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氏注意到了大嫂射過來的眼神,心頭募地一緊,笑得有幾分不自然。


    「大嫂,您這麽看著我做什麽?」


    「弟妹。剛剛你的表現似乎是有些不太對呢。」


    兩人的聲音都不高,可是一旁的鍾離慎卻是聽得一清二楚。


    將孩子交給了嬤嬤的澈公子,則是眼神犀利地掃了過來。


    「來人,將她給本王拿下!」


    「是,王爺。」


    洪氏還沒弄明白是怎麽迴事,人就被綁了。


    「這是做什麽?澈兒,我是你二嬸娘呀。」


    鍾離慎微微蹙眉,似乎是想要求情,不過,還是忍住了。


    如果攝政王妃早產一事,果然是與洪氏有關,那他們二房的好日子,也就算是到頭了。


    洪氏還在喊叫著,澈公子的眸光一寒,「將她的嘴巴塞上。」


    「是。」


    將人先綁了,然後就讓她跪在了院子裏,澈公子轉身再次進了產房。


    「瀟瀟,別擔心。子軒真的無礙。之前的那封信是假的。你先前懷著身子,又事發突然,所以才一時著了人家的道。」


    安瀟瀟此時也算是冷靜了下來,仔細想想,若是哥哥出事,那邊關必然不可能如此安靜。


    「清流,那信?」


    「放心,我自會查明真相。敢謀害你和孩子,我一定不會放過的。」


    澈公子這一次進來後,就一直陪到了安瀟瀟可以挪動身體的時候。


    他親手將安瀟瀟抱進了寢室,再讓人將一個小小的嬰兒搖籃,也放到了大床的一側。


    做完了這一切,鍾離夫人也進來了。


    「這裏有我照顧著,你去外麵先處理正事吧。」


    澈公子嗯了一聲,然後示意安瀟瀟就在這裏靜養,什麽也不要多想。


    洪氏已經被帶到了前院兒,目的就是不想讓她再驚擾到了王妃的休養。


    澈公子陰著一張臉過來,就看到了鍾離慎正坐在了一把太師椅上,臉色也不太妙。


    「父親。」


    鍾離慎扭頭看他,「不必顧忌著我,也不必顧忌鍾離家。膽敢謀害皇嗣,這是重罪!」


    底下跪著的洪氏一聽,臉色瞬時煞白。


    澈公子一抬手,便有人將洪氏嘴裏的破布給扯了下來。


    「說,到底是什麽人讓你做的?」


    「沒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澈兒,我是你的二嬸娘呀,你不能這麽對我。」


    死到臨頭了,竟然還不知悔改。


    澈公子也懶得與她多費唇舌。


    「給你最後一個機會。若是不肯說實話,那二房除卻你之外,其它人,全部就地格殺!」


    洪氏嚇得打了一個激靈,看看澈公子,再看看一側的鍾離慎。


    「大哥,大哥你快攔著他呀。不能呀!我們都是鍾離家族的人呀。大哥,你救救我,救救我的兒子呀。」


    「閉嘴!在你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時,可有想過我們鍾離家?」


    鍾離慎也是被氣懵了。


    怎麽就會有這麽不開眼,不知廉恥的東西?


    現在知道是鍾離家的人了,早幹嘛去了?


    洪氏眼見大哥不願意幫她說話,真的急了。


    「澈兒,你不能這麽對我們,你不能呀。」


    「來人,即刻去鍾離家二房拿人,一個不留!」


    「是,王爺。」


    「不要!」洪氏幾乎就是要瘋魔了。


    「我說,我說。」


    洪氏戰戰兢兢地看著那些府衛停在了原地,身子一軟,眼睛看向了地麵。


    「我說,是,是靖安侯府的老夫人和我一起合謀的。那些個從邊關來的物件兒,也都是安老夫人準備的。還有報信的人,也都是安老夫人準備的。我隻是負責藉機將九月姑娘調開。如此,隻要王妃一有發動的跡象,身邊沒人,平安生產的可能性,便會大大降低。」


    鍾離慎瞪大了眼睛,完全想不到,這竟然還是兩人合謀而為。


    澈公子仍然是冷著一張臉,看向洪氏的眼神裏,就像是在看一個將死之人。


    「我說地都是實話。真的。我沒騙你們。我,我手上原本還有一些藥,可以在關鍵時刻讓王妃大出血,從而引發血崩而亡的。可是因為王爺迴來地太快,我也實在是找不到機會近身,這才沒有動手。」


    說著,顫顫微微地從自己的懷裏拿出了一個藥包。


    澈公子不由得生疑,她又何故拿出這包藥來?


    自己並不曾查到這一點,不是嗎?


    如今自己主動坦白,豈非是又多了一條罪狀?


    「此藥從何而來?」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是一個蒙麵人給我的。隻說是讓我找準機會給王妃用了。無論是讓她吃了,還是將那藥粉撒在了宮口處,效果都是一樣的。」


    澈公子的眸光倏地收緊。


    何人,竟然是如此地心狠手辣?


