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劫奴?”


    看到姬博弈那一雙窮盡天地的太虛眼,萬歸藏立刻想到了這點。他雖然為了力量不折手段,但是對於《黑天書》這樣流毒無窮的邪門武功還是敬而遠之。現在看到姬博弈這個比他還要天才的人物居然是生死不由自主的劫奴,語氣之間不由得多了一份惋惜。


    “怎麽可能,三兒,是誰這麽大膽子,居然敢把你練成劫奴。”


    穀元陽聽了萬歸藏的話之後,不由得呆愣,隨後大怒起來,在東島之上,居然有人敢傳授未來的島王《黑天書》。場下,無論是東島這邊,還是西城之中,無數的人都為穀神通這個豐姿俊逸的少年而可惜。看向他的眼神之中,不由得帶著一些憐憫。


    “鏡天風後先祖的《黑天書》乃是練神捷徑,隻不過被你們西城的人用來練奴,導致這一門功夫名聲不好。如果能夠彌補其中的破綻,消弭‘黑天劫’,這《黑天書》可是不遜sè於西昆侖的《周流六虛功》。”


    姬博弈在眾人的各異的目光之下莞爾一笑,小小的解釋了一下,以安東島這邊的心。


    “隻要劫主和劫奴是一個人,真氣劫力互通有無之間,就能夠消除‘黑天劫’。然後將劫海定在自己需要的方位,如此下來,《黑天書》的有無四律就可以破解,隻剩下第三律‘無休無止’還能夠起作用。”


    說話之間,姬博弈已經將自己的“太虛眼”用到了極致,萬歸藏身體經脈之中的真氣流動清清楚楚的出現在他的腦海之中,包括他的右手已經蓄勢完畢,即將雷霆出手的情況。


    “原來如此,難怪你體內的真氣源源不絕,如同浩瀚天河,無邊無際。原來是真氣與劫力相互轉化,生生不息。《黑天書》不愧是絕世奇書,隻可惜想要與《周流六虛功》爭鋒,還差一百年呢。”


    青衣如洗的萬歸藏哂笑一聲,眼神之中透露出無法直視的神光,一瞬間將姬博弈的“太虛眼”都擋了迴去。


    “不好,三兒快退!”


    穀元陽一直在注意萬歸藏的動作,一看到他真氣湧動,就想要伸手將姬博弈拉到身後,卻發現一隻纖細潔白的手掌握住了他手中的劍柄,一股柔和而又無法匹敵的氣勁將他向著後麵推去。隨後,耳中傳來了姬博弈的聲音。


    “伯父,趕快將島上的弟子撤離,萬歸藏太強,我恐怕也攔不了他太久。離島之後不要去中土,我們在扶桑最大的港口界鎮匯合。別擔心我,我想走的話,萬歸藏還擋不住我。”


    這句話說完,姬博弈隻感覺八股截然不同的氣勁從四麵八方湧來,氣勁循環相生,來到他身前之時已經化成了六十四勁。一瞬間,姬博弈仿佛麵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整個天地萬物,青天,大海,山峰,岩漿,冰雹,暴風,雷霆一切切大天地之間存在的力量都在這一招中被演化出來。姬博弈隻感覺自己與整個天地分割開來,孤立無援,墮入無邊的黑暗之中。


    就在西城眾人惋惜一個未來可以與萬歸藏抗衡的人傑消失之際,一道璀璨的劍光閃過,如夢幻空花,如霧亦如電。這一劍,就如同無盡混沌之中開天辟地的一道光芒,硬生生的從黑暗之中裂開了一個光明淨土。天下無敵的《周流六虛功》時隔三百年之後第一次在東島出手,無功而返。


    “咦!”


    萬歸藏驚異的聲音響起,青sè的身影化作疾風不閃不避的向著璀璨劍光迎去,修長白皙的雙手張開,不畏鋒芒的抓向了這一劍。


    “鐺”的一聲,仿佛是金鐵交擊一樣,劍刃之上密密麻麻的無形真氣在遇到萬歸藏手上的周流六虛氣如同是海浪撞上了懸崖一樣粉碎崩散,不複形體。然後jing鋼鑄成的劍刃被萬歸藏的右手一掌拍中,一絲裂縫在劍刃上散開。在東島西城眾人驚駭的目光之下擴散到整個劍身,一聲清脆的“哢嚓”聲,這一柄絕對是傳世神兵的寶劍化作無數的劍刃碎片漫天飛舞。


    “《周流六虛功》果然名不虛傳,萬法不侵,無法不破,連我這招全力而出的空幻劍都無法奈何你一絲毫毛,真是讓人不禁氣餒啊。”


    姬博弈以“陷空力”將所有的劍刃碎片吸附到身前,隨後“滔天炁”全力而出,如同十級大海浪一樣的掌勁配合著鋒銳碎片狂猛擊出。以萬歸藏的手段,也不得不暫避其峰。周流六虛可以無視所有的真氣進攻,卻無法對物理攻擊免疫。


    “說是氣餒,萬某人可從未在閣下臉上見到這種表情。”


