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邊大排檔剛出攤,人也不多,這家店隻有兩桌人,宮五低頭用牙籤挑螺螄肉吃,聽了他的話頭也沒抬的說了句:「二少,你知道我現在想幹嘛嗎?」


    李司空一臉鬱悶的問:「想幹嘛?」


    宮五抬頭看了他一眼,把螺螄肉送到嘴裏,說:「拍你一臉大姨媽!」


    李司空:「……」


    他一臉鬱悶的伸手摸了下頭,「像我這麽帥的人,打一炮你也不吃虧啊。」


    宮五又挑了螺螄肉送到嘴裏,麵帶微笑,溫柔無比:「看我嘴型,g—u—n,gun。滾!」


    李司空煩躁的抓了抓頭髮,「反正我要走了,你有什麽要跟我說的?」


    「慢走不送。」宮五吸了吸鼻子,被螺螄辣的鼻涕溜溜,「二少,反正你本來也沒什麽事,整天到處閑逛,突然有事做了,也挺好。」


    李司空單手托腮,一下一下的顛著腿,一周手握著啤酒瓶子,時不時喝上一口,那氣勢,根本就是在喝悶酒。


    宮五吃一堆螺螄喝一口啤酒,伸手往他的酒瓶子上一碰,「二少幹杯,祝你出國之後闖出一番自己的天地,讓你哥看看你的厲害!」


    「闖什麽天地?」李司空氣的半死:「那就是個爛攤子,我哥就是為了整我。」


    「你要不想去,你去找你老媽呀,」宮五出謀劃策:「你就哭訴你的難處,就說想她了,不定就能成功。」


    結果,李司空抬頭看了宮五一眼,「我哥為了為了哄我媽高興,專門找了個團隊,製定全線方案,讓我爸帶她出去旅行了,現在不知道在世界哪個旮旯裏逍遙快活呢。」


    宮五一臉的同情:「幫不了你了。」


    李司空瞅她一眼,一臉嫌棄:「你能幫我什麽?你就知道坑我請你吃飯。」


    宮五問:「我要你請了嗎?今天這是我要請的?還不是你自己求我來吃的?」


    「我求你?」李司空瞪眼,「小爺我這是實在找不到人吐槽,所以才讓你來當垃圾桶的。你別吃了,我現在求你別吃了。」


    宮五一巴掌拍下他的手:「遲了,萊特的琴聲響了。」


    李司空傻眼:「啥意思?哪來的琴聲?」


    宮五白了他一眼,繼續挑螺螄,嘴裏說了句:「我小時候看的一本童話書。有一天,萊特得到了一把神奇的小提琴,琴聲一響,聽到小提琴的人就會跳舞。有個財主知道了,想要把小提琴搶過來。萊特拉響了小提琴,他一直不停,財主就一直跳舞。這螺螄就是琴聲,你現在求,晚了。」


    看看螺螄吃的差不多了,宮五對老闆喊:「老闆,再來烤十串羊肉串,一盆螺螄。」


    「你豬啊?」李司空越看越嫌棄:「吃這麽多,撐死你。」


    宮五迴嘴:「心疼死你。」


    李司空喝完一瓶啤酒,對老闆喊:「來吧,再來一瓶。」


    宮五看了他一眼,「二少,你這是要把自己灌醉啊。」


    「啤酒醉什麽人?」李司空不以為意,「小爺我這是心情不好,你別惹我。」


    宮五翻白眼,「我就說說,惹你幹嘛呀?老闆,螺螄快點。」


    李司空隔著桌子瞪著她,咂嘴:「這沒心沒肺的,也挺好。就是……這個,哎,也太蠢了。」


    「你說誰蠢呢?」宮五瞪眼,「我哪蠢了?不就吃你點東西嗎,看你那小氣勁,還好意思天天說我?你哥送你去國外的時間太少,應該三十年。」


    「你——」李司空指著她:「宮小五你也太狠了點!」


    螺螄和烤串都被老闆送了上來,宮五拿起一串就吃,李司空就斜眼看她吃,嘴裏還嘀咕:「這就是頭豬,成天就知道吃吃吃。光吃還不長肉,浪費糧食。」


    宮五吃著烤串,瞅他一眼:「我長肉了,我比在家的時候胖了兩斤。誰說我浪費糧食了?哦,你不浪費,你胖!」


    自認帥的天下無敵的李二少頓時又炸毛了:「誰胖了?誰胖了?我這是強壯,強壯你懂不懂?什麽都不知道的蠢丫頭,小白臉有什麽好的?」


    宮五說:「小白臉養眼。」


    「那中看不中用。」李司空鄙視,嫌棄的擺擺手:「哎,你什麽都不懂……不過你要是跟我打一炮後你就知道了……」


    宮五伸手掏出手機:「我要給燕大寶打電話,就說李二少一直調戲我。」


    「停停停!」李司空趕緊把她手機給奪下來,燕大寶跟他哥告了一次狀,他哥就把他弄國外三年,要是再一次,他哥是不是就要讓她在國外六年?


