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大哥,父皇今天在大殿上怎麽就答應讓丁原那個老不死的迴河南了?”


    太子府邸,太子朱厚照滿臉鬱悶的看著曾毅,若不是剛才曾毅攔著,怕是他都要衝進宮去找皇帝問一番了。


    “不讓他迴河南,留在京中做什麽?”


    曾毅卻是輕輕一笑,看著朱厚照,反問了起來。


    在旁邊伺候的劉瑾和穀大用等未來被稱為八虎的幾個太監都是羨慕的看著曾毅,能被太子殿下稱為大哥,日後,曾毅絕對是前途無量。


    雖然這些時日,他們都已經習慣了,可是,心裏的那羨慕,卻是難免的。


    雖說他們幾個是奴才,絕了後的太監,可是,跟著太子的時間可也不短了,這曾毅才和太子殿下認識多久?


    可真論起來,怕是他們幾個在太子跟前,真是不如曾毅的分量重。


    其實,在朱厚照的潛意識裏,不可否認,劉瑾、穀大用、等人就是奴才,也隻能是奴才,而曾毅,是朝廷大臣,是父皇口中未來可以輔佐自己的人,更是自己第一次親自找父皇求情封官的臣子。


    而曾毅的所作所為,更是讓朱厚照興奮不已,在加上第一次見麵時,大雪飛揚,曾毅的那番話,讓他對曾毅多了一份無法言喻的孺慕之情。


    “你這又是在考校我了。”


    朱厚照也沒生氣,反而笑了起來,在曾毅身上,他感覺不到那種刻意的討好,有的,隻是那種發自內心的對他的一種關愛,這是他從其他大臣們身上所感覺不到的。


    就突然楊廷和楊師傅一樣,雖然每日教導他,可是,那仿佛隻是一種責任,哪怕他在認真,可是,朱厚照從他的身上感覺不到絲毫的溫暖。


    可在曾毅的身上,從第一次開始,朱厚照就感覺到了那種兄長對弟弟的關愛。


    朱厚照沒有兄弟,若真糾論起來,隻有一個出生沒多久就夭折了的皇弟。


    是以,朱厚照很是珍惜這種感情,也想保持這種感情,雖說生在帝王家,可並不阻礙朱厚照對這種感情的眷戀。


    “這並不是考校,隻是,日後太子是要繼承皇位的,遲早要明白這些事情。”


    曾毅笑著,這話,若是傳了出去,或許有大不敬的罪名,可是,這卻也是實話,當今聖上的身體,滿朝文武都知道,已經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朱厚照沉默了一會,怕也是想到了父皇的身體已經大不如前了,這點,身為兒子的朱厚照是十分清楚的。


    “孤希望父皇身子能一直健朗,孤,不願去當皇帝。”


    朱厚照雙眼有神的看著曾毅,仿佛是怕曾毅不肯相信他所說的話似的,畢竟,皇帝是至高無上的存在,自古以來,為了爭奪皇位,有多少手足相殘身子以子弑父的存在。


    “我相信太子殿下對皇位無意,更在意陛下的身體,滿朝文武,也都相信。”


    曾毅同樣盯著朱厚照的雙眼堅定的迴答,全天下,敢這麽不敬的盯著朱厚照的,就算是現在,怕也是沒幾個人吧?


    包括那些個內閣大學士等,出於禮法,怕也是不敢這麽盯著朱厚照的。


    “曾大人,陛下為什麽允許丁原離京迴河南啊?”


    “是啊,是啊,曾大人快說說吧,咱們腦子笨,可是猜不出來的。”


    劉瑾和穀大用也都不笨,見話題扯的有些沉重了,趕緊開口,把這話題給扯迴到剛才正聊著的地方。


    “穩字當頭。”


    曾毅衝著劉瑾和穀大用兩人和善的笑了笑,也沒在繼續考校朱厚照,自己就解釋了起來:“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僅憑一番供詞,是不足以也不可能去定一個朝廷大員的罪名的,若不然,出了些許差錯,隻會讓朝廷顏麵掃地。”


    曾毅也沒瞞著劉健和穀大用,這兩人,雖然是日後的閹奸,可對朱厚照,卻是沒有二心的。


    而且,這事在曾毅來之前,朱厚照就已經給劉瑾和穀大用兩人說過了,曾毅這個時候要是在藏著掖著,那就是枉做小人了。


    “讓他迴了河南,那不是放虎歸山麽?就算是要穩妥,也可以找個借口把他留在京城啊,放在眼皮底下看著,不是更安全?”


    劉瑾十分擅長察言觀色,這問題,其實是替太子問的。


    “既然是穩妥,就必須先要穩定人心。”


    曾毅看了劉瑾一眼,笑著道:“早朝之上,丁原那一番行為,若是陛下還苦苦強留,那,不管是找什麽理由,多麽合理的理由,都會讓其生出戒備之心的,該知道,丁原迴河南的理由,是非常充分合理的,社稷為重、百姓為重,沒有任何理由可以強留他且不讓他生出戒備的。”


    “他這麽急著迴河南,估計是已經開始有擔心了吧?”


    劉瑾仍舊是擔任了詢問的角色,朱厚照也是一聲不吭的看著曾毅。


    而旁邊的穀大用,看向劉瑾的時候,眼裏閃過一絲嫉妒,雖然平日裏都是伺候太子的,且關係都還算不錯。


    誰也都知道,太子就是日後的皇帝,而太監不比朝臣,有三公三孤、六部九卿、等位極人臣的官位在等著。


    太監們的職位有實權的,也就那麽幾個,至於名譽上的,就是直接沒有了,一個太監罷了,朝臣中眼裏的閹人,哪有什麽名譽可言。


    正因為此,朱厚照身邊的幾個太監們也是爭寵的厲害。


    “離開河南這麽久,而且,前些日子,臣又在河南鬧出了那麽大的動靜,又不得他不急著迴河南啊。”


    曾毅輕笑著,明亮的雙眼中閃爍著睿智的光芒:“再者,就算是那丁原懷疑又能如何?隻要時間過了這段時間,他總歸是會安穩下來的。”


    曾毅這話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心思安穩下來以後,若是真有什麽隱情,怕是就該會原形畢露了,到時候,若是真查出了確有其事,就是該清算罪行的時候了。


    “我明白了。”


    朱厚照在曾毅跟前的時候,從來不自稱孤,總是以我自稱:“在暗中,父皇肯定是派了錦衣衛監視丁原的吧?”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曾毅笑著搖頭,不過,這種事情,猜也能猜出來,皇帝就算是要穩住丁原,讓其感覺不出朝廷對他的懷疑,可是,暗處,肯定是會派錦衣衛監視的。


    監視一個朝廷二品大員,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可錦衣衛卻是有這個能耐的,而且,絕對會非常隱秘,不會被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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