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的改動,可以說是非常徹底的,從上到下,都要融入文官。


    這種改動,可以稱得上是一種變革了。


    隻不過,現如今,錦衣衛的官職,大多數,都是空的,聖旨上,隻是讓原錦衣衛僉事司徒威擔任了錦衣衛的左檢察官,位居三品。


    而錦衣衛往下的武官職位,則是讓司徒威一人安排。


    然後,擬定名單,上奏。


    可以說,司徒威的地位,是一躍千丈,高高在上,就算是以前的錦衣衛同知,也要聽從司徒威的安排了。


    甚至,可以說,以前錦衣衛的同知,是非常尷尬的處境,也是非常倒黴的處境。


    錦衣衛往下的小兵們,聖旨上沒提及,估計是不會變的,畢竟,下麵的人,都是辦事的,怎麽變?


    再者,這次風波,錦衣衛已經走了絕大多數人,剩下的那些,哪怕是錦衣衛隻能有一半的武官,也足夠他們的位置了。


    可是,同知這個位置,就很尷尬了,不好安排,原先,錦衣衛的同知有兩位,現在,總不能司徒威直接把他們留下吧?


    若是留下了,這關係不好處,而且,他們也未必會心生感激的,甚至,心有怨恨,也是有可能的。


    是以,對這兩位同知的安排,司徒威,頭疼。


    安排了,不好,不安排,又不好。


    是以,司徒威任了錦衣衛的左監察官,可是,下麵的官職,卻還是沒動的。


    至於錦衣衛又監察官,則是還沒動靜,還沒下聖旨確定是哪個官員擔任。


    對此,百官,卻都沒盯著皇宮,而是盯著曾毅。


    誰都知道,這錦衣衛,是曾毅一肩擔著的,若非是曾毅,錦衣衛怕是仍舊風光著,可是,同樣若非是曾毅,怕是錦衣衛也已經被百官痛打落水狗給,給徹底裁撤了。


    現如今,錦衣衛,是離不開曾毅的。


    曾毅是錦衣衛的策劃者,是錦衣衛新規矩的製定者。


    是以,這錦衣衛第一任的甚至是以後的錦衣衛左右監察官,若是不出意外,怕是都要和曾毅脫不開關係的。


    誰都在猜測,曾毅會讓誰擔任錦衣衛的又監察官。


    這是快肥肉。


    可是,所有官員也都知道,這塊肥肉,他們是吞不下去的,隻要有曾毅在,這,他們都是不能吞下去的。


    不過,百官對此,現如今,倒是不那麽在意,他們在意的是曾毅的態度。


    曾毅的製衡。


    文武製衡,這,足以證明,曾毅,其實對把持錦衣衛,沒多大的心思,若不然,錦衣衛要一個首官就足夠了,何苦如此?


    …………………………………………………………………………


    “你也別在我這鬧騰了。”


    曾毅笑嗬嗬的看著坐在下方的正苦著一張臉的司徒威。


    “這事,現在是你錦衣衛的事情了,你是錦衣衛的左監察官,這事,就該你來解決。”


    “這事,本官可是幫不了你的。”


    曾毅靠在椅子上,滿臉的笑意:“你是錦衣衛的首官了,就必須要有獨當一麵的能力,可是不能什麽事都讓旁人請教的。”


    可以說,不是曾毅在故意賣關子,而是,現如今,錦衣衛的情況,看似難,可其實,卻也不難。


    尤其是錦衣衛日後是左右兩位監察官,而且,一文一武。


    到時候,哪怕另外一位監察官還是曾毅安排的人選,可是,文武畢竟不同,文武之爭,是不可能消除的。


    到時候,曾毅,是根本沒法相幫的。


    “下官懂了。”


    司徒威雖然無奈,可是,曾毅不開口,他也沒辦法,而且,曾毅的意思已經明了,就是要磨練他。


    “你這段時間,抓緊把錦衣衛的內部,給整頓好了。”


    曾毅一手在椅子上敲著,道:“右監察官的人選,已經選好了。”


    “那可不是位好招惹的家夥。”


