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紫不滿太子妃對常潤之的態度,出了太子府便有些抱怨。


    常潤之道:「她不過就是說兩句不入耳的,又沒什麽惡意,你不高興什麽?」


    姚黃也道:「聽人說,懷孕的人情緒很是不穩定,陰陽怪氣的。太子妃許也是這般吧。」


    「不管她是不是那般,就當她是那般也沒什麽不好。」常潤之嘆了聲,迴頭望了望緊鄰皇城的太子府,道:「左右咱們以後和太子妃的來往也不會很多。」


    魏紫疑惑道:「以後姑娘是九皇子妃,太子妃是姑娘您的嫂子,怎麽還會往來不多?」


    常潤之默了默,輕嘆了聲道:「太子妃不會想和我往來,我也不想摻和太子府裏的事。即便是妯娌又如何?不往來也是正常的事。」


    魏紫還待問,常潤之擺手道:「行了,這事兒不提了,迴去吧。」


    魏紫雖然好奇,但常潤之的話她還是聽的,當即便老老實實地閉了嘴,跟在常潤之後邊。


    然而離了太子府不多遠,常潤之卻停下了腳步。


    她前麵站著一個男人,似乎對遇見常潤之也感到驚訝,這會兒正瞪大了眼睛望著她。


    常潤之無奈,想想這時候也的確是下了小朝,太子歸府,幕僚上門的時辰,見到效忠於太子的方朔彰也沒什麽稀奇的了。


    隻不過,在大婚前,前任夫妻遇見什麽的……傳出去怕是不大好聽。


    常潤之當即扭轉身,打算換一條道走,方朔彰情急之下卻出聲喊道:「等一下潤之!」


    常潤之腳下一僵,步子邁得更快。


    然而方朔彰到底人高步長,很快就追上了她,擋在了她麵前。


    姚黃見避不開方朔彰,當即便警惕地站到了他和常潤之中間。


    魏紫很是不滿地問道:「方大人做什麽攔著我們家姑娘的路?太有失體統了吧!這可不是君子所為!」


    方朔彰對姚黃和魏紫這兩個原配妻子的陪嫁丫鬟也是有印象的,他還曾經猜測過,這兩個陪嫁丫鬟是不是打算給他的人。後來見常潤之沒表示,方才不再關注她們。


    此時被曾經伺候過自己的下人這般出言阻攔嗬斥,按照方朔彰原本的性格,是該憤怒的。


    可是他卻沒脾氣地好言好語道:「我與你們姑娘就說兩句話,就說兩句話……」


    「兩句話?半句話都不行!」見方朔彰姿態放低,魏紫的脾氣卻上來了:「那會兒我家姑娘想多就和方大人說兩句話,您不也是不耐煩地掉頭就走,去眉姨娘院兒裏了嗎?現在反過來想要和我家姑娘說兩句話,憑什麽我家姑娘就要答應你?我家姑娘又不欠你的。」


    常潤之皺皺眉頭:「說這些做什麽?陳舊往事了。」


    陳年往事……


    方朔彰苦澀一笑,這才多久,就成了陳年往事了?


    「潤之……」


    「方大人自重!」姚黃赫然打斷他:「我家姑娘的閨名,不是方大人能叫的。傳出去了,您這是褻瀆皇家!」


    方朔彰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常潤之往後退了兩步,表情淡淡地道:「方大人是要攔我的路?」


    「我就想和你說兩句話……」


    「我和方大人沒什麽可說的。」常潤之平靜地道:「既和離了,方大人為何不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


    他也想放過自己,不對她心心念念,可他做不到……


    「你、你有收到我寫給你的信嗎?」方朔彰忐忑地問道。


    常潤之微微挑眉,魏紫快嘴道:「方大人給姑娘的信都是奴婢收的,姑娘沒看過,奴婢全給燒了!」


    魏紫說得理直氣壯,方朔彰臉上的表情扭曲了一下。


    之前姚黃魏紫對他無禮,他也能接受。可聽說他的信被麵前這個丫鬟燒了,他卻有些忍不住了,狠狠咬了牙關才沒作:「為什麽燒我的信?」


    方朔彰此時的表情有些嚇人,魏紫不由咽口水倒退了一步。


    常潤之接過話說道:「燒方大人的信,方大人不是一直都知道嗎?又為何會有此疑問?信是我讓燒的,方大人沖我的丫鬟什麽火?」


    常潤之的語氣還是淡淡的。


    賜婚聖旨沒下之前,方朔彰一直在每日寫一封信給她。


    婚旨下了之後,方朔彰寫信的舉動仍在繼續,隻是隱晦了些,頻率也少了。


    小韓氏對常潤之說起此事,覺得這些東西不好讓人知道,所以後來安遠侯府接到方朔彰的信,都由小韓氏處理了。


    別說常潤之,就是魏紫也再沒有機會看到那些信。


    常潤之覺得小韓氏處理此事是理所應當,也根本不把此事放在心上。


    誰知道方朔彰在信上會寫些什麽呢?


    哪怕他寫的東西再好看,常潤之也是不關心的。


    「方大人說要說兩句話,已經不隻兩句了。不知道我可不可以走了?您貴人事忙,我事兒也不少。您能讓開嗎?」常潤之麵對方朔彰的時候表情總是很淡漠,這讓方朔彰覺得無力。


    他有些昏昏然地讓到了一邊,常潤之走過他,片刻後卻停下來轉身道:「哦對了,聽說方大人喜獲麟兒,還沒有恭喜方大人,香火傳承,後繼有人。」


    方朔彰心下一緊,再一看,常潤之已經漸漸走遠了。


    方朔彰呆站在原地,靜默了良久,方才如行屍走肉一般,進了太子府。


    渾渾噩噩地辦完差事,同僚約他去歌舞司耍玩,他也跟著去了。紙醉金迷,推杯問盞,玉臂香唇……等他迴到方府,身邊跟了兩個膚白貌美的舞姬。


    陳冬梅迎上來,臉上的笑在見到兩個舞姬時幾乎掛不住。


    「老爺,這兩位是……」


    方朔彰喝醉了酒,語氣含糊:「孤單嗎?給你做姐妹,很多的姐妹……」


    陳冬梅心下一跳,勉強穩住心神讓人帶兩個舞姬下去,自己親手扶了方朔彰迴房。


    路上陳冬梅想著事兒,小聲對方朔彰說:「老爺,眉姨娘那邊兒的哥兒生病了呢,您要去瞧瞧嗎?」


    方朔彰嗬嗬一笑:「生病了?真病還是假病啊?跟著眉兒就生病,要不是被克著了,就是眉兒照顧不好他。再生病,就別讓他在眉兒身邊兒待著了……你給養著吧?誰養著不都一樣……」


    陳冬梅還沒反應過來,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怒,方朔彰已經撲在了床上,唿唿大睡了過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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