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言庭對藍纓點點頭:「你好,我是宮言庭,小五的四哥。」


    畢竟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宮言庭也不確定她還記不記得,要是提出來她忘了,反倒讓人家尷尬,所以她索性當成了初次見麵,免去了其他不必要的麻煩。


    藍纓點頭應了:「你好。」


    「我剛剛就跟你說了我和我同學一起過來的呀。」


    「抱歉,這邊有點吵,我沒聽清。既然小五和同學來了,那就幫我看看,挑什麽禮物好。」宮言庭臉上帶著笑容,他的長相偏溫和。笑起來的樣子讓人覺得十分無害。


    他和宮五有些像,畢竟是兄妹,而且兄妹倆長的應該更像媽媽,所以模樣都好看,特別是宮五,正兒八經的小美人,隻是大多數時間她不知道怎麽打扮自己。


    出國之後審美提高不少,穿的也漂亮很多,頭髮留長了,身上也增添了不少女人氣。


    「纓纓,我們幫四哥挑禮物吧,幫小八挑。」宮五迴頭看她。


    藍纓點頭:「好。」


    跟宮五分開後迴住所,關門的時候突然看到門後掛著的環保購物袋,她愣了一下,隨即想起來宮五的四哥,不就是當初那個掛壞她們購物袋的人嗎?


    難怪她第一次看到他就覺得麵熟,之前還以為是因為他跟宮五長的像的緣故,現在想想根本不是,是因為她之前見過那個人。


    這個購物袋很結實,她們後來每次去超市購物都會帶著一起,別臨時購買的方便袋結實多了。


    流水一樣的時間,帶著很多人捉不住追不上的速度朝前奔去,一晃一晃又過了一年。


    藍纓覺得就這樣也很好,每個人都好好的活著,每個人都做著自己的事,沒有亂七八糟的鬧心事來找她。


    大三下半學期,安琥珀跟她們說打算大四的時候跟男朋友出國學習兩年,安琥珀的男朋友是宮五曾經的好友羅小景,都不知道他們怎麽勾搭上的,反正,兩人不聲不響的混到了一塊,安琥珀家是開超市的,所以他每次來找安琥珀的時候都提著兩大袋子的零食給她。


    說是給安琥珀吃的,實際上也分給宿舍裏其他人吃的意思,把大家都照顧到。


    這真的算是聰明人,直接讓燕大寶對安琥珀更好了,因為有好吃的。


    藍纓依舊安安靜靜的做著自己的事,跟柴崢嶸的感情一天甜過一天。


    情侶之間大吵大鬧他們從來沒有過,小吵小鬧是經常有,但是從來沒影響過感情。而柴崢嶸當初給她承諾的跟桑弓不來往也真的做到了,最起碼她在之後的時間裏從來沒看到過桑弓再來找他,也沒找過她的麻煩。


    升入大四的時候,安琥珀真的跟羅小景飛國外留學了,小情侶是高高興興的走,估計迴來以後就能結婚了。


    藍纓每個周六都會去找一次心理醫生,哪怕是最普通的聊天,每次也都會有很大的收穫,她在這個期間自學心理學,在心理醫生的指導下,順利通過了資格考試,如今正在準備考更高階層的證書。


    其實藍纓也不知道自己學這個能幹什麽,她就是覺得既然有這個職業存在,那麽就一定有存在的價值。何況,醫生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雖然她現在沒有那種想法,但是她很尊敬和崇拜醫生,說不定將來的某一天,她也會成為醫生那樣的人,成為一個對社會有價值的人。


    柴崢嶸翻著她麵前堆著的習題和課本,問:「寶貝,看這些書考了證能幹什麽?」


    藍纓頭也沒抬的迴答:「有個資格證,以後說不定就能用到,說不定等我畢業了,我找不著別的工作,還能當個谘詢師呢。」


    柴崢嶸聽了覺得有道理:「這話說的好。我的小女友以後可是個文職人員,不能像我一樣,打打殺殺,萬一傷了怎麽辦?」


    藍纓抬頭睨他一眼:「誰說我就會受傷?說不定我很厲害呢。」她看著他說:「我很厲害的。真的。」


    柴崢嶸笑:「你說的厲害是指哪方便?我怎麽不知道你厲害?每次某人好像都喊著不行不行的,還厲害呢。」


    藍纓伸手打在他的胳膊上,「臭流氓!」


    柴崢嶸低頭在她額頭親了一口,「好,臭流氓不打擾我的小女友學習了,我去玩會遊戲可以嘛?」


    藍纓點頭:「你去吧。」


    目送他離開,她繼續低頭做習題,想著下次考試的時候還要一次性通過。


    當然她考這個,醫生給了她很多幫助,她現在的一般習題和大綱都是醫生幫她劃出來的,這讓她能有目的的複習,不至於做無用功。


    當然,大學期間的學生很幸福,無憂無慮不用擔心其他事,不用為生計和工作犯愁。所以藍纓有足夠的時間來複習。


    隻是,時間真的過的很快啊。


    當年七八歲的七號從來沒想過,她會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名字,會獲得這麽多學習的機會,她從來沒想過。