    曾毅笑著,毫不介意他的這話會給司徒威帶去壓力,或者說,曾毅這話,是故意在給司徒威帶去壓力的。


    曾毅要的,是能獨當一麵的,而非是什麽事都要來請示他曾毅的,若是那樣,等日後,曾毅的計劃真的開展起來,實施的時候,到時候,就算是他曾毅有十個分身,怕是也要累死的。


    是以,現在,曾毅就要讓司徒威開始真正的獨當一麵。


    以前的錦衣衛僉事,和現在的錦衣衛左監察官,可是大不一樣的。


    錦衣衛僉事,上麵,還有同知,錦衣衛都指揮使,而現在,改動後的錦衣衛,監察官,就是錦衣衛的首官了。


    不在像以前那樣,有上官給下達命令,現在,司徒威必須要轉變思想,轉變觀念,自己鍛煉自己。


    而且,日後,錦衣衛右監察官可是文官,不提文武之爭,其,善於謀算,就不是司徒威能夠比擬的。


    “過完年,右監察官,會上任的,這段時間,你好好把握吧。”


    曾毅看著司徒威,這段時間,其實,是曾毅故意留給司徒威的,若非如此,其實,右監察官的人選,曾毅早就有了考校。


    隻不過,怕司徒威不適應現在的身份,到時候,被打壓的太過厲害了。


    畢竟,這種內部的爭執,就算是曾毅,到時候,也不好說什麽的。


    “大人,那右監察官?”


    司徒威小心的看著曾毅,可以說,他也是明白曾毅的苦心的,聖旨才宣布幾天?他才在錦衣衛左監察官這個位置上呆了幾天?就已經感覺到了莫大的壓力。


    是以,若是能提前知道了未來和自己地位相當的右監察官的身份,或許,也能提前有個準備。


    “這個,現在,你還是別打聽了。”


    曾毅笑著搖了搖頭,顯然,是不會告訴司徒威的。


    曾毅是想要磨練司徒威的,自然,就不會給他提前準備的時間,而且,在曾毅看來,錦衣衛雖然被安入文官體係了。


    可是,剛開始的時候,文官在錦衣衛當中,是不能站住多少跟腳的。


    錦衣衛之前,畢竟是武官體係,而且,現在,也是文武兩種體係並存的,這樣的情況下,裏麵的兵丁等,自然,會是站在司徒威這一方了。


    文官就算是在錦衣衛任職了,短時間內,是不可能有什麽改變的。


    想要打破這個局麵,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夠做到的,這是司徒威所具備的優勢,隻是,就看司徒威能否把握住這個優勢了。


    這也可以說是曾毅所對司徒威的磨練當中的安排了。


    司徒威雖然是初擋一麵,可是,卻有這個優勢,足以抵消一些劣勢了。


    “你就當成這是對你的磨練吧。”


    曾毅笑著,搖了搖頭,道:“若是你連這都做不好,日後,這錦衣衛左監察官的職位,怕是你也坐不穩的,定然會有人盯著這個位置的。”


    “就算是強行坐在這個位置上,也是禍端。”


    曾毅這話,並非是在說司徒威若是不行的話,他就是把司徒威給換了,而是在告訴司徒威一個實情。


    盯著這個位置的人,不會少了,這等於是和都察院職責,沒什麽兩樣的,甚至,比都察院,更能接近皇帝。


    以前是文官們沒法碰觸到,可是,現在,被曾毅這麽一改動,文官,也能進錦衣衛了。


    那,日後,盯著這個位置的人,就更多了。


    尤其是左監察官這個位置,那些個通過科舉,然後成了武官的一些個將領,也是會盯著這個位置的。


    不僅是左監察官,就是右監察官的位置,也是如此的。


    盯著的人多了,坐在這個位置上,就不那麽穩當了,或許,時間長了,會好些,百官也習以為常了。


    可是,現在,盯著的,動心思的,不在少數。


    到時候,若是司徒威沒那能力,就算是曾毅,也不可能強保著他的。


    “大人放心,這些,卑職,都明白。”


    司徒威點頭,也清楚曾毅的意思,你既然想要坐在這個位置上,就必須要有相應的能力,最起碼,也要能應付過去。


    若不然,差的太遠了,讓人怎麽保你?