    宮五的臉蛋鼓鼓的,嘴裏都是羊肉串,一雙漂亮的桃花眼瞪著他,李司空隻好說:「算我沒說,成了吧?跟你道歉。」又嫌棄的看了她一眼,「趕緊吃,吃你的。」


    宮五理所當然的繼續吃起來。


    她吃的時候,李司空就手托腮幹坐著看她吃,在他虎視眈眈的瞪視下,宮五還是把所有的羊肉串都吃了下去。


    李司空看的眼角直抽抽,這強大的心理承受能力,他不服也不行啊。


    宮五吃飽了,李司空還在喝酒,看了她一眼,「啤酒沒喝完。」


    宮五端起來喝了一口,又低頭挑螺螄。


    吃這玩意不抵餓,她就是吃個味,所以就算肚子吃飽了,她還吃的下去。


    這本事,也是不服不行。


    李司空拿起啤酒瓶跟她碰了一下:「幹杯。」


    一整個晚上,李司空喝了三瓶啤酒,沒吃什麽菜,點的所有菜,差不多都是宮五吃的,順帶還喝了半瓶啤酒。


    看看時間不早,宮五踢踢他:「二少,是不是該迴去了?天都黑了。」


    大夏天天黑的晚,一般天黑都*點鍾了。


    李司空瞅她一眼,「你沒未婚夫也沒男朋友,這麽急著迴去幹什麽?總不至於還想看你那前未婚夫跟你家裏的姐姐親熱吧?」


    宮五黑著臉:「能說點好話嗎?」


    「嘿,你這還依依不捨呢,」李司空抽了抽鼻子,「不過一個男人,當什麽好的?」


    宮五問:「走不走?」


    李司空大怒:「小爺我這都要被我哥遣送國外三年了,你多陪小爺說說話行不行?你說行不行?小爺在那麽多人裏挑選了你,你不應該感恩戴德的陪小爺聊天說話?」


    宮五無力,點頭:「行行,二少你說什麽我都聽,隻要今天晚上你把我送迴家,我什麽意見都沒有。」


    李司空點頭:「這還差不多。老闆,再來兩瓶啤酒!」


    「還喝啊?」宮五傻眼,「二少你都喝了三瓶了。」想了想,問:「那二少,你要不要去趟衛生間啊?」


    李司空瞪眼:「你還怕我憋不住啊?」


    宮五哢吧眼:「我這不是怕你喝多了,一會尿褲子嘛,真尿了多丟人啊。我是為你好!哼,我就是呂洞賓,你不識好人心。」


    「還能不能愉快的喝酒了?」


    「喝喝!」宮五趕緊說,「來來,二少來喝一杯!」


    宮五覺得李二少這心情太不好了,感覺隻有心情不好的人才會這樣喝酒。


    趁李司空沒注意,把自己包裏的手機掏出來看了一眼,發現有好幾個未接電話,宮五有點疑惑,誰還給她打電話,看看號碼,也記不住誰跟誰,伸手按了返迴,剛要把手機放迴包裏,冷不丁手機屏幕亮了,雖然沒聲音,但是眼睛能看得到有人打電話來。


    宮五這才想起來自己下午上課的時候特地調了靜音,所以有人打電話也聽不到。


    她伸手接了起來,疑惑:「餵?」


    「小五!」嶽美姣的聲音立刻傳了過來,「你在哪?」


    宮五哼哼唧唧:「我跟朋友在外麵吃飯呢……」


    「你吃什麽飯?你吃飯電話也不知道接?步生的司機去學校接你,等到現在都沒接到人,都快急死了,步生把電話都打到我這來了!」嶽美姣氣勢洶洶,開口就沒停:「你這孩子多大的人了?怎麽就不知道讓人省心?你宿舍的人說你迴家了,結果宮家你不在,我這邊也不在,打電話還不接,你不知道別人會擔心?你怎麽想的?」


