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馬尾辮為什麽會到來這麽偏僻的酒吧,更不知道她為什麽一個人喝悶酒痛泣。


    但,我心裏很清楚,馬尾辮此時此刻一定很難過,或許是遇到了什麽大事。


    說實話,我和她算不上朋友,僅僅是見過一麵而已。或許是出於同情,也可能是憐憫。


    何況,馬尾辮也算是野雞大學的學生,也算是為我之前做出的一切將功補過吧。


    想到這,我朝著馬尾辮走去,徑直坐在了她的對麵,雙眼注視著她。


    但,馬尾辮就像沒有看見我一樣,毫不猶豫的拿起桌上的酒一飲而盡,臉頰紅潤,就連眼神也有些迷離。


    而,我在地上也看見了橫七豎八的酒瓶,看樣子馬尾辮喝了很多,她醉了。


    不知道為什麽,我的心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我和馬尾辮並不是很熟,或許是出於善良,我對她產生了一些微妙的感情。


    看到她酗酒的樣子,我的心也有些難過。眼看她又要喝下一瓶,我眼疾手快迅速從她手中搶走了酒瓶,皺眉道:“你別喝了。”


    直到這一刻,馬尾辮才注意到我,她的眼神飄忽不定。看了很久,她才恍然大悟,笑道:“原來是許三多啊,嘿嘿,你怎麽會在這?”


    或許是喝醉了的緣故,馬尾辮的聲音透露著幾分蕩漾,尤其是她眼中的笑意。


    她的聲音冷不提防讓我打了個冷顫,昏暗的燈光下,馬尾辮的臉上浮現著淡淡紅暈,香汗淋漓,就連胸前的斑點都依稀可見。


    眼前的景色差點讓我招架不住,不過我心裏很清楚,現在並不是想這件事情的時候。


    與此同時,腦海中的雜念瞬間灰飛煙滅,我擔憂的看向馬尾辮認真道:“你怎麽不迴學校,一個人來這裏幹什麽?”


    說出這句話的事情,我心裏已經有了大概,八成是因為分手了,不然馬尾辮也不會哭成這個樣子。


    當我正準備想著該怎樣安穩馬尾辮的時候,她接下來的話讓我渾然不安,仿佛有一道晴天霹靂在我的腦海中炸響。


    “我快死了。”


    聽完馬尾辮的話,我的耳畔嗡嗡作響,眼神中透露著擔憂和同情,同時閃出了一道震驚,我不明白馬尾辮為什麽要這麽說。


    起初,我以為她在騙我。但她的眼神很平淡,絲毫不畏懼死亡,又仿佛淡然了一切。


    就像說了一句無關緊要的話一樣,馬尾辮說完後,將我手中的酒瓶奪了過去,一飲而盡。


    我不願意看到她自暴自棄的樣子,更不相信一個好端端的人怎麽會莫名其妙的死亡?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這一定是馬尾辮的鬼話!


    “到底是怎麽迴事,你跟我說啊!”


    我不知道從哪來的勇氣,猛拍桌麵,緊盯她的目光流露出了幾分擔憂。


    或許是我的動作太突然,也可能是馬尾辮沒想到我會做出這樣的舉動,她的眼神中閃出一道驚訝,不過很快又消失殆盡。


    而,她似乎清醒了許多。她放下酒瓶,嘴角上揚劃出了一絲苦笑,平靜的看向我輕聲道:“絕症,而且這不是一般的絕症,憑現在的醫療水平根本無法緩解。醫生說,我最多還有三個月的時間。”


    馬尾辮認真的表情告訴我,她並沒有說謊。但,我偏偏接受不了這個事實,我搞不懂一個活生生的女人到底會得怎樣的病,就連現在的醫療水平也不能緩解?


    條件反射的,我想起了我爸,既然他有本事把我弄到國外去瀟灑快活。那他一定有辦法把馬尾辮送到國外,給她一個更好的醫療環境。


    但,當我把我的想法告訴馬尾辮的時候,她嘴上的苦笑再次浮出。仿佛我的這些努力全部都是徒勞,又仿佛是自不量力。


    “許三多,謝謝你。但這件事你根本幫不到我,就連整個世界都沒有研製出這種藥物。你還是管管你自己的事情吧,聽說你輟學了,而且還拉攏了一些學校的殘餘勢力開始混社會?我就問你,你懂社會嗎?你理解什麽是社會嗎?現在的你和門外的那些流氓痞子又有什麽區別?”


    馬尾辮的語氣極為平靜,我不清楚她是嘲諷我的蠻橫,還是對我的良苦用心。


    但,憑她的三言兩語,根本無法動搖我的決心。我已經向許美靜保證過,我會在短暫的時間內擺平所有事情,並重新迴到她的身邊。


    刀山火海、大風大浪都已經挺過來了,難道我還怕這一次嗎?更何況,我連死都不怕,還會缺重頭再來的勇氣嗎?


    不過,馬尾辮並沒有說錯,現在的我簡直是個愣頭青,一個幼稚的小屁孩,在老江湖的眼裏連條鹹魚都算不上。


    我隻知道社會險惡,但具體有多陰險,這些我渾然不知。


    而,馬尾辮說的這些話,就像是烙印一樣在我的心底深處刻下了深深的痕跡,更有一句讓我記憶猶新的話:無論何時何地,無論發生怎樣的變動,都必須要保持一顆冷靜的心,當自己的情緒出現混亂的時候,就已經徹底輸了。


    得知馬尾辮的狀況後,我的心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雖然我很想幫忙,可也隻不過是力不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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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一個朋友的身份和馬尾辮聊了很久,而在融洽的環境之下,她終於露出了微笑,盡管她的臉色依舊慘白。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深夜,馬尾辮告訴我,她該走了。我不忍心看她一個人在寒風中行走,更害怕她弱不禁風的體質被冷風吹的東倒西歪。


    出於同情,我準備送馬尾辮一程。夜色,黑的可怕,唯有皎月的餘暉淒慘的灑向地麵,依稀間,我竟看見了陣陣煙塵。


    “許三多,這樣就已經可以了,你迴去吧。”


    一段距離之後,馬尾辮突然轉過身來看向我說了一句。我於心不忍,但從馬尾辮的語氣中來看,她似乎不太想讓我一直跟著她。


    許久,我點了點頭。而,正當我準備轉身迴酒吧的時候,身旁的草叢無風自動,恍惚之間露出了好幾個身影。


    月光之下,這些黑影的手中閃出一道亮光,直射我的眼睛,那分明是一把把尖銳的砍刀。


    我的心,瞬間涼了半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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