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索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

    馬素迴來了,他是高高興興旅遊去,愁眉苦臉迴家來。馬素沒有直接迴新房,而是跑到了馬索家。原因很簡單,因為迴來的有且隻有他一個人。

    馬索看著馬素問:“敏敏呢?”。

    馬素說:“沒迴來”

    “廢話,迴來了我還問你。人呢?”

    馬素看馬索有點生氣了,小聲的說:“還在韓國。”

    馬素怕馬索,因為馬索是他哥。小時候馬素在學校被人欺負了,給馬素報仇的永遠是他哥馬索。兩個人在外麵惹了事,責任從來都是馬索一個人自願承擔,再加上馬素學習成績比馬索好那麽一點點,以至於馬氏家族每個人都簡單的認為。馬素是個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好孩子,而一說到馬索,就一個字,“唉”那是一種失望的歎息。還在他們尚未成年的時候,馬索和馬素共同的爺爺生前曾對著兩個兒子和兩個兒子的兒子說過這樣一句話“馬索長大後必不成大氣”。客觀的說馬爺爺這句話隻說對了一半,因為馬素長大後也沒成了什麽氣候。幼小的馬素在心智不成熟的情況下,看著大哥馬索為了自己不僅上刀山下火海還背負了如此多的罵名。一個偉大的陳浩南形象從此紮根在馬素的心靈土壤之中,心中暗自發誓跟著索子哥有肉吃。此生惟索子哥命是從,所以馬素怕馬索,因為馬索是他哥。

    馬索聽到這樣的迴答顯然不滿意。“為什麽就你自己跑迴來了?”

    馬素聽到馬索聲音越來越大,隻能聲音越來越小,“我和她吵架了唄。”

    “你和她吵架就能把你剛結婚還沒一個月的媳婦丟在韓國不管那!?”

    “哥啊,不是我丟下她不管啊,是她把我趕迴來了啊!”

    “怎麽迴事?”

    “她一去到濟州島就天天逛街,那我哪兒受的了啊,前天我在酒店看了一天電視,昨天和她吵了一天,今天就被趕迴來了”

    馬索讓自己平靜了一下說:“成!你真成!”轉頭拿出手機走到窗戶旁邊,嘟了三聲之後聽到對麵一聲“哥”。

    馬索忙問:“敏敏什麽時候迴來啊,我去接你!”

    手機對麵說:“哥,馬素真迴去了啊?”

    “嗯!他在我這兒了”。

    “馬素他可真行啊!就把我一個人扔在這裏,你和他說,我不迴去了!”

    “別這樣啊!敏敏,這事兒是馬素不對,我也罵了他了,小兩口床頭吵架床尾和,日子還要過啊!你看,我也沒個護照,要不我就直接去接你了”

    之後馬索就聽到對麵從哽咽到放聲大哭,馬索知道這種時候還是當事人站出來比較好,急忙說:“敏敏,你別哭,我讓馬素和你說啊”隨即把電話交給了馬素,並且狠狠的瞪了馬素一眼,意思是:你小子還要是敢強硬,我先硬個給你看看。馬素讀懂了他哥的意思,對著電話說了聲“老婆,對不起”之後兩句話就把剛才還哭天喊地,嚎啕大哭的媳婦哄好,約定好明天就迴。

    馬索看著這邊喜笑顏開的馬素說:“你說你小子是不吃飽了沒事兒幹!”

    第二天馬索和馬素一起去機場接馬素媳婦,一路去的還有安培和丁博,因為車是丁博他老爸的,車要丁博開所以他非去不可。安培是個無所事事的家夥,跟著閑混。

    四個人早到了一個小時,飛機還沒到。丁博看著機場大樓很有感慨的說“蓋這麽一機場得要花多少錢啊?”

    安培有所思的說:“怎麽也要幾個億吧”。

    “幾個億啊!給咱哥們能買多少東西啊!”

    “嗨,培子,要是你有一億,怎麽花啊?”

    “我啊?先買輛保時捷911,再買輛rimor奔馳房車,然後開著全中國亂跑,先去拉薩,再去可可西裏,隻有在那裏,我才能找到創作的靈感”

    馬素看了一眼表,還有一個小時,說“培子啊,你都有錢了,還創作什麽啊!”

    安培看了一樣馬素“這你就不懂了吧,藝術是拿金錢衡量不了的,更不是金錢能束縛住的,我要是的靈感,要是你能給我靈感,我把這一個億都給你”

    “讓你說的,要小子真要是有了一個億,別說我給你靈感,就是給你靈魂,你都不要了。哥,你要是有那麽多錢怎麽花啊?”

    馬索笑了笑說“我啊,先買房,再買車,但是我不去拉薩,更不去可可西裏,我怕去了迴不來,然後我坐在家門口約上四號樓的王大爺,三號樓的任大媽,還有安培他奶奶天天打麻將,讓幾個老人陪著我一起安度晚年!”

    丁博接過話茬說“索子,沒看出來啊,你小子才多大啊,就想安度晚年了,成,這錢要是我有,我再給你安排夕陽紅那個欄目采訪一下你,那期的名字就叫《未老先衰——一個青年老漢的自白》,讓你向全國觀眾說說你黑暗內心的真實想法,在給你買一車鳥,讓你養個沒完,光喂鳥食,我就能讓你小子累死”

    安培接著說“我估計索子不是想陪王大爺他們打麻將這麽簡單吧”

    馬素說“是啊,哥,你不會是看上王大爺他孫女了吧,想趁機輸個幾百萬給王大爺,然後套套近乎,你們還別說,那天我真還看到王文靜坐著一個紅色跑車就進了咱們小區,車是什麽牌子我倒是沒有注意,但是送他下車那哥們我可是看清楚了,那才叫一個未老先衰啊,人看著到是不怎麽老,但是頭上就沒幾根頭發了,穿了一身阿迪,一副現在流行的頹廢路線”

    安培問“真的假的啊?”

