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緊急召見,隻怕是有要事,林貴妃隻穿著一身家常的衣裳急急忙忙的趕到了宮中。

    林貴妃剛到聖上宮中,便見聖上的臉色有些陰鬱,她不由得放慢了步伐。

    聖上聽到了林貴妃的腳步,仔仔細細的將她從頭到腳仔細端詳了一番。

    林貴妃被聖上盯得心中發毛,隻好扯唇笑著說道:“聖上,您這是怎麽了?”

    聖上陰測測的看了林貴妃半晌,才笑著說道:“你的侄女兒與蒙古族首領楚辭促成了好事。”

    我的侄女兒?林貴妃心中一跳,連忙對聖上說道:“今兒後宮中喝了果子酒,初姐兒有些醉了,現下正在我的錦秀宮歇著呢。”

    聖上見她的模樣,麵色才稍微緩和了一些,“你難道隻記得初姐兒不成?可別忘了,你還有另外一個侄女兒。”

    林錦瑟!林貴妃突的臉色蒼白,她今兒也參加這場宴席!

    “今兒楚辭來到京城,與太子多日不見,在朝中酒宴上笑言與太子不醉不歸,兩人都喝了不少的酒,太子迴了宮中醒酒,而楚辭,孤為了彰顯對他的重視,將他安置在了孤經常休息的地方。”聖上緩緩言道。

    他的一言一語都讓林貴妃有些心驚肉跳,若今兒醉酒的不是楚辭,而是聖上的話,那與林錦瑟促成好事的便是聖上了,林貴妃突然覺得一陣心絞痛襲來,她微微往後退了一步,差點倒在地上。

    她鎮定了心神,直直的跪在地上道:“聖上,此事是臣妾教導無妨,還請聖上降罪!”

    聖上聽聞有一名宮女被楚辭臨幸了,倒覺得並沒有什麽,男人醉酒,什麽事幹不出來呢?但他聽聞這被臨幸的女子居然是林貴妃的侄女兒林錦瑟,便勃然大怒了。

    這內室是他經常休息的,若他這次去了,那輕薄臨幸這林錦瑟的,豈不是他了?他致力於做一名明君,為的就是以後的好名聲,若他臨幸了自己心愛的貴妃的侄女兒,這豈不是天大的醜事?難道林貴妃為了邀寵連自己的侄女兒都願意獻出去了不成?

    可林貴妃畢竟是他多年的枕邊人,聖上並不想一棒子打死林貴妃,他叫人將林貴妃請來了,可見林貴妃的模樣,是全然不知道的。

    “不要跪孤,先去看看你的好侄女吧。”聖上甩了甩袖子,他心中雖然氣惱,但還是留著與林貴妃的一絲情麵。

    楚辭與太子一醉方休,在內室中休息,突然一陣迷香傳來,讓他意亂情迷下與將這女子當做阿

    喬促成好事。他心中也是十分氣惱,一是氣自己的克製力不行,二是氣自己是隻怕被人算計了,三則是心中覺得對不起王妃阿喬。

    林貴妃握緊了拳頭,任指甲將手心抓出了痕跡,她帶著心腹嬤嬤走進了聖上的內室,內室中還有些一絲淡淡的催情香,林貴妃侍奉聖上這麽久,自然一聞便知。

    林錦瑟用錦被裹著自己半裸的身子,有些失神,聖上不應該是這麽年輕的男子才是。

    林貴妃站在門口,看見自己的這個便宜侄女一副饜足的模樣,心中怒極,她幾步上前,硬生生的甩了林錦瑟兩個耳光,這耳光打得林錦瑟眼冒金星。

    林錦瑟再傻,也知道自己弄錯了人,她瑟瑟發抖,隻祈禱那個與她促成好事的男子身份高貴,能幫她一把。

    “你不是喜歡宮女身份麽?那我便給你一個宮女身份。”林貴妃咬著牙說道,蒙古族首領剛剛臨幸了一個宮女,這宮女卻死於非命,實在與理不符,她便求聖上將這個宮女送給楚辭好了,聽說蒙古大漠環境極為嚴酷,隻怕這位便宜侄女兒再也迴不來了。

    林錦瑟一聽,便知道事情有變,她不管身上的髒亂,跪到了林貴妃麵前道:“姑姑,我這是被人陷害,不是心甘情願的啊。”

    “你進宮過幾次?就能這麽快摸到聖上經常休息的內室?”林貴妃眉目間帶著厭惡,“你且好好跟著蒙古族首領迴蒙古族吧。”

    蒙古?林錦瑟麵上蒼白,她隻從書上看過蒙古這個地方,聽說這個地方極為幹枯,環境極為低劣。

    “不,姑姑,我不!”林錦瑟抱著林貴妃的腿,撕心裂肺道。

    林貴妃一腿將她踢開,“當年的聖靈公主都能嫁去蒙古,你為什麽不能去?”

