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從豹園迴宮,這事情安排下去的速度卻是極快的,畢竟,如今已經快要過年了,肯定是要在年三十前迴宮的。


    若不然,在這麽拖下去,就要等過完年了。


    之所以所謂的選一個黃道吉日什麽的,這卻是不用了,正德根本不在乎這些的,而且,百官也沒人糾結這個問題。


    因為正德雖然在豹園住了這麽久,可,卻從來沒有什麽長住的話傳出去。


    當然,實際行動是一迴事,但是,有這話傳出沒有,那就是另外一迴事,正德是皇帝,是當今天子,隻能住在宮中。


    這豹園,畢竟並非是皇宮,所以,正德雖然在這住著,可,卻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順的意思,身為皇帝,豈能一直住在豹園而非是宮中?


    所以,雖然都知道正德一直住在豹園,可,這事百官勸諫歸勸諫,可真碰到皇帝迴宮的時候,卻不可能再有那麽多麻煩的程序。


    隻能當是皇帝不過是來豹園小住了幾天玩樂而已。


    正德迴宮,卻不似民間百姓搬家一樣,幾乎沒多少需要挪迴宮中的東西。


    畢竟,正德迴宮,這原本就是百官所想的事情,這個時候,是沒誰來打岔的,若不然,指不定這一耽誤,正德又不願意迴宮了,那可就真鬧大了。


    還有七天要過年的時候,正德總算是迴到了皇宮中,這次迴來,並非是小住,而是徹底迴來了,最起碼,如今看來是如此情形的。


    豹園那邊,還留有內侍照看,隻不過,卻是隻留下了三分之一的內侍,其餘的,都也迴了宮中。


    畢竟,豹園那邊若是皇帝不在那呆了,留那麽多內侍幹嘛?


    其實,原本,最多留下一成的內侍就夠了,可正德卻不願意,畢竟,正德心裏,其實還想著日後能夠常住豹園的。


    這事,內閣等滿朝文武卻是不便幹涉的,這等於是宮中的事情了,而且,隻要皇帝能迴宮,其他的事情,都可以暫且擱置。


    有些事情,總是要循序漸進的,如今,內閣對正德的脾氣也算是摸的差不多了,對付這位主,隻能是來軟的,講情理,絕對不能來硬的,不能講道理。


    “這宮中和豹園比起來,卻也差不多的。”


    夏美人這卻是第一次進宮,她被選中獻給正德的時候,就是直接去的豹園,在今個之前,卻是從沒來過宮中的。


    “是吧,所以朕覺得還不如在豹園呆著的好。”


    正德毫無形象的撇了撇嘴。


    有一點,正德卻是沒說,豹園那邊的修建,可是奢侈至極,肯定是和皇宮這邊差不多了,這還是豹園那邊沒有徹底修建好。


    若是豹園那邊真能有用不盡的銀子支撐,最終指不定修建的比宮中還好也是有可能的。


    夏美人輕柔的笑著,卻是不敢接正德這話茬,她雖然懷了龍種,可畢竟是後宮之人,有些話,不好說,也不方便說。


    一個不留神,若是惹了皇帝不高興,那可就遭了,可,若是順著皇帝的話說,傳了出去,指不定會被人怎麽背後議論呢。


    畢竟,夏美人其實心裏也清楚皇帝是個什麽樣的脾氣的。


    而且,夏美人也聰明著呢,她現在是懷了龍種不假,可,到底最後是太子還是公主,這誰也說不準。


    所以,還是要收斂些好。


    “你到是沒來過宮中,不過,以後可就是要住在宮裏了,有的是時間看這宮中的風景,隻不過,怕也用不了多久,就要看膩了的。”


    正德衝著一旁的夏美人道:“朕打小就在宮中長大,這宮中的景色卻是早就看膩了。”


    “陛下您是一國之君,卻也有不少的委屈。”


    夏美人靠近正德,柔聲道:“世人都以為陛下您高高在上,卻不知您也有您的苦惱。”


    夏美人這話,卻是一下子就說中了正德的心坎。


    “的確,誰知朕的煩心事。”


    正德歎了口氣,看向夏美人的眼神柔和了許多:“都以為朕是天子,就該如何如何,方才是賢君明主,可那些個臣子,卻是沒一個考慮朕想要什麽的。”


