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你屁事。」趙懷玲很不文雅的翻了一個白眼。


    這位大夫要不是幫自家姑爺換藥,她早把人丟出去,一路上盡是打聽她的情況,恨不能把她祖宗十八都摸個透亮。


    她就是再遲鈍,也發現什麽。


    明裏暗裏都表明,她不喜歡他這一款,可是這位張大夫仿若沒聽懂,依舊每天樂不思蜀的來騷擾她。


    「趙姑娘我其實很不錯,你看啊,我是一個大夫,以後咱倆要是成了,你生小孩,我能給你調養身體……哎,哎,哎……你要把我拖到哪裏去?」張誌成話沒說完,就被吳剛一隻手領著後衣領,麻利的拖走。


    「懷玲姐,我哥怎麽樣?」吳越賊兮兮的問道。


    「啊,吳大哥,挺好。」趙懷玲實誠的評價道,心中想了想吳剛那個身板,往哪一站,都有種震懾力,一般人都不敢欺負她們。


    「是吧,挺好。」吳越滿意的走了。


    趙懷玲莫名的看著離開的人,不解的迴頭眼神詢問顧傾之,人是挺好的啊,她沒說錯話吧?


    顧傾之心中嘆了一口氣,這一個兩個的,平日裏瞧著都挺聰明,怎麽一到自己問題上,個個犯迷糊。


    這個吳剛也是的,喜歡就要勇敢的表白,就像白修然一樣,厚著臉皮說出來,別人才明白,要是個個都藏心裏,誰知道他心裏想什麽?


    「傾之。」


    正想曹操,曹操到。


    白修然站在門外含笑瞧著她,誰都能看出他眼中的情意。


    不是有句話說的好嗎,喜歡這種東西,即使你不說,也能從眼睛裏麵跑出來。


    顧傾之想到趙懷玲剛剛給她講調戲白修然那一段的話,老臉有點擱不住,尷尬的目光遊移:「早啊。」


    「早。」


    白修然附和她。


    「要不我們今天出發吧。」


    昨天瞧著那縣令千金的模樣,有點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她雖說一向大方,但在白修然問題上,她還是有所保留。


    「好。」白修然贊同。


    果不其然,他們離開潤城還沒有半柱香的時間,一夥人就找到客棧,可惜早已人去屋空,縣令的那位千金氣的砸了店家不少的桌子,「你們怎麽不攔著他?」


    客棧的老闆心中苦悶,我的祖宗耶,客人要走,他哪能攔的住?


    「你知道他們有說去哪嗎?」縣令千金始終不甘心,她昨天喝的多,醉意熏熏,等著後來酒醒起來,就鬧著要嫁給白修然。


    縣令氣的暴跳如雷,昨天的糗事別人都跟他說了,一個未出閣的女子抱著桌腿念念叨叨要嫁給白丞相,這傳出去,他老臉往哪擱。


    昨天的聚會,他原本要去的,結果有事給耽擱,所以才讓小女去,結果給他惹這麽大麻煩。


    縣令就這麽一個寶貝千金,從來嬌慣壞了,哪能被她爹兩句話嚇到,領著人就奔著客棧來了,結果撲一個空。


    「好像是說河西渡口那邊。」客棧老闆顫顫悠悠的答道。


    一聽這話,他們這是要走水路,問了他們離開的時間,縣令千金又帶著人去追……


    「小姐,這個時候有船嗎?」趙懷玲問道。


    他們昨天光在採辦物資,如此短的時間,根本來不及找船。


    「有船嗎?」顧傾之也偏過頭,問著白修然。


    她還真沒考慮這個問題,是白修然提議去渡口的,她也沒多想。


    「有。」白修然胸有成竹道。


    「恩,有。」顧傾之將此話再傳給趙懷玲。


    小丫頭默默扭過頭,小姐根本不用重複一遍的,她早聽見。


    河西渡口離著潤城有著三十來裏的路程,走官道就更遠一些,所以他們走的小路。


    別說,白修然考慮的還挺周到,不知道什麽時候都已經請好當地的土著居民,帶著大家左繞右繞,竟然大半天的時間就到渡口。


    當然,由於他們沒有走官道,縣令千金追了許久硬是沒看到人影,後被縣令派的人給抓迴去。


    河麵上按著順序排列著三艘船,見著他們過來,趕緊放下甲板……


    顧傾之瞧了瞧船,又瞧了瞧領著錢準備離開的帶路人,好奇的問道:「白修……咳,白公子……」


    「傾之,我們不該如此生分,你喊我修然即可。」白修然打斷她的話道,他更想讓她喚一聲夫君,隻是現在她似乎還是有所抗拒他們的關係,他隻得慢慢來。


    「啊。」顧傾之雖是答應,一張口,卻是全名:「白修然,我很好奇,你什麽時候找好的人跟船?」


    「昨天。」白修然沒有瞞她。


    「昨天什麽時候?」她越發的好奇,昨天貌似大多數時間,他們兩人是呆一塊的,可是沒見他安排這些。


    「昨天酒樓。」


    「哈?」她是饒糊塗,不明白什麽意思?


    白修然拉過她的手,這才一五一十的坦白,昨日喝酒的時候,剛好有鄉紳是負責船運的,他堂堂丞相開口,別人必是同意,當是送人情。


    他多麽聰慧的人,總把後麵的事情考慮到,官道太紮眼,為免不必要的麻煩,他又讓人找了一位當地的嚮導,給他領路。


    趙懷玲兩眼簡直崇拜的看著自家姑爺,吃了一餐飯,竟然做這麽多事。


    她家小姐貌似吃一頓飯,啥事沒做,醉醺醺的迴來。


    秦雁兒站不遠地方,心情複雜,他真的失憶嗎?