    宮五舉著電話,一臉的無辜,就聽電話裏嶽美姣的聲音巴拉巴拉個不停。


    李司空歪著腦袋看著她,問:「誰啊?這麽八婆……」


    嶽美姣敏感的聽到有男人的聲音,她立刻問:「小五,你跟誰在一塊?」


    宮五的眼睛瞬間瞪的老大,隻好說:「我跟一個朋友……」


    「你什麽朋友?我聽著怎麽像是男人的聲音?小五,你是不是在外麵胡來?交男朋友了?」嶽美姣人都站了起來,恨不得立刻找到她打一頓。


    宮五趕緊說:「媽,不是你以為的那樣,就是那個誰……」她急中生智,說:「是燕大寶的哥哥!」


    「燕大寶?就是你那個同學?她哥哥早就迴國了,你還敢騙我?」嶽美姣覺得發生了不得了的大事,小五這死孩子好像在外偷偷談戀愛了。


    「燕大寶有個姨,她姨家的哥哥!」宮五說:「媽我什麽時候敢騙你啊?真的,我之前在撞球室打球的工作是他幫我找的,一直有聯繫。他過兩天要出國,我這不是感謝人家,所以特地請他出來吃飯嗎。」


    嶽美姣將信將疑:「真的假的?」


    宮五立刻說:「千真萬確,半個字虛的都沒有!媽,從小到大我騙過你嗎?我敢嗎?」


    「就你們兩個人?」嶽美姣問。


    宮五趕緊說:「是啊,人要是多,我花的錢也多,我傻啊?」


    這話說的倒是附和宮五的性格,嶽美姣的情緒也跟在冷靜下來,「等我見麵了再收拾你,現在你趕緊給我迴家去!」


    宮五趕緊附和:「知道了知道了,媽,你放心吧,我馬上就迴家。」


    說著趕緊掛了電話,抬頭看著李司空:「慘了,我媽以為我在外頭鬼混,發飆了。」


    李司空斜眼看著她:「鬼混?你這麽大的人了,你媽還管你這麽多?」


    宮五撇嘴:「你媽還不是一樣管你?」


    李司空被噎的說不出話來,「摳啊……」


    宮五戳戳啤酒瓶:「你快點喝呀,別磨嘰,我真得迴家了,要不然我媽能殺過我打斷我的腿。」


    李司空還是慢悠悠喝啤酒,嘴裏說了句:「反正已經知道了,晚點又怎樣啊?」


    宮五抬頭看天,「我媽不放心嘛。」


    五分鍾過後,宮五的手機又響了,她接起來:「餵?」


    「小五!」步生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現在在哪?我去接你。」


    宮五瞪眼:「不用,我有人送。」


    「你母親給我打電話了,我現在去接,你也不想讓她擔心是不是?」步生問:「你現在跟誰在一起?把地址告訴我,好嗎?」


    宮五努努嘴,看了李司空一眼,說:「我跟李二少在一塊呢,在……西市街第一家的大排檔這裏。」


    「好,等在那裏不要亂跑,我現在就過去接你。」步生說完,掛了電話。


    宮五撇撇嘴,「我都這麽大的人了,怎麽什麽都管我啊?太討厭了。」


    李司空譏諷的笑:「摳,你說這步生,算是你前未婚夫,還是算你後爸?」


    宮五差點掀桌子:「二少你這話也太損了!」


    李司空笑的得意:「本來就是,遮羞布都遮不了。」他咕嚕咕嚕又喝了一大口啤酒,說:「摳啊,我跟你說,你隻要在青城一天,人家就會不由自主想這層關係,隻要他以後跟你媽扯上關係,你跟他有過的這層關係就跑不了。」


    宮五翻白眼:「跑不了就不跑,多大的事啊?」


    「哎喲我的媽呀,你這心寬的……」李司空對她晃了晃大拇指:「不服不行。」


    宮五繼續挑螺螄:「我懶的理你,步生說他一會來接我,我就不用你送我迴家了。」


    李司空看了她一眼,「我還懶的送呢,你當我稀罕。隻是,」他看著她,問:「你跟你這前未婚夫、現姐夫、未來的後爸怎麽迴事?你跟他還有什麽關係?他倒管起你的事來了。」


    宮五咬下囉嗦肉,把殼和剩下的半截排泄物扔到螺螄殼對裏,吸了吸手指上的湯汁,嘴裏說了句:「你別這樣說步生,最起碼他對我挺好的。」


    李司空有點不爽了:「好?好成什麽樣?好到跟你姐鬼混,還讓你捉個現形?」


    「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別老捉著人家小辮子不妨嘛。」宮五大度的一揮手:「再說現在跟我都沒關係了,我幹嘛還死揪著?二少,你也太八婆了,我前未婚夫的事,你計較個什麽勁啊?」