    而且,曾毅也給他時間了,現在,到過年前的這段時間,足以,他鍛煉了,這也不可能給他一年半載的不是?


    “大人,您之前說的事情?”


    司徒威看著曾毅,之前,曾毅曾經說過,要讓他挑選人選,先暫時別打草驚蛇。


    “在等幾天。”


    曾毅搖了搖頭,道:“現在,你剛任錦衣衛左監察官,先熟悉一下你的權利,那件事情,不著急,在等幾天。”


    曾毅和司徒威兩人說的,自然是關於寧王的事情了。


    寧王竟然派人監視曾毅,而且,還避開了錦衣衛的耳目,這,不能不說是對錦衣衛的一種莫大的諷刺。


    可是,同時,卻也是暴漏了寧王的心思。


    無緣無故的監視曾毅為何?


    就算是現在,司徒威也不清楚這裏麵到底是什麽貓膩,好端端的,寧王為何派人監視曾毅,難不成,因為曾毅是皇帝跟前的寵臣?


    隻是,這個理由,卻是有些牽強了。


    司徒威雖然迷糊這件事,可是,曾毅卻是清楚寧王監視他的原因。


    也正因為此,曾毅才會遲遲不願動手。


    要動手,就必須要萬無一失,能避開錦衣衛的監視,曾毅很好奇,這到底是怎麽樣的一個情報機構。


    若是能把這個情報機構的底子給摸透了,那,定然是一件極佳的事情。


    對錦衣衛,應該也能做一個很好的參考,讓錦衣衛現如今的能力,在提升一些。


    是以,在沒有萬全的準備之前,曾毅是不可能讓司徒威動手的,若不然,一旦走漏了風聲,那,以後在想找機會抓住對方的跟腳,可就更不容易了。


    ………………………………………………………………


    寧王在京城的住處當中。


    曾毅這邊,在談論著寧王,而寧王那邊,卻也是在議論著曾毅。


    “國之賢臣啊。”


    寧王雙眼炯炯有神,一手拍打著門欄,看著屋外的夜色,嘴裏,卻是喃喃不停。


    可以說,曾毅,雖然是寧王的眼中釘,可是,同時,曾毅的行為,卻是讓寧王佩服的。


    或者說,此次,曾毅對錦衣衛的改動,無人不為之敬仰的。


    此舉,可以說是徹底的為了大明朝,為了朝廷而考慮的。


    尤其是之前,因為劉大廈的原因,這件事的波瀾可是極大的,可卻也因為此,才會讓對曾毅的好評如潮。


    正因為曾毅抵住了這麽巨大的壓力,才會有如此的評價,換一個說法,劉大廈的所作所為,卻是給曾毅送去了東風。


    “可惜了,可惜了,竟然是那豎子的寵臣。”


    寧王朱宸濠拍著門欄,有些懊惱,他既然心生異誌,自然,也是看重國之賢臣的。


    雖然曆史上,對朱宸濠的評價不怎麽樣,可是,曆史,也未必就是真正的準確的。


    最起碼,現如今的朱宸濠,還是求賢若渴的。


    “皇帝的寵臣。”


    一旁站著的白衣謀士,眉頭緊皺,卻是也不能在說曾毅什麽,雖然心裏對曾毅越發的厭惡,可是,卻也不能說曾毅的不是,更不能說半個不字。


    這就是名聲的作用,哪怕是憎恨他的人,厭惡他的人,在明麵上,都必須要對其表示尊重,隻能是把這股憎恨,給壓在心底。


    “可有辦法將其歸於本王?”


