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托馬斯手腕上的手銬忽然亮起光來,鐵質的手銬上浮現出奇異的發光文字。這發光文字是石鐵心利用虛空留跡的念氣寫下的,可以針對邪穢產生特別的殺傷力和約束力。


    受限於石某人並不具備專業的符文知識,他的附魔無法長期存在,隻能在很有限的時間內起效。而且附著的總力量也不大,遠不如他自己直接出手。


    但在大規模列裝屬下方麵頗有奇效。


    對付一個托馬斯,也是綽綽有餘。


    一分鍾後,三人提著昏迷的托馬斯快速撤離,裝車之後一踩油門直奔重案司。


    汽車一路開進重案司大門,三人把托馬斯像扔死豬一樣的扔到了一個台子上,然後頭也不迴的快速離去。他們還有各自的任務,今天的抓捕工作很繁忙,必須爭分奪秒。


    而托馬斯本人則真的像是上了屠宰線的豬,在台子上受到了一連串行雲流水的招唿。


    這道工序捆鐵鏈,下道工序鎖鐵索。當他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被結結實實的固定在一輛醫用推車上。


    手腕腳腕全部綁住,兩隻胳膊像是瘋人院的束腹帶一樣交叉閉鎖。頭上的頭套沒有摘除,所以他隻能透過邊緣處的一絲絲縫隙觀察外界。


    他發現自己所在之處好像是一個很繁忙,但又很壓抑的走廊。


    “啊——!!”走廊深處傳來了淒厲的慘叫,聽起來像個老年男人,讓托馬斯毛骨悚然。


    “啊——!!”這一次是年輕女人的尖叫,聲嘶力竭,痛不欲生,托馬斯已經開始哆嗦了。


    咣當,腳部方向的推車一震,好像撞開了兩扇類似手術室大門一樣的東西。


    這是哪裏?


    這是要幹什麽?


    莫非……要把我殺了割腎挖肝賣給黑市?


    不,不要,我不是普通人,我是鐵圍山獄政科副科長,我不是什麽雜魚啊!


    咻,推車停下了,推車的人似乎也離開了。


    這裏就像是手術的準備室,給托馬斯留出了一點掙紮的時間。


    托馬斯渾身冒汗,死命掙動,他不能死在這裏,他要逃出去。對了,他知道自己還有“超能力”。


    是的,不像是普通邪穢,他自己能夠清楚的感應到邪穢的存在,並自主唿應邪穢的力量。


    快啊,快啊,冷靜下來凝聚念頭,讓自己的貪婪和暴怒迸發出來,來啊,來,給我力量吧,我靈魂的陰影麵!


    啪,上麵忽然亮起光。


    明明戴著頭套,但托馬斯立刻感覺到了那光的強烈灼燒。


    托馬斯立刻痛苦的抽搐起來,那光讓他感覺自己就像個曬太陽的吸血鬼一樣,渾身都要化灰了。要不是嘴巴被嚴密的封住了,這個時候他能嚎破嗓子,一直唿喚的靈魂暗麵自然也就消停了。


    這時,他聽到了推車推動的聲音。


    遠來這準備室中並非隻有他一個人,還有很多人等待著。


    他聽到那個人被推進了旁邊的門裏,很快,裏麵便傳出了瘋狂的慘叫:“啊啊啊!!我招,我什麽都招!!城下警署署長的現金是我負責洗的,整個資金流我一清二楚,我全都招!”


    招?


    城下警署署長?


    這、這可不是什麽挖腎的小混混!這是有的放矢的嚴刑拷打!這是大人物之間的鬥法!


    托馬斯忽然明白了自己的處境,身上忍不住打起了擺子。原來這從頭到尾的一切都是一場目標明確、組織嚴密的秘密逮捕,自己聽到的那麽多慘叫、那麽多繁忙的滾輪聲,全都是數不清的逮捕目標。


    這是真正的白色恐怖!


    這是麵向整個執法係統的劫!


    自己身處劫中,已經躲無可躲,隻能思考出路。


    待會兒我到底是立刻投誠,還是先死撐一會兒再投誠好呢?從價值上來講,還是死撐一會兒顯得比較——


    車一動,有人推著他走向隔壁。


    咚,門開了,托馬斯感覺自己和另外一輛推車交錯而過。


    “托馬斯*張。”


    他聽到一個聲音,有些熟悉,似乎在哪裏聽到過。


    這個情報很重要,他死命迴憶,在哪聽過呢?


    哦,對了,在電視上,在脫口秀節目中。


    聲音的主人是一個巨帥的帥逼,讓他羨慕嫉妒了很久,這個聲音出現在這裏甚至讓他趕到違和。


    頭套被摘下來了。


    他果然看到了那個人,那個陽光警探,那個罪惡克星,那個重案司司長。


    那人龍蟠虎踞的坐在那裏,不怒而威。


    那人頭上寫著一排漢字,作為一個香蕉,托馬斯張勉強認識——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但一個恍惚中,文字又變了——


    坦白從嚴,抗拒打死。


    托馬斯不斷哆嗦,口唇發白。


    再看大字下麵的陽光警探,現在哪有一丁點陽光的樣子?


    陰影打在他臉上,明明應該是個帥逼,現在卻有種神仙驚懼鬼見愁的巨大恐怖感和壓迫感。那可不是什麽陽光警探,那是生殺予奪的高位者,那是管轄十八層地獄的閻羅王!


    石鐵心看了托馬斯一眼,明明什麽話都沒說,托馬斯卻分明感覺到自己的靈魂發出了不堪重負的爆破聲響。


    “啊啊啊啊————!!!”


    他聲嘶力竭的嚎叫著,卻毫無作用。盤踞在靈魂中的邪穢瞬間崩滅,潰散成大片的黑霧,又被閻羅王一樣的男人吸收。


    石鐵心言簡意賅:“交代犯罪事實。”


    沉重的心理壓力和巨大的恐怖感瞬間壓垮了托馬斯的心,什麽死撐不死撐的,招,我招,我什麽都招!


    “我坦白!我收受罪犯賄賂!我與罪犯家屬有不正當關係!我充當了牢頭獄霸的保護傘!我受典獄長指使,違規辦理多個重刑犯的減刑假釋!”


    托馬斯竹筒倒豆子一樣和盤托出,石鐵心一一記下。


    兩分鍾後,恍恍惚惚的托馬斯被人推出了審訊室。


    另一輛推車與托馬斯交錯而過,推進了審訊室中。


    頭套一摘,赫然是城下警署美女警長蒂芙尼,人稱洗麵奶的就是她。


    蒂芙尼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怎麽是你?”


    石鐵心根本不和她囉嗦,一眼把蒂芙尼身上盤踞的大團邪氣瞪爆,然後一臉陰影的審訊道:“交代犯罪事實。”


    巨大的痛苦和恐懼充斥著蒂芙尼的心:“啊啊啊啊!!我招,我招!我欺騙消費者!我的洗麵奶實際上是矽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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