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大人迴京,下官本該早些前來拜望的,隻是,現如今,京城內的風向有些不對勁,下官畢竟是錦衣衛的官員,是以,還是謹慎些,怕連累了大人的名聲,是以,才拖了這些天的。”


    司徒威現在也已經不在是以前的那個司徒威了,以前的司徒威,雖然有些才能,可,去畢竟沒有在高位上做過。


    原本,司徒威在以前的錦衣衛,也就是聽人命令行事的官員罷了。


    可是,現在,司徒威是命令別人的官員,他是錦衣衛的左監察官,是錦衣衛的首官之一,是以,大多數事情,都是要出自他的。


    聽從命令和下達命令,這是兩個完全不相等的概念。


    聽從命令,隻需要執行好上官的命令,這也就足夠了,若是遇到難處,實在不行,反正還有上官想辦法。


    可是,現如今,成了首官,那,所有的事情,就該他自己想辦法了。


    是以,這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成為了錦衣衛的首官,就必須要及時的轉變思想,若不然,還是以前那樣,這位置,也是做不長久的。


    好在,司徒威的轉變還是很迅速的。


    這短短的半年時間內,已經能夠獨當一麵了。


    說這話,或許有些可笑,畢竟,司徒威的年紀可是比曾毅要大不少的,可,卻又不可笑,畢竟,曾毅是二世為人,他雖然身體的年紀不大,可是,他的思想,卻也和司徒威沒差多少的。


    甚至,生長在後世,那個信息爆炸的年底,曾毅的思想,比司徒威還要懂的更多一些。


    但是,也隻限於懂的更多些,因為曾毅見的多,看的多,很多事情,更是有曆史做參考的。


    若是排除這些,讓兩人同時去接受一個新鮮事物的話,到底誰更容易掌握,這還不一定,不過,按理說,曾毅來自後世,思想活躍,應該會更容易一些。


    但是,古人,也不可小覷。


    這點,曾毅可是有深切體會的,別看他現在是風生水起的。


    可,曾毅也明白,他仗著的,是皇帝的信任,有最大的後台支持,所以,根本不需要太過仔細的謀算。


    一些個小的問題,就算是有些失誤,在強大的皇權支持之下,也會被遮掩起來。


    試問,若是換個身份,曾毅隻是普通的朝廷官員,那,許多的事情,曾毅都不可能如之前的那種解決辦法了,都要用一些算計才行,借助一些天時地利人和了。


    正因為曾毅的身份,是以,許多時候,他可以一力降十會,根本不在乎那麽多。


    而司徒威可不是曾毅,他雖然是曾毅的人,可是,他卻不能如曾毅那般做事的,是以,這半年來,司徒威可是被鍛煉了不少,雖然肯定不如那些朝廷老資格的大臣們,可是,卻也差不多能獨當一麵了。


    許多事情,也不再像是以前那樣,隻考慮表麵了。


    而且,現如今,司徒威這個原本武官的身上,那股淩厲的氣息,卻是已經不多見了,並非是消失了,而是懂得了隱藏。


    如今,更多的,則是從司徒威的身上感覺到一股的溫和氣息。


    “無妨。”


    曾毅笑著擺了擺手,道:“咱們的關係,你來不來,其實都一樣的。”


    司徒威趕緊擺手,道:“不,不,大人您去南京這麽久,此次迴京,下官定然是要來拜望的。”


    這話,司徒威說的可並沒有虛言,若非是曾毅,就沒他司徒威的今天,雖然錦衣衛調整後,左監察官的品級不是以前的正二品朝廷大員了,甚至,就算是權力,也不如以前了。


    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錦衣衛的權力,還是不小的。


    而且,錦衣衛的職責,甚至,比都察院的還重,隻不過,錦衣衛剛剛革新,才比不過都察院的,倒不是說能力上,而是在所有人心中的地位,這個,是要靠錦衣衛自己慢慢積累了。


    台子,曾毅已經給錦衣衛搭好了,剩下的戲,就要看錦衣衛自己去唱了。


    其實,這半年來,曾毅雖然在南京,可是,司徒威是錦衣衛的左監察官,是以,和曾毅聯係是非常方便的,兩人之間,到是不缺聯係的。


    “錦衣衛左監察官的位置,不好坐吧。”


