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在岑西還想再說什麽,季安尋卻揚手狠狠的打了他一巴掌,他的臉上立刻浮現了一個紅紅的巴掌印,力氣大的可想而知季安尋此時的怒氣與深深的擔心,“我是你姐,我說不許簽就是不許簽,如果你敢簽的話,不管你到時死沒死,我都不會再理你,也不會原諒你,永遠也不會!”


    岑西看著艴然不悅,緊緊握起拳頭的季安尋,身子因為動怒而微微發抖著,緊咬著嘴唇,一雙美眸一怔不怔的盯著他,仿佛他下一秒簽下,她就會立馬絕情的與他恩斷義絕,這般暴怒失控的樣子是他從來沒有看到過的。


    男人見般如此,繞有興趣的看向季安尋,眼裏盡是濃濃的玩味,“喲,小姐姐發這麽大脾氣啊,你弟弟也是為了保護你,才願意拿命換的,你應該疼他,怎麽能打他呢”。


    “你閉嘴!”季安尋轉頭狠狠的瞪著那男人,瞳眸裏宛如有一團火要把他燃燒殆盡。


    “喲喲喲……看你一副柔柔弱弱,斯斯文文的樣子,脾氣還挺暴燥”,男人雙手義叉於胸,嘴角扯起一絲邪邪的笑意,“這位小姐姐,你那說怎麽辦呢,你既不想讓你弟賭命,你弟又不肯拿你來做賭注,那這賭局……就作廢了吧,到此為止,怎麽樣?”


    季安尋一直咬著嘴唇,亦或太過憤怒,導致嘴唇都不覺的咬破了皮,流出了血,一旁的岑西看的心痛不已,“姐,你……不要再咬了,都流血了”,他抬起手想輕輕撫去那絲鮮紅,卻被她斷然甩開,她扭頭再次看著那人高馬大的男人,她像是做出了什麽決定,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不管你要做什麽,隻希望你能放了我弟弟還有妹妹,我留下”。


    “姐,不可以!”岑西聞言驚慌的立馬出聲製止。


    季安尋對於他的話,她充耳不聞,隻是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男人,臉上是無比的堅決。


    男人抬手做了一個鼓掌的動作,聲音粗礦的說道,“你這姐姐真是有擔當,我很喜歡,不過……”,他往身後看了看季薇兒,“我畢竟是一個很專一的男人,對薇兒我可是認真的,怎麽能因為你就把薇兒換走呢”。


    “那你到底要怎麽樣!”季安尋嗓子此時異常冰冷,她從來沒有這麽的討厭一個人,但她現在對眼前這個男人真的好生厭惡。


    “這話應該是我問你們才對,你弟弟要一個公平的機會,我也給了,賭到最後隻是再加上一點賭注而已,你又不同意了,我還想問你要怎麽樣呢”。


    “好,就賭我”,季安尋咬牙說道。


    “不行!”岑西急忙沉聲打斷,“不可以,姐,不可以”。


    這時,季安尋才看向岑西,“為什麽不可以,既然你都敢拿命去賭了,想必你是很有信心贏的了,既然這樣,隻是賭注換一下,應該不影響吧!”她語氣看似平和商量著,但那眼神卻是冰冷無光的。


    岑西微皺著眉頭,一言不發的看著她,其實……他一點信心都沒有,也別說是能贏了,對方已經是三條,而自己就連一對都沒有,如果他現在是兩對,也是比不過那三條大,但他手裏的底牌兩張方塊跟公共牌的兩張方塊加起來卻能賭一個同花,可是這勝算的概率太渺茫,甚至一點把握都沒有,他隻是不想讓她受到危險,隻想讓她平安的走出這裏,即使賭上他的命,他也甘願。


    “姐,你相信我好嘛,我一點能贏的!”他故作自信的說道。


    “既然如此,那押上我不是一樣嘛……”,說著她看向一直在看好戲的黃毛,“繼續啊”。


    “不要發……不……不能發”,岑西溢出的聲音都帶了些顫抖。


    “哎我說,你們到底賭不賭啊,能不能爽快點”,黃毛被他們這樣拖拉的,也不由升起了脾氣。


    男人此時卻是好整以暇的看著他們,冷笑了一聲,說道,“你們可以先商量一下,但是隻有一分鍾的時間,我這個人很急的,等不了,一分鍾後,繼不繼續,要押什麽,最好有個答案……”。


    “不用了,就賭我的命,發牌吧!”岑西冷駿著臉,嘴唇也緊抿成了一條直線,銳利的眸子堅決卻又森冷無比。


    季安尋搖頭的尖叫出聲,“岑西!”,她這次直接叫他的名字,“我說過,你如果敢拿命去賭,我以後不會再認你這個弟弟,也絕對不會原諒你,永遠不會!”


    岑西握了握拳頭,沒有看她,沉聲再次說道,“發牌……!”