    她瞅了李司空一眼,「弄的跟你未婚夫似得。」她突然停下手裏的動作,伸著脖子,湊到李司空麵前,壓低聲音問:「二少,你別不是有特殊愛好,看上步生了吧?」


    李司空的臉蛋抽了抽,終於忍不住一巴掌把她的腦袋拍開:「你這腦洞開的是不是有點大?你哪隻眼睛看出我有特殊愛好了?」有點急又有點氣的瞪著她,「我看你實在是眼疼,吃你的螺螄!」


    宮五揉了揉腦門,果真繼續吃,麵前堆了一大堆螺螄,加上她不淑女的吃姿,很是壯觀。


    李司空掏出手機,挪到宮五身邊,一手摟著她的脖子,一手舉高手機:「摳,看鏡頭!」


    宮五的手裏捏著螺螄肉往嘴裏送,聽到李司空的聲音下意識的抬頭,眼神無辜,這鏡頭一下子就被李司空給捉到了。


    他心滿意足,「哈哈,看你這吃貨樣!」


    按著按鍵編輯,圖文配字:陪小摳門吃螺螄,一堆都是她的傑作,得多賺錢才養得起。


    編輯完了,直接按了發送鍵。


    步生來找到宮五的時候就看到她正在埋頭吃螺螄。


    「小五!」


    宮五扭頭就看到步生走過來,「哦?你來了,其實你不用來接我也行,二少會送我迴去的。」


    步生看了眼李司空麵前放著四五瓶空啤酒瓶,挑了挑眉:「酒駕?」


    李司空冷嗤:「小爺看著像是不守交規的人?」


    宮五實心眼的說:「像。」


    她舉著手,找老闆要水洗手,好歹洗了下擦擦手,聞聞還有股螺螄味。


    李司空問:「摳,你真要迴去啊?太不夠意思了。」說這話的時候,他斜了步生一眼,站起來,一身的酒氣,「喲,我倒這是誰呢。摳啊,這不是你前未婚夫嗎?」


    步生隻是淡淡看了他一眼,「李二少,這麽晚了還是早點迴去休息吧,小五也先帶迴去了,她一個女孩子,在外麵晃蕩不安全。」


    李司空嗤笑:「跟小爺在一塊會不安全?這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步生笑了笑,「我相信李二少是有這個能力,不過畢竟還是會有照顧不到的地方。」他看向扭頭正抽紙使勁擦手的宮五,「小五,快點!」


    宮五小跑過來:「來了。二少,你也迴去唄,一個人吃也沒意思啊。」


    李司空指指她後點的那一盆,問:「這怎麽辦?你好歹吃完了,這是浪費知道嗎?」


    宮五想了想,直接說:「老闆,幫我打包!」


    李司空:「……」


    宮五提著方便袋裏的螺螄上車,對李司空擺擺手:「二少,我走了,你也早點迴家,喝酒不能開車呀!」


    那車駛到路上,融入車流,李司空站在原地,看看滿桌的狼藉,笑了下:「還真能吃啊!」


    他伸手抓起最後一點啤酒,仰頭,一口氣喝完,「老闆,結帳!」


    步生坐在車裏,通過後視鏡看著李司空的身影,他又看了宮五一眼:「怎麽又跟他在一起了?」


    宮五迴答:「他說要出國三年,好像有點鬱悶,找不到人訴苦,非要拉我一起去。」


    步生擰了擰眉,找不到人訴苦?他人緣得差成什麽樣,還找不到人訴苦?那認識小五之前就沒煩心事,也找不到人訴苦?


    「小五,你現在還在上學,以後社會上人找你,你別理,如果實在推不掉,可以和我打招唿。」


    宮五翻著白眼兒,「嗯。」


    步生看著她的表情,又笑了下,沒說話。


    宮五又說:「我跟我媽說一聲,免得她以為我還在外麵鬼混,還說要揍我。」又瞅了步生一眼,說:「對了,你讓人去接我了?不大好吧?我可不希望我迴家以後宮言清找我麻煩。」


    步生笑了笑,問:「小五,關於婚約的事……」


    宮五撇嘴:「已經解除了,挺好呀。」就是沒了步生,一下子很多便利都沒了,再繼續用的話,總感覺心虛似得,沒辦法,她就是這樣耿直的人啊。


    「我聽說你那天晚上你去喝酒了?真喝了?」步生問。


    宮五點頭:「真喝了,哪個失戀的人不傷心啊。肯定是這樣的啦,我迴家以後我爸還沒罵我,說明我喝酒是喝對了,哎呀,這年頭幹什麽都要用點心,這樣效果才逼真。」頓了頓,宮五突然看向步生,把臉蛋兒湊到他麵前,說:「步生,你不會以為我是真的傷心過度吧?」


