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兵部和戶部不在建武帝的掌控之中讓他頗為被動,但是卻也不是完全的出於劣勢,可不要小看這些小官吏,他們可能會是摧毀對方勢力的最後一根稻草,這麽多年建武帝已經隱隱有了壓倒對方的趨勢。


    待公孫宇瞻行禮退去,建武帝才道:「司徒愛卿怎麽看?」


    此時才見司徒玄康自屏風後麵饒了出來,躬身一禮道:「公孫大人素來公正,聖上獨具慧眼!」


    「朕也希望他能成為第二個老丞相,成為朕的左膀右臂!」建武帝輕嘆一聲,「這次的事情多虧了愛卿,還有嶽愛卿和苗愛卿,幾位愛卿能深明大義為國家社稷摒棄個人榮辱,是為國之棟樑!」


    司徒玄康聽了不禁嘴角抽搐,這話說的應該是苗記任吧,這傢夥可能是平時得罪的人太多了,這次就因為杜孜騰的一句話,傳到外麵便成了苗記任這傢夥被帶了綠帽子,兒子閨女都不是他的。


    這下子苗家上下簡直成了都城的笑柄,苗家現在都沒有人敢出門,苗記任被紅杏出牆的夫人和小妾無端受了牽連,真是無妄之災。


    「苗大人這次是犧牲有些大!」司徒玄康頓了半晌,才吶吶地說了一句。


    建武帝不禁笑道:「一向鎮定自若的司徒愛卿也有語塞的時候啊!」


    「微臣失態了!」司徒玄康拱手一禮,「這事也是微臣連累了苗大人,他這人一向嘴不利索!」


    建武帝此時心情大好,也有心情開玩笑:「苗愛卿那可不是嘴不利索,是太利索了,腦子沒能跟上嘴的速度!」


    「聖上!」司徒玄康有些無語地看向建武帝。「是不是想個辦法幫幫苗大人,不然他真的得在家羞愧而死了!」


    「這事朕不在行,就得麻煩司徒愛卿了!」說著又哈哈大笑起來。


    司徒玄康看著一臉幸災樂禍的當今聖上,很想問一句「您這樣真的好嗎?」


    ……


    左丞相花落公孫家,一時間司徒府的後院雞飛狗跳,當然都是那位老夫人引起的,而王家卻是一陣的低氣壓。


    王丞相心中對司徒玄康詛咒了千萬遍。這個不思進取的傢夥。怎麽會突然給自己來這麽一招,他死都沒想到司徒玄康會把到手的權利拱手讓人,最後打的自己一個措手不及。


    他為了能拿下左丞相的位置。已經謀劃了近兩年,不惜和太後產生嫌隙把兩個兵部侍郎都換成了自己的人,若是這次武啟明能坐上左丞相的位置,那這朝堂之上還有誰能與他們抗衡。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他算錯了司徒玄康這個異數,應該說他算漏了司徒宥這個變數。若是沒有司徒宥做的荒唐事,無論最後司徒玄康怎麽應對他都能讓他萬劫不復。


    以司徒家如今的地位,要不引起建武帝的忌憚是不可能的,要是司徒玄康坐上那個位置。那自己總有辦法慢慢讓他們君臣離心。


    若是司徒玄康放棄,那他也有辦法完全掌控主動權。


    無論是司徒玄康主動提出對左丞相一職沒有覬覦,還是建武帝直接表明他不希望司徒玄康成為左丞相。這對君臣關係來說都是一次巨大的衝擊,他都有機可乘。


    若是司徒玄康先提出。到時候隻要在背後推波助瀾說他揣測聖意,覺得聖上對他有猜忌,就是因為這本就是事實,建武帝自然會心虛,帝王的心虛要不得,他隻會將司徒玄康摒除在自己人之外。


    到時候司徒玄康的下場可想而知,凡事都是這樣,三人成虎不怕建武帝不產生懷疑,這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隻會越長越大,越紮最深。


    若是建武帝表明意願,也必然是一樣的結果,到時候隻要流言蜚語一起,建武帝必然會漸漸懷疑司徒玄康對他此舉有所不滿,君臣關係嫌隙頓生。


    但是偏偏出現了司徒宥這麽個坑爹的兒子,但是如今看來司徒宥坑的不是司徒玄康,而是他。


    王丞相不禁咬牙,司徒宥和成奕瑤兩夫妻簡直就是他的克星,之前成奕瑤坑死了他一個女兒,一個孫子,現在這個司徒宥又來壞他的好事,他們就是來專門坑他的吧!