    曾毅笑嗬嗬的看著司徒威,這個原本精壯的漢子,現如今,不僅淩厲的氣息全都收斂了,就是從臉上看,也消瘦了不少。


    而且,也沒有以前那樣,一眼望去,就似乎菱角分明一般。


    “是啊,不好做啊。”


    司徒威歎了口氣,連連苦笑:“這位置,真是難,以前倒是沒想到,當官的還能這麽為難。”


    曾毅聽了,不由得搖頭苦笑,原本,司徒威是官員不假,可是,卻是那種實打實的武官,或者可以說,那個時候的司徒威,還不能叫做武官,隻能叫做武夫。


    現如今的司徒威,才能撐得上是武官二字。


    武官,武將,將軍,大帥,這些看似沒什麽區別,隻是官職大小,可是,其實,還是有區別的。


    武官,不是這個體係的統稱罷了。


    而這當中,那些憑著武力的,隻能稱為是武夫,在厲害些的,可以稱為武將。


    而有勇有謀的,則可以稱為將軍,大帥了,將軍和武將,是一個等級的可以說,隻不過,一個是有勇有謀,一個,是蠻力罷了。


    而現在的司徒威,若是綜合其以前而論,才算是真正的將軍了,以前的司徒威,隻能算的上是一介武夫。


    武夫們,為官是不可能考慮那麽多的,大多數時候,都是憑著心裏所想心裏洗好行事的。


    “不好坐,也要適應。”


    曾毅笑看著司徒威,自然知道,這話,雖然看似是司徒威在抱怨,可其實,也不過是找些話說罷了。


    都說不好坐,也都知道,不好坐,甚至,還有那麽一句話,伴君如伴虎,可,那又如何,這些個位置,照樣是一群人掙破了腦袋的。


    一大群讀書人,十年寒窗苦讀,為的是什麽?還不是為了這些個官職。


    雖然都說難,可是,權力,卻是實實在在的。


    “那件事,如何了?”


    曾毅笑著,看似是在問一件不重要的事情,可,司徒威的臉色,卻是微微變了一下,四下看了一眼,見在沒旁人,方才低聲小心的道:“已經成了。”


    “隻是,他到底是怎麽想的,下官就不知道了,不過,目前情況來看,他是沒看破的。”


    司徒威說的小心,甚至,連對方的名字都不敢提,生怕隔牆有耳,被旁人聽去,壞了曾毅的大事。


    “那就好啊。”


    曾毅出了口氣,微微點了點頭。


    兩人說的話,沒頭沒腦的,任誰聽了,也都聽不懂的,怕就算是司徒威口中的那個他,親身在兩人旁邊聽著,也猜不到曾毅和司徒威說的事情和他有關。


    “大人。”


    司徒威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衝著曾毅拱手,道:“下官還是以為,此事,大人還是要三思啊,若不然,一旦傳了出去,後果不堪設想。”


    曾毅嗬嗬一笑,歪著腦袋看著司徒威,道:“你會傳出去此事嗎?”


    “不會。”


    司徒威從椅子上起身,衝著曾毅跪倒在地:“下官得蒙大人提拔,才有今日,下官雖是武官,不如文官那般讀了諸多的聖賢書,可卻也知道知遇之恩,大人對下官的恩情,下官絕不敢忘,就算是大人讓下官去死,下官也不會皺一下眉頭,此事,絕對不可能從下官嘴裏走漏風聲的,隻是,下官擔心,畢竟,那人,根本不值得大人您如此謀算啊。”


    在司徒威看來,有些事情,要論個值不值,曾毅現如今的身份,相應對付誰,都能有辦法的,何苦有這種危險的有可能把自己也牽連進去的方法?