    步生看著她,笑著說:「是擔心。」


    宮五翻了個白眼,「放心吧,我可沒那麽二。」


    她低頭,一邊麻溜的按著按鍵發簡訊,一邊說:「我現在清靜多了,以前在家裏,這個找那個找,如今總算消停了,步生你可真是個大麻煩,怎麽就引得那麽多人盯著你呢?」


    步生笑了笑:「可惜我這個大麻煩,就是沒辦法讓我希望盯的人盯著。」


    宮五努嘴,知道他肯定是在她媽那邊碰釘子了,「沒辦法,誰讓拿破崙都遭遇滑鐵盧了呢?誰要是不碰上一碰,不定還以為自己天下無敵呢。」


    步生低笑出聲,「小五這話說的好。」


    宮五正嘀咕呢,冷不丁手機突然響了下,宮五順勢點開一看,發現是條簡訊:大寶今天乖嗎?是不是迴家了?


    宮五瞪著簡訊,然後明白了,這肯定是公爵大人發簡訊的時候發錯了,她想要放任不管的,畢竟迴簡訊也是要錢的。


    她按了返迴,不搭理,結果好一會過後,第二條簡訊跟著又來了:恭喜大寶終於有真心朋友了,大寶和好朋友要好好相處。


    公爵大人得多笨啊,發錯一條就算了,還接連發錯兩條。


    她有點受不了的鼓著臉蛋,一下一下按著按鍵迴覆:費先生,發錯啦,我不是燕大寶,我是宮五。


    還加了個笑臉。


    發完之後,她翻個白眼,收了手機。


    步生正看著她的動作,嘴裏說了句:「你別跟嶽小姐吵架,如果說不通,我會打電話過去說。」


    宮五點頭:「我發了簡訊過去,她說什麽我不理就行。哎,我媽可能更年期提前到了,我就跟朋友在外麵吃個飯,她就要殺人了。」


    步生沉默了一會,才說:「她自己吃過虧,所以也怕你吃虧。」


    宮五惆悵的說了句:「我能吃什麽虧啊?哎……」


    正感慨呢,冷不丁手機又響了下,她掏出來一看,發現還是公爵大人:對不起,打擾到你了(笑臉),宮五小姐迴家了嗎?


    這是反問式,反問式!


    宮五好抓狂,這是逼著她要迴復啊,可是她不想迴復啊,迴復一條簡訊還要錢呢。


    可是公爵大人不算是無謂的消耗,他還欠了她一千塊錢,她要是不冷不熱不搭理,那公爵大人一生氣不還錢怎麽辦?


    宮五繃著小臉,迴覆:迴家了。費先生也在嗎?嗬嗬,燕大寶估計也迴家了,每周都是她爸去接她的。


    公爵大人迴復的雖然慢,但是迴復過來:大寶和宮五小姐一樣很聽話,很早就迴家了。另外,我聽說宮五小姐身邊發生了不好的事,希望沒有影響到宮五小姐的心情。


    跟燕大寶一樣啊?這樣一想,宮五還真發現燕大寶是個乖小孩,好像從來不會在晚上亂跑,這樣一對比,她倒是有點心虛了,她其實還沒迴家,正在迴家的路上,不過公爵大人不知道啊。嗬嗬!


    宮五又抬頭認真想了想,不好的事情啊?如果說她身邊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情,那肯定就是宮家的那份聲明了,畢竟解除婚約應該也算大事吧?再加上燕大寶那個小喇叭,公爵大人知道好像也正常似得。


