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的行人眾多,來來往往的看見宋萋和鄭洋兩個人,難免會覺得有些八卦和好奇,似乎也覺得有些不妥,宋萋伸手推開了鄭洋,吸了吸鼻子。


    “我沒事了。”她揉了揉自己發紅的鼻尖,沒有再說話了。


    鄭洋也覺得有些尷尬,摸了摸頭發,將頭撇向了一邊,“宋萋小姐,我沒有別的意思……”他半晌悶悶的說了這麽一句,反而是將宋萋給逗笑了。


    “我知道的,謝謝你。”宋萋抿唇,將鄭洋手中的東西接了過來,衝著他粲然一笑,“我們該迴去了。”


    才這樣說著,宋萋甫一轉頭,就看見了一個身影從街的那邊一閃而過,就是那麽一瞬間的事情,宋萋手中的東西直接掉在了地上,整個人都呆在了原地。


    鄭洋嚇了一跳,顯然是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麽迴事。


    “宋萋小姐?”


    話音未落,宋萋就直接衝了出去,甚至連手中的東西都直接丟在了一邊,鄭洋哪裏敢叫她跑遠,連忙撿了東西就追上去了。


    最後,找到宋萋時候,她就在街角不遠的地方,愣愣的發呆。


    看見她沒事,鄭洋心中才算是鬆了一口氣。


    “宋萋小姐,你怎麽突然跑這麽快啊,這街上的車又多,你可嚇死我了。”


    可是宋萋並沒有迴答鄭洋的話,隻是盯著一處久久發愣,直到鄭洋再開口問了一聲,她才說話,“我剛剛好想看見了愈深……”


    聞言,鄭洋怔住了,隨即尷尬一笑,“是不是你看花眼了,沈先生怎麽可能會在這裏呢?”


    “可是,那個人的背影就是愈深啊。”宋萋很確定,心中有一個聲音一直在告訴她,就是沈愈深,她能認錯別人,可是沈愈深她是絕對不會認錯的。


    “怎麽可能呢?”鄭洋口中這麽說道,可是很顯然的,宋萋並沒有將這些聽進去,現在她滿心滿眼的,都是沈愈深還活著的這件事。


    因此,宋萋的眼睛都發起光來,“我就知道的,愈深一定還活著。”


    鄭洋其實想問她是不是真的有把握,可是話到了嘴邊還是咽了下去,畢竟現在的宋萋是前所未有的高興,他也實在是不想就這樣叫她失望了。


    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宋萋都是高高興興的模樣,鄭洋稍微知道一點不覺得驚訝,可是其他的人就不這麽覺得了。甚至在背後開始偷偷的說宋萋相思成疾。


    覺得宋萋實在是古怪,林淑直接就將鄭洋叫去了一邊詢問情況。


    當鄭洋將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之後,林淑長長的歎息,“萋萋這究竟是怎麽了?這樣下去可不行啊。”


    “夫人,我覺得不用那麽擔心,宋萋小姐現在看起來很正常,並不像是被人口中的所謂相思成疾。”鄭洋難免為宋萋爭辯了一句,林淑橫了他一眼。


    “你知道有些病症不是在表麵的麽?要是萋萋真的生病了,我們一直拖下去,肯定會耽誤她的。”


    林淑的擔心實在是多餘的,可是鄭洋說了再說,林淑也是聽不進去了。


    頓了頓,林淑接著說道,“這事情我會派人留意的,晚些時候你要是不介意的話,能不能帶萋萋去墓園裏看看老爺子?”說著,林淑歎息了一聲,“她前兩天說起來著,我這兩天實在是不怎麽方便,就隻能麻煩你一下了。”


    “沒問題,您就好好休息就是了,宋萋小姐的事情就是我的事。”


    “難怪沈愈深會找了你來做保鏢,是個靠譜的。”林淑讚道,“我還有事,就先走了,萋萋就拜托你了。”


    目送了林淑離開,鄭洋就上樓去找宋萋了。


    到了墓園之後,鄭洋忽然覺得要是林淑也來了就好了。


    彼時的墓園很安靜,天氣晴朗,每一塊墓碑都散發著森森的寒氣,在墓碑之下,都整整齊齊的躺著沒有了唿吸的人。


    “嗯?”宋萋抱著一大束百合走到莫白涼的墓碑前的時候,發出了一個疑問的單音。


    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在莫白涼的墓碑上,正端端正正的放著一束鮮花,百合的花瓣隨著微風輕輕飛揚。


    像是有人剛剛來過的樣子。


    這個想法剛從腦海中蹦出來,宋萋就飛快的向四周看去。


    可是看見的,隻有排排的墓碑,並沒有其他的存在。


    “是不是有人來過了?”宋萋轉頭這樣問鄭洋,眼中帶了幾分希冀,鄭洋不由的咽了口口水,他知道的,宋萋想要他說出來的話。


    “是的,這花還是新鮮的。”鄭洋自然是如他所願了。


    宋萋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明顯的雀躍,鄭洋的唇邊泛起苦澀的笑容,現在的宋萋,似乎正朝著一個未知的方向而去,而且已經迴不了頭了。


    可能是因為鄭洋的神情太過明顯,宋萋明明白白的將一切都看在眼中。


    “鄭洋,來跟我賭一把吧,我賭愈深一定還活著。”


    在起風前,宋萋信誓旦旦的說了這麽一句。


    可能是因為宋萋的目光太過灼熱,鄭洋居然說不出半句話來反駁對方,最後隻得愣愣應下,隨即就看見她殷紅的唇瓣揚起美麗的弧度。


    “你們都等著吧,我一定會贏得,愈深一定活著!”


    鄭洋和宋萋離開了墓園的時候,不知道從哪裏出現了一個身影,因為穿著黑色的風衣帶著黑色的鴨舌帽,看不清模樣。


    許是上天玩笑,忽然一陣風起,將男人的鴨舌帽吹落,黑發隨風飛揚。


    男人幾步上前將帽子撿迴,抬眸看著宋萋他們離開的方向,目光沉沉,一雙眼睛如同焰火灼灼。


    先前宋萋說的每一句話他都聽見了,現在想想,他都覺得心弦微顫。所有的人都以為他死了,可是隻有他的萋萋還是固執的相信著自己。


    但現在的他,沒有辦法去迴應他的萋萋,他很想她,可是必須克製著自己所有的情緒,才能夠讓自己和她保持安全距離。


    “萋萋,再等等我,好不好?我很快就會迴到你身邊的。”


    沈愈深緩緩開口,露出了一絲苦澀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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