    “起來吧。”


    曾毅笑著,起身,親自把司徒威扶了起來,道:“此事,隻要你小心行事,是絕對不可能泄露的。”


    “而且,放心吧,就算是泄露了出去,皇帝那邊,也會明白本官的苦心的。”


    曾毅說的信誓旦旦,卻是把司徒威也給唬住了,在司徒威看來,許多不可能的事情,不可思議的事情,若是出現在曾毅身上,讓曾毅去做,也就沒那麽多的不可能了。


    是以,這事情,在他司徒威看起來,很難,很危險,可,在曾毅眼裏,或許,隻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罷了。


    沒聽曾毅現在說的,就算是真出事了,皇帝,肯定會明白他的苦心的。


    既然曾毅有這麽大的把握,那,司徒威還擔心什麽?而且,其實,這件事,在司徒威看來,或許,他真是的白擔心了,曾毅行事,從來都是有把握的。


    要不然,也不會被人稱讚其的謀略。


    就算是此事兵行險招,也肯定是留有後手的,就算是失敗了,暴漏了,也能把自己摘出去。


    而且,最終,司徒威心裏,也是想的明白,就算是真出事了,到他這裏,隻要他咬緊牙關也就是了。


    他能有今天,全靠的是曾毅,他也不是不懂知恩圖報的人。


    這事,曾毅是直接告訴他的,除他外,沒人知道是曾毅的吩咐,隻要他咬緊牙關,就算是旁人有猜測,那又如何?


    隻是,這話,現在,卻是不能說出來的。


    “那邊,還是要盯緊了,他也不是省油的燈,千萬小心,別被他看出了蛛絲馬跡來。”


    曾毅說完這話,卻是又忍不住,自己好笑了起來:“不過,就算是他看出來了,也沒辦法,也隻能是硬著頭皮往下走了。”


    “既然已經上鉤了,豈是那麽容易就能迴頭的?就算是他明知道是陷阱,也隻能是硬著頭皮往下走,才能有一線生機。”


    說完這話,曾毅忍不住笑著搖了搖頭,就連他自己,都覺得這計謀,有些狠了,當然了,對他曾毅而言,這計謀,他曾毅隨時都能夠抽身的。


    可對對方而言,那是隻要上鉤,就不可能在退縮的了。


    現在,對曾毅而言,他就是個釣魚的,最後,至多,也就是損失魚餌,其他的什麽都不會損失的。


    “陛下那邊呢?”


    提起正德,曾毅就忍不住歎氣,實在是就連曾毅,對於正德,都有些無奈了。


    正德若是放在後世,那就是純粹一個富二代敗家子,家產,絕對會被他給敗光的,甚至,根本不等他把家產給敗光,就被人給吞並了。


    隻不過,在這個年代,正德是皇帝,皇權至高,沒人敢有這念頭罷了,不過,偶爾或許有人有這念頭,也說不定。


    “陛下那邊,到是也沒發現什麽。”


    司徒威皺眉,宮中錦衣衛的任務,他也知曉,而且,皇帝也是知情的,是以,司徒威在這方麵,倒是不用擔心那麽多。


    可是,宮中錦衣衛的任務,卻是奇怪,難不成,這世上,還真的有人敢謀害皇帝不成?


    這事情,若是以前有人提起,司徒威的絕對不信的,甚至,從旁人口中提起,司徒威也是不信的,可是,這話,卻是從曾毅口中說出來的,就由不得司徒威不信了。


    不為旁的,就因為這話是從曾毅的口中說出來的,由此,可見,一個人的身份影響,若是重大的時候,他說的話,根本不需要理由,就會有人相信。


    哪怕他說的是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情,仍有人相信。


    “要仔細盯著啊。”


    曾毅歎了口氣,道:“加派人手。”


    “加派人手?”


