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太妃也看出來,莫滄瀾今天是護定顧傾之,再次深深看了顧傾之一眼,「蔣嬤嬤,扶哀家迴去吧。」


    顧傾之後背一寒,那瑾太妃臨走前的眼神太過淩厲,帶著警告,更是帶著危險。


    「傻站著幹什麽?地上很暖嗎?」莫滄瀾懟她。


    顧傾之強忍著翻白眼的衝動,又坐迴床上,「大王,今日過來有何事?」


    莫滄瀾有意思的看著她不語。


    顧傾之眨巴眼看著他,這位要是無事,就趕緊離開。


    因為照顧她三天沒上朝,就已經風言風語。


    這會再膩在這裏,指不定別人怎麽編排她?


    沒準背地說她是個魅惑帝王,禍國殃民的主。


    她可不想史官一筆寫下她的光輝事跡,讓她遺臭萬年。


    「孤突然發現,你現在越來越沒規矩?」莫滄瀾俊眉上挑,慢悠悠的說道,連跟他說話的語氣都不帶一絲的客氣。


    「大王絕對多慮,香枝自由懶散慣了,規矩一直學的差,也就這幾年才開始上心,大王多見諒。」顧傾之裝傻道。


    隻要遠離莫淩天,她才能稍稍怠慢一下,若是時時講著規矩,分分防備著人心,她大概會短命好幾年。


    「可孤覺得香枝姑娘麵對我王兄,規矩守的不錯。」


    他這話一落,顧傾之立馬警覺,這人也太明銳。


    而且特意對她說出此番話什麽意思?


    不會要去給莫淩天告狀吧?


    要真那樣,她又該倒黴。


    「哈哈,大王請坐。」她麻溜的從床上下來,搬著一把凳子放在他麵前,因天氣涼,她還貼心的又把旁邊的一個棉墊子放上麵。


    莫滄瀾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不拒絕也不客套,悠哉的坐下。


    「大王,您喝熱茶。」她又諂媚的遞過一杯熱茶,笑的特別甜。


    莫滄瀾心中好笑的看著她的所作所為,抿了一口茶,「不錯。」


    「大王累不累,民女讓人給你捶捶背?」顧傾之可謂熱情服務周到,特體貼的問道。


    「就你吧。」


    「……」


    顧傾之一臉鬱悶,她這算挖坑給讓自己跳嗎?


    無奈的給他捶著背,但是話還是繼續漂亮的說,「大王力度怎麽樣?」


    「輕了點。」


    「那這樣呢?」


    「重了點?」


    麻蛋,還真不好伺候,顧傾之內心誹腹,不過手依舊改變輕重,「大王,這下如何?」


    「不錯,保持。」


    「好的,大王,記得給好評喲~!」


    莫滄瀾心情很好的勾起嘴,偶爾逗逗她挺好玩。


    等著顧傾之手都酸了,莫滄瀾才放過她,又隨意聊兩句,「聽說七日後,就是廟會,你肯定沒見過?」


    顧傾之正捏著胳膊,說話就沒過腦子,「見多了,香陵城的時候……咳咳……」


    「香陵?」莫滄瀾重複一句。


    顧傾之自己被自己嚇出一身汗,腦子機靈一轉,「對,我爹曾經帶我去過香陵城,有幸見過一次廟會,非常熱鬧。」


    「可你剛才說的是見多了。」莫滄瀾不放過她。


    「是見多,我們那個小鎮,初一十五都是廟會,雖說人沒有香陵來的多,但也是熱鬧非凡,很多附近的人都過來,賣東西的賣東西,上香的上香,那些才子佳人沒事還能看對眼。」顧傾之鎮定的編者瞎話。


    莫滄瀾哪能信她的鬼話,隻是她不願意說,他也沒辦法,「才子佳人的事你都清楚,看來沒少參加啊?」


    這略帶酸溜溜的語氣,讓屋內伺候的人給嚇一跳。


    大王可從來沒對哪個女子用這般的語氣。


    看來大王帶迴來的這位女子日後定然會成為她們的主子,她們以後可要好好伺候。


    顧傾之平日也有些小聰明,偏偏這迴沒聽出話裏的味道。


    「大王,果然神機妙算,當年我們鎮上有一才子,長的是貌比潘安,才學八鬥,一個鎮子的女子都非他不嫁,隻要他去廟會,那必定香氣襲人,各式綾羅綢緞穿戴身上,馬車都排著一兩裏,女子搔首弄姿,就想等著那才子多看一眼……」顧傾之拿出她說書的架勢,她這話也不是編排的。


    當初香陵城的時候,白修然有次去廟會,那傢夥,簡直人山人海,彩蝶紛飛,好些人因為想搶個好位置,免不得起個爭執。


    當然,她的那位祖宗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仗著有錢任性,派了十八個護衛,把一幹人推開,她站在最前麵,叫的最歡騰。


    結果白修然看都沒看,實在有點傷自尊。


    現在想想,她都有點怨念,這麽二的事,跟某些瘋狂的追星有什麽區別?