    寧王朱宸濠猛然扭頭,雙眼散發著精光,盯著自己的心腹謀士:“如此賢臣,若是能歸於本王,日後,天下之人,更是說不得本王如何了。”


    寧王朱宸濠,打的可是好算盤。


    曾毅現如今,可是被全天下冠上了賢臣的名聲。


    而且,同時,曾毅還是當今皇帝朱厚照的寵臣。


    若是曾毅能夠歸順於他寧王朱宸濠,那,日後他起兵之時,單是曾毅賢臣的名聲,就能為他朱宸濠博得不少的支持,減去無數的麻煩。


    而曾毅更是朱厚照的寵臣。


    身為朱厚照的寵臣,卻投靠了他寧王朱宸濠,而去反當今皇帝朱厚照,豈不是更能說明朱厚照是個昏庸之主,而他寧王朱宸濠,才是該坐擁天子之位的。


    可以說,寧王朱宸濠的算盤,打的劈啪作響。


    “難啊。”


    白衣謀士搖了搖頭:“以當今皇帝對曾毅的寵信,他根本就不可能歸順王爺的。”


    白衣謀士也不怕寧王朱宸濠生氣,直截了當的道:“屬下說句大不敬的話,除非王爺您坐擁天下,若不然,曾毅已經是當今皇帝的寵臣了,何苦,來做這等事情?”


    何苦,來做這等事情?


    白衣謀士的話,寧王朱宸濠很是清楚,曾毅已經是皇帝的寵臣了,而且,當今皇帝又是貪玩,不理朝政,對曾毅,卻是百般信任。


    如此,曾毅幹嘛要來投靠你寧王朱宸濠?


    你寧王朱宸濠現在可不是皇帝,起兵造反就算是成功,能給曾毅封王不成?


    你寧王能給的,曾毅在朱厚照這裏,早晚,也能得到的,人家何苦冒著砍頭的危險,來投靠您?


    這話,的確是有些大不敬了,的確是會讓寧王聽了不舒服的。


    可是,寧王,卻也並非是心胸狹義之人,聞言,卻是苦笑了起來:“是啊,是本王貪心了。”


    “除非本王登上大寶,若不然,是絕對不能暴漏出絲毫。”


    “尤其是這曾毅,精明的厲害,若是本王在他跟前有些什麽破綻,被他知曉了,怕是他會立即奏明皇帝的。”


    “這曾毅,是賢臣,可是,卻不是本王的賢臣啊。”


    寧王朱宸濠苦笑,對此,卻也是看的清楚,曾毅本來就可以說是注定了要在正德一朝做一個權臣,賢臣了,何苦還投靠他寧王朱宸濠?


    “隻是,此人,咱們卻又動不得。”


    寧王朱宸濠很是無奈,拉攏不得,而因為曾毅的名聲,又不能對曾毅動手,若不然,萬一,日後走漏了風聲,哪怕是他坐擁大寶,也會天下所垢的。


    賢臣,可是不多的,古往今來,能被稱為賢臣的,又有幾個?


    可是,曾毅如此年紀,就做到了,若是他真敢讓人暗殺曾毅,一旦暴漏,不說旁的,他寧王的名聲,可就立時要毀了的。


    “讓下麵的人,盯著他就是了。”


    此時,反到是一直以來都想暗殺曾毅的白衣謀士反過來安慰寧王了。


    “此子,咱們現在是動不得,可是,不代表以後動不得。”


    “讓下麵的人盯緊了他,若是他做些於王爺無關的事情,那還罷了,可是,一旦他察覺了什麽,就讓下麵的人,結果了他,也就是了,這,也是無可奈何的。”


    白衣謀士說的合情合理,真要是被曾毅發現了什麽,那,不殺他,也沒法了。


    “恩。”


    點了點頭,寧王朱宸濠,算是默認了他這個心腹謀士的計劃,對曾毅,寧王朱宸濠,總是有一種不安的感覺,總是覺得,這個足智多謀的少年,似乎把自己給看透了似得。


    若非如此,他豈會如此的關注曾毅?


    隻是,寧王朱宸濠,卻是沒看到他身後那白衣謀士眼中閃過的一絲殺機。


    那絲殺機一閃而過,白衣謀士的臉上,在也看不出什麽,隻是滿臉的風輕雲淡,雙眼中充滿了睿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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