    迴覆:什麽影響都沒有,挺好的,謝謝費先生關心。


    把手機塞迴去的時候,她還雙手合十念叨了句:「好了,這是最後一句!」


    步生看著她的樣子:「小五怎麽了?」


    宮五搖頭:「沒什麽事……」扭頭一望外麵,「到宮城山了。」


    步生笑笑點頭:「對,到宮城山了。對了小五,以後周五晚上,我都會讓人去接你迴家,你別亂跑,我把你手機號碼給了司機,他打電話要接,知道嗎?」


    宮五惆悵的抬頭看天:「我媽讓你來接我的?」


    步生笑:「當然不是。隻是,我總不能不管你,你母親也會不放心,對不對?像今天,她都快急瘋了。」


    宮五想了想,「那隨便你,反正,我還可以省公交車費。」


    步生真是一臉無奈:「小五,你忘了你還有九百多萬放在我這邊生錢?每個月的分紅都會自動打入你的帳戶,你比一般人有錢知道嗎?」


    宮五瞅他一眼,「節約是人類的美德,我不能因為有錢就浪費錢,好了,我到了,拜拜!」


    她自己推門下車,走到一邊,跟步生揮揮手,「迴去吧!」


    步生點點頭,司機開車上路,離開宮城山。


    「步先生,現在去哪?」司機問。


    步生想了想,說了個地方,司機直接開了過去。


    嶽美姣在家中做麵膜,剛剛看到宮五發的簡訊,倒是鬆了口氣,有人敲門,敲門聲不輕不重,她問:「誰啊?」


    「我。」步生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她擰了擰眉頭,「什麽事?」


    步生低著頭站在門口,「我找到小五了,已經送迴宮家。」


    嶽美姣用手按著麵膜的邊邊角角:「知道了。」


    步生抬手,用比剛剛的力氣更大的手勢敲門:「美姣,你開門。」


    嶽美姣的語氣多了幾分不耐煩:「太晚了,不方便。」


    「美姣!」他重重的砸了下門。


    對麵鄰居開門探頭:「喂,大晚上還讓不讓休息了?你敲門的動靜輕一點,家裏有孩子剛睡,明天還要上學呢。」伸手關門,嘀咕一句:「什麽玩意……」


    步生迴頭,麵無表情的看了鄰居一眼,掉頭砸門的動靜更大了:「嶽美姣!」


    嶽美姣臉上帶著氣,伸手扯了臉上的麵膜,好歹洗了把臉,在睡衣外麵穿了薄外套,伸手開門:「這麽晚了,你到底想幹什麽?」


    步生站在門口,「我想看看你。」


    「看到了,你可以迴去了。」嶽美姣隔著第二道門,冷淡的說了句,伸手就要關門。


    「嶽美姣!」步生有一次重重的砸在門上。


    鄰居又一次打開門探頭,「哎喲你們這是幹什麽?擾民知道嗎?」


    步生轉身,抬腳朝著鄰居的門上踹了一腳,「滾進去!」


    鄰居被嚇了一條,「你這人有病吧?」


    步生還要說話,嶽美姣趕緊打開防盜門,拉著步生的胳膊朝屋裏走:「你行了!進來吧!」


    鄰居被自己老公拉了進去,「我就說別吵,你看看鬧的……」


    現在的年輕人心浮氣躁,兩句話不說不定就打起來了,他們能打過人家嗎?忍忍就過去了。


    步生如願進屋,伸手抽了領帶,扔到地上,朝著沙發走去。


    這裏的家具又換了新的,上次他砸了之後就讓人送新的過來了。


    對於這些,嶽美姣從來都是來者不拒。


    她抱著胳膊,站在客廳,問:「你又想幹什麽?」


    步生自己都覺得奇怪,他對她的耐性幾乎很容易崩潰,他在別人麵前可以不聲不響,甚至可以忍下別人的挑釁,但是在她麵前他很容易失控,總會尋找極端的方法讓她妥協。


    步生坐在沙發上,伸手按了遙控器,嘴裏說了句:「過來坐坐,還是你希望我幹點什麽?」


    嶽美姣閉了閉眼,覺得跟他難以溝通,轉身進了衛生間,繼續剛剛沒有做完的護理。


    她花在美容方麵的金錢不但多,時間也多,她比一般注意保養的女人更細心也更有耐心。


    步生的眼睛盯著電視,耳朵卻在她發出的動靜上。


    步生覺得自己就是犯賤,她越是拒絕,他就越是迷戀,他無時無刻不渴望她,可她冷冰冰的態度也總能輕而易舉激起他的憤怒。


    電視的聲音略有些大,他站起來,抬腳走了過去。


    嶽美姣拿了條白毛巾擦臉,抬頭就看到鏡子裏多了個人,她嚇了一跳,「嚇死我了!」


    步生從身後擁住她的腰身,把下巴擱在她的肩窩上,「沒做虧心事,怕什麽?」


    嶽美姣伸手把毛巾扔到水池裏,「步生……」


    「噓——」步生笑:「你別說話,我能猜得到你要說些什麽,我不想聽。美姣,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為了你明白嗎?我不是無償的,我也要迴報的,你在乎小五,而我在乎你。我隻要輕輕一句話,小五在宮家的日子就很難過。美姣別拒絕我,我愛你,我是愛你的。」