    “整天在這宮中呆著,不讓朕出去,不能這,不能那,要效仿先帝如何,要有賢君之風,要如何如何的。”


    “這些個大臣們,恨不得用這些個條條框框的把朕給綁住了,他們怎麽想的賢君明主,朕就要怎麽去做。”


    “稍有一些不如他們這些個臣子的意,就一大堆的奏折不要命了的呈了上來。”


    “朕這皇帝,卻是太過憋屈了。”


    正德這番抱怨,其實是憋在心裏很久了,但是,也不能這麽說,正德的這抱怨,可是對不少人說過的。


    對內閣,對曾毅,對劉瑾,都說過,這話,都成了正德自己訴苦常用的話了。


    隻要內閣說了什麽正德不願意的事情,可偏偏又沒法退卻的時候,正德就該用這番話來抵抗了,雖說每次不至於字句一樣,但是,意思卻是差不了多少的。


    而這次,夏美人正好說到了正德的心坎裏去了,這番話卻是又被正德給絮叨了一遍。


    “陛下,您為億兆子民之君……。”


    夏美人的聲音突然有些哽咽,接下來的話,似乎是說不下去了,這情形,卻是更加讓正德對夏美人刮目相看,更覺得夏美人和他的胃口了。


    “這些朕都習慣了。”


    正德抬手,親自擦拭夏美人的淚珠:“倒是你,卻是已經有了身孕,不好這般心情了,免得影響了胎氣。”


    “臣妾隻是聽聞陛下處境,心生不忍。”


    夏美人抽噎著,神情柔弱,雙眼當中還閃著一絲的淚珠。


    “無妨,朕都習慣了。”


    正德嘿嘿笑著,道:“朕現在也算是明白了,有些時候,就不能太順著他們,若不然,他們都以為朕好欺負。”


    “朕是皇帝,這大明朝都是朕的,朕豈能聽他們的擺布?”


    正德嘿嘿笑著,眉頭上挑,卻是透漏出了一股的得色。


    這也的確,如今,正德的確可以說是一直在和內閣在和百官對抗,什麽規矩,什麽祖宗製度,在正德這通通沒用。


    正德隻要是喜歡的,隻要是他想要做的,百官和內閣可以說都是阻止不了他的。


    “等你產下太子以後,朕帶你出宮,咱們去江南。”


    正德嘿嘿笑著,卻是看著夏美人越發的順眼,這估計是剛才夏美人那一番話說到了正德的心坎裏,所以才會如此的。


    “江南那邊的風景可是極好的,隻可惜,朕就去過一次,中途還出了些事情,匆匆就迴來了,這次,咱們好好玩一玩。”


    一直以來,正德都是喜歡出去玩鬧了,可惜,他離京的這兩次,全都是中間出了事情,第一次是寧王的事情,而第二次,則是劉瑾聯合守舊派官員陷害曾毅的事情,都使得正德根本沒玩盡興,就被迫迴京了。


    依著正德的性子,隻要是沒盡興,那就不能結束了,這次,他肯定是還要跑去江南的,肯定是要玩盡興了才成。


    “這……。”


    夏美人有些猶豫,聲音很是輕柔:“臣妾怕是不方便出宮的吧?”


    其實,沒有不想出去玩的,尤其是後宮的女人,一旦入宮,在想出去,可就極為困難了,就成了宮中的金絲雀了。


    哪怕夏美人沒進宮幾天,可是,這也不妨礙她也想跟著皇帝去江南。


    其一,能見識江南的美景,其二,這隨行伺候皇帝,怕是不少後宮之女巴不得的事情了,這可是和陛下柔和關係的絕佳時機。


    雖說現在陛下已經承諾了她若是能誕下龍子就冊封她為皇後,若是公主則冊封她為妃子。


    可,這也不妨礙夏美人在皇帝跟前爭寵。


    有那麽一句話,後宮的女人,就是為了皇帝而活的。


    “沒什麽方便不方便的,朕說成就成。”


    正德很是霸道的開口,在自己的女人跟前,他這個皇帝還是很硬氣的,隻不過,到時候真要出宮離京的時候,可就未知了。


    畢竟,正德想要光明正大的出宮,怕是內閣這邊是不怎麽會答應的,之前不管怎麽著,已經讓正德離京巡遊了一番。


    雖說最終因為曾毅的事情,正德遊玩到了一半就迴京了,可,這終究也算是有過一次了。


    身為皇帝,豈能京城離京的?


