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潤之腦子轉了轉:「難道……蕭玉澤的死,和太子有關?」


    劉桐愣了下,然後哂笑道:「不是。」


    「那要不是太子是他的仇人,害了蕭玉澤,他為何這樣害太子?」常潤之納悶道。


    「不是他要害太子。」劉桐頓了頓:「岑王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人,蕭玉澤死後,他平生最大的興趣和愛好,就是看人的笑話,旁觀好戲。隻不過,這一次他參與到了這齣好戲中來罷了。」


    劉桐嘆了聲:「他幫我,固然有一些利益上的原因,根本原因是,在為蕭玉澤報恩。」


    常潤之張了張口。


    算了,瘋子的心理世界,她是真的明白不了。岑王的腦迴路的確有些清奇。


    「當初我在打算打出這張牌的時候,就開始在想揭此事的合適的人、合適的場所和揭此事的合適動機。原本我是打算以匿名的方式,讓人將此事捅到禦史麵前,再由禦史上達天聽。」


    常潤之接過話道:「這樣的話,成事的成功率並不高。」


    「沒錯。」劉桐點頭:「畢竟是事關兩位皇子,攸關皇家清譽,禦史拿著這樣的事,有三種選擇,一是權衡利弊之後,將此事牢牢瞞下當做不知;二是不瞞著,但也不會廣而告之,而選一個私人的時候,悄悄報與父皇知道;三,當然也有在早朝上直接稟報父皇的方法。」


    劉桐說到這兒,自己都笑了:「禦史的職權範圍其實比較模糊,監督皇室成員的品格到底在不在這當中,這很難說。想一想也就知道,再是忠耿的禦史,也不會選擇第三種得罪所有人的方式,將此事昭告天下吧?最大的可能,就是第二種選擇,私下告訴父皇。既不瞞下此事,又不用自己出麵。」


    常潤之若有所思道:「所以你捨棄了以這樣的方式揭露太子當年的惡行?那你後來又怎麽尋摸到岑王這條線的?」


    「是他自己主動找上門來的。」劉桐笑著看向常潤之:「其實,岑王能夠倒向我,也多虧了你。」


    「我?」常潤之驚訝道。


    「沒錯。」劉桐笑道:「蕭玉澤年少入宮,十四歲時在國子監伺候筆墨,他在那時與岑王相識。因為他相貌出眾,又待人真誠,岑王即便心底對太監十分憎惡,也難免對蕭玉澤起了兩分好感。隨著蕭玉澤年歲增長,他的容貌越來越出挑,甚至引起了後宮妃嬪的注意。岑王怕他因為相貌惹禍,所以暗中安排賄賂了掌事太監,將他調往尚食局。」


    常潤之調查過蕭玉澤的生平,知道他十八歲時進的尚食局,但過了三年,便去了中官胡同養病。


    常潤之當即便問起了此事。


    劉桐道:「蕭玉澤是被人算計了,當時的確染上了病症,所以得以出宮。岑王本想順勢將蕭玉澤弄到他身邊去,但中官胡同那邊並不放人。好不容易岑王疏通了關係,蕭玉澤卻沒能如他所願到他府上,反而是被人暗地裏帶迴了宮折磨然後殺害。」


    這事兒常潤之也一直記得,因為蕭玉澤死得很蹊蹺。


    他是渾身赤裸地死在了水甕裏,而且他的死,沒能激起一點兒水花。


    常潤之立刻問道:「蕭玉澤怎麽死的?」


    劉桐看了看她,方才輕聲道:「岑王妃害的。」


    「岑王妃?!」常潤之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答案。


    「怎麽會是岑王妃……」她瞪大眼睛:「難道岑王妃知道岑王和蕭玉澤的事兒?」


    劉桐點了點頭。


    「岑王妃的性子你也知曉,她與岑王的這樁婚事,是祝王推脫與她的婚事之後,她意氣用事得來的。她覺得,岑王封王是她的功勞,所以岑王的一切都應該是她的,岑王就應該除了她,再沒有別的心悅之人——哪怕那個時候,岑王妃對岑王並沒有那麽愛戀。」


    「……這夫妻倆都是變態。」常潤之小聲嘀咕道。


    劉桐繼續說道:「岑王妃現岑王與蕭玉澤之間不同尋常的關係,設計讓蕭玉澤染了病被攆出宮,因為有岑王暗中護著,蕭玉澤在中官胡同倒是生活得不過,不過他一出中官胡同,已經忍了兩年的岑王妃就忍不住出手了。岑王和蕭玉澤都沒有防備,所以,蕭玉澤死了,還是以一種極其羞辱的姿態死的。」


    常潤之暗暗嘆了一聲。


    「然後,岑王妃的胎也掉了。」劉桐似乎還嫌這炸彈破壞力不夠大似的,又甩出一個重磅消息:「岑王說,他知道蕭玉澤的死和岑王妃脫不了關係,所以悄悄讓岑王妃落了胎報復。直到現在,岑王妃還不知道她滑胎的真實原因。」


    常潤之簡直不知道要怎麽表達自己的驚訝。


    「岑王瘋了吧!那可是他的嫡子!」


    「誰說不是呢……」劉桐暗嘆了一聲:「岑王還說,妓樓的那案子,其實不是杜家少爺幹的事兒,而是長樂長公主。與那兩個小倌兒有來往的,是他不是杜家少爺。岑王妃知道他與那兩個小倌兒來往,將此事告訴了長樂長公主,長樂長公主便對那兩人動了手,目的,更多的是為了警告他。那杜家少爺,不過是為長樂長公主頂罪的,畢竟對長樂長公主而言不是親生子,可以犧牲。」


    常潤之頓時無語,難怪此事後,元武帝對岑王的態度有些微妙。


    「岑王夫妻那一攤子事兒,可真是一大出戲……」常潤之若有所思:「這麽看來,祝王妃可真是個通透人,她提醒過我岑王妃不是什麽好人……我原本一直覺得,岑王妃不過是性子刁蠻了些,想不到她暗中性格那麽陰暗。」


    這樣一想常潤之又覺得根源是出在岑王身上。


    祝王可以抗婚,岑王為什麽不抗婚呢?


    她這般疑惑,自然將疑問問了出來。


    劉桐嘆道:「我想,岑王那會兒也是想要權勢的吧。隻不過後來蕭玉澤死了,岑王的慕權之心才漸漸熄了。」


    「真的熄了嗎?」常潤之認真問道。


    「嗯。」劉桐道:「岑王攬權,其實更像是在給人添堵。他要權,卻又不去經營……至少這些年來,我看到的岑王是這樣的。」


    常潤之籲了口氣:「你繼續說岑王報恩的事兒,和我有關?」


    「當然,蕭玉澤死了,岑王妃將他所有檔案都給毀了,岑王要找與他相關的人也不好找。好不容易,他找到了王寶琴,得到了蕭玉澤親人的消息,知道若沒有你的幫助,蕭玉澤兩個侄子不會過得那麽舒心。」


    劉桐笑道:「咱們對岑王來說,也算是恩人了。」(未完待續。)


    16300/6537035.


    </br>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繼妻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狐天八月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狐天八月並收藏繼妻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