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也不惱,隻是笑裏帶了些許的尷尬,見岑西根本不打算理自己,於是看向了坐在裏側的季安尋,“你好,我叫蘇雪,我都沒有見過你,請問……你是哪個係的啊?”


    季安尋連忙擺手,“我……我不是這個學校的學生”。


    “啊”,蘇雪一聽,明顯有些吃驚,“那你是……?”


    待她話還未問完,岑西這時終於用正眼看向了她,隻是那眉宇之間的緊蹙顯露了他的不悅,“你問這麽多幹什麽,跟你有關係嘛!”


    見岑西態度不友善,季安尋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弟弟,不許對人這麽不禮貌”。


    蘇雪一聽季安尋對岑西的稱唿,起先的微微一愣後,並隨及暗暗鬆了一口氣,臉上的笑容也越發燦爛甜美了,“原來是姐姐啊”。


    岑西雙眸冷冷的凝視著她,“誰是你的姐姐,別給我亂叫!”


    蘇雪低垂下了眸,粉嫩的嘴唇緊抿,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惹人心憐,岑西卻是滿臉的煩燥。


    季安尋看這名叫蘇雪的女孩快泫然欲泣的樣子,她並故作瞪了岑西一眼,然後一臉歉意的對著她說道,“對不起,我代我弟弟向你道歉,他平時不是這樣的……”。


    蘇雪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濕潤,嘴角也依然保持著一絲的淡笑,輕輕搖頭,“姐姐不用跟我道歉,可能是我剛才問錯了話,所以岑西才會對我生氣”。


    “沒有……”,季安尋除了這簡單的安慰,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麽,但是她多多少少也能知道岑西為什麽會對她這般冷漠的態度,在以前,他待人也是謙和有禮,可是對於喜歡他的女孩子再拒絕後又纏著他的,他的態度也就冷淡甚至厭惡了起來。


    她記得當時他對賴同同的拒絕也是狠絕,也從那一次之後,再也沒有看到過她,而且她也能看的出來,這個女孩對自己弟弟的喜歡,可能是她一直纏著,所以他才會討厭吧,之前在校門口聽到說他跟一個叫蘇雪的女孩子在實驗室裏接吻,並也就不可信了,明明討厭,為什麽還會去吻她呢,所以……她是相信他的!


    蘇雪緊抿了一下嘴唇,偷偷的看了看岑西,然後委屈的再次轉向了季安尋,“姐姐,那我先迴去了”。


    “嗯”。


    看著蘇雪走迴自己的位置上,季安尋這才用手肘撞了撞他,白了他一眼後,並不想理會的看向了窗外,不管岑西如何扯她的衣服,眼神是如何帶著受傷,她都“無動於衷”。


    老師走進了教室,就開始了她的講課,季安尋剛開始有些好奇的聽了一會,可也就是一會會,她並感覺聽的雲裏霧裏的,腦筋也是感到一陣的疼痛,於是她不再勉強自己,繼續轉頭看向了外麵。


    臨近中午的陽光本是很熾熱的,可是已快接近十月入秋的季節,也使太陽都變得是溫和了起來,空氣裏傳來了陣陣的清香,那是桂花的香味,她好奇的往外麵四周看了看,這才望向了不遠處的幽靜小道上載種了好多的桂花樹,那裏也有學生坐在長形的休息椅上聊著天,看著書,她不由的也想到了自己高中的那所學校,也有一處這樣差不多的地方,隻是不像這裏,地上是由鵝卵石鋪就的。


    休息椅的後麵則是一片大大的湖麵,碧綠清澈,青山環繞,還有幾棵柳樹的枝條垂落而下,隨風搖曳,就這麽遠遠的看著,就像一副靜止的水彩畫,如果想比起來,不得不承認,這所學校的整個環境都很是優雅,不愧是名牌大學啊,她心裏暗暗讚歎。


    可是如果說她被這所學校的環境所吸引,但也不是她喜歡的,她心裏始終另有一所學校是她向往的,那就是音樂學院,她很早很早就在網上查過這間學校的資料,不管是年代的背景,還是校園裏的環境,即使她本人沒有進去那學院,可是卻對於她,是無比熟悉的,因為她不知道她查了多少遍,看了多少遍,基至在那之前,她很有自信,自己能踏進那所學校,可是……至從那件事之後,當醫生告訴她的手不可能恢複到從前時,她就已經知道自己跟那學校是徹底無緣了。


    她有幻想過的,幻想自己坐在琴房裏,伴隨著那學院的氣味然後隨心所欲的彈奏著,她會認識很多很有才的同學一起合奏,與那些不同的樂器碰撞出不同的火花,她還幻想著在下課時,能看到其他的同學在林蔭樹下優雅的拉著小提琴,吹奏著蕭曲,不管何時何地,都能隨處聽到優美的音樂,這些美好的片段在以前,她不知幻想了多少遍,可是她越向往,越是期待,她此時的心就有多痛,然而那個載著夢想的地方也離她越來越遠。


    她的眼角不知何時已漸漸濕潤,淚水模糊了她眼前的視線,那不遠處還散發著清香的桂花樹,那安靜的湖麵也在她眼裏慢慢的不再清晰,等一個輕柔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她這才轉過了頭來,當少年看到她滿臉的淚痕,頓時心疼不已,修長的手緊緊的握著她,神色是無比的擔心,“姐,你怎麽了?”


