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麗費勁地搬起馬意的一條胳膊,可是看情況她根本不可能一個人把馬意扶起來,馬雪趕緊走進雜貨間來幫曼麗,兩個人搖搖晃晃,剛剛勉強把馬意從水泥地上扶了起來。


    “走吧!”馬雪正準備和曼麗帶著馬意走出雜貨間時,一道黑影略過。


    雖然沒有月光的映襯,但是馬雪和曼麗兩個人都看見了男人才有的寬肩,短發,但是兩個人都還沒來得及反應,那人背著微弱的月光,但是馬雪手上的電燈把那人的臉照地一覽無餘,馬雪手上拿著的電燈摔到了地上。


    馬雪和曼麗的瞳孔逐漸放大,有一把槍正對著她們兩個人的中間,馬意的頭部。


    “錢導師?”曼麗用帶有疑惑和驚訝的口氣說。


    “曼麗,你怎麽在這兒?”


    “該問你為什麽在這兒吧?”馬雪在一旁插話道。


    “這是我家的雜貨間,我為什麽不能在這兒?”錢導師好像是單手舉著槍有些累了,兩眼緊盯著馬意,換了一隻手持槍,“別廢話!你們兩個到底是來幹什麽的?有什麽目的!”


    “我們是來救人的。”曼麗以一種義不容辭的口吻,她好像已經拋開了自己的性命,不顧一切地說。


    “你們和馬意什麽關係?”錢導師臉上因緊張而抽搐的肌肉這時候好像放鬆了,鬆弛了下來。


    曼麗和馬雪也被問得一頭霧水,兩個人也相視看了看,“那你和馬意又是什麽關係?”馬雪說。


    “他是我朋友。”


    “朋友?”馬雪小聲地嘀咕道。


    “錢導師,你可能是誤會了,我們也是馬意的朋友,我這次迴國,就是為了救他。”


    “不信,你看。”曼麗把馬意的胳膊掛到了自己的肩膀上麵,騰出手,把口袋裏的紙條拿了出來,盡可能站在遠一些的地方把紙條遞給了錢導師,為的是讓他不用感覺到威脅,能相信自己說的,紙條上寫的都是真的。


    錢導師看曼麗迴到原來的地方,才把手上的紙條攤開,微微瞥了一眼,紙條上寫的字一覽無遺,這下錢導師才有些相信曼麗說的話是真的。


    “曼麗,你旁邊的這個女孩兒是誰?”錢導師把紙條捏在手裏,還是有些不放心。


    “我在警校的同學,她不放心我,就和我一起迴國了。”曼麗覺得警校的同學這個身份更能奪得錢導師的尊重,所以她撒謊這麽說。


    “沒錯,我是曼麗的同學,我叫馬雪。”馬雪伸出手來,卻沒有想到現在是什麽情況,現在雙方還在膠著中,錢導師明顯沒有想要承認她的身份,“你好,錢導師。”馬雪固執地再次把手向錢導師再一次靠近。


    “你好,馬雪同學。”沒想到錢導師把手槍放了下來,握住了馬雪的手。


    曼麗在旁邊十分不解地看著兩個人,很明顯,曼麗現在還是個初級警探,還不明白馬雪和錢導師之間的套路。


    錢導師並沒有把手槍放進口袋,依舊隨時準備扣動扳指,而馬雪當然意識到這一點,但是她覺得隻有鋌而走險才能徹底獲得這個老謀深算的錢導師的信任,馬雪已經變了,從前她不會這麽冷靜,不會這兒不浮躁。


    錢導師讓曼麗和馬雪兩個人帶走了馬意,曼麗揣測這其中的緣由,肯定是因為師母吧,錢導師為人正派,什麽都難不住他,隻有師母才能抓住他的弱點,兩個人每次爭吵時錢導師永遠處於劣勢,而師母最討厭的就是錢導師多管閑事,不管是對誰,對錢導師的朋友來說是這樣,對師母的朋友來說也是一樣的。


    “我已經把馬意的傷口清理好了,你們要好好照顧他。”錢導師把手槍放進口袋,曼麗和馬雪拖著馬意往大門外走時,錢導師略有些擔心地囑咐道。


    肯定是趁著師母去出差了,才給馬意清理了傷口,不知道是哪種藥水喝多了,馬意一直沉睡不醒。


    “放心吧,錢導師。”馬雪好像跟錢導師已經很熟了一樣,和他揮手告別。


    曼麗和馬雪兩個人扶著馬意慢慢吞吞地朝迴走,終於兩個人累得不行了,把馬意放到了路的一邊,讓他可以坐下來,背靠著牆。


    “錢導師,再見。”曼麗隻顧著盯著馬意蒼白的臉,還有他好像被烤焦了的頭發,曼麗一眼就看到了他手上的傷口,明顯是被人用刀劃傷的。


    “肯定要留疤了。”曼麗心疼地輕輕撫摸他手上的被縫合的傷疤。


    “曼麗,你說什麽?”馬雪站在一旁用手扇著風,雖然夏天快要過去了,但是扶著高大的馬意走了這麽長一段路,馬雪還是渾身都開始冒汗,最明顯的是她額頭上的汗珠,以為曼麗在和自己說話。