    他看著鏡子裏嶽美姣的表情,偏頭輕輕吻在她的脖子上,「我做夢都會夢到你。我的夢裏你不是這樣的……」


    嶽美姣微微擰著眉,她伸手抓住自己的衣襟,「步生你真的有病……」


    步生的手順著她的腰往上摸去,剝落她的外套,低頭埋在她飽滿的胸脯中央,「對,我有病,能治的也隻有你了。」


    嶽美姣被他禁錮在洗手台和他之間,睡衣的下擺被洗手台上的水打濕,步生的手一點一點滑過她的身體,「美姣,我想這樣很久了。」


    嶽美姣咬著下唇,她睜開眼,問:「就這一次?」


    步生笑:「你覺得你?我答應過你,兩年時間,給我兩年時間我們結婚,我要的不是這一次!」


    他的唿吸愈發急躁,手熟練的撩起她的睡衣裙擺,急躁的解自己的皮帶,動作急切又莽撞,嶽美姣發出一聲低唿,剩下的聲音被他盡數吞入腹中。


    電視的聲音遮住了衛生間裏壓抑的聲音,隻是晃動淩亂人影昭示著裏麵的人正在做著讓人難以啟齒的親密事情。


    步生抱著她迴臥室,重新壓在她身上,「家裏的鑰匙有備用的嗎?」


    嶽美姣閉著眼,滿頭滿臉的汗,他笑了下:「有你也不會給我。沒關係,我以後每周都會過來幾次,你要是不嫌麻煩就給我開門。」


    嶽美姣想要翻身,卻被他壓製住,他又說:「美姣,趁現在還能生,給我生個孩子,最好是男孩,這樣可以堵住步家那些老東西的嘴。」


    嶽美姣想抬頭打他一巴掌,卻什麽力氣都沒有。


    步生撐在她上方,俯下身體,思想順從身體的反應。


    第二天一早,他讓人換了扇新的防盜門,一起被換的,還有門鎖。


    他解下一把鑰匙,換到嶽美姣的鑰匙扣上,送到她手裏,「好了,我不捨得天天麻煩你,換了幹脆。」他低頭在她唇上親了一下,說:「今天周六,有什麽安排?我陪你。」


    嶽美姣披散在頭髮,也沒有梳洗,她伸手撐著頭,一臉的煩躁的,卻半天沒說出話來。


    步生隻是笑,「別這個表情,我不是獅子老虎,不會吃了你。美姣,我們好了,小五才會更好,是不是?」他看了她一眼,「我餓了,給我做點吃的。」


    嶽美姣冷著臉坐著沒動,步生看著她的反應,還是笑:「我累到你了是不是?沒關係,你在家裏歇著,想吃什麽?白粥?皮蛋瘦肉粥?我去買。」


    說著,他拿了鑰匙站起來,開門走了出去。


    走到四樓樓梯的時候,他聽到她突然發泄出的尖叫:「啊啊啊——」


    與此同時伴隨的還有東西被打破的時間,步生的腳步隻頓了下,又繼續朝樓下走去,看來家裏又要換新家具了。


    宮五一大早起的很早,有點睡不著,被氣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昨晚上腦子抽了,以致跟公爵大人你一次我一次的發簡訊,一下子發了幾十條簡訊。


    幾十條簡訊,這得多少錢啊?就算一毛錢一條簡訊,那也得好幾塊錢吧?等她發現自己發的有點多的時候,公爵大人已經跟她說晚安了。


    宮五追悔莫及,氣的肚子直抽抽,說好不受男色影響的,怎麽會犯這樣低級的錯誤呢?


    宮五心疼她的手機簡訊費,壓根睡不著,後來不知什麽時候才睡著,結果早上又起早了,她一想到她的手機簡訊費,一激靈就清醒了。


    如今宮家已經沒人在意她迴來的早還是晚了,甚至都沒人問她吃過沒有,好歹以前還有人會問一句呢。


    宮五抬頭看天,果然她靠山沒了,這地位也就直線下降了,不過經過燕大寶上次一通鬧事,那些人倒是不敢給她臉色看了。


    早上去餐廳吃飯,宮言清也在,一大早就打扮的跟嬌花似得,還化了妝,比以前更加在意自己的形象了。


    看到宮五進來,宮言清隻是抬眸看了她一眼,姐妹倆一起吃飯,竟然一句話都沒有。


    周六世間,宮四也沒有上班,起的還晚了,進餐廳看到宮五,「小五,昨晚上去哪了?怎麽沒迴家?知不知道……」看了宮言清一眼,說:「知不知道步生打電話問我你迴家沒,聽說你沒迴家他都快急死了?」


    宮言清的表情僵了僵,手裏的餐具重重的放了下來,看了宮四一眼:「言庭,你這話什麽意思?步生現在還跟小五有關係嗎?他有什麽好擔心的?」


    宮四嗤笑:「三姐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步生就算和小五解除了婚約關係,這關心可是還在的。不像有的人,還以為自己得到了人,實際上人家眼裏根本就沒有她。」


    宮五目瞪口呆,沒想到她四哥對宮言清的意見這樣大,難道是那天她出去喝酒,他四哥認定她傷心欲絕,在替她打報不平?


