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尼拉級大帆船,可以說是具有承前啟後效果的名作。而它的建造難度,卻要比後麵的風閥戰列艦簡單上許多。尤其是如今劉封手下研發出來的還是微型馬尼拉級戰列艦。


    這也是無奈之舉,要知道如今最大的戰艦,也不過是兩千到三千石左右,折算成排水量的話,三千石的大船,也不過才一百八十噸左右的排水量。


    而馬尼拉級風帆一等戰列艦,最小的一艘也有一千八百噸,大部分都在兩千噸以上,滿載的話接近兩千兩百噸。


    因此,劉封此時成功研發出來的帆船僅僅隻有數十噸排水量,但卻是十分適合近海和長江內航行的了,而且必要時刻,淮河,黃河以及荊江這些次級河流也一樣能進的去。


    如今新生產出來的兩艘,全部被劉封下令調撥給了薛州、鄭寶的艦隊,並在海試成功之後,編隊南下加入福建戰場。而接下來的六艘艦隻,則全部準備用來參加荊州戰役。


    再視後續的必要,來進行生產裝備。


    接下來,劉封又坐船去了鬱洲山島上。


    這裏如今已經隻剩下了鹽場工人,本地的漁民和土著都被遷徙去了大陸。


    這是必要的隱秘措施,因為如今整個鬱洲山島已經成為了劉封最大的雪鹽產地。


    劉封運用鹽田法,在鬱洲山島上開辟了大量的鹽田,然後再輔以各種鹵水濾池,最後再是燒製法。


    如今鬱洲山島上的鹽田,每畝年產量高達一百多石,僅靠著開辟出來的數百畝鹽田,年產雪鹽就有數萬石,數量甚至遠超昔日的粗鹽產量。


    而且這種鹽田曬製法在成本上要遠遠小於烹煮法,因為所需燃料的大幅度下降,使得所需人手也大幅度的下降,從而大大提升了利潤。


    唯一需要小心的就是保密製度,好在劉封將整個鹽田曬製法拆分成了一個個步驟,並且采取流水線作業,嚴禁互相打聽。


    同時在鬱洲山島上和海上布置了不少人手,專門用於反諜反細作,可謂是嚴防死守到了極致。


    等到劉封視察完畢,返迴朐縣後,全琮送來了荊州密報。


    全琮是劉封還在宛陵時投效的,一同投效的範蓴,兩人傾家相投,捐獻了大片的土地和戶籍,很得劉封的欣賞和喜愛。


    隨後,劉封就將全琮和範蓴帶在身邊,並且表舉全琮之父全柔為會稽東部都尉,表舉範蓴之父範馥為會稽東部都尉丞。


    這一結果,可謂是皆大歡喜。


    劉封在會稽的一係列行為,深深的震懾了江東的諸多士族豪強。尤其是全琮這種頗有遠見,又心存大誌之人,他們看出劉封對於士族豪強囤積田地的容忍度是極低的,更在用人上選擇歧視這類士人。


    就以江東四大姓為例,其家中捐獻出售土地是個明顯的分水嶺。


    在此之前,為劉封所打壓監視,在此之後,四大姓幾乎一同踏上了升遷的快車道。


    全琮看的心中火熱,因此才會不惜和自家老爹撕破臉,也要帶領家族轉型,以田地謀求前途,否則,最終的結果很可能是人地兩失。


    “主公,荊州密報。”


    全琮身材高大,很是壯實,他走到劉封跟前,看了眼糜竺、糜芳後,小心的將兩份帛書遞到劉封麵前。


    劉封接過帛書打開翻看了起來,糜竺悄悄的後退兩步,同時將伸長了脖子想要旁觀的糜芳也給拉了下去。


    ********


    時間迴到半個月前,劉表驚聞劉封在江東大肆擴軍,急召心腹重臣商議。


    等到人齊了之後,劉表將手中情報傳遞了下去,從蒯越開始,蔡瑁、蒯良、劉磐等人依次翻看了起來。


    “異度,你如何看此事?”


    劉表第一個詢問的正是蒯越,其人能力出眾,足智多謀,見識非凡,最為劉表所信服,甚至有些畏懼。


    可以說整個荊州,唯有蒯異度的能力是劉表自認為不及的。


    蒯越在席位上挺起身體,衝著劉表恭敬作揖,迴答道:“以越之見,不足為慮也。”


    “哦?”


    聽到蒯越這迴答,劉表心頭一鬆,繼續詢問道:“異度何以有此見解?”


