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浪恭候在一旁,很快白虎團的隊長進來了。


    這是一個五官如刀刻斧鑿的剛建高個男子,筆挺的身姿,兩支手有無數的傷疤,其中有兩道新添的口子,走起路來無聲無息。


    薑離問道:“情況如何?”


    “迴城主大人,萬魔山腹地我們根本進不去,那裏的環境依舊嚴寒無比,幾乎無路可進。


    我們也沒有找到有人活動的痕跡,於是退了迴來,在迴來的路上,我們試圖尋找一些能藏人的山洞,於是向東偏移了一百裏。


    然後我們的人遭遇了一支大軍的伏擊,我白虎團兩支小隊集體陣亡,我也差點死於此役之中。”


    “所以你就立即返迴了‘豐’城!”薑離手一甩,一把短匕從衣袖中飛出,下一刻,錚的一聲,匕插在了白虎團長的右鞋前方。


    匕與鞋皮革緊緊貼合在一起。


    一個細不可查的口子裂了出來,白虎團長隻覺得右腳食指有些涼。


    他忙參拜下去,身體不敢挪動半分。


    這可是在‘豐’城維威名赫赫的白虎團長。


    ‘豐’城乃至本郡最強傭兵團的團長,在薑城主麵前,大氣不敢喘,連反抗都不敢反扛。


    白浪在一次感受到了城主的威懾之力,同樣是屏氣凝神,豎起耳朵,如同閹割了的小奶狗。


    “廢物,竟然中了人家的伏擊,還有臉迴來。”薑離怒斥一聲,又是一甩衣袖,一把短匕再次飛射而出,從白虎團長的頂頭掠過去。


    然後白虎團長困紮起來的頭紛紛掉落,直接將兩邊的臉頰給遮蓋住了。


    白虎團長一聲不吭,頭也不敢抬。


    薑離站起來,雙手負在身後,然後走到窗前,一把拉開了窗簾,看著闌珊的夜城,眸光深遠起來。


    白浪與白虎團長沒敢動,也沒敢出聲。


    直到薑離盯著外麵看了兩盞茶的時間,這才聽到薑離的聲音。


    “從明天開始戒嚴‘豐’城,白虎團全員出動進萬魔萬搜尋許定那夥人的蹤跡,白浪暗中追查,你們一明一暗配合找到其老巢。”


    “是城主大人!”白浪與白虎團長迴道。


    翌日,白虎團長以尋仇為名,糾結邀請了明麵上的朋友與一些有戰鬥力的傭兵團進萬魔山報仇。


    白浪則帶著人也悄悄出了‘豐’城,然後暗中配合搜尋,這一次有了方向,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找到許定落腳之地。


    而城內剛在這些人出去後開始戒嚴,不在放任何人出入。


    哪怕是商隊也不行。


    整個‘豐’城籠罩在一片緊張的氣氛之中。


    英雄樓,因為戒嚴,徐庶也讓人早早的關了門歇業。


    “軍師,百事貨棧跟茶莊、酒莊四周監視的人更多了,就是我們酒樓外麵也突然多了很多人,怕是這薑離要動了。”手下迴來匯報道,一個個臉上都顯得焦急不已。


    徐庶道:“放心,現在薑離還不敢動我們,主公沒有現身,城外具體情況還沒有送進城,他不會動我們的,告訴大家不要慌也不要亂。


    真的開戰了,萬一抵擋不住,將機密全毀了,莊子跟貨棧全燒了。”


    “喏!”眾人領命迴道。


    能來這邊的都是精銳中的精銳,哪怕是釀酒跑腿的都是軍伍出身,沒有一個會害怕膽怯的。。


    至死也會完成交待下去的任務。


    薑離也一直在注視著徐庶的動靜,還跟徐庶說得一樣,隻要徐庶不暴動,他不會出手。


    因為他知道徐庶等人都是小魚小蝦,還都是案板上的肉,是跑不了的。


    所以沒必要著急。


    一夜轉瞬即逝。


    第二天又是戒嚴,城外沒有傳迴一丁點的消息,薑離一直待在高樓沒有離開過半步。


    落幕晚霞,灰色的天空取代一切。


    薑離的臉色越來越暗沉。


    手是掂量著匕,盯著窗外。


    突然他將手中的匕甩飛刺破了房中的燈芯。


    本就有些昏暗的房間瞬間暗沉下去,如同外麵的夜色一樣。


    不,比外更黑。


    “你來了!”


    “來了!”


    “果然沒有讓我失望。”


    “這不就是你想要的結果嗎?這樣的過程對你我都是最好。”


    “是呀,這樣的結果最好,可以少死很多人,不過你是沒有結果的。”


    “這可不一定,天道好輪迴,蒼天繞過誰!”