    或許真的失憶吧。


    不然那麽低調內斂的一個人怎麽做出如此高調的事?


    顧憐兒因有著身孕,江邊風大,身上裹著一件披風,旁邊伺候的小丫頭正小聲說什麽,瞧著像告狀,說著正精彩,吳越不知道什麽時候挪旁邊,拉著顧二嚷道:「顧二,咱可是有良心的人,可不能做那忘恩負義的主,一路上好吃好喝的伺候著,臨了臨了,竟落得各種不適,嘖嘖……」


    吳越那嗓子一開,眾人全聽見。


    顧憐兒臉色一變,身形晃了一晃,所幸伺候的丫頭扶住,各種不服氣的說道:「怎麽,我又沒說錯,你們就是欺負我家少夫人一個人在外,沒人照應,就各種欺負她。」


    趙懷玲一聽這話,不依了,「你咋說話的,誰欺負她了,她住的比我們家小姐住的還好,吃的都單獨弄一份,你還想咋滴?」


    要不是顧憐兒是一個孕婦,哪能每天各種湯湯水水的給她補,她家小姐都沒這待遇,有時候還啃幹糧,這事讓老爺知道,還不得心疼死,她家小姐什麽時候吃過這個苦。


    他們剛從香陵出來的時候,帶著廚師,沒想到後來山賊劫道的時候,人走散,不然也能給小姐改善夥食。


    「哼,我都瞧見了,今早你們家小姐吃的可是燕窩,我們家少夫人吃的可是白粥。」顧憐兒身邊的丫環氣憤說道。


    少夫人就是心底太善良,由著這些人欺負,她可沒這麽好欺負,小丫頭暗想道。


    「哈?你那隻眼睛看見我家小姐吃燕窩了?」趙懷玲一臉的殺氣騰騰。


    小丫頭指著吳越,「他說的。」


    眾人將視線看向他,吳越一撇嘴,「啊,早上某人問我端的什麽,我說是燕窩。」他就瞧不上顧憐兒身邊趾高氣昂的小丫頭,特意說的氣話,未想人卻當真。


    「你看,他就說……」


    「夠了,春花。」顧憐兒嗬斥道,在小丫頭委屈的閉嘴後,她這才朝著顧傾之看過去:「傾之姐,對不起,是我管教無方。」


    「無礙,既然季夫人想吃燕窩,下次就讓人燉一盅,反正季大人說了,你這一路的費用,迴去後,他會還我的。」顧傾之微微一笑,絲毫不在意道。


    扶著白修然上了船。


    她可不是聖母白蓮花,得到什麽,總要還迴去什麽。


    顧憐兒想了想,她這一路的參湯,各種名貴補品,貌似都不便宜……


    小丫頭趁著人上船還想再繼續說點什麽,卻被顧憐兒摔開她的手,一人朝前走去,嚇的她趕緊上前去攙扶,少夫人要萬一發生點什麽,她迴去都不好交代。


    等全部上了船,風帆揚起,船朝著前方行去……


    五天後。


    江麵平靜無波,天氣又好,顧傾之拉著白修然坐在船尾釣魚,昨日白修然釣了一條大魚,結果她連個小魚苗都未撈上來,氣的她指著江麵罵那些魚見色上鉤。


    就她這種幼稚行為,別說吳剛,就連趙懷玲都看不下去。


    今天,秦雁兒不知何時也擺上一個魚竿,線頭一動,她一提,一條巴掌大的銀色小魚落在甲板上。


    顧憐兒有身孕,忌殺生,沒敢釣魚,倒是那位大夫張誌成也興致勃勃的湊一塊釣魚,手氣好的沒話說,一尾接著一尾的上來,趙懷玲都看愣了,好歹給了張誌成一個好臉色,問著釣魚秘籍。


    張誌成一見趙懷玲肯搭理他,立馬屁顛屁顛的給講他釣魚的技巧。


    旁邊一根魚鉤也放下,吳剛木著一張臉,看著河麵……


    趙懷玲注意力被吸引過去:「吳大哥,你也準備釣魚?」


    「嗯。」簡短的語氣,後默了半響,「我這還有一個魚鉤,你要試試嗎?」


    吳越望天翻白眼,他這個動作越發熟練,果然哥大留不住,以前他哥不管做什麽都會給他留一份的,現在是把他忘的一幹二淨。


    趙懷玲倒是樂顛顛的湊過去,拿著魚竿,好奇的問東問西……


    張誌成見著人被拐走,氣的想拿銀針紮人,奈何武力不是對手,隻能忍了。


    「啊,小姐,小姐。」趙懷玲不知道發現什麽,也顧不得釣魚,蹦起來就拉著顧傾之到一邊,「你快看,你快看。」


    顧傾之莫名,瞧著不遠處的船,這幾天他們也碰到幾條船,沒什麽稀奇的。


    「不是,小姐,你看,船上好像有小孩子?」趙懷玲指著一邊急道。


    船上有小孩子意外嗎?他們船上還有孕婦了。


    顧傾之沒當一迴事的瞧了瞧,隔著二十來米的距離,她就瞧見對麵船上有個男人似乎在教訓一個孩子,額,不對,又出現一個孩子,好像還有一個孩子……


    顧傾之頓時瞪大了眼睛,男人手上拉扯著的一個孩子,她怎麽瞧著有點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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