    馬素肯定的說“真的,這我逗你們幹嗎,我都是結婚的人了,對人家王文靜又不圖謀不軌,不像你小子一見到人家就樂的沒邊沒際的”

    “哎,素子,這話你得說清楚了,我什麽時候對王文靜圖謀不軌了”

    “你小子也別裝了,記得你寫的那歌不,是不有一句‵最愛文靜的你′,一天到晚敲上你那破鼓唱,全小區還有誰不知道你喜歡王文靜啊”

    安培不說話了,裝著沒聽見,抽出根煙點火就抽。

    丁博一聽馬素的話說“哎,我記得小時候王文靜不是喜歡咱索子嗎,怎麽後來就沒了下文了啊”

    “是啊,哥,我記得小時候大家還住單位宿舍的時候,王文靜不是總喜歡和你在一起玩啊,

    當時大家都說你們早戀,後來怎麽就沒了事了啊”

    馬索被他們一說想起了小時候。大家都住在馬索他爸單位分的宿舍裏,挨家挨戶塔頭不見低頭見,都是筒子樓,人們相互之間特別親近。今天你家沒了醬油從我家拿點,明天我家少了白麵,從你家借點,大家就像一家人一樣其樂融融。當時王文靜他爸和馬索他爸一個車間,宿舍分的也是鄰居。小時候的王文靜長的特別可愛,也正因為那時候的可愛,才為長大後的成熟美麗奠定了良好的基礎。每次馬索他爸和王文靜他爸下了班一起迴家,看到的總也是馬索和王文靜在樓地下開心的玩鬧。時間久了,馬索的媽常常和王文靜她媽開玩笑說“等你家文靜長大了就嫁給馬索吧,文靜就和我親女兒一樣,我可愛她的呢”每次這個時候王文靜她媽也不猶豫,痛痛快快的就答應下來。兩家人就在這樣的環境裏一起生活了十六年,當然在一起生活的還有安培,丁博,和白木林幾家人。那還是馬索十二歲的時候,小學六年級,王文靜十歲,小學四年級,一個夏天晚上特別熱,幾個家庭中的成年男性成員坐在筒子樓下圍成一圈喝著老婆沏好的茶水打著撲克牌,不遠的旁邊就是幾個家庭中的成年女性成員圍成一圈說著鄰裏之間的趣事織著毛衣。而馬索他們這些未成年的孩子則跑來跑去玩著捉迷藏。有一輪是白木林來抓,其他的人來藏。馬索習慣性的抓起王文靜的手跑到了離大家都比較遠的一個廢磚砌成的牆後麵躲著。馬索說“小靜,你別出聲,我說跑你就跑,保證抓不到咱們”

    王文靜看著汗流浹背的馬索認真的表情“嗯”了一聲,之後兩個人靜靜的等著白木林來抓他們。過了一會,要等的白木林沒有出現,隻聽到外麵其他人跑來跑去的聲音。馬索說“小靜,我出去看一下啊,你等我,沒叫你別出來啊”。但是王文靜緊緊的來住了馬索的手說“索子哥,你別去,被抓住了,下一輪我就不能和你藏在一起了”。馬索想了想沒有出去,順勢蹲了下來,就在這個時候王文靜把嘴挪到了馬索的嘴邊,並趁馬索不注意,親了馬索一下。馬索吃驚的問“小靜,你幹什麽”王文靜說“我和電視上學的,電視上女孩子喜歡男孩子就親他,索子哥,我也喜歡你”。在十二歲的馬索心中他能接受的隻有變形金剛,聖鬥士星矢還有恐龍特級克賽號,王文靜的話他並不是全都能理解,至少對她的行為,馬索並不認為這兩者有什麽關聯的。但是馬索變的緊張,變得臉紅。十二歲的馬索馬上放開剛才還僅僅抓著王文靜的手說“小靜,我也喜歡你,但是這個千萬不能人別人知道啊”十歲的王文靜看著昏暗燈光下馬索緊張的臉高興的點了一下頭。之後白木林來了,馬索並沒有再抓著王文靜的手獨自跑了出去。那是馬索記得的最後一次拉王文靜的手,從那以後馬索故意之和安培,白木林他們一幫男孩子一起玩,見到王文靜也躲著走。馬索十五歲那年,馬索爸的單位蓋了一個家屬小區,全廠的人都搬進了新的高樓大廈裏麵,馬索家和王文靜家再也不是鄰居了,後來王文靜的父母隨著改革開放的大流跑到了深圳,王文靜因為要讀書所以沒去,小區的房子留給了他爺爺來住並且負責照顧王文靜。再後來馬索的爸爸也隨著國家西部大開發的國策跑到了烏魯木齊做生意,從此以後兩家的關係便慢慢疏遠了。長大的馬索見到同樣長大的王文靜總是點個頭打聲招唿然後擦肩而過。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在這個世界隻有馬索和王文靜兩個人知道,並且永遠隻有他們兩個知道。

    馬素又看了看時間,飛機到了。馬素看著從出口走出來的程敏迅速的走上前去,結果他媳婦手裏的行李,並且嘻嘻哈哈的叫了一聲媳婦,程敏的臉上剛才還是烏雲密布,馬上多雲轉晴,對馬素說“你以後要是敢就這麽跑了,我就也跑了,再也不迴來”

    馬素義正言辭的說“老婆放心,絕無下次”

    馬索看著又在一起摟摟抱抱的夫妻兩個,終於明白了結婚是為了什麽,結婚就是為了等我們老了以後可以迴憶從前的陪你一起走過來那個人和你發生的點點滴滴,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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