    “哈哈哈,在大周國境內,你竟然還信蒼天,還講天道,不覺得可笑嗎?還是你從來沒有了解過大周。”薑離一步步往房中心走去,雙手暗扣兩把匕。


    沒錯,房間裏多了一個人,跟他說話的正是許定。


    大周帝國是一個病態的帝國。


    有名無份,有土卻無境。


    城主之爭向來是血腥暴露,但是也單一的。


    老城主亡,自有新城主誕生。


    沒有人會為老城主報仇的。


    整個大周都是一個病態的存在,他們早以經忘掉了真正的廉恥與榮耀。


    換了新主人,那就換個效忠對像罷了。


    所以決鬥才是主流。


    所以許定單槍匹馬來附會了。


    而薑離也在等著這一刻。


    如果許定不敢來,那他沒資格當‘豐’城之主。


    也得不到‘豐’城各界的認可。


    “大周,不需要了解,因為我會改變它,它隻需要變得更好,而不是了解。”許定緩緩抽出劍,一道模糊的身影伴隨著聲音出現在薑離的視覺之中。


    薑離右手一探,一把短匕飛射而出。


    不過前麵的黑影輕輕一閃躲了過去,短匕紮進了木柱之中。


    接著薑離的左手跟近,短匕精準的刺向了黑影剛剛出現的位置。


    這是預判,是使遠程打擊武器者必備的一大技能。


    不過他的判斷準,射快,但是屬於許定的黑影隻是一道殘影。


    匕徑直射中穿過,然後也刺進了另一棵木柱中。


    “有點意思了……”


    兩擊都不中,薑離雙手一抬,往下身一拂,手中又暗扣了兩把匕。


    雙眸盯著右前方,然後雙是一甩,匕飛射過去,接著那裏一陣風帶過,薑離另一支手的匕也如出膛的子彈飛出。


    然後薑離不斷甩動,一把把匕接連不斷的飛射出去。


    乒乒乓乓之聲不絕於耳,許定所屬的黑影不斷接近,薑離不斷往側後方拉開距離。


    終於薑離的匕所射完了,整個人也停止了,對麵的黑影也定在了某外。


    “薑離城主的連環飛射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實在是讓人佩服,不過現在應該沒有了吧。”許定化成的黑影漸漸往前走來。


    薑離冷聲道:“許定閣下的身法也是讓人出乎意料,不過以閣下這般為何偏偏要來奪‘豐’城,其它城更好拿。”


    “嗬嗬,不是我是想奪,是你逼我拿,我無意與任可人為敵,可是你也看到了,敵意是先從城主府傳出來的,我做過任何傷害損失‘豐’城的事嗎?”許定輕輕的吹了吹火折子,火星越來越明亮,湊近燈台。


    被匕削掉的燈心頭,一下子又冒出了小火苗,昏黃的燭火照耀著整個房間。


    薑離雙手負在身後,臉色依舊冰寒無比,冷嘲一聲道:“笑話,我逼你,你不會走嗎?如果不是為了奪‘豐’城,你需要派這麽多人進城,需要收集這麽多的信息嗎?


    許定本質我們是同一類人,就不用假惺惺的了,拔出你的刀吧!”


    “我拔刀,你就死了,你信嗎?”許定微微一翹嘴角,似笑非笑的盯著薑離。


    薑離毫不示弱的迴懟道:“你猜我還有匕嗎?”


    “我猜沒了。”許定右手緩緩伸向腰間別著的龍牙刀。


    “哈哈哈,你猜得很對,但是……”薑離突然狂笑一聲,然後臉色猙獰起來,雙手從後往前一掏,兩把火銃赫然現身。


    “去死吧……”


    許定眸光一聚,握刀一拔,身形一動。


    隻聽對麵一聲槍響,硝煙升騰,子彈幾乎貼著他的耳邊飛了過去。


    然後擊在身後的物體當中,身後一陣炸裂之聲,各種物體飛射四濺。


    “嘭!”


    又是一聲槍響,槍頭瞄準了許定的胸膛,不過許定身體一躍跳開了過去。


    一個花瓶被擊得稀碎。


    兩槍還不中,薑離大為火光,甩槍一扔,衝向了許定。


    許定揮刀一擋,打掉了兩把沒有子彈的火銃,迎麵衝來了薑離的身體,然後身體微傾,提腳一踢。


    薑離握拳提肘,手臂一擋。


    下一刻薑離整個人身體倒飛一丈,心中駭然。


    許定則微微挑眉,隻覺得退部有些麻。


    剛才雖然一腳擊退了薑離,但是薑了的身體穿戴了特殊的衣服。


    薑離沒有立即動進攻,而是問道:“怎麽樣許定,滋味如何,順道說一句,上麵可是有毒的。”


