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六,揚州鹽商集會的大日子。


    這揚州鹽商們從兩淮鹽場收購大量食鹽,再將這食鹽販賣到華夏朝各處,其中出去運輸、銷售外,最大的一塊就是稅收。


    當今聖上登基初期,國庫空虛,為了斂財加大了對鹽商的稅收,當時王家為了太後和皇後也是繳納了大量的稅收,其餘幾個大家族自然也都紛紛效而仿之。


    隻不過,聖上當政二十餘年,文家連同富可敵國的王家野心越發大了,那皇後所生的太子剛及弱冠,可其他兄弟們也都年紀不小了,所有外戚都紛紛有所動作。


    文家的心大了,王家的心也跟著大了起來。


    這些年王家暗中逃避稅收,暗中斂財的數目巨大,眾人心知他們大抵是把錢花在了文家人身上。


    聖上大怒,但文家把持朝政,裏裏外外不知有多少是他們文家的走狗,若不斷了文家的供給,隻能任由其做大。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哪怕那個人是聖上自己親封的太子也不例外,何況當今聖上正值壯年。


    食鹽稅收越來越大,販賣私鹽的商賈越來越多,當今聖上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恨不能早些找出證據殺一儆百。


    但王家人根基深厚,又豈是一般人可以動搖的?


    於是,上官清夜到了揚州,本來想要暗中裝作什麽都不知道,豈料竟被愚蠢的龍雨萱挑破了身份,打草驚蛇。


    氣得上官清夜在揚州城呆了幾天後,就急匆匆迴了京城,管你龍雨萱是否受寵,最好氣死活該!


    王家人見上官清夜灰溜溜走了,幸災樂禍地笑了,卻也警戒起來。


    這鹽商集會日,王家現任當家王朝輝早早來到集會地點——福滿樓,就把今天將來此的名冊看了一遍,目光落在溫憶慈的名字上。


    王朝輝厲眸微閃,沉聲問道一旁的夥計:「這溫憶慈歷來不參與此事,怎麽這一次忽然跑來了?」


    不是溫憶慈有多大能耐,事實上王朝輝還真看不上溫憶慈那種小門小戶的商賈,但是這溫憶慈年紀不及弱冠時就能夠躋身於揚州商賈名流,手段非比尋常。


    「這溫公子這次是拜託了宗少爺,這才有機會進來!」一旁的夥計立刻解釋道。


    王朝輝不屑地甩開名冊,起身離去。


    這王朝輝年紀四十好幾,比起王家昔日的當家手段更加狠辣兇殘,是個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主。


    他是王家現任當家,又是老太君親生兒子,也就算是太後的侄子,自然不將溫憶慈看在眼中。


    福滿樓的掌櫃和夥計都忙著將眾多客人請進樓中,不多時馬家當家人馬富貴、陳家當家人陳啟濤和鄭家當家人鄭澤宇都紛紛落座。


    其餘也都按著輩分和家底情況坐在後麵。


    宗無止帶著溫憶慈姍姍來遲。


    今日的宗無止一身華麗的青色長袍,身形修長而高貴,偏偏他嘴角總是掛著邪氣魅惑的痞笑,看上去頗為不正經。


    他身後跟著一個儒雅斯文的清秀男子,唇角含著若有似無的淺笑,那如玉般的麵龐透著高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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