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嬪如今已經七個月的身孕了,自然是不能大意


    皇上如今還要用周家的人,後宮裏,自然也要照顧到了。


    攝政王帶著九月進了宮,之後就看著九月進了內殿。


    「皇上,怎麽迴事?」


    皇上看了一眼賢妃,有些無奈道,「你說吧。」


    賢妃麵有難色,「靜嬪今日到本宮的宮中請安,本宮早就曾放了話,隻著她一人靜養便好,奈何她偏不肯聽,天天過來。今日在宮中坐了一會兒之後,本宮便說乏了,命她們退下。不料她剛出宮門,便說肚子不適。」


    澈公子的眉梢微動,這個靜嬪,是想著以龍子來作要挾?


    「本宮也不敢怠慢,即刻命人將此事稟明了皇上,之後便過來瞧著了。」


    「賢妃娘娘宮中的一應器具,應該都被檢查過了吧?」


    「查過了,都無礙。而且還是院首親自查的。」


    澈公子占頭,之後看向了皇上。


    「皇上是擔心靜嬪,還是擔心賢妃?」


    這個時候問出這種話來,也就隻有澈公子了。


    皇上微微搖頭,「上次便有人謀害安樂,之後將人送到了攝政王府,不想那人的手竟然還能伸得更長。這一次,朕是擔心,還是那人所為。」


    澈公子明白了。


    皇上不認為這是靜嬪在故意作死,而是有人借著靜嬪的這個由頭,想要來攪亂後宮了。


    好在,如今並沒有證據證明這一切與賢妃有關。


    否則,還真是難辦了。


    不多時,九月麵色平靜地出來了。


    「啟稟皇上,靜嬪娘娘的胎氣沒有多大問題,隻是讓她好好靜養便可。」


    皇上微微點頭。


    隻是,事情卻並未曾就此打住。


    一名嬤嬤過來跪下,言詞懇切,泣不成聲。


    「皇上,今日之事,擺明了就是有人要害娘娘呀!皇上,靜嬪娘娘進宮時日尚短,如今又懷了皇嗣,定然是礙了某些人的眼,還請皇上明查呀。」


    嬤嬤一邊說著,還一邊拿眼睛瞄著賢妃。


    那意思,已是不言而喻,想要謀害靜嬪的,就是賢妃!


    賢妃輕哼了一聲,未曾言語。


    皇上淡淡地掃了一眼過去,「此事朕已命人徹查,倒是你們,賢妃已經下令讓靜嬪好好在宮內靜養了,你們這些個做奴才的,怎麽還由著主子四處走?」


    嬤嬤一怔,沒想到皇上竟然將錨頭對準了她。


    「皇上,奴婢知錯了。隻是太醫也說娘娘當適當地走動一下,也免得生產之時受太多的苦。」


    「哦?你的意思是說,靜嬪為朕生兒育女,太過辛苦了?」


    皇上縱然是笑著,可是這語氣聽著,可是怎麽都不像高興。


    「奴婢不敢!皇上恕罪呀!」


    「朕看,就是你們這些個刁奴攛掇著,靜嬪才會險些動了胎氣。來人呀,拉下去,重懲之後,貶為雜役。」


    「是,皇上。」


    嬤嬤嚇得心頭一驚,她今日站出來,也是奉了靜嬪小主的命,怎地就此被打了?


    「皇上饒命呀!靜嬪娘娘救我。」


    賢妃看出皇上的不耐煩來,「還不將人的嘴堵了?一會兒再吵著了靜嬪,小心你們的腦袋!」


    「是,娘娘。」


    內殿的靜嬪自然也聽到了外麵的動靜。


    可是現在她正肚子不適,若是就此出去,隻怕不僅救不了人,反倒是會惹得皇上嫌棄了。


    靜嬪此時當真是恨極了!


    明明就不該如此的。


    她可是讓人在那坐墊上做了手腳的,可是怎地卻查不出來?


