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妍和安隆留下,祖文你帶著其他人出去幫助李世民殺了李建成和李元吉。”


    姬博弈左手使出了弈劍術封死了畢玄的月狼矛,卻也沒有忘記今天到底是來幹什麽的。李淵身邊全部都是魔門的人,現在恐怕已經死在了韋公公的手中。


    而李建成和李元吉各自網羅了一批高手,李世民如果沒有魔門的幫忙,還真不容易殺掉自己這兩個兄弟。宇文傷,尤楚紅等老一輩的高手也不可小視,現在他不能夠過去主持大局,隻能夠交給智計最為深沉的尹祖文了。


    “是,石大哥!”


    哪怕是再怎麽不願意,尹祖文在這個時候也隻能夠離開。同樣不舍得的還有左遊仙,辟塵等人,大宗師級別的巔峰對決,可不是每天都能夠看到的,他們活了大半輩子,也就見過一場。現在好不容易能夠看第二場,卻因為姬博弈的命令不得不放棄。心中的惋惜之情完全表現在臉上。


    “我那四個不成器的徒弟呢?”


    突然之間,向雨田冷冷的對著姬博弈問了這個問題。


    “尤鳥倦他們既然敢背叛我,自然是已經死了。”


    “好!好!好!”


    對此,向雨田隻是說了三個好字,麵sè冷漠,沒有表露任何的情緒。很顯然,他也和姬博弈一樣,已經克製住了魔種的**,做到了無情無我,無親無私的太上之境。


    “玉妍,你看住了空禿驢就行了,安隆,你看哪方麵的不支,就出手吧。”


    現在場下,最為jing彩的自然是傅采林與宋缺之間的弈劍天刀對決。


    一個守得完美無瑕,一個攻的無堅不摧,正好是矛盾之間的哲理。由於約定不能夠動用真氣。所有兩人在每一招出手之際,都將自身的招式用到了極限。


    厚重的天刀在宋缺的手中時快時慢,時而繁複,時而簡練,天刀jing義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反而展現出了最為玄奧難言的妙境。作為宋閥閥主,宋缺見識過的刀法沒有千種也有九百,天下之間任何一把刀到了他的掌中,都能夠展現出最為巔峰的鋒銳。


    而今天,他就是以一柄厚重黝黑的天刀將天下間的所有刀法的jing義都展現了一邊。纖薄的柳葉刀,狹長的橫刀,寬大的闊刀,奇門的環首刀,華麗的儀刀,新月的彎刀……


    太極殿之中,就算是不用刀的人,見到了宋缺的天刀之後,都有一種賞心悅目。油然歎服的心情。天下第一用刀好手之名,果然不是虛傳的。


    而相比於宋缺仿佛化身萬千刀客的無上天刀,傅采林的劍術更為的玄奇驚人。


    青湛湛的弈劍移動之間,現出漫空星點。每一點都似乎在向著宋缺攻去,又每一點都像永恆不動,有如天上的星空,在變化周移中自具恆常不變的味道。


    讓人驚異的是。每一次弈劍的出擊,都能夠讓宋缺的使到一半的刀法放棄,改換另一種截然不同的刀意。


    麵對仿佛能夠洞穿自身思維的弈劍之術。宋缺的麵sè沒有任何變化,仿佛是雕塑一樣,手中天刀發出龍吟虎嘯般的刀鳴清音,似若來自十八層地獄的魔咒,又若九天雲外傳來的天籟,刀體泛起的jing芒,則如今夜沒有露麵的太陽忽然從其內升上虛空。


    “天刀第一問,請指教!”


    宋缺的人和刀合成一個不可分割、渾融為一的整體,那完全是一種強烈且深刻的感覺,微妙難言。這一刀出,仿佛是引動了億萬年來人類對於天地的呐喊與探索,亦是宋缺對於自己數十年用刀生涯的一個總結。他用手中的天刀,對於傅采林,或者說是浩渺的天道發出了自己的聲音。


    傅采林雙目同時神光電shè,自身靈覺與手中的弈劍化身成天地之間最為jing微的一點,宋缺這一刀的意境瞬間被他看得清清楚楚,再無絲毫迷霧。


    弈劍破空而至,妙象紛呈,在周身兩丈許的空間內不住變化,每一個變化都是那麽清楚明白,宛如把心意用劍寫出來那樣。最要命是每個變化,都針對宋缺這一招接下來的變招,這種被看通看透,有如赤身**,暴露在寒風冷雪之中的感覺,足以讓任何對手心驚膽寒。


    但是宋缺的臉sè依然沒有任何變化,轉瞬之間,天刀抽迴,斬出了平平無奇的一刀。就是這一招,讓傅采林的弈劍無法做出任何反應,隻能夠硬拚。


    “返璞歸真,萬千道一,宋兄這一刀沒有任何變化,卻讓傅某人無能為力。”


    “叮”的一聲,交手至今,弈劍與天刀終於第一次接觸了,聲音清脆悅耳,讓人不由得想要在聽第二次。


    宋缺踏前一步,發出“噗”的一聲,整座太極殿竟似搖晃了一下,隨其步法,一刀橫削而出,沒有半點花巧變化,但逼逼得傅采林的弈劍再次與他交擊。


    姬博弈與畢玄之間很有默契的停駐在原地,看著弈劍與天刀之間的對決。


    “沒想到,這麽短的時間之內,宋缺已經看穿了弈劍術!”


