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先出聲的是岑王妃。<[


    她柳眉一豎,桌子一拍,大怒道:「好個刁婦!」


    常潤之看了姚黃一眼,姚黃摟過魏紫,遞上巾帕給她擦眼睛。


    「九弟妹,合著你就這樣讓她欺負?」岑王妃怒其不爭地看著常潤之:「若我是你,早就打上她府去了!」


    岑王妃說到這兒頓了下,疑惑道:「這女官,怎麽會長得像前九皇子妃?」


    常潤之垂眸輕聲道:「許是巧合吧。」


    一直沒開過口的祝王妃倒是開口了:「什麽巧合啊,連姓都和前九皇子妃一樣姓莫,這也能巧合?」


    她看向太子妃,求證道:「是輔國公府送來的吧?」


    太子妃麵上一陣紅一陣白:「我還道祝王妃一向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倒沒想到祝王妃也有閑心關注這些雜事啊。」


    祝王妃民間出身,學識也好,選秀時便以才情聞名,她身邊總帶著一兩本書,時不時就翻翻看看的,更讓人覺得不好接近。


    太子妃的話裏說她讀「聖賢書」,難免有諷刺的味道。


    祝王妃也不是聽不出來,她麵上的笑始終冷冷的。


    「聽過那麽一耳朵罷了。」祝王妃淡淡道:「畢竟太子府送了女官來,總要問問,是不是其他府都送的有。要是都有那倒還行,要是隻自家有,那弟妹就要想想,是不是在管家上,哪兒做得不對,不然為何連內院之事都引得太子和太子妃插手要管了。」


    場麵一下子冷了,太子妃位高,祝王妃麵冷,兩人都不是好得罪的。


    寂靜的環境下,禮王妃似是念經的聲音,便隱隱能聽到一些。


    岑王妃皺了皺眉,道:「三嫂,能不念經嗎?我聽得耳朵疼。」


    禮王妃便住了口,溫和地道:「那便不念了吧。」


    她看向太子妃,又看向一旁的奶娘,笑道:「今兒個世子的百日宴,世子倒是沉得住氣,一直不哭不鬧的呢。」


    太子妃臉上的表情好了些:「他每日吃了便睡,睡醒了又吃,倒是規律,也不哭鬧。」


    禮王妃便朝奶娘道:「世子醒了嗎?抱來讓我們這些嬸嬸都瞧瞧,是怎樣一個福氣的娃娃。」


    奶娘看向太子妃,太子妃點了點頭,奶娘便抱著世子上前來。


    禮王妃打頭,其他皇子妃都湊過來看。


    祁王妃含笑坐在太子妃下,也探著頭往繈褓裏瞧。


    祝王妃沒動,岑王妃也沒動。


    常潤之就坐在岑王妃身邊,岑王妃雙手按著她雙肩。


    常潤之沒有迴頭,耳畔卻能清晰地聽到岑王妃冷笑不止的聲音。


    眾人都開始圍繞著世子聊起天來,這個說世子天庭飽滿,地閣方圓,那個說世子耳垂渾圓,臉頰有肉,反正怎麽好,怎麽誇。


    世子仍睡著,被嬸嬸們品頭論足了好一會兒,方才醒轉幹哭了起來。


    太子妃摸了摸他的小手和額頭後,便讓奶娘抱他下去餵奶了。


    問過丫鬟這會兒什麽時辰,太子妃對眾人道:「馬上便要開席了,咱們也都過去坐著了吧。等下席後再聊。」


    岑王妃一馬當先站起身,伸手去扶常潤之:「九弟妹,走吧。」


    常潤之簡直有些受寵若驚。


    她和岑王妃幾乎算不上有交集啊,怎麽在岑王妃看來,她已經和她是一國的了?


    這岑王妃可真是個喜惡都擺在臉上的人,連太子妃的麵子都不屑給。


    常沐之站到了常潤之另一邊,給她使了個眼色。


    常潤之便站起身,對太子妃笑道:「太子妃殿下先請。」


    太子妃滿意地點了點頭,掠過岑王妃,當先走了出去。


    祁王妃緊跟其後,禮王妃也從容跟上。


    經過岑王妃身邊時,祝王妃頓了頓步子,岑王妃看向她道:「四嫂有什麽要說的嗎?」


    祝王妃道:「沒有,就是覺得,今兒個天氣不錯。」


    祝王妃說話時,麵上也沒有個笑模樣,倒不知道天氣不錯,她的心情是否也不錯。


    岑王妃冷哼一聲:「裝模作樣。」


    她看向常潤之,眼神中也帶了兩分責備,道:「走吧。」


    倒也不同常氏姐妹同行,自己個兒邁步走了。


    常潤之無奈地笑了聲,悄聲對常沐之道:「岑王妃是對我出言讓太子妃先行不滿?」


    常沐之點點頭,笑道:「沒事,這種小事,她記不了太久的。」


    姐妹倆相攜著手,步子邁得比較小,走得也較慢,漸漸的倒也落在後麵了。


    「往常幾乎沒有和幾位王妃在一起相處過,說過話,今兒倒是有些感觸。」常潤之道。


    「哦?」常沐之笑道:「說來聽聽?」


    常潤之便道:「祁王妃輕易不開口,但極守規矩,萬事也以太子妃為先。」


    常沐之點點頭:「祁王妃出身薛家,薛家禮教森嚴,薛家女兒自幼便要學習薛家本家的《薛氏閨訓》,倒也不奇怪她為人古板守規矩了。」


    常潤之好奇道:「《薛氏閨訓》?」


    「薛家是幾朝大族了,聽說祖上是先聖人門下弟子。薛家古板守舊,說難聽點兒就是頑固不化。」常沐之輕聲道:「《薛氏閨訓》是前朝時一位薛家女兒所作,專門用來約束女子言行舉止的。」


    常潤之頓時咂舌:「女子所作?當真是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可不是嗎?」常沐之笑道:「小時學規矩,覺得難學排斥,母親還曾說,若是我生為薛家女兒,那才叫煎熬,生在福中就得知福。」


    小韓氏的話一點兒都沒錯,大魏對女子的束縛並不重,對女子的權益並不輕忽。至少重男輕女這種想法,在大魏表現得並不明顯。


    常沐之看向她道:「除了祁王妃,其他王妃呢?」


    常潤之思索了片刻,輕聲道:「似乎祝王妃和岑王妃對太子妃都有所不滿,但是我瞧著……她們倆卻又互相看不順眼。禮王妃倒是挺會和稀泥。」


    常沐之便一笑,左右看看,輕聲道:「祝王妃為人清高,見不得一些醃臢事。岑王妃也差不多。同是從太子府接收到了女官的人,自然對太子妃有意見了。至於她們倆互相看不順眼……這當中,倒還有一段典故。」


    常潤之忙問道:「什麽典故?」


    常沐之「噓」了聲,道:「得空了再同你說。」


    常潤之隻能按下好奇,先將今日這百日宴混過了再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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