    皇上又坐了片刻,也無意多留,直接帶人去了賢妃宮中。


    後宮重地,按說皇上是不應該讓攝政王也跟過去的。


    可是皇上拖著他要手談一局,也便都到了賢妃宮中。


    手談是假,議事才是真。


    「九月,你去內殿給賢妃請個脈。」


    「是,皇上。」


    皇上看了一眼攝政王,「瀟瀟當真迴來了?」


    「嗯。沒有什麽太大的變化,主要是人太瘦了。如今不是有那個假的還在鬧騰著嗎?所以,瀟瀟的意思是不急著現身,先將那個假的引出來,看看對方是何來路,之後再作決斷。」


    「竟敢有人假冒攝政王妃,他們的膽子也實在是太大了!」


    「皇上,瀟瀟的事情,隻怕才隻是一個引子呢。」


    皇上擰眉,「你不在的這些日子裏,朕已經命靖安侯和馮知寒加強守衛了。朕倒要看看,他們還能惹出什麽亂子來。」


    「皇上,據臣所知,齊王不就是被派到了長沙?」


    皇上嗯了一聲,卻沒有說話。


    齊王是先太子的弟弟,與康王一樣,都是皇上的叔叔。


    齊王當年也是頗為得寵的,倒不是因為他生得機靈,而是因為他的母妃生前極其受寵。


    隻是齊王年幼,在之前的奪嫡之戰中,自然是敗下陣來。


    齊王倒是個聰明人,早看出來敗象,便早早地表明了心意,之後便被派到了長沙,這一去,已有將近二十年了。


    「皇上,安瀟瀟的事情,也發生在了長沙,您說,此事與齊王可有關聯?」


    「未必。再看看吧。端王被派到了嶺南之地,朕一直都在想著將他們調迴京來呢。如此,將人擱在眼皮子底下,朕心裏頭,也能更明快一些。」


    「隻怕這幾位王爺不會樂意的。」


    「由不得他們!」


    皇上話落,眸光閃亮,既然坐上了這個位置,就必然要讓他們知道,自己才是大淵真正的主子。


    至於那些個不停地在底下弄些小動作的,該敲打,還是要敲打一二的。


    否則,真是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重了。


    「皇上,再過些日子,便是您的壽辰了吧?」


    皇上瞭然,借著這個由頭,將幾位王爺都給詔到京城來,自然是最好不過。


    或許,那個假的安瀟瀟,也會藉此機會,隆重登場了。


    「還有一個月,便是朕的壽辰了。之前朕就已經傳下了旨意。不過,依你之言,朕便再下一道,命他們攜家眷一同進京為好。理由嘛,也都二十年不曾進京了,總要認認人吧!」


    聽著皇皇上半開玩笑的話,澈公子卻笑了。


    不錯,總不能一家人都不認識一家人?


    對於皇上的決定,澈公子自然是舉雙手贊成的。


    很快,賢妃和九月都從內殿中出來。


    「皇上,賢妃娘娘的脈象安好,隻是飲食中稍加注意就好。目前沒有必要用任何的安胎藥。用小姐的話說,是藥三分毒。若是娘娘自己沒有任何的不適,盡量是避免任何的安胎藥。」


    「好。」


    皇上笑著點了點頭,看向賢妃的眼神裏,都是柔和的。


    賢妃轉頭,正好與皇上對視,自然也感受到了這份溫暖,微微一笑。


    九月覺得,他們是不是應該走了?