    她曾經所經歷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春夏秋冬反反覆覆,季節的變幻讓身邊的很多人和事都在改變。


    比如班裏有的人創業了,有的出國了,有的人輟學了,有的人找到工作了,還有的人準備考研……大四的生活最悠閑也最緊張。


    班裏好像隻有燕大寶天天無所事事,卻差不多每年都得獎學金。


    以前身邊有個宮五,現在燕大寶有事沒事拉著藍纓,當然,宿舍空出來的最直接後果就是燕大寶慢慢不願意在宿舍住了,後來發展到她爸天天過來接她迴去,於是宿舍就剩藍纓一個人了。


    她倒是沒覺得孤單,每天照常打掃為啥,照常給燕大寶擦桌子曬被子整理宿舍,看的對門狗窩一樣的宿舍裏的人羨慕不已,都恨為什麽她們宿舍沒住一個藍纓。


    柴崢嶸最近的工作有點忙,僱主要出國,他就需要一直陪著出差。


    這種需要保鏢的僱主,要麽的富豪,要麽的知名人物,藍纓反正從來不過問,得知他要出差之後就開始給他收拾行李,「有沒有說去幾天啊?」她問。


    「好像說是七、八天這樣。」柴崢嶸迴答,說完了還嘆了口氣,他也不想出差,沒辦法,拿人錢手短,不去不行。


    藍纓點點頭,給他收拾七天的衣服,怕他分不清搞亂了,還是按套單獨放的包裝,每一套衣服都放在一個袋子裏,他穿的時候直接拿出來就好,穿髒了再放迴去,不要他洗,隻管換幹淨的就好,等到時候帶迴來給她洗就行。


    她在收拾,柴崢嶸就蹲在旁邊看著,然後他說:「怎麽辦寶貝,我發現我的小女友太賢妻良母了,我真的沒辦法離開你了。」


    藍纓看了他一眼,「別顧著說好挺好,你去把你牙刷和毛巾收拾一下。」


    「遵命,我的女王。」他笑著站起來去衛生間拿牙刷毛巾。


    東西收拾好了,滿滿當當的超級大箱子,她問:「會不會很重你不方便拿?」


    柴崢嶸伸手試了試:「不重,剛剛好。」


    藍纓跟他說:「箱子的夾層我塞了一些常用的藥,萬一感冒頭疼水土不服拉肚子,都沒問題……」


    柴崢嶸伸手把她拉到自己懷裏,笑著說:「聽到了,也看到了,我的小女友真是太可愛了,已經把我當成一個問題寶寶了是不是?」


    她說:「你跟問題寶寶有什麽區別?指望你自己收拾衣服,都不知道你能收拾成什麽樣。」


    她有些抱怨的說:「男人就是粗心。」


    「所以我才需要我的藍纓。」他說。


    藍纓嬌嗔:「誰是你的藍纓?要臉嗎?」


    「不要了,要臉我老婆都跟別人跑了。」他笑著說。


    藍纓抬頭看他,伸手摸了摸他臉側的拿出傷疤,柴崢嶸怔了一下,慢慢的按住她的手,貼在自己那處傷疤上,「是不是很難看?」


    她搖搖頭:「沒有啊,我不覺得難看,何況,也不是很明顯。」


    他說:「你摸摸這裏,就好了。也不會疼。」


    「是不是車禍留下來的?」她有點心疼。記得當初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這裏的這個疤就是這樣的,她也不確定是新疤還是舊疤。


    柴崢嶸猶豫了一下才說:「不是,是我小時候留下來的。我不記得原因了。」


    她擰著眉,又摸了摸,說:「你家長真粗心,好好的臉,你小時候肯定哭的很厲害……可憐……」


    他笑著說:「我也不記得我哭了沒有。甚至不記得疼不疼了。」


    她說:「沒有記憶更好,最起碼,這樣不用想起來就難受。」


    他笑:「對,我也這樣覺得。」


    伸手把她摟到懷裏,說:「藍纓,我的藍纓,別離開我,以後也別離開我,怕我有一天你離開我,我會瘋……」


    她拍拍他的腰:「怎麽老是說這樣的話啊?你這人真討厭……」


    他說:「我做過幾次噩夢,夢裏老是夢到你要離開我,不管我怎麽求你,怎麽跟你商量,你都不聽,走的義無反顧,我想要把你拉迴來,可是我根本抓不住你……」他說:「我害怕……」


