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公子所料,基本上也是沒差。


    皇上對李庭照果然生疑,隻不過,倒也沒有太明顯的舉動,隻是將他在兵部的差事暫時停了,轉手都交給了康王。


    這一點,卻是讓安瀟瀟心中又生出了幾分的不安。


    越是如此,那就說明,皇上對康王府的倚重。


    以後……


    安瀟瀟不敢讓自己再去胡亂地猜測了。


    越想,越是讓自己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皇上對李庭照如何,安瀟瀟不願多想,在她眼中,皇上就是一個生性多疑,又無情無義之人。


    對自己的親兄長下手,而且還如此地狠毒,想要將兄長唯一的兒子也置於死地,他是有多容不下?


    或許是因為這一次的朝堂變動,倒也讓後宮的人都安分了些時日。


    皇後也沒有再召安瀟瀟進宮,皇上這一次的態度,自然是將皇宮內外的人都嚇得不輕。


    畢竟,李庭玉可是皇上的親子!


    皇後或許是想到了自己的兒子,自然也不敢輕舉妄動了。


    若是這個節骨眼兒上被皇上疑心她是在故意拉攏朝臣,那絕對是在太歲頭上動土,沒事兒作死的節奏。


    也因此,安瀟瀟倒是過了幾天的安生日子。


    兵部因此而有了人員上的變動,澈公子倒是十分聰明地選擇了暫時沉默。


    沒有任何動作,甚至也不曾學著別人去向康王示好,這一點,倒是讓皇上格外地滿意。


    這天一早,宮裏便有人出來傳旨,說是皇上要見靖安侯。


    不僅要見他,還要讓安子軒也進宮麵聖。


    對此,靖安侯其實是有幾分地不情願的。


    如今迴歸京城,通過幾次和鍾離澈的交流,他知道,隻怕京城的水,已經比他想像地,還要更為渾濁了。


    他無意摻進來,可是女兒嫁給了鍾離澈,就已經讓他難以獨善其身了。


    皇上的態度很堅決,執意要讓安子軒入朝。


    之前靖安侯未曾迴來的時候,皇上便曾讓安子軒入軍營來協助李庭希,態度已然是不言而喻。


    可是現在靖安侯明顯察覺到了女婿是要幫著瑾王的,若是再讓兒子去了李庭希身邊,將來,隻怕為難的,不僅僅是他的兒子了。


    靖安侯思索再三,最終還是答應了皇上,隻不過,建議還是先讓安子軒做個巡城使一類的便好。


    軍營,能不進,就不進了。


    靖安侯的這個態度,皇上最極為滿意的。


    這也說明了,他是沒有爭權之心的。


    身為臣子,就當有臣子的自我認知。


    現在確定了靖安侯這裏不會有大的問題,皇上接下來重點關注的,自然就是兵權了。


    如今朝中真正握有幾大兵權的,除了護國公府的鳳將軍之外,便是鍾離府的鍾離澈。


    其後,便是康王府的李庭希和定遠侯府的馮知寒。


    至於其它人,手上的兵權不多,倒也不必讓皇上格外地擔心。


    如今手中掌握著兵權最多的,便是鳳將軍了。


    皇上心中明白,皇後所出的嫡子尚為年幼,隻要自己一日不立儲君,皇後和鳳家便不會有大的動作。


    隻是,鳳家必定是外戚。


    到底是不一樣的。


    經過李庭玉一事,皇上已經明顯地意識到了兵權的分布所存在的問題。


    鳳將軍如今遠在邊疆,自然是不好輕易地換下來。


    在說,這麽多年,無論是鳳家,還是皇後,汲汲營營,自然不可能是沒有收穫的。


    皇上將當今的一些人選簡單的過了一遍,發現不是與鳳家關係密切,便是與李庭照的關係密切。


    總之,就是沒有合適的人選。


    而皇族之中,拋開一些與李庭照走的近的,其它的,還真沒有幾個是他能看得上的。


    所以說,其實皇上也是很糾結的。


    這一次將靖安侯父子召進宮,絕對不是心血來潮。


    果然,差不多有一個時辰之後,澈公子便黑著臉迴府了。


    安瀟瀟見到他,還有些意外,這個時間,他不應該出現在這裏呀。


    「怎麽了?」


    「皇上命安子軒駐守邊關,協助鳳將軍。而嶽父則是被安排進了兵部,任一閑職。」


    安瀟瀟愣了一下,父親多年不曾在朝為官,怎麽突然就被安排進了兵部?


    而且還是閑職?


    隻是眨了眨眼之後,便瞬間恍然,重點不是閑職,而是他必須要留在京城了。


    這對於父親來說,就等於是一種變相的禁錮了。


    想到了哥哥被派往邊關,皇上這麽安排,似乎也是在情理之中了。


    萬一哥哥在外不受命,那倒黴的,可就是自己的家人了。


    「旨意已經下了?」


    「下了。而且安子軒明日一早便要離京。」


    「哥哥要被派往何處?」


    澈公子看了她一眼,微微抿唇,「與鳳將軍一同駐守邊關。」


    安瀟瀟微訝,同時,心底又生出了幾分的憤怒。


    鳳將軍,也就是現任的護國公,那分明就是皇後一派的人呀。


    這個時候將哥哥派過去,不是擺明了,就想著削弱鳳將軍的兵權?