    原來薑離穿著一件鐵衣,上麵布滿了一顆顆矮釘子。


    誰對薑離使出越大的力氣擊打,受傷也會越重。


    最陰險的是,這件鐵衣是經過淬毒的。


    “有毒,為什麽我沒有感覺。”許定冷笑一聲,然後身體一動,提刀衝了過去。


    “哼,找死!”薑離才不信許定的話,同樣身形一動,迎了上去。


    許定刀劈下,他就用有鐵衣的地方一擋。


    刀斬在鐵衣上如同鋼材。


    不過薑離低估了虎牙刀的鋒利,還有許定的度。


    刀劈過去,他的鐵衣立即裂出了口子。


    而且許定的度唿他的意料比前麵還快上幾倍。


    他的一拳擊過去,根本找不著許定的身形,身邊全是殘影。


    許定一刀一刀劈砍下來,他身上的鐵衣一下子就全四分五裂了。


    “可惡!”薑離身軀一震,直接將鐵衣還有外衣給震飛掉,他心裏怕了,許定這家夥根本殺不到呀,這樣打下去,他盡早會死。


    沒了鐵衣的防護,他沒有了一點安全感。


    於是他身形一動朝著樓梯處衝去,不過才到一半,他以被許定截下。


    許定一拳轟在他身上,直接打翻他倒飛重重落在了窗戶底下。


    薑離隻覺得五髒具焚,心如刀絞。


    不過他還是撐起身體最後一絲力量,一撐地麵,跳上了窗戶,欲從此下樓。


    但是他一跳上去,迎麵一把匕飛射而來。


    那正是許最開始射向許定的。


    “噗!”


    來不及出慘叫聲,薑離失手墜落。


    轟的一聲,砸在了五六層樓下的青石板上。


    薑離一死,他的衛隊紛紛從各外衝過來包圍了小樓。


    火把下映照著薑離那腦漿不斷流出來的慘樣,他的衛隊心腹們,臉色大變。


    朝著樓頂望去,此時薑離最喜歡站的那個窗戶前,一道影影綽綽的英俊麵孔冷聲喝道:“薑離以死,我為‘豐’城城主,傳我命令,‘豐’城所有稅務暫免一個月,城主府衛隊例錢加倍,改‘豐’城為逍遙城,傳英雄樓徐庶進府執行本城主命令。”


    說完上麵的那影子轉身離去了,留下空蕩蕩的窗戶,任那寒冷吹拂。


    薑離的衛隊將士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單膝蓋朝著小樓參拜道:“拜見城主!賀城主千秋萬載,永享逍遙城!”


    英雄酒樓!


    “軍師不好了,城主府的衛隊過來了。”


    手下急忙忙的跑進來喊道。


    徐庶眉頭一皺,暗道,終於來了嗎?


    “軍師我們拚了吧。”


    眾人已經拿上武器,握住了軍弩,就等徐庶的命令。


    徐庶抬手製止道:“別急,看看情況,也許未必有我們想的這麽壞,我們要相信主公。”


    “是軍師!”眾人隻好按捺住。


    英雄酒樓外麵,城主府衛隊的一名隊長往前一站,抱拳恭敬喊道:“煩請徐先生啟程,新城主正恭候先生大駕。”


    嗯!酒樓內的眾人聞言皆是一愣。


    不是來攻打我們英雄酒樓的。


    “新城主,難道…”徐庶腦中突然蹦出一個大但的猜測。


    出了英雄酒樓的大門,城主府衛隊齊聲道:”徐先生!”


    徐庶迴禮,然後問道:“你們剛才說新城主!可是老城主被人奪位了。”


    “是的徐先生,老城主以死,請徐先生前往城主府。”衛隊長做了個請的手勢。


    徐庶露出一個果然如此的表情,神經稍微放鬆了一些。


    薑離以死,這是個好消息,於是他問道:“那新城主是何人。”


    衛隊長搖頭道:“我等也不知道。”


    不知道,這是什麽混賬話。


    連新城主是誰都不知道你們聽誰的命令行事。


    英雄酒樓的眾人詫異不以。


    就連城主府衛隊的眾人同樣茫然。


    他們確實不知道新城主是誰,應為他們也沒看清是誰殺的薑離。


    新城主也沒自報家門。


    徐庶見他們真的不知道,便對手下道:“好生守著酒樓,按部就就好,不準胡來。”


    “諾!”眾人懂徐庶的意思,萬一出事,按原計劃行事,先毀掉機密。


    很快徐庶跟著城主府衛隊到了城主府,來到小樓,衛隊長道:“徐先生,請!”


    徐庶望了小樓一眼。然後走了進去,很快上了六樓。


    拐過門往內一瞧,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


    “主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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