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說,曾毅這次出行,卻是單純一個欽差的身份了,他已經辭去了都察院左僉都禦史的位置,隻剩下一個南京應天府的官職。


    這個官職,曾毅留著是有大用的,必須要握著這個官職,才能在南京進行試驗。


    隻不過,這個官職,雖然是三品官,可,卻沒什麽用處的。


    是以,曾毅這次出行,緊緊是一個單純的欽差身份,不過,卻也沒人敢小瞧了,反倒是更加的小心。


    畢竟,官職與否,在旁人身上,定然是無比重要的,可是,在曾毅的身上,卻是不同了。


    曾毅有金牌在身,就算是他離了朝堂,成了布衣,所到之處,也沒哪個官員敢輕慢於他的。


    更何況,此次曾毅出行,巡查天下,是因為學堂,這天大的事情,是以,就更沒有官員敢輕慢了。


    曾毅的行程,並沒有公布,且,從京城除非,是挨著三個布政司的。


    是以,直到曾毅進了河南承宣布政司的境內,河南布政司才算是得了消息。


    不過,好在之前,不管是河南承宣布政司還是其他兩個挨著京城的布政司,都是有所準備的。


    畢竟,都是緊挨著京城的,指不定,曾毅就選擇先去哪個地方了,這個,誰也無法確定的。


    是以,得了曾毅入境的消息,河南三司官員親自前往迎接。


    畢竟,曾毅不同於旁的欽差大臣,若是一般的欽差大臣,河南三司的官員,至多也就是在開封城外迎接。


    可,僅今次不同,曾毅的權力,比之欽差大臣,不知要大多少倍,是以,三司官員,卻是一個個的不敢怠慢,全都前去迎接曾毅。


    雖說曾毅此行,言是巡查學堂興建之事,可,曾毅不同於旁的欽差,他到了地方,過問事情,沒有誰敢阻攔的。


    且,聖旨上,也隻是給了那麽一句話,對於曾毅,是無限的放大了他的權力。


    在開封府的邊境上,河南三司的官員和曾毅的欽差隊伍,走了個照麵。


    “我等拜見欽差大人。”


    這次,就連著左右布政使、提刑按察司及都指揮使三位河南三司首官,也全都跪倒在了地上。


    不外乎別的,身份不同了,他們,自然該知道如何做的。


    不過,這幾個人當中,倒可以說全都是老熟人了,原本,原河南左布政使丁原逝世,後,曾毅從河南離開後,由右布政使蕭然補缺了。


    而現如今的河南右布政使,則是換了新任官員的。


    “諸位,都請起吧。”


    曾毅從馬車上下來,再次來到河南,卻是有些唏噓了,這短短兩年多的時間內,這,已經是曾毅第三次來河南承宣布政司了。


    這三次,曾毅的權力一次比一次大,這一次,可以說是權力已經到了頂峰了。


    “謝過欽差大人。”


    河南三司官員起身,幾個三司的首官,現如今,可以說都是曾毅的老熟人了,在看曾毅,心裏,卻也難免不了一絲的失落的。


    當初,曾毅在河南的時候,隻不過是欽差罷了,仗著皇帝的寵信,他們,隻是應付,也就是了。


    可現如今,曾毅可真是手握重權了,就算是他們這些三司的首官,也不敢在曾毅跟前放肆,更不敢糊弄曾毅了。


    南京兵部尚書的權力,不比他們這些三司首官要大嗎?


    論官職,論權力,或者是論其他,三司的首官,都是比不上南京兵部尚書的,可,南京兵部尚書,還不是被曾毅說砍頭就給砍了嗎?


    根本不需要經過三司會審,隻是曾毅一句話而已,過後,曾毅更是沒有那麽多的解釋,也沒人敢找曾毅的不痛快。


    而現如今,曾毅名聲在外,比之以前,更是不同了。


    三司首官,尤其是現如今的左布政使蕭然,當初,曾毅上次在河南的時候,他還是右布政使。


    那個時候,他和曾毅的關係,可是不怎麽對付的,可以說是處處給曾毅找麻煩,下絆子了。


    當時,倒也沒什麽。


    曾毅貴為欽差不假,可,隻要抓不住他的把柄,那就不能怎麽著他。


    可是,現如今,曾毅是想怎麽拿捏他,他都沒有反抗的能力,都要看曾毅的興致了。


    可以說,現如今的蕭然,卻是有些悔不當初的心思了。


    三司的首官當中,卻是以都指揮使竇坤心裏最為激動的了,當初,他雖然是最後和曾毅見麵的,可是,卻也算是和曾毅打的火熱,而且,對曾毅的命令,更是沒有什麽推諉。


    現如今,曾毅在來河南,是絕對不會找他的麻煩的。


    “一別許久,諸位大人還是那般的健朗啊。”