    皇上此舉,這是在坑安子軒呀。


    安瀟瀟心中火氣不小。


    可是奈何自己不過是一深閨女子,卻是什麽也做不了的。


    「你放心吧,你哥哥掌軍十萬,皇上也會真的讓你哥哥去送死,安排在他手下的,大都是以前嶽父手下的老將。」


    「那又有什麽用?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更何況哥哥從未帶兵打仗。若是那鳳將軍有意為難,想要取哥哥的性命,也不是不可能的。」


    安瀟瀟的臉色漸漸地凝肅了下來。


    這才是她真正擔心的。


    父親母親不離京,這一點問題不大。


    可問題是,哥哥遠在邊關,到時候萬一有什麽事情,如何能護得住?


    澈公子猶豫了一下,「你可知道嶽父手上那支神秘勢力之事?」


    安瀟瀟點頭,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


    「不急。待入夜之後,我們悄悄去一趟靖安侯府。」


    安瀟瀟心中急切,也知現在突然迴府,並不合適。


    「我一會兒讓人送些衣物過去。明知哥哥要去邊關,做妹妹的,哪能不有所表示?」


    對此,澈公子倒是不曾多言。


    入夜,兩人都換了衣裳,飛速地出了鍾離府,直奔靖安侯府。


    快到侯府之時,兩人的身形同時頓住。


    「你說那是什麽人?」


    「鬼鬼祟祟的,定然不會是什麽好人。」


    澈公子話落,便將東使喚了出來,「想辦法將人引開。」


    「是,公子。」


    安瀟瀟看著人被引走,心中的不安,愈發地大了。


    「那人明顯就是衝著靖安侯府來的,是敵是友,亦未可知。」


    「放心,我既然安排了人,總要試出一些能耐來的。走吧。」


    安瀟瀟想到了哥哥,當下也不再耽擱,連忙走了。


    書房內,安雲鶴父子二人,正在對坐而愁。


    皇上是什麽用意,他們自然不可能想不到。


    隻是安子軒一介後生,且從未帶兵打仗,將他派過去,到底能有幾分的勝算?


    「父親,您放心,孩兒不會亂來的。」


    「子軒,為父相信你的本事。隻是,軍營裏頭的一些彎彎繞,你所知仍是甚少。之前你雖然也在軍營裏待了幾天,可到底是在天子腳下,又有這一層身分震著,自然不會有人故意與你為敵。可若是到了邊關……」


    安雲鶴的臉色,又暗了下來。


    聽到了外麵的動靜,安子軒蹭地一下子站起來,隨後,臉色又鬆緩了下來。


    「你們怎麽來了?」


    「哥,你明日一早便要走?」


    「是,我帶著五萬兵馬離京,待到了邊關之後,再接手鳳將軍手下的五萬,總共十萬兵馬。」


    「那鳳將軍那裏?」


    「皇上的意思,是讓他的長子帶五萬兵馬迴京。」


    安瀟瀟眯眼,這麽一算下來的話,就等於鳳將軍手底下少了十萬兵馬的控製權。


    而且,鳳大公子帶迴來的兵馬,隻怕一抵京,立馬就會換了新統帥。又或者,極有可能被打散,再派往了別處。


    「哥哥,你此去隻怕是危險重重,定要自己小心才是。」


    「放心吧,我心中有數。」


    見他如此地不上心,安瀟瀟也隻好搖搖頭,沒有再多言。


    「清流,你們怎麽會?」安雲鶴看了一眼他們二人身上的衣裳,倒是有些疑問了。


    「嶽父,小婿連夜前來,也隻是希望您能將手上的力量,交到子軒手中,如此,方能保他平安。」


    安雲鶴的麵色微變。


    澈公子的話,他自然是能聽得明白的。


    隻不過,被人這樣明目張膽地提出來,心裏多少是有些介意的。


    澈公子對此似乎是並不在意,自袖中取出來一張邊關的布防圖。


    安雲鶴大為驚駭,如此重要之物,他手上怎麽會有?


    「嶽父,小婿知道您心中的疑惑頗多,可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眼下,當務之急,還是要保全子軒才是。」


    說完,澈公子將東西交給了安子軒,「此物你定要貼身保管。事關你自己的身家性命。另外,在鳳將軍的旗下,有一王姓副將,若是真有急難之事,當請他幫忙。」


    安子軒微訝,「他是你的人?」


    澈公子搖頭,「他是瑾王的人。我與他有過一麵之緣。他曾於先太子麾下效力。」


    一句話,便解釋地很清楚了。


    「哥哥,京城這邊,你且放心,我已經下了急令,璿璣閣的大部分高手,都將陸續抵京。家裏有我,你不必擔心。」


    安子軒點頭淺笑,「好,有妹妹在,我自是放心。」話落,還別有深意地看了澈公子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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