    司徒威有些不可思議,現如今,空中的錦衣衛,在司徒威看來,已經不少了啊。


    “沒錯,加派人手。”


    曾毅眉頭皺在了一起:“宮女太監當中,最好也要有錦衣衛的人,宮女,倒是好解決,太監,這個,你想想辦法了,若是能的話,盡量,若是不行,那就算了。”


    錦衣衛,可並非全都是男的,也有女的暗探的,隻不過,女的探子,畢竟是少數。


    而且,想要進宮當宮女,可不是那麽容易的,錦衣衛內符合條件的女探子,幾乎沒有,至於太監,也就宮中需要太監,這個,錦衣衛從來就沒有過。


    “大人放心,宮女這個,不成問題,至於太監,下官會想辦法的,問題,應該不大。”


    司徒威的眉頭微微皺著,眼中閃過一道精光,要知道,錦衣衛,可從來都不是什麽良善之輩的。


    是以,在旁人看來,這或許是個難題,可是,在司徒威看來,尤其司徒威在以前錦衣衛沒革新的時候,就是錦衣衛的老人了。


    是以,在司徒威看來,這雖然有些困難,可,並非是不可解決的,甚至,並不能算是大困難。


    錦衣衛內,各式各樣的人才可是不少。


    當然,假扮太監進宮,這可是不行的,若不然,真出了什麽事情,他司徒威也擔不起這個責任。


    但是,錦衣衛內,用毒的高手,可是不少的。


    想要用毒藥控製幾個太監,這還是很簡單的事情,或者是別的手段,總之,錦衣衛若是想要控製幾個太監,隻要不怕事後追究,這手段,可是多著呢。


    而且,這事情,還真不怕事後追究,先不說,這事有曾毅的命令,更何況,這事情,原本,就是為了皇帝的。


    是為了皇帝的安全,才會如此大費周章的,就算是皇帝知道了,也不能說錦衣衛什麽的,甚至,還要稱讚錦衣衛幾句的。


    畢竟,錦衣衛如此做,是為了他皇帝的安全。


    雖然司徒威眼中的精光隻是一閃而逝,可,還是被曾毅給看到了。


    “別做的太過了。”


    曾毅自然知道,這事情,若是真要錦衣衛按照正規程序來,等宮女太監入宮,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的事情了。


    是以,這個特殊時期,就必須要有特殊的手段,不過,具體如何,曾毅也不問,下麵的人,隻要不是太過分,把事情辦好就成了,總不能什麽事情,他曾毅都要摻和吧?


    但是,有一點,那就是,這事,不能太過分了,畢竟,這是牽扯到了後宮,曾毅可不想鬧出什麽笑話出來。


    “大人放心,卑職心裏有數的。”


    司徒威連連點頭,已經知道,曾毅這是看出了他的想法,不過,司徒威也不是傻子,什麽事情該怎麽做,他心裏,還是清楚的。


    “記住了,讓下麵的人盯好了,陛下那邊,千萬不能出現任何的意外。”


    曾毅不放心,生怕時間長,沒有任何的發現,錦衣衛那邊會有鬆懈,這也是人之常情,是以,最後,又特意叮囑了一句。


    在曾毅看來,這不僅是為了正德著想,其實,還有一點,那就是滿足他的好奇心。


    看看正德,到底是不是被人下藥了,才無後的,還是真的是縱欲過度的身體原因,不過,在曾毅看來,怎麽著,也應該是前者的可能性大一些。


    若不然,宮中那麽多的太醫,總是能調節過來的吧?事關皇家血脈,就算是正德在胡鬧,也該是知道分寸的。


    “大人放心,下官定然不會有所鬆懈的。”


    司徒威點頭,這事,牽扯到了皇帝,那就沒小事情,一個疏忽有可能造成的天大的過失,這些,司徒威都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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