    蒯越笑道:“劉玄德去歲與袁公路大戰之前,攏共不過有兵馬八九萬人。此番南下,一年而平袁術、撫劉繇、捉孫策,其傷亡當有四五萬之數。”


    堂上諸人聽著蒯越的話,緩緩頷首點頭,顯然大部分人都同意蒯越的看法。


    蒯越繼續說道:“可袁術舊部當有十萬,劉繇麾下也有五六萬人(包括笮融、薛禮,當時此二人為劉繇從屬),孫策在吳郡擴軍也有五六萬之眾,再加上會稽降兵一兩萬,即便不算丹陽之眾,也足有二十五萬人。戰事如此之速,料想傷亡必不多,這二十五萬降卒之中,當有十五萬可用之兵。”


    說道這裏,蒯越衝著劉表拱了拱手:“明公,劉玄德兵馬不過八九萬,此刻降兵卻幾乎倍之,若不盡快將其消化,恐有傾覆之危。”


    “原來如此。”


    劉表麵露恍然,可心底裏卻並沒有因為蒯越這番話而徹底放鬆。


    劉表轉向蔡瑁,給了對方一個眼神。


    蔡瑁隨即朝著蒯越詢問道:“異度,劉玄德擴軍,確實有其因由,隻是擴充之後,其兵馬多達二十萬人之眾,對我荊州恐成威脅啊,如此,不可不防啊。”


    “德珪過慮了。”


    蒯越卻是哂笑道:“德珪且看其兵力分布,其主力或已北反,布置在豫州汝南、沛國一線,或是散開,布置於會稽、豫章一線,可見其暫時對我州無有所圖。”


    蒯越給蔡瑁解釋了一番後,隨後衝著劉表道:“以越之見,半年至一年之內,劉備新得一州之地,汝南也不過方才得了兩年,又如此大肆擴軍,如今當務之急,是安撫地方,清剿山越,這無疑需要大量兵力。”


    “何況北方還有袁、曹兩大豪雄,他們兵多將廣,部曲精銳,又各有優勢。劉玄德若不陳兵十萬,恐其睡覺都會不得安眠。”


    劉表緩緩頷首,緊皺的眉宇漸漸鬆了開來。


    原時空中,孫家雖然有兵馬六七萬,可常年有三分之一甚至是半數兵力在後方清剿山越。


    每次外出作戰時,山越也會進行反撲,破壞東吳基建設施,甚至圍攻城鎮。鬧的嚴重了,還會逼迫東吳迴軍平叛。


    這些情況,劉表和蒯越也是清楚的,東漢末年以來,山越叛亂幾乎數不勝數,雖然規模大多都不算大,可次數卻是多的令人發指,一年甚至能有上百次之多。


    經過蒯越這麽一分析,劉表頓時放鬆了下來。


    不過緊跟著,蒯越卻又提議道:“明公,前些天黃太守送來公文,請求擴充水軍。越以為當從其議。”


    “這是為何?”


    劉表疑惑問道:“如今黃祖所部已有水軍兩萬人,難道還不足敷使用嗎?”


    蒯越正色答道:“明公,方才的情報之中也已注明,劉備之子劉封,如今暫駐丹陽宛陵,正擴充水軍,並抽調海船遠征會南,然其剩餘舟船何在?眾所周知,河船之數,遠勝海船,恐其水師當有兩、三萬之眾,萬不可輕忽啊。”


    蒯越這話提醒了劉表,黃祖所在的江夏的確是扼守揚州西來的鎖鑰,可同時,這也是荊襄重鎮,若是江夏出了意外,整個荊襄可是要地震的。


    由此也可見,蒯越所言,乃是據實而述,考慮的十分周到。


    聽完蒯越的話後,劉表陷入沉思之中。


    蔡瑁這會兒卻是插言道:“明公,瑁有一言,不知當不當講。”


    劉表被蔡瑁打斷了思路,卻並未露出不悅之色,而是正色答道:“不知德珪有何高見?可盡述己言。”


    蔡瑁拱手道:“如今江夏已有兩萬水軍,數量已與襄陽水軍持平了。”


    此時荊州水軍共有五萬人,其中兩萬就是江夏水軍,另外兩萬則是襄陽水軍,最後萬人被部署在南郡江陵、夷陵、夷道等江河要衝。


    江夏水軍之主自然是江夏太守黃祖,而襄陽水軍則是蔡瑁統領。


    眼下江夏水軍都已經和襄陽水軍持平了,若是繼續擴軍,那不是比襄陽水軍還要兵強馬壯了嗎?


