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的那群長輩是先下手為強,把今晚的事添油加醋的讓人把消息傳到香陵給顧雷霆。


    想著顧雷霆雖然疼顧傾之,但是對顧家老太君極為尊敬,一向都是非常禮讓的,要是老太君發話,他從來沒有說一個不字。


    這次,老太君大發雷霆,信上說道顧傾之不尊重他們長輩就算了,竟然為難整個麗水城的百姓。


    希望顧雷霆不要再慣著顧傾之。


    自古慈母多敗兒,再這樣任由顧傾之胡鬧下去,以後惹出更大的亂攤子,再後悔就晚了。


    顧雷霆接到信的時候,隨意看了一眼,把信丟在一邊,隻是問了一句:「黑老那邊怎麽說?」


    「還沒收到黑老的信。」管家徐有圖迴了一句。


    「那就再等等。」顧雷霆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聽說小姐把麗水城所有德賢商鋪的東西都漲價了。」徐有圖有意的提了一句。


    「本來就是虧本的買賣,也該漲價了。」顧喜年從門外走進來,淡定的迴道。


    顧雷霆看著他迴來,挺高興:「走,陪我喝一盅去。」


    顧喜年沒反對,又跟著他往外走,不過臨走之前,狀似不經意的看著一遍恭謹站著的某人:「徐管家,在顧家也有七八個年頭吧。」


    「是。」徐有圖更加謙遜的迴答。


    一個人能十年如一日的都能保持一種謙遜態度,那他一定就是一位高人。


    顧喜年眼中有過瞭然,沒有再問其他,轉身離開。


    在他離開後,剛剛還謙遜有加的人,突然抬起頭,眼中閃過狠歷,顧家的這對兒女還真是討人厭,他記得顧傾之也是這般用著討人厭的語氣問他在顧家多少年了。


    王英花端著湯過來,本來是打算給顧雷霆喝的,見人走了,不慌不忙的還是把湯端了進來,隨手也把門關了……


    「有圖,我覺得我們的計劃要加快。」王英花卸下往日在眾人麵前賢惠的模樣,一臉的冰霜。


    「你想怎麽辦?」徐有圖看著心上人,問道。


    「你先把湯喝了。」王英花的手搭在徐有圖的脖子邊,順著衣領往下滑。


    在手快要滑進衣服內,一隻大手準確的抓住,房內的氣溫略微升高,黯啞的嗓音魅惑人心,徐有圖道:「你不怕他迴來?」


    「你怕嗎?」她口吐香氣,目光爍爍的看著他。


    徐有圖摟著腰的手緊了緊,沒有再忍,直接吻了下去……


    幹柴烈水,一觸即燃,屋內一片春光暖色,屋外,風走過屋簷,似是看到什麽不該看到的東西,匆匆一晃而過,帶動了庭院中滿樹的綠葉嘩嘩直響。


    顧雷霆帶著顧喜年去了醉仙樓。


    傾之在醉仙樓的那一副錦鯉嬉戲圖,讓每天到醉仙樓喝酒的人絡繹不絕。


    那畫縱使他見過很多迴,依然讓人視覺衝擊力過大,仿若真的錦鯉遊進了大廳裏。


    「傾之從小就愛捉魚,沒想到長大,依舊這般童真。」提到顧傾之,顧喜年眼底閃現笑意。


    顧雷霆知道,顧喜年跟顧傾之的感情,比任何人都深。


    說句吃醋的話,他出錢養大的孩子,如果傾之說要把他揍一頓,隻怕顧喜年片刻都不會思考,直接開揍。


    聖半秋見著他們進來,親自來迎接,「顧老闆,還是老位置。」


    顧雷霆點頭,二樓有一間雅間,平日裏他來,都是給他用的。


    聖半秋不著痕跡的打量顧喜年,未想讓人抓了一個正著,正主並沒有不高興,眼中光芒璀璨。


    好一雙慧眼,聖半秋心中大讚,這人不簡單。


    顧傾之真是好運氣,有一個如此厲害的爹,沒想到收養的哥哥,也是個讓人不敢小瞧的人物,假以時日,或許讓世人都矚目。


    顧喜年知道聖半秋在打量他,他知道這個人,貌似以前跟傾之有矛盾,曾經拒絕傾之進入此樓。


    「顧公子,令妹在我這裏喝了我不少好酒,要不要嚐嚐。」聖半秋很敏銳的感覺到危險,他聰明的引入話題。


    果然,提到顧傾之,這個男人身上那種莫名的危險氣息蕩然無存,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


    顧喜年額首點頭:「傾之,愛喝的定然不差。」


    聖半秋默然,這家人是不是一個比一個護短?


    一個把女兒寵上天,一個是把妹妹當成寶。


    「阿嚏。」


    顧傾之很不雅的打了一個噴嚏,誰在念她?