    林錦瑟再沒有閱曆,也知道自己若是去了蒙古,便是死路一條,她還想對林貴妃求什麽,卻不料林貴妃一臉厭煩的對身邊的內侍道;“還看著做什麽?捂住她的嘴,將她拉走。”

    林貴妃身邊的內侍聽了這話,連忙隨意拿了一個帕子堵住了林錦瑟的嘴,將她衣冠不整的拖了下去。

    剛出了內室的門,這內侍遇見了太子,他微微一愣,緩了步伐,對太子道:“給太子請安。”

    太子並沒有迴複,隻皺著眉盯著林錦瑟瞧,林錦瑟不知道太子為何這樣看自己,隻支支吾吾的撲了上去,捉住了太子那華貴衣裳的衣腳。

    太子猝不及防,可他身邊的內侍卻不是吃素的,隻恨恨一

    腳將林錦瑟踢開了,“太子的衣角也是你這種人能摸的?”

    那位內侍見林錦瑟又惹了事,便連忙將她拖了下去。

    林貴妃帶著內侍走了出來,見到太子,微微有些愣,從林錦初到林錦瑟,這一環扣一環的,她身在迷霧中,卻也知道隻怕是闖過了一道難關。

    太子隻對林貴妃點了點頭。

    林貴妃此時並沒有心思與太子打什麽玄機,如今她最重要的,便是拉迴聖上的心。

    林貴妃速速處理了林錦瑟的事早已經被聖上知道了。

    待林貴妃進來的時候,聖上死死盯著林貴妃道:“真的不是你的手筆?”

    林貴妃腿一軟,又跪了下來,“聖上,您又不是不知道我與江南林家的關係,就算我想邀您的寵,也不至於讓她林錦瑟來,她若是真的得了寵,真的會與我一條心麽?”

    她說罷,流下淚來。這淚林貴妃是流得情真意切,自己的娘家從來沒有幫襯過她,等她日子好過了,卻一個一個跑出來扯她的後腿,實在讓人難忍。

    聖上與林貴妃這麽多年枕邊人,或多或少知道林貴妃與江南林家之間的齷蹉,林貴妃這麽多年,有娘家等於沒有娘家,這也是他能放心寵她的一個原因,“若真的不是你的手筆也就罷了,隻不過要委屈你的這位侄女兒做一個無名無姓的宮女跟了蒙古族首領了。”

    無名無姓的宮女,等於連她林貴妃侄女兒的身份也要剝離掉,她以後可以無父無母,但卻再也不可能是林家人了。

    林錦瑟的結局,林貴妃並不憐惜,她隻點了點頭,“聖上英明,我娘家既然出了這等不肖的女兒,那便由聖上裁決吧。”

    聖上點了點頭,對林貴妃說道:“楚辭剛開始的時候還以為是自己酒醉臨幸了一個宮女,可隻怕清醒了就明白事情有些不對,我還要與太子去找一個說辭。安撫安撫他。”

    聖上的眉間帶著疲倦,林貴妃心中內疚,隻跪在地上深深的對聖上行了一個大禮。

    林貴妃在心腹嬤嬤的攙扶下迴了錦秀宮,越想約覺得此局兇險,林錦瑟也就算了,為什麽初姐兒也受了黑衣人的攻擊?莫非螳螂在前黃雀在後,有人想讓林錦瑟打她的臉,而有人卻想讓林錦初要她的命?

    林錦初與林錦瑟大為不同,若林錦初被聖上臨幸了的話,聖上的一張老臉要往哪兒擱?那隻怕林錦初與她都沒有了活路。

    林貴妃想到這兒,腳一軟,差點癱在

    了地上,她身邊跟著的宮女嬤嬤們連忙將她扶了起來,林貴妃蒼白著臉說心腹嬤嬤悄悄說道:“你派人與太子說,還麻煩他照顧初姐兒了。”

    如今那暗處的人並沒有找出來,就算初姐兒在太子宮中對名節有損,她也隻能讓她先呆在那兒,以免萬一。

    這宮中的一切動靜,通通有人偷偷的報給了三皇子,三皇子如今身份不高,根本就沒有機會參加宮中的宴會,他握著手中的酒杯,微微飲了一口,這榮華郡主,命還真硬。

    賢妃正在與阿喬在宴席上寒暄,卻見一個穿著蒙古族衣裳的侍女走了過來,在阿喬耳邊輕輕說了幾句。

    阿喬一聽,便變了臉色,她性格爽直,並不善於忍耐,隻站起了身子,對賢妃說道:“賢妃娘娘,我夫君有事,我便先退席了。”

    賢妃稍縱即逝,便猜到了讓阿喬發火的原因,她微微歎了一口氣,這林錦瑟還真不夠用啊。

    思鈴細心照顧到林錦初到半夜,卻見太子走了進來,她對太子急急行了一禮。

    太子並不理他,隻走到了床幃邊坐下,他細細看了看還在熟睡中的林錦初,摸了摸她光滑的長發,長長的鬆了一口氣,他一向自負,覺得什麽都在自己掌控中,卻不料這次卻差點讓自己喜歡的小姑娘陷入險境。

    太子這輩子都沒有嚐到過心有餘悸的滋味,如今在林錦初身上嚐到了。

    思鈴隻見太子將郡主青溜溜的發絲握在手間,輕輕一吻,嚇得差點尖叫出聲。

    好歹她還記得這是太子的地盤,便生生的將那尖叫忍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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