    「對了,九月,麻煩你再看看這個。」


    賢妃說著,便有一名宮女拿了一個墊子過來。


    「這是之前靜嬪所坐在墊子。當時本宮聽聞靜嬪出事,便覺得不對勁,可是又不想因此被人陷害,所以便將這墊子換了。」


    換言之,院首查的,並不是這一個。


    「迴娘娘,這墊子確有問題。這墊子上有一股極濃的夾竹桃的味道。奴婢想,可能是因為當時娘娘殿內燃著薰香,所以才將這藥味給蓋住了。」


    賢妃一怔,臉色迅速地冷了下來。


    「來人!」


    「是,娘娘。」


    「去將秀荷和秀竹都叫過來。」


    「是,娘娘。」


    賢妃轉身,屈膝道,「皇上,臣妾宮中的這些東西,除了尚衣局之外,便是這二人來負責的。這墊子,原是早先臣妾命她們二人準備的。但凡是來此請安的每一位妹妹都有。」


    皇上點點頭,伸手拍拍她的肩,「無事,別擔心。朕信你。」


    一句信你,便讓賢妃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踏實感。


    「多謝皇上。」


    很快,二人便被帶了進來。


    「給皇上請安,給賢妃娘娘請安。」


    「你二人看看,這個墊子是你們當中哪個所做?」


    秀荷的臉色一白,咬咬唇,之後便直接跪伏在了地上,「娘娘饒命!」


    賢妃的臉色極冷,「說,是何人指使你的?你如此做法,豈非是將本宮置於死地?」


    秀荷卻是支支吾吾,不敢明言。


    「皇上在此,若是有人逼迫於你,自有皇上為你作主。」


    秀荷卻是大哭了起來,「迴娘娘,不是奴婢不敢說,而是奴婢說了,主子也未必信呀。」


    皇上的眸色沉了沉,「說!」


    隻有一字,卻是宛若山峨,重壓之下,秀荷的心妨徹底地沒了。


    「迴皇上,是,是靜嬪娘娘身邊的小綠跟奴婢說的,還給了奴婢十兩銀子,同時,不允諾奴婢事成之後,將奴婢放出宮去。」


    「小綠?她的話,你竟也能信?」


    賢妃是真的不信她所說的。


    那小綠也不過就是靜嬪身邊的一個小小的宮女,如何能做得了主?


    「小綠說,這都是靜嬪娘娘的意思。說是隻要事成,賢妃受罰,靜嬪必然受寵,到時,便將奴婢要去伺候,之後再尋個機會將奴婢給打發了。」


    賢妃一時有些錯愕,終是不信,這會是靜嬪做出來的事。


    畢竟,她如今懷有皇嗣,那可是她最大的籌碼,怎麽會這麽蠢,想著要害自己?


    皇上自然也是不信的。


    所以,最關鍵的,還在那個叫小綠的身上。


    無需皇上派人去尋了。


    總管很快就帶來了小綠的消息。


    「皇上,靜嬪今日前晌說是想要吃周夫人親手做的點心了。所以,便差了小綠出宮。至今未歸。剛剛靜嬪娘娘還十分心急地讓奴才去差人尋一尋。」


    皇上挑眉,看來,對方早知事情會鬧到這一步,所以,從一開始,就籌謀好了。


    「靜嬪親自跟你說的去尋人?」


    「迴皇上,正是。老奴奉命徹查娘娘腹痛一事,原本正在院內問詢幾名宮人,後來被靜嬪派人叫入殿內親自交待的。」


    「她的確有些著急了?」


    「迴皇上,奴才瞧著靜嬪娘娘的臉色應該是真急了。」


    總管沒敢說,您剛剛處置了靜嬪身邊的一個宮嬤,她自然是著急了。


    那小綠可是靜嬪自入宮後,便跟在她身邊的。


    如今隻怕也成了靜嬪的心腹了。


    「既如此,便派人出宮去尋一尋吧。」


    「是,皇上。」


    總管應著,剛要退下,又被皇上給叫住了。


    「既然靜嬪說喜歡吃周夫人親手做的糕點,那就傳朕旨意,著周夫人明日進宮來陪著靜嬪養胎吧。」


    「是,皇上。」


    總管一時也摸不準,皇上這對靜嬪到底是恩寵,還是嫌棄了。


    說是恩寵吧,若是周夫人也在,那皇上便可以不必去看望靜嬪了。


    可若說是嫌棄吧,對於宮中的女人們來說,有家人相伴,自然是最最難得的。


    賢妃看了秀荷一眼,這個丫頭的命,隻怕也是活到頭了。


    澈公子與皇上對視一眼,各自心中有數,也不再耽擱,帶著九月出宮了。


    因為時間晚了,城門已閉。


    青越自然而然地便問了一句,可要歇在王府?


    澈公子迴應他的,便是一記冷的不能再冷的白眼兒!


    九月兇巴巴地瞪了青越一眼,「白癡!攝政王還出不得城了?」


    青越的嘴角抽了抽,被自家女人給罵句白癡,這感覺還真是不怎麽好。


    看今天晚上怎麽收拾她!


    ------題外話------


    十二點左右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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