紳茹過來吧。”

    “……嗯。”唿了一口氣,楊一佑認命的去找那個女人。

    王紳茹依舊是剛才倒在地上的姿勢,一直沒有轉過身。

    楊一佑不耐煩的踢踢她的腿,“喂,過來。”

    王紳茹此時除了心裏的麻木,還有臉上的麻木,再沒別的感覺,似乎,整個世界都是灰色的一般,她所愛所認定的人也不過如此,他愛的隻有小唯。

    隻有小唯。

    所以,在精神錯亂時,可以和她恩愛,現在也可以翻臉不認人。

    楊一佑本就心急,看到王紳茹似乎沒有反應,更是火上澆油,沒有耐心的一把拽過她的肩,然後,在甩的那一瞬間,一陣溫熱甩上臉龐,和手。

    血,耀眼的紅。

    “嗬嗬……”王紳茹揚起頭笑了,那樣子妖媚中還帶著幾絲恐怖。

    半邊的臉都是破破爛爛,血一點一點的落。

    滴落在地上,滾入泥土中,混成了暗紅的土壤。

    “楊一佑,你太讓我失望。”王紳茹慢慢起身,一瘸一拐的走。

    楊一佑這次是真的愣住了,她的臉……是因為他嗎?

    清晨,本該是陽光燦爛的時候,為什麽陰暗的不像話。今天是櫻花節,為什麽沒有人去富士山看花,花兒難道都蔫了嗎?

    片片的花落滿了櫻花樹下,帶著微濕的晨露,楊一佑轉過臉時看到楊天一橫抱著小唯緩慢行走的模樣,似乎懷中的是絕世珍寶,猶豫著,最後跑了迴去。

    自己也說不清為什麽。

    跑迴公寓,順著鮮血的痕跡,看到衛生間裏流出大量的血,臉色刷的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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