    周流風勁湧出,化作一道無形的清風將shè到身前的掌勁碎片吹開,萬歸藏臉上殺機大盛,瞳孔之中透露出冰雪般的冷漠,體內真氣通過腳底湧泉穴侵入腳下的台磯之中。


    姬博弈眼中太虛眼晶光四溢,瞬間看穿了他的謀略,搓指成劍,一道弧線劍氣斬在自己身前腳下的台磯上,切出了一道光滑整齊的缺口。就在眾人奇怪他在做什麽的時候,隻有地母溫黛和他的丈夫仙太奴看出了虛實。


    “轟隆”巨響之中,隻見到姬博弈切出的缺口之前,萬歸藏周流土勁被劍氣提前激發,一道道巨大裂縫出現,站在鼇頭磯上的人都感覺到了這一片懸崖一陣震動,仿佛就要崩塌一樣。


    “果然是法用萬物,這裏的舞台太小,讓我們去大海之上吧。”


    姬博弈感覺到腳下的顛簸,臉上浮現出了由衷的讚歎,隨後提出了換場所的意見。對此萬歸藏也沒有拒絕,畢竟他的《周流六虛功》全力施展開來,也有可能傷到自己這邊的人。


    “固所願而,不敢請也。地母,我和這位穀公子去海上切磋一樣,你率領八部的人,將這個東島之上的人都殺了,千萬不要漏掉一個。”


    萬歸藏不愧是萬歸藏,隻是眨眼的功夫就猜出了姬博弈引開他之後,東島的人要逃。隻不過,他相信憑他的西城八部的實力,就算是沒有他,也能夠穩勝東島。


    “先行一步,期待萬城主的到來。”


    姬博弈很是坦率的第一個飛出鼇頭磯,運起“乘風蹈海”,向著不遠處的海麵奔馳而去。萬歸藏沒有趁他離開的功夫對東島的人下毒手,哂笑一聲如同一縷清風,緊緊地跟在姬博弈的身後。


    “穀島王,身為地母,情非得已,請見諒。”


    溫黛對著穀元陽歎息一聲,隨後閉著眼睛對著西城八部下令。穀元陽慘笑一聲,率領著挑選出來的東島死士阻擋八部的jing銳,爭取時間給穀元清他們上船。隻要他們將天下最快的天龍船開啟,除非是萬歸藏親自出手,要不然的話,沒有任何人能夠追的上。


    遵循著腦海之中的一絲靈感,姬博弈降落到了西城天部停留在港口的五牙大艦之上,萬歸藏青sè的身影後發同至,與他同時屹立在最高的兩條帆杆之上。


    “看到了嗎,那就是梁思禽刻下的‘有不諧者吾擊之’。”


    站在這裏,能夠清楚的看到鼇頭磯的崖壁之上七個筆走龍蛇的大字,筆勢驚奇,如同鬼神。姬博弈抬起頭,指給萬歸藏看,讓他一陣疑惑。按照常理來說,梁思禽應該是東島的死敵,而姬博弈的語氣之中卻帶著敬佩以及……惋惜。


    “思禽祖師的確是天縱奇才,隻可惜萬某人不能夠早生三百年,要不然的話,恐怕也由不得他來做這個西城之主了。”


    萬歸藏的話說完之後,姬博弈臉上的表情一陣鬆動,隨後苦笑一聲。原先他是想以梁思禽來攪亂萬歸藏的心情,卻沒想到這個人根本就是離經叛道,對於梁思禽也沒有那種尊敬的心情。


    “好了,你把我引開的目的也已經達到了,希望你能夠支撐的足夠久,要是幾招就死在萬某人的手中,你的那些親人可是跑不遠哦。”


    萬歸藏乃是以商入道,從生意之中領悟出“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的道理,借此妙參天道,修成法用萬物的《周流六虛功》。他的行事為人每一步皆是殺機四溢,並沒有所謂武者的風度,以最省力的手段殺敵是他的信仰。就如同商道之中的以小博大,蠶食吞並。


    在以語言將姬博弈平靜的心湖攪動之後,果斷出手,這一次出手就是全力施威。務必要在幾招之中毀掉這個不遜sè於他的絕世天才。


    姬博弈感覺到自己在不斷的下沉,四周的海水在萬歸藏的絕世功力之下不斷的上湧,如同是一疊疊狂濤駭浪一樣,從四麵八方向著他擠壓而來。而萬歸藏那個卻是如同一隻飛鳥一樣,足尖輕輕的一點腳下的杆頂,仿佛沒有萬有引力一樣飛上了半空。


    “知道我為什麽要選擇在這裏和你戰鬥嗎?”


    輕柔而綿長的話語清晰的落入半空中萬歸藏的耳中,讓他不由得生出了一絲不祥的預感。隨後一道清亮的寒光從天部大船伸出飛出,一路之上,破船劈木,毫無阻擋的飛到了姬博弈的身前,被他伸出的右手緊緊握住。


    隨後,一道令萬歸藏sè變的雪亮劍光漲出,斬開了已經圍攏的滔天海浪。餘勢不止,還想著半空中的他砍來,攪動無邊風雲。


    ps:今天就一章了,不好意思,明天早上四點要去練場地了。我小江南該死的高溫天氣,隻有在那個時間段才能夠去練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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