    「小姐。」趙懷玲憤憤不平的走進來,似乎遇到什麽不順心的事:「剛剛我去前廳,剛好看見好些人過來鬧事,說要讓你把價格壓迴去,不然就對你不客氣。」


    想想就好氣,以前給他們便宜慣了,總感覺是應該的,現在恢復價格,一個兩個的,搞得跟人有仇似的,不懂感恩。


    「那些人了?」顧傾之懶洋洋的說道,天氣越來越熱,她稍微動一動就出汗,這會躲在陰涼處打著瞌睡。


    「嘿嘿,讓黑管家給鎮迴去了。」趙懷玲一想到當時看到的情景,又想笑。


    別看黑管家駝背,一副衰老的模樣,那一掌下去,桌子角掉下去一塊。


    本來吵雜的人群立馬閉了嘴,安靜的掉跟針都能聽見。


    那些人就好像便秘般,想鬧又不敢鬧,臉色憋的難看。


    「不要以為我不知道誰讓你們過來鬧的,誰再來無理取鬧,休怪我不客氣。」黑老語氣鎮定,帶著一股迫人的氣勢。


    眾人不甘心,卻又不敢惹這位老者。


    麗水城有頭有臉的人見著這位老者都要恭恭敬敬的說上兩句話,可見他的身份不尋常。


    無奈,眾人不甘不願的離去。


    顧傾之看著趙懷玲在那裏手舞足蹈的形容當時的場麵,偷偷掩著嘴笑,她祖宗真的有一手好牌,有這麽多護著她的人,偏偏最後讓自己打砸了,最後落得鋃鐺入獄,最終悽慘而死。


    人的命運真的很奇妙,隻要她祖宗稍微有點心眼,必定不是那番悽慘的模樣。


    現在,她變成了她的祖宗,就且看看她如何改變命運,瀟灑過完一生。


    那晚,她從顧家離去,跟德賢商鋪的諸位掌櫃聊了半宿。


    第二天,所有德賢商鋪集體漲價。


    這事,所有的掌櫃竟然沒有稟報她爹一聲,再決定,這其中的關鍵,就不得不提到那位綢緞莊的掌櫃,果真是一位聰明人,這麽多年沒有被她爹發現,的確有點屈才。


    漲價的事她跟黑老提過,具體沒有提多少,直說想漲價。


    黑老問都沒問,支持她的決定。


    不過,有件事她大概也不知道,趙懷玲把那晚顧憐兒的娘如何編排她家小姐的話,原封不動的講了個仔細。


    就著這麽一個老者笑的陰冷,直說顧家那群人也就是一個付不起的阿鬥,也該受到教訓了。


    趙懷玲當時瞧著的都心驚膽戰,不知道她有沒有說錯話。


    三天後。


    顧家左等右等,還是沒有等到香陵傳來的一點消息。


    他們吃慣了免費的大米,也拿慣了德賢商鋪的東西。


    現在米也要讓他們花錢買,各種東西都要錢買,家裏那群不成器的男人,不是dubo又欠下幾千兩的帳,就是生意又失敗,沒人願意再跟他們合作。


    現在麗水城裏,對他們顧家可不是像從前那麽熱情。


    大家都知道,顧雷霆的寶貝女兒迴來了,說漲價,德賢商鋪的各種物品集體就漲了價,誰也奈何不了。


    本來季家上麵提親,他們也大言不慚的說過,顧家的女兒出嫁,定是嫁的風風光光。


    可是現在連點像樣的嫁妝都讓顧家的一幹人爭吵不休。


    反正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還帶貴重的嫁妝,不是賠本買賣嗎?


    隨便準備點就成,也不要指望多貴重,貴重的他們也沒多少。


    顧憐兒的娘哭了好幾宿,都怪顧傾之這個殺千刀的,以前在香陵城欺負他們就算了,現在又陰魂不散的跑到麗水來欺負他們。


    如果顧憐兒沒點好點的嫁妝出嫁,隻怕到婆家都是會被人看不起的。


    沒準哪天給退迴來也說不定。


    更甚至,如果季家知道他們家什麽情況,連親都不會成,直接退婚。


    到時候,她家都成了整個麗水城的笑話。


    顧憐兒也惶恐不安,好些平日裏與她交好的女子,最近對她都有些疏遠。


    她一開始就想嫁給白修然那樣的人物,可惜,妹有心郎無意。


    眼看著年紀大了,季家上門提親。


    季家在麗水也是數一數二的大家,他家來提親,也讓她很虛榮,想著顧傾之再嫁給白修然又如何,還不是讓白家給休了,她若是嫁到季家,定是相夫教子,生個大胖小子,再不濟,也比顧傾之強。


    可誰能想,上天捉弄她。


    他們都那般灰溜溜的迴來了,顧傾之還不肯放過他們,跟著來了麗水。


    那晚,顧家的諸位長輩也是想要給顧傾之一個教訓,所以才小小的懲戒一番,未想顧傾之如此小心眼,直接讓麗水城所有人跟著倒黴。


    米價還有其他東西一上漲,好些人都受不了。


    紛紛跑到她家來抱怨,想著好歹她們顧家是主家,顧傾之也不過是一個分支出來的人,怎麽也要聽他們的。


    他們是有苦不能說,若是他們說話有用,也不會是此番光景。


    顧家的一些長輩也曾趾高氣昂的找過德賢商鋪的諸位掌櫃,想要跟以前一樣,嚇唬嚇唬他們,搬出顧雷霆的身份,讓他們乖乖聽話。


    可是這次,卻不管用了。


    所有人客套兩句,就是不肯接他們話茬。


    他們也知道這事,須得找顧傾之才管用了。


    可是怎麽拉的下麵子,讓顧家的一幹長輩來找一個小輩。


    他們也曾暗暗指示外人去鬧事,結果被黑老一人都給攔住。


    無奈,實在是沒有辦法了,隻得過來找顧傾之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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