    “馬意手上可能要留疤了。”曼麗正坐在馬意的身邊,抬起頭,皺著眉頭看著馬雪說。


    “在哪兒?”馬雪趕緊走到馬意的身邊,“讓我......”馬雪還沒把“看看”這兩個字說出口,就想到了似乎是幾個世紀前和馬意在電梯口擦肩而過的那次,她一眼就看見了馬意手上的傷疤,原來這傷口就是這次留下的。


    馬雪突然想起,在美國是總是有意無意地盯著馬意的手看,想要靠著傷疤來確認他就是自己的父親,可無論什麽時候看都沒有發現傷疤,馬雪最後無奈地放棄了,當然馬意並沒有發現馬雪這一反常的動作,他的眼裏隻有曼麗,馬雪當然也看到了他看著曼麗那如癡如醉的眼神,從這一點,馬雪就再也沒有懷疑過馬意是自己的親生父親這一事實了。


    曼麗看著馬雪一臉的笑意,“馬雪,你在笑什麽?馬意受了這麽重的傷你還笑。”


    “沒有,我沒有笑。”馬雪這才意識到自己臉上那燦爛的微笑,在不遠處唯一的黃色光線的路燈的照耀下,自己的臉就正大光明地擺在曼麗的眼前,“好吧,我在想,你怎麽把馬意帶迴家?”


    “這倒是個問題,我不能把馬意帶迴家。”曼麗從水泥地上站了起來,彎腰拍拍裙子上的灰,“我知道裕民街有一所旅館,我想我們可以先把馬意帶到那兒去。”


    “你是說裕民旅館?”


    “你怎麽知道的馬雪?”曼麗和馬雪休息了一會兒,準備把馬意從地上抬起來,曼麗一邊看著馬雪的臉問。


    “你不是說在裕民街嗎,當然就叫裕民旅館嘍。”馬雪含糊其辭地說。


    “是嗎?”曼麗半信半疑地說,因為馬雪的身上全都是謎,馬雪說自己從小被爸媽帶去美國,生活在美國,然後爸媽意外去世了自己隻能去寄居家庭,那她的中文就不可能講得這麽好,曼麗走著走著,思緒萬千。


    馬雪看著馬意另一隻胳膊下麵曼麗寫滿疑問的臉,她的心砰砰地跳動著,以為今天就要向曼麗解釋一切了,可就在這時曼麗和馬雪突然停了下來,因為她們好像被什麽力量控製著,走不動道了。


    馬意原本無力的雙腳突然站直了,把自己的身體撐得筆直得站在小道上,手從曼麗和馬雪的肩膀上放了下來,睜開了眼睛。


    “馬意你醒了。”曼麗驚訝又驚喜地睜大了眼睛看著馬意的臉,馬雪看著曼麗的目光完全被馬意深邃的眸子吸引住時,才把提著的心放了下來。


    “你們倆怎麽在這兒?”馬意掃了一眼馬雪,然後注視著曼麗說,“錢導師現在在哪兒?他還安全嗎?”


    “你在說什麽胡話?”曼麗才舒展開的眉頭又緊緊皺在一起,“看來你得好好休息休息了。”


    “馬意你醒了就太好了,我和先曼麗迴去了,你一個人去街上找間旅館住吧。”馬雪看著逐漸清醒過來的馬意,拉著曼麗就迴家了。


    “馬意,你先好好休息,你的那些事情明天再跟我們說。”曼麗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馬雪拉走了,連忙迴過頭深情地看著馬意說。


    馬意朝著曼麗笑了笑,看著曼麗轉過頭去,就獨自一個人走到裕民旅館,這間旅館他再也熟悉不過了。


    “301室。”馬意跟前台的服務員說。


    “這間房間早就被別人訂了,換一間吧。”服務員還從來沒有見過有客人明確指定要住哪間房的,有點兒不耐煩地說。


    馬意從後褲袋中拿出一張訂單似的紙片。


    “先生,你請。”服務員看到訂單上寫著的一連串數字,連忙用一副恭維的態度說。


    馬意什麽也沒說,直接向301室走去,打開了門,是一股熟悉的味道。


    這是父親去世之前,留給馬意的唯一一件禮物,這間房間,是馬意最美好的那三年青春的見證,有馬意最美好的迴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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