    “我說的是永遠!”她厲聲喊道。


    “發牌啊!”岑西對著黃毛大聲吼道,而胸口卻因為她的話而心慌的此起彼伏。


    男人抬起了一隻手,示意黃毛發牌。


    在他抽出那最後一張牌,全場都屏住了唿吸,季安尋雙手重重的握緊,指甲即使被修剪的圓滑,但還是因為她太過緊張,而不覺用力的紮進了肉裏,但是她卻已經感覺不到掌心裏的疼痛,視線一直盯著那張牌,甚至忘記了唿吸,而那張牌就像是一個慢動作般一點一點的落下,最後終於攤開在麻將桌上,再被揭曉的那一刻開始,在場的人都頓時感到不可置信,“怎麽……會這樣?”那幾個混混一臉驚訝的驚唿出聲。


    而從開始到剛才一直很自信的男人也不由的瞪大了眼睛,“這……這怎麽可能,怎麽……可能呢”。


    岑西看到那最後落下的牌,他也大聲的舒了一口氣,那第五張牌是--方塊10,他現在的牌型終於組成了同花,而且比那男人的三條大。


    “我贏了!”岑西看著男人,冷冷的說道。


    聽到岑西說出的那三個字,剛才一直緊繃著神經的季安尋終於支撐不住的癱軟在了地上,久久還未迴神。


    “姐……”,岑西見狀,急忙想扶她起身,而她卻狠狠的把他的手甩開,自己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冷著臉,沉默著,他縮迴了手。


    “媽的,這樣也能被你拿到同花”,男人那粗壯的手臂青筋暴起,憤怒的臉都抽搐了起來,


    “既然我贏了,那你之前答應放我們走的是算數的吧”。


    男人咬著牙,“老子說的話當然算數!”,他視線一直幽深的看著岑西,然後對著自己手下說道,“放了她”。


    身後的那幾個混混雖然不甘心,但還是依言的放了季薇兒,她沒有了束縛,立馬小跑到岑西這邊,手腕因為從剛才一直被抓著,她疼的揉了揉。


    “既然我賭贏了命,那你是不是也該履行你自己的了?”岑西麵無表情的沉聲開口。


    “老子願賭服輸,拿刀來”,男人竭聲厲道。


    “老大……”,這時其中一個皮膚黝黑且又瘦的混混擔心的看著自己的老大,“我們大可以不用……拿刀來!”男人冷冷打斷。


    那個混混慢慢的從衣袋裏掏出了一把長度為18厘米的小折刀,慢吞吞又猶豫的放到了麻將桌上。


    男人冷然的盯著桌上那把刀,咬著牙,狠了狠心的最終拿了起來,右手微微用力,刀把從刀柄裏甩了出來,那刀泛著精亮的銀光,刀刃尖薄,看上去鋒利無比。


    在那男人還在做著心理鬥爭與紮掙時,一個清洌的聲音淡然響起,“不用了”。


    聞言,男人抬頭一瞬不瞬的看著他,“什麽?”


    “我說不用了”,岑西重複道。


    “為什麽?,什麽意思?”男人一臉的不解。


    “就是字麵意思,我隻是有個小小要求,那就是希望你永遠都不要再出現打擾我們”。


    “隻是這樣?”


    “隻是這樣!”


    “好……”,男人爽快的答應。


    岑西這時微微側身看向季安尋,“姐,沒事了,我們迴家吧”。


    季安尋依舊森沉著一張臉,沒有看他,也沒有說話,而且直接越過,踱步走到了被拉上的鐵卷門前,她彎下腰,想試著拉起,但她從來沒有碰到過這種門,所以拉了幾下,隻是開了一條小縫,但隨及就卡住了,她賭氣般的狠狠用力,鐵卷門發出哐哐哐的巨大聲音,但就是無濟於事。


    岑西走了過來,當他也彎下身抓住那最底邊緣時,季安尋就立馬退開,離他一米遠,卻至始至終沒有看他。


    看到季安尋這樣的反應,他想開口說什麽,但還是緊抿了嘴唇,手上微微用了用力,鐵卷門頓時嘩啦啦的往上彈去,隨及目入眼簾的就是外麵的一片灰暗,天氣已經快黑了,隻是灰暗中還留下了一點白光,還能勉強的看清一些事物。


    季安尋立馬踏出步子走了出去,沒有一個迴頭。


    待岑西跟季薇兒也剛走出去,那男人突然開口,“要不要……送你們迴去”。


    “不用!,我實在不想跟你們這種人有再任何的牽連!”,說著斷然的邁步向前走去,身後緊跟著沉默的季薇兒。


    那男人看著消失在拐角的岑西,他半眯起了眼,心想,“這小子長大後,肯定不一般,夠膽量,夠果斷,也夠絕決,甚至更懂得利用別人的心態跟情感從而達到目的,就像他剛才阻止自己的行為一樣,讓他自然的產生了愧疚與感激,這樣隻是他後來那一個小小的要求,他以後也不會再有臉麵出現在他們麵前,去打擾他們”,


    當岑西走到了大道上,隻見季安尋那纖瘦的身影被灰暗的天色隱隱吞沒其中,腳步快速的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等他們的意思。


    岑西提了提氣,跨步的向前跑去,“姐,等等我……”。


    但是好像聽到他的叫喚,季安尋反而走的更快了,岑西歎了口氣,快跑的追了上去,“姐,走這麽快幹嘛呀,也不等等我”。


    而季安尋像是反彈似的,立馬離開他幾步遠,走向了右邊,不言一語的繼續快步往前走。


    “姐……姐……?”不管岑西怎麽叫她,她都冷著臉,不再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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