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墨尋著優柔的歌聲來到一處小院前,聽著裏頭不斷傳出憂愁的京劇聲。


    九十年代的小院,出現在霓虹燈下繁華的都市中,顯得格格不入,形成了兩個強烈的對比。


    “咚咚咚”


    蘇子墨抬手輕輕敲了敲木門,等了好一會,看著依舊緊閉著的大門,歎了口氣。


    剛想轉身離開,卻是一陣猛烈的風迎麵撲來,“吱”地一聲,緊閉著的木門被吹散開去,微微一愣,耐不住耳邊不斷傳來憂愁的歌聲,想了想,抱著蘇曦兒輕聲走了進去。


    望著院內長著茂盛的綠色植物,一股清新的氣味迎麵撲來,頓時心曠神怡,輕輕拍了拍趴在自己胸膛前,微閉著雙眼的蘇曦兒,笑了笑,繼續朝裏頭走去。


    隻見正中間站著一位身材高挑,約莫三十五六歲的女子,雙瞳剪水般的眼眸,瓜子臉,微微彎曲著的長發,下巴處有著一個美人痣,周身散發著一股成熟的美,此刻正捏著蘭花指,一雙大長腿微微彎曲著,擺出京劇中的姿態,小嘴微動,一股憂愁而動聽的聲音從嘴中傳出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


    “生而不可與死,死而不可複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則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兒閑尋遍,在幽閨自憐”


    “原來姹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


    蘇子墨站定後,聽著耳邊憂愁的聲音,微眯著兩眼,有點享受京劇之中帶來的這種輾轉反側的憂愁聲。


    “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賞心樂事誰家院。則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美人痣女子對於身前站著的陌生人,沒有一絲驚訝與慌亂之色,仿佛視若無睹般,捏著蘭花指,心無旁騖,輕柔唱著。


    蘇曦兒睜開朦朧地大眼睛,望著客廳中站著的美麗阿姨,隨著對方的聲音而輕輕搖晃著可愛地小腦袋,顯得萌態十足地小模樣。


    約莫五分鍾後,女子憂愁而撩人心神地歌聲終於停了下來,使得蘇子墨略微感到不舍,將額前的秀發拂到耳後,露出一抹成熟誘人的微笑,張了張嘴,一道撩人心魄地輕柔聲隨之響了起來“好俏的小丫頭,能讓我抱下嗎?”


    蘇曦兒似乎也很喜歡眼前這位成熟地阿姨,伸出兩隻肉乎乎地小手,作出一個要抱抱的舉動,顯得異常可愛。


    “呦,真乖”女子抱過之後,看著對方粉妝玉琢地小臉,越看越喜愛,在對方懵懂地大眼睛下低頭輕輕親了一口。


    “咯咯咯~”蘇曦兒發出歡樂地聲音。


    蘇子墨看著這一幕,略微有點發愣和吃味,但粗略一想,便想通了,眼前這女子長著一張成熟誘人地臉頰,臉上掛著慈愛的笑容,且周身散發著一股容易使人親近依賴的氣息,對於小孩子來說,最喜歡親近的便是這一類人,或者說媽媽的味道更合適吧。


    女子與懷裏的小丫頭嬉鬧了一番後,抬起頭,望著身前站著的青年,讓其跟自己走到椅子上坐下後,疑惑問道“你是?”


    “抱歉,沒經過您的同意,便走了進來”蘇子墨帶著一絲歉意說道,而後介紹了一下自己,以及緣由。


    “嗬嗬,沒想到你這樣的小年輕居然會對沒落的京劇感興趣,我叫梅碧雪,你叫我梅姐便好”梅碧雪大方一笑說道。


    “那我呢,我叫你做什麽呀?”蘇曦兒稚嫩的聲音響了起來。


    梅碧雪聞言,低頭看著一臉疑惑地蘇曦兒,伸出白皙地手指點了點對方潔白的額頭,露出一抹憐愛的笑容“小丫頭,你就叫我梅姨好了”


    “嗯,梅姨”蘇曦兒乖巧叫了一聲,接著奶聲奶氣說道“梅姨,我叫蘇曦兒,你叫我小曦兒就可以了”


    梅碧雪看著對方明眸皓齒地小模樣,心中喜愛的程度更上一層,自然應承說道“好好好,小曦兒”


    蘇子墨笑笑,低頭沉思了一翻,接著臉上露出一抹欲言又止地神態。


    梅碧雪見狀,莞爾一笑“怎麽了?有什麽事情,直接說”


    蘇子墨訕笑幾下,不知為何,見到眼前端莊優雅的梅碧雪,如同讀書時被班主任叫到辦公室的感覺基本相同,張了張嘴,如實說道“梅姐,那個,你能教下我京劇的唱法嗎?”


    梅碧雪微微一愣,驚訝說道“你要學京劇?”


    蘇子墨搖搖頭,難以啟齒說道“不是,我要學旦角的唱法,特別是您剛才那股憂愁的聲音”


    梅碧雪“哦”了一聲,接著體貼說道“這個說簡單也簡單,說困難也困難,但你知道嗎,我方才的那種唱法基本不傳外人”


    蘇子墨“啊”了一聲,顯得有點失落。


    “梅姨,你教教爸爸好不好”蘇曦兒見狀,眼珠子轉了轉,抬起可愛地小腦袋,親了下對方的臉頰,撒嬌說道。


    梅碧雪耐不過對方撒嬌的小模樣,摸了摸蘇曦兒的秀發,嫻惠說道“好了,你想學,我教你便是了”


    “其實京劇沒落,除了潮流更替的原因外,便是許多大家傳內不傳外,導致中間出現了斷層,因此,沒落是固然的”


    “但是近些年,最出名的便是梅大家,完成京劇旦角表演藝術上的重大革新,突破了傳統正工青衣專重唱功,不很講究身段表情的局限,將花旦和刀馬旦的技巧融進青衣表演中,並將這一傳統文化帶出國門”


    “1919和1924兩次應邀至日苯演出”


    “1930初應邀赴美演出,被波摩那學院和南加州大學授予名譽文學博士學位”


    “1935年應邀赴莫斯科和列寧格勒演出”


    蘇子墨聞言一喜,隻是聽到後麵的話語,臉上的笑容一瀲,倒是顯得有些沉默,無他,傳內不傳外這個詞語,自古便流傳了下來。


    其實不止在京劇這一技藝,還有許許多多的民間技藝也大多因為這個想法,中間出現了斷層,從而走向沒落。


    導致許多真實存在的民間技藝,僅僅成為一個飯後談資罷了,甚至許多年輕人聽都沒聽過這個詞。


    梅大師自然聽說過,九十年代到現在,社會上依然流傳著對方的佳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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