    作為襄陽水軍的大佬,蔡瑁如何能接受得了。


    況且襄陽抵達江夏極為方便,順著漢水而下,隻需要十數天即可抵達,一旦有風吹草動,調集襄陽水軍出動增援也是來得及的,那又憑啥把資源兵馬讓給黃祖呢?


    蔡瑁隻是說了這一句沒頭沒腦的話,可劉表卻已經完全明白了蔡瑁想要表達的心意,而劉表恰恰也對此很是讚同。


    因為黃家的權勢太過顯赫了,甚至已經超越了蔡家和蒯家。


    劉表如今名為荊州之主,其實是荊襄士族所推選的盟主,而且荊南四郡一直還不怎麽服氣他,隻是名義上臣服劉表身上的荊州牧這一官職。


    而在荊北四郡中,江夏郡已經成了黃祖的自留地,真正的國中之國,江夏的官吏悉數由黃祖自決,隻需決定之後報給劉表批閱而已。


    更誇張的是,去年年中時,黃祖之子黃射又出任了章陵太守。


    所謂的章陵郡,乃是從南陽郡中析置出來的新郡,大概擁有七八個縣邑大小。


    它的位置也很微妙,恰好是和江夏郡的北部連成一氣,並且是襄陽東麵的屏障,可見劉表對黃家的恩寵已經無以複加。


    可再是信任恩寵,也要有底線。


    這底線就是襄陽的兵權。


    若是讓江夏的兵力反超襄陽,那可就真有太阿倒置的風險了。


    “明公。”


    別駕韓嵩此時也起身拱手道:“黃太守還來信,請求明公將尋陽劃歸江夏統管,同時命令長槍軍也暫緩迴返,留在江夏仍受其節製。”


    劉表眉頭微皺,他對黃祖是極其信任的,甚至是故意放縱,以此來壓製荊州士人。


    對方也知道這一點,所以一有機會,就給黃祖在劉表跟前上眼藥。


    劉表沉思了片刻後,做出了決斷:“長槍軍乃是提防劉玄德而派,既然劉玄德與我州相安無事,自然沒有必要在江夏久留。尋陽分屬揚州,貿然改置,也很不妥。”


    劉表派兵增援,是擔心劉備跟他徹底撕破臉,刀兵相見。


    現在劉備居然忍住了,劉表又不想和劉備開戰,自然不會蠢到改易尋陽縣去刺激劉備,所以當即迴絕了黃祖所請。


    “明府英明。”


    別駕黃嵩當即叩首應命。


    不過劉表的決定還沒說完,他繼續說道:“黃公遠欲添船增兵,可批增設艨艟二十艘,走舸一百艘,水軍五千人。”


    這個時候的水軍幾乎都是水陸兩用的,並非單純水戰,這也和此時的水軍作戰依賴跳幫的關係很大。


    聽見劉表居然又答應了黃祖增兵的請求,蔡瑁張口就想要反對。


    “德珪勿要急切。”


    可劉表卻是抬手製止了蔡瑁發言,繼續說道:“既然局勢緊張,那襄陽諸軍也需擴充,我授權汝擴充水軍一萬人,增設艨艟四十艘,赤馬六十艘。”


    隨後,又衝著劉磐道:“待劉虎歸來之後,長矛軍擴充三營六千人,此事就交給你和阿虎去辦。”


    劉磐登時大喜,趕忙起身應命。


    蔡瑁也撈到了實惠,這次擴軍兩萬一千人,他幾乎占了一半,自然頗為滿意,也就不再反對了。


    蒯越此時開口提醒道:“明公,如此一來,幾要擴軍兩萬人,府中財政頗為艱難,恐難以支持啊。”


    “異度,不必多慮。”


    劉表卻是擺了擺手,然後朝著蒯越之兄蒯良吩咐道:“子柔,此番擴軍,長矛軍與黃公遠所部開支,由我內庫出資供給。隻是德珪所部,還要勞煩你費心了。”


    這個時空裏的劉表,手頭可比原時空裏寬鬆多了。


    與劉封的貿易給他帶來了大量的金錢,不但給親信武力增添了諸多軍械甲胄,而且生活也比往日闊綽奢華了許多。


    可即便如此,劉表手中依舊還有不菲的財貨,可以用來補貼軍事開銷。


    蒯良猶豫了下,看了看蒯越和蔡瑁。


    此時,蒯越重新坐了迴去,眼觀鼻,鼻觀心,不再多言。而蔡瑁則是微不可查的衝著蒯良點了點頭,以示應允。


    於是,蒯良衝著劉表拜倒,應命道:“良謹遵明公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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