    澈公子到底不愧是在暗處待了多年之人,讓人將那藥包起來之後,便帶著小童離開了。


    走之前,特意讓府衛調了一千人,守在了二門外。


    這架勢,分明就是怕有人再對安瀟瀟不利呀。


    鳳齊駿自新帝登基之後,便極少再參與一些應酬的場合。


    無論是宴會還是詩會之類的,他都是能推則推。


    如今,他在朝中也算是有一個官職,縱然是不高,可也算是能為鳳家做些事了。


    攝政王氣勢洶洶地找上門來,此事,自然是驚動了他。


    「不知王爺駕臨寒舍,所為何事?」


    鳳齊駿到了這個時候,仍然是禮儀周全。


    鳳家的家教,可見所傳不虛。


    「我找鳳齊興。」


    「找我五弟?」


    「一句話,他在不在?」


    「在的,請稍候。」


    鳳齊駿立馬差人去找,同時,又差人上了好茶。


    鳳齊興被叫到了前廳,還一臉的懵逼表情。


    再看到了攝政王那張陰沉沉的臉後,感覺就更糟糕了。


    自己貌似並沒有招惹到他吧?


    「看看這包藥。」


    攝政王麵色陰沉,語氣冰冷,身上的氣勢,更是容不得有人說一個不字。


    鳳齊興強行讓自己冷靜了一下,然後近前,開始細細地辨別那個藥物。


    「此物有劇毒,不僅如此,還可令孕婦滑胎,令產婦血崩。」


    「那依你看,此物出自何處?」


    鳳齊興愣了一下,這一迴,對上了攝政王冷冰冰的視線,倒是聰明了一迴。


    「王爺,你不會懷疑這是我的吧?這等東西,我要來何用?我雖然平時行事古怪了一些,張狂了一些,可是我從不做這等有損陰私之事。」


    說地,好像倒是理直氣壯的。


    隻不過,澈公子仍然是麵無表情,看鳳齊興的眼神裏,恍若是透著那冰寒的刀光。


    「不是你?那不如你來說說看,這京城之中,除了你,還有誰能製出這等的毒藥?」


    鳳齊興一噎,「王爺,您找不到,就來問我要答案嗎?我怎麽知道誰能製出來?或許你家的那位王妃就能做出來。」


    「一派胡言!」


    攝政王大怒!


    一掌拍下去,那上等的黃花梨的桌子,便這樣碎成了渣渣。


    鳳齊興看到這一手,小心地咽了咽口水,王爺的武功太強大了。


    自己還是小心為妙。


    小命最重要。


    「王爺,草民說的都是真話。這藥,我真不知道。」


    鳳齊駿麵色凝重,之前才聽說了攝政王妃早產之事,難不成,這是有人要藉機謀害王妃?


    「王爺,我五弟雖然行事魯莽,可是似這等陰毒之事,他是斷然做不出來的。再說了,他之前中毒一事,還是多虧了王妃提醒,我們鳳家才能知曉一二。我五弟縱然是與王妃有些過節,可是卻絕對到不了欲她性命的地步。」


    鳳齊興愣了愣,傻乎乎道,「這種藥就能傷了安瀟瀟?怎麽可能?她是百毒不侵之體,這些劇毒於她無用。不過,若是生產的話,倒是極有可能會導致她發生血崩的。」


    看他這神色,以及說話的語氣,似乎是真的不知情的。


    澈公子微微抿了抿唇,總覺得,事情貌似沒有這麽簡單。


    難道,會是那個一直躲在了暗處,不肯現身的方輕柔?


    這種可能性,還是很高的。


    「此藥中可有什麽名貴的,或者是獨特的藥材?」


    鳳齊興想了想,再伸手撥了撥那藥粉,好一會兒才道,「要說此藥也是十分尋常的。在我們京城的各大藥鋪中,應該是都能買到。而且,我看這藥粉還略有些潮感,應該是新做出來不太久的。」


    這倒是給了一個極其重要的線索。


    澈公子立馬對小童使了個眼色,隨後見他出去安排,才看向了鳳齊駿。


    「此事涉及到了皇室血脈,還請兩位鳳公子,都要全力配合。至於五公子,沒什麽事,還是少出門為妙。」


    鳳齊興沒明白過來,鳳齊駿卻領會了他的意思。


    這是擔心有人會對鳳齊興出手了。


    「多謝王爺提醒。」


    「鳳齊興,此藥若是配製,可還有什麽特別的要求?」


    鳳齊興撓了撓頭,半晌後搖頭,「沒有。並不需要什麽特殊的工具。方法也很簡單。」


    「那好!麻煩鳳五公子先迴去喬裝一下,隨本王走一趟。」


    鳳齊興愣住,剛剛不是還說讓自己不要出門?


    鳳齊駿咳了一聲,「還不快去?」


    既然是喬裝,自然就是想要讓別人認不出來罷了。


    此刻天色已晚,這樣出門,倒也不會讓人懷疑到是他。


    皇上得知了有人謀害安瀟瀟的消息之後,第一反應,就是先讓人去了趙賢妃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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