    如果是她,坐在家裏舒舒服服吃點東西,沒事聊聊天,多舒服,哪能去丟那個人。


    她說的起勁,沒看見莫滄瀾眼中的不悅越來越重,「嘭~!」


    顧傾之詫異閉嘴,隻見莫滄瀾站起來,頭都沒迴,要離開。


    「恭送大王。」顧傾之趕緊行了一個禮,嘴角掛著得意,這位終於要走。


    莫滄瀾突然一個轉身,看著她僵在嘴角的那抹笑,自己也笑起來,「你很高興孤離開?」


    「沒有,沒有。」顧傾之趕緊搖頭。


    「七日後的廟會,你隨孤一起看看,瑪塔城的廟會跟別處不一樣。」


    「哈?」顧傾之一愣。


    可惜人留下這話,就徹底離開。


    顧傾之無語,他這是打算把她推到所有女人討厭的位置嗎?


    看似所有人搶著的寵愛,被她這位來歷不明的人給搶去,她都能想想那些女人對她的敵意。


    到時候去廟會,會不會被某些人給套麻袋揍一頓?


    出了門,莫滄瀾的臉色才冷下來,他對著身邊的一個人說道:「讓人查查,香陵城有沒有失蹤過一個女子?」


    他懷疑,香枝這個名字就是假的。


    剛剛顧傾之提到香陵的時候,語氣太過熟悉,哪裏是曾經去過一次的模樣,隻怕是住在裏麵。


    以顧傾之的模樣,與她偶爾的談吐,定然不會是一個小戶人家的女子。


    若是要查,應該不會太難。


    ……


    瑪塔城的廟會,的確與別處有些不同。


    每次的廟會,都是從白天一直延續到晚上。


    白日裏,到處都是小販的吆喝聲,以及人來人往的上香人群。


    但是到了晚上,這裏到處掛著燈籠,有文有雅,有酒有歌,遇到有人興頭上,還能即興表演一番。


    許多女子都願意晚上去廟會,因為比白日更加有趣。


    廟會的那天。


    一個塊頭大的女子拉著一個清秀的男子,「寶寶,你看,這裏好熱鬧。」


    清秀的男子哭喪著一張臉,「小花,我們大老遠過來,沒想到二舅根本不搭理我們的,盤纏快沒了,該怎麽辦?」


    田寶寶跟陶小花迴到萊萊鎮,他家死活看不上陶小花。


    認為她長的比一般女子壯碩,要是他娶了她一定會被管的死死的。


    他爹還好,他娘是一哭二鬧三上吊,說是他娶了小花,她就去死。


    他是一個頭兩個大。


    鬧騰這麽久,讓他離開小花,他又捨不得,可是他又不敢違背他娘的意思,隻能拖延。


    最終還是他爹開了口,讓他們去投靠他二舅。


    據說在東悅賺大錢,曾經迴來的時候,綾羅綢緞加身,好多奴僕跟著,很是氣派。


    他讓田寶寶跟陶小花過去,看看能不能也能沾光,到時候衣錦還鄉,相信他夫人也不會反對了。


    顧傾之當初給他們的銀票,因為被田寶寶娘藏起來,無奈,還是田寶寶爹給的盤纏還離開。


    田寶寶想著,好歹也是他二舅,怎麽都會收留他們。


    結果他二舅根本沒有出來,而是派了一個妾室接待他們,讓人準備點菜,話裏明裏暗裏讓他們離開。


    「傾之姐說過,天無絕人之路,這才多大點事。」陶小花不在意的安慰他。


    「你倒是想的開。」田寶寶無語,就這點銀子,別說迴家,也就夠他們吃三天的,關鍵今天他們住哪裏?


    「寶寶。」陶小花拍著他的肩膀,「你說還有什麽能比眼前更糟糕的嗎?」


    「沒有。」田寶寶搖頭。


    「對啊,已經如此糟糕,再差也差不到哪去了,不如我們先看完廟會先。」


    「你這都哪聽來的歪理。」田寶寶竟然覺得有道理。


    「傾之姐說的,她以前說過很多,我覺得有道理,都記著。」提到顧傾之,陶小花臉上帶著笑,她真的跟顧傾之學到不少。


    「小花,你說我們要不要去投靠傾之啊,她肯定不會像我二舅這樣。」一提到他二舅,田寶寶很是鬱悶。


    「好啊。」陶小花不反對,她其實很想跟著顧傾之,感覺能學很多東西。


    「不過我們怎麽去?」田寶寶唯一為難的就是這點,盤纏不夠,他們行路難。


    「寶寶,有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你。」陶小花笑的狡黠。


    「什麽?」


    「其實傾之姐私下給過我一張一百兩的銀票,我一直偷偷藏著,沒告訴你。」


    田寶寶愣了一秒,隨後狂喜,「小花,你太棒。」


    他一高興,吧唧陶小花一口。


    陶小花也開心,這還是田寶寶如此當著眾人麵親她。


    「換銀票去吧。」田寶寶說道,有銀子一切困難都好解決。


    「好。」


    半柱香後。


    兩人站在錢莊門外,看著手裏的銀票,竟然不能兌換銀子。


    哎,銀票是真銀票,可惜是天羅的銀票,東悅是不認可的。


    「怎麽辦?」田寶寶問道。


    「我們還是先逛廟會吧。」陶小花心心念念的還是廟會。


    「好吧。」反正也沒辦法,不如先去廟會看看,沒準還能遇到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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