    “以人弈劍,以劍弈敵”,就是在對方的招式之中找尋對方那“遁去的一”。從而封死對手的一切後招變化,達到破招守身的作用。


    宋缺這看似平平無奇的一刀,大巧若拙,能化腐朽為神奇,除去擋格一途,再無他法,弈劍術的料敵先機再無不能夠起作用。因為這一刀就隻有一個變化,誰都能夠看穿。


    這就是堂堂正正的陽謀,逼得你不得不這樣子出手。


    接下來宋缺每一刀均似是簡單樸拙,將傅采林籠罩在自身的刀招之中,重達百斤、樸實黝黑的天刀在宋缺手中使來,既像重逾千鈞,又似輕如羽毛。宛如羚羊掛角,不但無始,更是無終。


    但隻是五招之後,傅采林就搬迴了局麵,弈劍術雖然號稱天下第一守招,卻隻是因為傅采林不願意以劍術傷人而已。


    劍畢竟是兇器,劍術更是殺人術。


    “十二玉樓空更空!”


    當世能夠逼得傅采林使出弈劍術攻敵的屈指可數,而宋缺無疑是其中一位。完美無瑕的守招在天刀之下變成了殺伐劍術,弈劍青湛湛的異芒閃耀虛空,點滴縱橫,劍身劃過,好似在身前刻出了一個隱約的棋盤。


    一瞬間,宋缺仿佛被劍影組成的星河籠罩,手中天刀變得越來越重,甚至都有一種要將他的手腕勒斷的感覺。


    “弈劍與天刀不相伯仲,在這麽打下去,也是無限重複的過程。”


    姬博弈的眼力驚人,看到這裏之後,已經明白了這一場戰鬥的最終結果。反倒是畢玄眉頭皺起,還沒有徹底看透。


    看到姬博弈將眼睛閉起,坐等他領悟的姿態,畢玄心中一陣火氣,卻又不得不冷靜,因為那樣子正好落入對手的算計之中。


    向雨田在姬博弈說話之後三息也緩緩地點頭,顯然論力,在場的人中,沒有任何一個人比得上擁有“天子望氣術”的姬博弈。


    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小輩之間的戰鬥也已經停了下來,全都都看著弈劍與天刀之間的人體極限交鋒。


    寇仲的刀法是宋缺手把手教出來的,長生訣賦予他無上的靈xing,讓他在短短兩年時間之中就達到了宋缺苦修二十年才能夠成就的“舍刀之外,再無他物”。而也讓他在大宗師的門檻之外徘徊,始終無法徹底邁過,因為他缺少宋缺那樣渾厚的根基。


    偶爾的靈感爆發,能夠讓他晉入忘刀之境,但是戰鬥結束之後就會立馬脫離,再度被打迴原形。現在,宋缺與與傅采林之間不動用真氣,純粹的是招式意境對拚,對於寇仲來說,簡直就是開小灶啊。


    短短的時間之內,他已經徹底鞏固了“舍刀之外,再無他物”的境界,坳實了進軍大宗師的根基。


    而另一個收獲最大的,就是師妃暄了,雖然她已經成就了“劍心通明”,圓融無礙,但是卻始終無法臻至更高境界,那是因為她還沒有徹底的“看破”。


    “劍心通明”說穿了就是‘看破’兩字真訣,在劍術上,不但可看破敵人,更能看破自己,無有遺漏,圓通自在;在修行上,則是看破生命和所有事物的假象,直抵真如。那是一種甚麽境界?就連地尼自己都說不清楚,光是按照劍典修煉的師妃暄又怎麽可能晉升更高一層的“死關”呢!


    傅采林的弈劍術“以人弈劍,以劍弈敵”,同樣是看破,將這一層境界演繹的完美無瑕,讓觀戰的師妃暄徹底悟通了“劍心通明”。隻要她有勇氣去坐死關,那麽將比寇仲,綰綰等人都要先成就大宗師,甚至是現在的姬博弈和向雨田的境界。


    而這個時候,畢玄也終於知道為什麽姬博弈會說兩人的戰鬥就是一個沒有終點的圓。


    弈劍進攻之後,天刀演繹出一套繁瑣到極限的刀招,以攻對攻,逼得傅采林再次迴到守招。隨後兩人再次拆招對招,打到後來,他們兩個人自己都感到無趣了。


    叮的一聲脆響之中,弈劍和天刀各自迴到了主人的手中,隻不過這一次,傅采林和宋缺再也沒有出手,就這樣子罷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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