    所以,段時間內,兩三年正德想在離京,內閣那邊肯定是不會答應的,正德現在是和內閣杠上了,不可能聽從內閣的一些建議這是不假。


    可問題是,現在,或許是因為曾毅的出現,正德並沒有徹底的把內閣給拍那,很多事情,正德還是很給內閣麵子的。


    而且,內閣如今的這幫老家夥,都是先帝當初看重的臣子,還有正德的帝師,若是這幫老家夥跪諫,且,不讓下麵的人安排,正德想要離京遊玩,還真是不容易,除非偷偷溜走。


    可就算是偷偷溜走,怕也瞞不住錦衣衛那邊的。


    不過,這事情,正德現在卻是沒想,想那麽多煩心事幹嘛,反正到時候,總能有法子離京的。


    曾毅的府上,氣氛卻是有些陰沉的。


    “還沒找到嗎?”


    曾毅神情凝重,聲音有些發冷。


    “沒。”


    司徒威搖頭,沉聲道:“是卑職無能。”


    曾毅雙眼合攏,深吸了口氣:“這事怨不得你,不過,這東西,卻一定要找到,不然,遲早是個禍害。”


    “是。”


    司徒威點頭道:“卑職知道輕重,定然會盡全力的。”


    “倒是不錯。”


    曾毅突然笑了起來:“劉瑾這家夥,一直想著沒什麽計謀,沒想到,卻還真是把本官差點給糊弄過去啊。”


    “有這東西,他不拿出來,是他自己知道,這次他是在劫難逃,若是拿出來,非但起不到任何的作用,若是一旦被陛下知道,怕是他性命難保,卻是一直忍到現在。”


    “不錯,不錯。”


    曾毅笑著,道:“百官輸給劉瑾,也不算冤枉。”


    曾毅說的,卻是劉瑾手裏的一些個信函奏折,這都是劉瑾掌權的時候,百官給皇帝上奏折時候需要加一個內夾,上麵寫著劉公公親啟等,甚至有寫的劉公親啟,門下誰誰之類的。


    這些個東西一旦傳出去,當初寫出這話的官員可以說是聲名盡毀的,在士林當中的名聲必定一落千丈。


    可劉瑾手裏握著這把柄,當初,貶他離京的時候,他卻沒拿出來,直到今日,方才被南京錦衣衛發現了端倪。


    而且,這還是劉瑾瘋癲的時候,自己說漏了嘴。


    隻是,南京皇宮那麽大,劉瑾把這東西到底藏在了哪,卻是沒法找的。


    南京錦衣衛搜遍了劉瑾的住處都沒找到的。


    這東西,可是一大禍害,若是劉瑾利用得當,可以以此來要挾一些朝臣,指不定,還能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


    當然,曾毅也能明白劉瑾的意思,劉瑾當初不拿出這些東西來,其自然是有顧忌的,但是,如今,經過一段時間的緩和,他現在可以用這些東西要挾一些朝臣,得到他們的幫助。


    日後,甚至還能重新迴到宮中,這也是有可能的事情。


    當然,這事情既然已經被曾毅給發現了,那,劉瑾的算盤就注定是要落空了的,隻不過,曾毅卻是要找到劉瑾保留的那些個書信折子等,這些東西不毀,就算有曾毅阻擋劉瑾的如意算盤,可,終究會出些亂子的。


    “讓人日夜盯著劉瑾。”


    曾毅雙眼眯在一起:“同時,讓人在南京皇宮隻要有可能的地方,挨個的搜查,這東西,必須要找到。”


    “卑職記下了。”


    司徒威點頭,他也知道這東西的重要性,隻要一天東西在劉瑾的手裏,誰也不能肯定日後劉瑾會不會以此造出什麽亂子來。


    隻有把這東西給毀了,才能讓劉瑾徹底老實下來,且不擔心他在出什麽幺蛾子。


    “查是一碼事,別露出了馬腳來。”


    曾毅歎了口氣,這大過年的,聽到這消息,卻是平添了不少的煩惱。


    “恩。”


    司徒威點頭,今個,他幾乎一直都在點頭,沒辦法,誰讓這事錦衣衛沒辦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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