    藍纓笑:「你這個人什麽都好,就是老喜歡胡說八道。做個夢都能想這麽多啊。」


    「嗯,」她說:「就是要想這麽多。」


    柴崢嶸的護照簽證都提前辦好,藍纓從書房的櫃子裏拿出來,一邊走,一邊隨手打開看了一眼,好奇的問了句:「咦?你身份證怎麽才辦了一年多啊?」


    柴崢嶸笑著說:「嗯,我身份證前年到期。他依舊笑著:「別忘了我比你大,身份證也比你辦的早。所以到期的時間也早。」


    藍纓點頭:「這倒是哦,我的在上學的時候剛辦的。也很新。」


    幫他放到讓他隨身攜帶的包裏。


    晚上少不得又是一通折騰,沒辦法,柴崢嶸要出門,最少得有十天見不到,肯定要抓緊時間親熱一下。


    第二天一大早,藍纓早早起床把他送走了,「自己在外麵小心點啊。」


    柴崢嶸嘆氣:「遵命,我在我的小女友眼裏是個廢人了。」


    她說:「對,我不管,反正你要好好的迴來在我眼前。」


    柴崢嶸點頭:「是,我保證好好的完好無損的出現在你麵前,記得我迴來之前洗幹淨在床上等我。」


    藍纓「呸」了他一口,「快去吧。別晚了讓人家等你。」


    柴崢嶸打了車出門離開,藍纓站在路邊,倒背雙手目送他離開,等看不到車的影子裏才迴去。


    柴崢嶸坐在車裏,從後視鏡裏一直看著她的,直到再也看不到為止。


    計程車司機笑著說:「跟你老婆感情真好,一個一直送,一個一直看。一個是望夫石,一個是亡妻石。」


    柴崢嶸抬頭:「是的。我們感情很好,非常好。」


    然後他慢慢的靠在座椅上,車內的陰影遮住了他的麵容,讓計程車司機一時看不清他的五官。


    送走柴崢嶸,藍纓也沒有繼續睡覺,而是爬起來收拾了一下屋子,又複習了一陣書本,最後拿了包和鑰匙去學校。


    走在半路的時候突然接到宮五的電話,說她迴來了,藍纓一驚:「小五你迴來了?真是太好了。」


    宮五算是個合格的朋友,每次迴來都會把能聚到一塊的人聚到一起,她就是有這樣的本事,這樣的凝聚力。


    自打宮五有了個弟弟步小八後,每次她迴國聚會一定會帶著步小八,這次也不例外,一個白白胖胖還長的很好看的小小男娃娃,嘴甜的跟什麽似得,看到藍纓就喊「漂亮姐姐」,一副恨不得掛在藍纓身上的架勢,她看了宮五一眼:「小五,小八這個習慣不是很好啊……」


    蹭著胸就不下來了。


    宮五瞌睡眼:「也不知道像誰,我媽不是他這德性,八成是像他爸爸。」


    步小八假裝聽不見,摟著藍纓的脖子不撒手。


    幾個老同學的聚會自然熱熱鬧鬧的,說話吃飯都沒什麽顧忌。


    談話中宮五無意中說了句:「纓纓,要不要我給你介紹我四哥啊?我四哥人很好的。就是我剛迴來,我也不知道他有對象沒有。」


    藍纓隻是笑著不說話,燕大寶在旁邊也隆重推薦了她的一個哥哥。


    藍纓聽到最後,說:「謝謝你們啊,不過恐怕不行,我的婚姻大事由不得我做主啊。我在我親戚收養的,總要親戚同意才行。」


    燕大寶和宮五一起炸毛:「這都什麽年代啦?還有這種說法啊,你都二十多歲的人了,你的婚姻大事當然要由自己做主啦!」


    藍纓慢慢的垂下眼眸沒應答,燕大寶義憤填膺,嚷嚷著要去把藍纓的親戚揍一段。


    宮五趕緊說:「揍一頓到不至於啊,畢竟把纓纓養這麽大,人家也是花了錢花了心力的,沒功勞還有苦勞呢,就是這個不能自由談戀愛這個有點坑,我覺得我們可以找纓纓的親戚談談,好歹讓他知道大清已亡,現在是個人人自由平等的社會主義國家來著。」


    藍纓抬眸,認真的看著宮五,她就知道,每一次的朋友,宮五都會給她意外的驚喜,一次比一次讓她朝著真正的自由更近一步。


    果然,燕大寶在聽了宮五的話後,握拳,說:「好!我們要去找纓纓的親戚,到時候,我讓我爸爸教訓他!纓纓你放心,我爸爸很熱心腸的,他是青城好公民,家裏還有很多證書和獎盃呢,都是發給他的,所以你不用擔心,我爸爸會幫你的。」


    藍纓看著燕大寶,她說:「好!謝謝大寶。」


    藍纓吃飯很安靜,不管吃什麽都是不緊不慢的,就像對待這世上最珍貴的東西一樣。


    宮五手托腮,看著藍纓說:「纓纓,我發現你好像越來越好看了!而且,你也會經常笑了。」


    藍纓看著她說:「因為我有你們這群很好很好的朋友在身邊。謝謝你們。」


    燕大寶驕傲的抬頭,說:「主要是我啦,小五好吃時間才來一迴,肯定不是她啦。」


    宮五:「……」


    藍纓笑著,說:「嗯,但是小五也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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