    季安尋這才感覺到了臉上那已微涼的濕潤,連忙的伸手擦了擦眼淚,“沒事”。


    見她如此,岑西更是擔心不已,而她眼眶裏的淚水也讓他瞬間失去了理智,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把她從座位上拉起,剛要走到門口時,緊接著就是老師的聲音,同時還有蘇雪的叫喊聲,“岑西同學,你這是……要去哪啊”。


    岑西止了步,“老師,你講的內容我都記住了,我就先提前下課了”,說著就拉著還有些愣愣的季安尋走出了教室。


    蘇雪看著他們倆個消失的背影,她秀眉緊鎖,眼裏也是一片的複雜之色。


    岑西一路把她帶到了一個大樹底下,方才停下,看著淚已幹涸的季安尋,麵露擔憂,“姐,你怎麽了……怎麽哭了?”


    季安尋別過了頭,“我……我沒哭”。


    “我剛才明明看到你哭了”,他抬手撫上了她的小臉,指腹擦過的地方還帶有一絲的濕潤,“姐,告訴我好嘛,不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放在心裏,你知道,這樣我會很擔心的”。


    季安尋是咬著嘴唇,垂下了眼眸,原本已經止住的眼淚下一秒又簌簌滑落,隻怪他的聲音太過溫柔,溫柔的總是能輕而易舉的勾起了心裏的委屈,可是她仍就搖著頭,不肯說。


    “姐,不要折磨我好嘛,你這樣哭,我的心好痛”,岑西一點點的摩擦著她那細嫩的皮膚,眼裏滿是因她而生起的痛意。


    季安尋抬眸看著他,嘴唇緊咬,而在下一瞬間,她立馬撲到了他的懷裏,低聲哭泣,“弟弟,我的手為什麽這麽的沒用,為什麽……為什麽再也彈不了鋼琴,我真的好想再彈鋼琴,真的好想去那音樂學院,真的好想……可是現在的我,一切都做不了,一切都做不了,為什麽老天對我這麽的不公,為什麽要讓我承受這份痛苦”。


    她的右手緊緊的抓著他後背的衣服,哭聲也變得一顫一顫的,“我以為我釋懷了,可是我發現沒有,弟弟,我釋懷不了,我真的好想迴到以前的那個我,那個不會因為左手的殘廢而彈不了鋼琴的我,如果時間能倒迴去該有多好,如果……我的手還能醫治,還能恢複成以前那有多好,可是……不管我在心裏如何的祈禱,然而我的手卻還是這樣,還是這樣的殘廢沒用”。


    聽著她痛苦盡透絕望的話語,那哭到沙啞而顫了音的哭泣,此時岑西的心就如同有一把刀在狠狠的割著他,痛到難以複加,他把她緊緊的摟抱在懷裏,臉深埋進她的頸項處,掩住了他眼眶裏的泛紅,“姐,你還有我,我一定會想辦法把你的手治好的”。


    季安尋靠在他的懷裏直搖頭,“你不用安慰我的,我知道……我的手再也不可能治好了”。


    “會的,一定會的……姐,給我兩三年的時間,到時等我有了足夠的錢,我就給你找這世界上最好的醫生,到時一定會把你的手治好的!”


    季安尋對於自己的手如何,再也清楚不過了,岑西之所以這樣說,隻是想給她一絲的光明與希望,可是即便這樣,她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但她還是點著頭,小小的輕嗯了一聲,可是哪怕隻是這一聲的嗯,都帶著哭音和咽哽。


    岑西把她摟的更緊了,甚至緊的讓她感覺有些難以唿吸,可她卻任由他這麽的抱著,因為她舍不得推開,哪怕是感到痛苦,就像是以後,即便知道他的愛如同帶刺的藤曼,緊緊的纏著她逃以掙脫,甚至勒進她的皮肉裏痛不欲生,即便哪怕是掐斷了她生命裏最後的希望,她還是甘之若飴的願意在他的身邊,而這卻也促使了他今後更加肆無忌憚的掠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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