    ……


    司徒宥接到翟氏的信時已經到了威海地界,再有半日的路程便能到族內。


    看了一眼信,司徒宥直接收了起來,聽到那個傳言的時候就知道父親必然是採用了他的辦法,父親心中必然覺得愧疚,但是這的確是至今為止最好的方法,用這樣的方式給司徒玄康一個名正言順退出的理由,而且看著似乎是被迫無奈之下做出的決定,這樣便能避免很多問題。


    他司徒宥的名聲又值多少呢,他這輩子名聲與他無礙,他亦不在乎這些,隻是現在多了一份牽絆,多了一份記掛。


    「家中來信了?」成奕瑤看了司徒宥一眼,有些擔憂地問道,這幾日一路上聽著流言蜚語他怕是不好過吧。


    「嗯,母親讓我們不用著急迴去,要是喜歡便在威海住上一陣子或是出去散散心都好!」司徒宥淡笑道,「再有半日便能到家了,你且忍忍,今兒快些趕路便不用在客棧留宿了!」


    「嗯!」見他不想多說,成奕瑤亦不再多問,靠在馬車上閉目養神。


    威海這邊的司徒家族在威海名聲極大,要說司徒府這一支也是司徒家族的嫡支,自從太爺爺也便是已逝的司徒老丞相的父親在都城為官之後便一直留在了都城,而這邊亦有司徒家族的嫡支和旁支。


    司徒府和這邊的司徒家族平時看來幾乎都已經沒有什麽聯繫了,但是司徒府上的人入的卻還是威海司徒家族的族譜,族中雖說不甚歡迎但是亦不會趕人。


    司徒宥隻在幼時來過一次,那次便是來族內上族譜的,之後便沒有再迴過威海了,威海這邊的人他都不甚熟悉,過來也沒有多大的意思,除了上族譜司徒府的人也很少來族內。


    當年司徒宥的太祖爺爺離開族內的時候便已經和族中關係不甚好了,具體什麽原因便不是他們能知道的了,就算是司徒玄康和司徒老太爺怕是都不一定會知道。


    司徒家族是威海第一大族,不是司徒家族的人口基數龐大,而是因為司徒家族在威海特殊的地位,司徒家族中人不入仕,卻引領著威海的一眾學子們走出威海,步入仕途。


    司徒家族中的女子每隔百年便會有一人招贅,其緣由外人不得而知,就算是司徒宥也不甚清楚,隻知道家中來上族譜時會將女兒也帶過來,卻沒有了下文。


    女子不入本家族譜,待嫁入夫家之後才會入夫家族譜,這次成奕瑤來便是為了入司徒家的族譜,自此便真正成為司徒家的人了。


    在威海人心中司徒家族是威海精神的象徵,是威海最為古老神秘的存在,成奕瑤一路聽著關於司徒家族的傳說,對這個神秘的地方亦充滿了好奇。


    到了鎮上,隨意找了家飯館歇下用午膳,又差了人去碼頭租船。


    司徒家族位於威海中的一座島上,除了需要歷練的族人,司徒家族中人很少出島。


    「少爺,今兒我們沒法出海了!」墨硯跑了進來稟報導。


    「怎麽了?」司徒宥淡淡地看了一眼隻道。


    「奴才剛去碼頭問了,船老大們都說今兒不出海,說是這會兒海上起風了晚上不好迴來,所以今兒下午都不開船了!」墨硯躬身迴道。


    「那我們便等等吧!」成奕瑤看向司徒宥,「都到這了,也不差這一天半天的!」


    司徒宥點頭,對墨硯道:「去找家客棧我們今日便在這鎮上住下吧!」


    這日晚間果然海上狂風大作,一晚上唿唿地風聲似乎是怪物在嚎叫,整整下了一夜的雨,直到第二日清晨才停歇。


    「聖姑!」一位頭髮花白的老者看向上首滿目蒼夷的老婦人,眼中滿是詢問。


    「我們族中如今聖寶就在這威海之內!」老婦人混濁的眼睛瞬間變得清明起來。


    「太好了!」所有在場的族人幾乎同時歡唿了起來。


    「真的嗎?」有人雙手合十,「祖先保佑,祖先保佑!」


    一時間安靜的大殿中充斥著濃濃的喜悅。


    被叫做聖姑的老婦人看向下首的族人,她蒼老卻依舊威嚴的聲音緩緩道,「這次無論如何都不能讓聖寶再次離開威海,務必要找到!」


    「是!」下首的族人一個個興奮莫名,自從百年前族中兩件聖寶其中之一丟失之後便一直沒有找迴,這麽多年了他們一直沒有放棄,但是卻了無音訊,若是過了百年司徒家族的人不知道迎接他們的將會是什麽。


    這近百年來族中充斥著低迷的氣氛,在司徒家族眾人都快要絕望的時候,竟然給了他們這麽大的一個驚喜,在狂喜之後眾人都冷靜了下來,看向聖姑:「威海那麽多人,我們怎麽能確保找到族中聖寶?」


    「不用找,擁有聖寶的人正在向這裏接近!」族長的眼睛再次變得渾濁,看向未知的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冥冥之中自有定數,我族中聖寶即使丟失百年,最後還是會迴到我族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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