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


    上官小菊說到此處,就連作為旁觀者的楊九天,都為此感到緊張起來,“難道博母早已受了傷?”


    上官小菊胸口血流不止,躺在上官小菊附近的丁琳,也因受到了重創,始終無法動彈。


    佇立在一旁的妙玉,手裏的油燈,也已近熄滅。


    “啊!”


    上官小菊悶.哼一聲,麵目痛苦,卻是仍然堅毅地忍住疼痛,繼續說道:


    “你們先不要打擾我,還有,一定要記住我說的每一個細節。這些細節,對於今後你們如何對付博懷歸,都有著關鍵性的作用。”


    “嗯。”


    楊九天雖然不知道,上官小菊到底誰如何得知這一切。


    但正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在這種時候,他絕對相信上官小菊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絕對真誠的。


    仔細聆聽。


    上官小菊的聲音又一次恢複了正常。


    “孫武毛骨悚然,大膽地將手探向博母的左胸口。


    那個位置很空洞,像是早已被利器掏空一般。


    ‘怎麽可能!”


    他不可思議地搖頭。


    博母嘟著嘴,滿目痛苦地搖頭,不言不語。


    無力地躺在床上的博懷歸,滿目急切問道:孫師傅,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他繼續是怒吼著問道。


    孫武不住地搖頭,道:你的母親,已經失去了心髒。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自己都覺得很荒誕。


    他萬沒想到,博母之所以沒有脈搏,竟是早已沒了心髒。


    他震撼。


    一個人沒有心髒,如何可以支撐這麽許久。


    更為震撼的,是四肢殘廢,無力地躺在床上的博懷歸。


    頃刻間,博懷歸的眼睛蒙了霧,‘娘,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博母的嘴裏包著血,根本無法說話。見兒子的眼淚就要滑出眼眶,她的神情變得堅毅,蒼白的臉色,也倏然變得嚴肅。


    ‘噗!’


    她噴出了口中的血。


    堅毅地站直身體,示意孫武不要扶著她,緩步來到博懷歸的床榻旁邊,用最微弱的聲音說道:‘好孩子,你是娘的心頭肉。答應娘,無論你是否可以健康的活下去,都一定不要再選擇輕生了。’


    博懷歸麵目扭曲,‘娘,快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為什麽你的心髒為什麽’


    ‘別問了。’


    博母愛惜地撫摸著博懷歸的臉,用那粗糙的手掌,抹去博懷歸眼角的淚珠,道:‘記住,男兒有淚不輕彈,無論將來遇到任何困難,都不許再流眼淚。流淚,根本解決不了任何事。你可曾見過娘親流過眼淚?’


    博懷歸的確從未見過母親流淚,哪怕是麵對父親墮落,兒子的殘廢,以及親朋譏笑,她從來都沒有流過淚。此刻,她失去了賴以生存的心髒,也同樣沒有落淚。


    博母的堅強,是世人的表率。


    博懷歸聞言,眉頭緊蹙,強行克製淚水,道:‘娘,孩兒答應你。但你必須告訴孩兒,這到底是怎麽迴事,您的心髒,為什麽!’


    ‘我’


    博母平生第一次開始猶豫。


    她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將實情的真相告知博懷歸。


    而正是此間,屋外走來一個全身酒氣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一進門,便是大聲吆喝道:‘臭婆娘,還不趕快給我滾出來!’


    他是博懷歸那個酒鬼父親,口中的臭婆娘,正是博懷歸的母親。


    ‘來了!’


    博母極力應道。


    那聲音太小,是從喉嚨裏發出來的。


    作為女人,她相夫教子,即便快要死去,她也沒有違抗丈夫的命令。


    她起身,卻是無力地栽倒在地。


    ‘噗通!’


    倒地的那一刻,她的胸腔裏,有一根竹筒凸出來。


    ‘娘!’


    博懷歸嘶聲力竭地放聲大喊。


    而博母,似乎已經無法再聽到他的聲音。


    剛剛進屋的博父,卻是很不耐煩地嚷嚷道:‘小子,你鬼叫什麽!’


    話音未落,他已經看到了栽倒在地的博母。立時間,淚眼婆娑。


    ‘臭婆娘!’


    他啞聲大喊,失魂般地仆倒在地,爬行到博母的身邊。


    ‘怎麽可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他憤怒地瞪視著殘廢的兒子。


    同時,餘光瞥見房間裏的陌生男人。


    憤怒地起身,一把拽住孫武的脖頸,道:‘是你,是你殺死我的妻子,我要殺了你!’


    他已經失去了狼。


    孫武一臉從容,反手抓住博父的手腕。大力之下,博父全身都失去了力氣。


    ‘啊!’


    博父一臉痛苦。


    孫武這才開口,解釋道:‘起身我也還在驚訝,為什麽一個人失去了心髒,還可以活這麽久,原來是因為,她在胸腔裏插了一根竹子,這樣一來,堵住了最快失血的可能,依靠堅韌的毅力,借助於寒冷的空氣,才能支撐這麽許久她真的是一個偉大的母親。’


    此言落定,躺在床上的博懷歸,已經泣不成聲。


    博父滿目痛苦,卻是全力掙紮,怒吼道:


    ‘你是誰,你怎麽會來到這裏,到底,是不是你殺死我的妻子!’


    孫武聞言,同樣憤怒地將博父一把仍在地上,道:


    ‘哼,就你也配自稱人夫?你何時盡到人夫的責任了?你的妻子在外,為了兒子殘廢的四肢,與人打賭,才被人拿走了心髒。目的,隻是為了換取小小的十個金幣而已。’


    ‘十個金幣。’


    博父滿嘴酒氣,不停地說著,‘十個金幣’他好像突然想到了許多。


    ‘是的,她今天早上,的確跟我說過,今天他要去大皇子家裏賺錢,數目,數目好像正是十個金幣。’


    言盡於此,博父恍然大悟,‘是大皇子殺了我的妻子。’


    說起大皇子,博父似乎泄了氣。


    誰不知道,越王的長子,將來會繼承越王之位。


    博父知道無力報仇,竟是當場橫刀自刎。


    菜刀割破咽喉的那一刻,鮮血潑灑在博懷歸的臉上。


    ‘啊!’


    博懷歸用盡全力,在床上用力翻滾,嚎啕大哭!


    頃刻之間,他失去了雙親。


    雖然父親不爭氣,但他畢竟是博懷歸的親人。


    親眼目睹雙親死在眼前,博懷歸仿佛看到了世界末日。


    他想去死,想立刻就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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