    宮言清咬著下唇,喘著粗氣。


    宮五決定補一刀,她抬頭看著宮四,說:「對不起啊四哥,我昨天跟一個朋友出去吃飯,迴來晚了,不知道我媽那麽擔心,後來步生打我電話,他去接我的。」


    宮言清站起來,踩著尖細的高跟鞋冷著臉走了。


    宮四冷冷的睨了眼宮言清的背影,似乎有點解氣。


    「小五,以後不要那麽迴還在外麵逛,」宮四等看不到宮言清的背影了,才迴頭跟宮五說話:「昨晚上你睡的早,我去找你的時候屋裏已經關燈了。」


    他取了食物在她對麵坐下來,「在學校裏還好嗎?」


    其實他更想問她心情好不好,畢竟發生了那樣的醜事,家裏的長輩還忙著遮掩,任誰都會生氣。


    而更讓宮四生氣的,則是宮言清的態度,她搶了小五的未婚夫,竟然沒有絲毫愧疚之心,做人最基本的道德廉恥呢?


    宮五看著宮四的臉,對他扯出大大的笑容:「四哥,你別替我擔心,我好著呢。正如你所說,步生又不是什麽了不得的人,難道離了他我還不能活了?」她挑挑眉:「等著,我以後肯定會找一個騎龍的騎士,秒殺步生的那種,好歹也揚眉吐氣一下才解恨。」


    正說著話,宮九陽就穿著鬆鬆垮垮的睡袍,抓著頭,踩著拖鞋走了進來,「喲,我大侄女也在啊。」


    宮五瞅了他一眼,覺得自己這小叔叔好像也消停不少,果然什麽都有兩麵性,她少了步生這個靠山,也少了這個靠山帶來的麻煩。最起碼,宮九陽都不找她麻煩了呀。


    「小叔叔早。」宮五打招唿。


    宮四也跟著招唿一聲:「小叔叔早。」


    宮九陽逛了一圈,沒找到想吃的,伸手把餐盤砸到桌子上,「人呢?這些東西能吃嗎?都涼了。」


    宮五和宮四麵麵相覷,夏天食物涼了吃也不打緊,還不是有很多吃冰嗎?這傢夥真是怪胎。


    趕緊有人進來要去熱,宮九陽朝椅子上一坐,說:「一份牛排,一碗粥,外加一籠包子。」


    不管他說什麽,反正趕緊應了去做。


    宮五拿勺子舀粥喝,時不時小心的看他一眼,宮九陽抬眼給捉到了:「大侄女,這是什麽表情?覺得不好吃?」又扯著嗓子喊了一句:「剛剛的,兩份!」


    他伸手指了指她的碗:「那豬食,別吃了。」


    宮五:「……」


    宮四直接黑了臉,這什麽小叔叔,就是個混蛋。


    宮九陽坐姿不雅,身上還穿著睡衣,以致他折磨椅子的時候,睡衣的腰帶有點鬆,露出一大片胸膛。


    宮五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然後她忍不住開口說話了,「小叔叔,你裏麵穿衣服了嗎?」


    宮九陽笑:「怎麽?覺得小叔叔身材好?」


    宮五抽了抽眼角,「小叔叔身材確實挺好的。不過,我不應該看,我看了,怕自己長針眼?」


    宮九陽伸手去解睡袍的腰帶,他笑著說:「還真沒穿,來,難得被我大侄女誇獎,那小叔叔我就勉為其難的讓我大侄女欣賞下你小叔叔的身材。」


    說著跟街頭那些暴露狂變態似得,直接展開睡袍,宮四趕緊伸手去捂宮五的眼睛,「小五別看!」


    他急的滿頭是汗:「小叔叔你這樣真的好嗎?我們雖然是你晚輩,但是好歹都這麽大了……」


    宮九陽慢條斯理的把睡袍重新穿上,說:「你小叔叔我就喜歡裸睡,舒服,小五既然說了,就讓她看兩眼,小叔叔我又不會掉塊肉。」


    宮五拉開宮四的手,黑著臉,沒想到宮九陽這麽不要臉,她說咬著牙,做出一臉嫌棄的表情:「我看到了,辣麽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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