    曾毅笑著,衝著三司的官員拱了拱手,最終,目光停在了現任左布政使蕭然的身上:“蕭大人升任左布政使,可喜可賀。”


    “大人客氣了。”


    蕭然心裏有些驚訝,沒想到,曾毅竟然會如此給他麵子,在他看來,曾毅就算是不找他麻煩,可,卻也不會給他多少好臉色看的。


    可,曾毅的表現,卻是有些出乎他的預料了。


    不過,心裏驚訝,可,蕭然的動作卻也不慢:“上次,曾大人迴京之後,下官時刻盼著曾大人何時能再來咱們這。”


    “不僅是下官,曾大人在咱們這呆過那些日子,卻是讓咱們河南承宣布政司的吏治,清明了不少,咱們河南承宣布政司的百姓,也是盼望著曾大人的。”


    倒不是蕭然說話有些繞嘴,而是河南承宣布政司下,恰恰還有一個河南府,是以,蕭然每次開口,也隻能是帶上承宣布政司幾個字了。


    曾毅笑著,搖了搖頭,沒有接腔,百姓,或許會盼著他來,可是,官員們,卻是絕對不會盼著他來的。


    別的行省的官員,或者,隻是聽聞了他的名聲,可是,河南行省的官員,卻是真真實實的體驗了一把。


    異身相處,就算是曾毅自己,他也不願意過多的和這樣的官員接觸的。


    “這位想來就是右布政使王大人了吧?”


    曾毅看著左布政使蕭然旁邊的中年官員,衝著他拱了拱手,錦衣衛的情報,幾乎可以說是無處不在的。


    更何況,這種官員的調動,根本就不算是情報,天下誰都知道。


    隻不過,曾毅以前在南直隸,對此,沒有了解,但是,既然他要來河南布政司了,錦衣衛那邊,自然會送來一份河南布政司首官的資料的。


    其實,這些,原本不需要錦衣衛,直接去吏部,就能查看的,隻不過,錦衣衛送來的資料,更簡潔。


    “正是下官。”


    現任河南成宣右布政使王輝衝著曾毅拱手:“下官王輝,久聞大人賢明,今日,方才有幸一見,實乃幸事。”


    官場上,本來,就是在乎麵子的地方,甚至,有的時候,因為一絲的麵子而鬧翻的事情,也不在少數的。


    尤其是曾毅的名聲和地位,都不同一般。


    王輝自然是樂意和曾毅攀上關係的,畢竟,現任左布政使蕭然和曾毅不和,這事情,在河南三司上層官員內,並不算是什麽秘密。


    是以,王輝也是知道的,若是能趁著曾毅這次來河南行省的機會,靠上了曾毅這大樹,日後,取蕭然而代之,也並非是不可能的事情。


    “都是世人的傳言罷了。”


    曾毅笑著,搖了搖頭,道:“當不得真的,本官,不值得如此的稱讚啊。”


    這個時候,曾毅要是默認了這稱讚,那,也就顯得有些傲了。


    從古至今,文人,講究的就是一個謙虛,謙虛之道。


    就像是三請三奏一般,明知結果如何,可是,這其中的樣子,必須是要做一做的。


    “有勞諸位奔波至此,毅感激不已。”


    曾毅後退了一步,衝著以三司為首的所有官員,朗聲道:“然,天色已然不早,諸位,還請速速迴府。”


    “是,我等告退。”


    三司首官後麵的一群官員趕緊躬身領命,曾毅的話,已經是給他們留了麵子的。


    其實,碰到這種情況,也有兩種應對之法,一種,是這河南三司首官之下的官員,隨在欽差隊伍後麵。


    另一種,就是曾毅現在的辦法了。


    不過,若是隨在欽差隊伍後麵,這隊伍,太過龐大,張狂了,是以,幾乎沒有欽差會如此做的。


    就像是曾毅現在的選擇一樣,全都是選的讓這些個官員全都告退。


    待到河南三司首官其下的官員紛紛散開,準備乘坐轎子等離開的時候,三司首官再次上前,不過,這個時候,卻是沒了那麽多的官麵話了,倒是顯得有些隨意了。


    畢竟,三司首官,除去一個信任的右布政使王輝以外,和曾毅,都是熟人的。


    “諸位可是把毅當成是外人了。”


    曾毅嗬嗬笑著,說話,也隨意多了:“當成,曾某兩度在河南行事,可是一直以為,咱們私下裏,可是朋友的,可瞧今個這陣仗,可生分的多了啊。”


    曾毅這話,卻是有意的拉近他和河南三司的關係的。


    這卻是讓河南三司尤其是蕭然有些發愣,不過,曾毅這麽做,也是有他自己的道理的,他又不是嗜殺成性,不是沒事找事,隻要河南行省不出事,他和河南三司的首官拉近下關係,也沒什麽的,但,若是真出事了,那是不會留情的,官場之上,就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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