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傷害是把利劍。人與人之間為何要相互傷害?有時,親人,朋友,愛人的背叛甚於敵人。受傷的人隻能蜷縮在自己的殼裏療傷。我辭去了文昌苑的工作,擇日與前妻朱萍去婚姻登記處領了藍本的離婚證。在這座城市的最北郊,我租了間單獨的民房,從父母家搬來些簡單的生活必須品,過起了離群索居的生活。我甚至撥了電話線,以此隔斷外界的任何幹擾。我要製造一個殼,待在這樣的殼裏,我會感到安全。

    平時我基本不出門,一些必備的生活用品,隔段時間都會由房東大爺幫我買迴來。我像個書癡一樣整日整夜的看書,在舊打字機前瘋瘋癲癲地寫作,笑跳唱鬧。動情時淚涕滂沱。憤怒時,摔摔打打。鄰居都以為來了個文瘋子,常有人在窗外指指點點。不過時間一長大家都適應了,有人同情我,還不時在窗台上放些吃的東西,隔段時間一看東西還沒動,就不再送了。

    可是我的情況越來越糟糕了,夜晚總被惡夢驚醒,白天常常出現幻覺。有一天,我看到了顧婷婷。她穿著米色外套和淺藍色的牛仔褲來了,她笑魘如花從外麵走來。她走路的樣子就像我第一次在文昌苑看到的一樣動人,特別是一雙秋波盈盈的黑眸,讓人心碎讓人迷醉讓人無法拒絕地要靠近,我迎著這樣的目光走過去,快要靠近時,她突然目露兇光,一把推開我,轉過身與一個陌生的男人摟在一起,然後是瘋狂地做愛,在我眼皮底下,我卻無論如何也看不清男人的模樣,那男人像頭怪獸,一會兒變成陳山富,一會兒變成黑子,一會兒又變成陌生人,我驚恐萬狀,操起桌上什麽東西就狠狠摔過去,什麽也沒砸中,卻弄傷了自己,殷紅的血流了一地……房東喊來了110的民警,將我送往附近的衛生所,經過必要的包紮後我被帶到派出所,民警對我進行一通簡單的訊問後,認為我不適宜一個人居住,打電話給我住在市區的父母。

    他這種情況已經具備癔症的基本症狀,要配合醫治,另外必須注重在情感上對病人進行關注。民警像醫生一樣囑咐我年邁的父母,如果我當時清醒,我會流淚的,可我已經病了,並且病得不輕。如果顧婷婷看到我這副模樣又會怎樣呢?

    我不怕生病,也不怕被別人嘲笑,我隻怕心被掏空了卻從此裝不下任何東西,包括親情,包括友情,還有愛——愛你生活的世界,愛這個世界上你想愛的人,如果失缺了愛的能力,得不得癔病,我以為,都一樣!

    我在父母家中過著養尊處優的生活,老人想著法子調劑我的夥食,像服侍坐月子的婦女一樣照顧我,半年以後,我養得肥頭大耳,像個國家幹部,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這得浪費多少糧食。

    老人開始張羅著給我介紹對象。我不想讓他們再為我擔憂,便走馬觀花地去相親,很多都是一直要求很高自己把自己給耽誤了的老姑娘,其中有一位戴眼鏡的,二十七八歲模樣,卻像十七八歲一樣高傲,眼光從來都是停留在我頭頂二十公分以上,喝飲料時捏吸管的蘭花指老是翹著,指甲染得通紅,像個雞冠花。我對女人平生最煩兩種,一種戴眼鏡,一種染指甲油,這兩樣她都占全了。我在她自我感覺最好的時候,伸手看了下表,然後拍下一張票子假裝抱歉的樣子,對不起,差點忘了,我還有個約會,這是買單的錢。頭也不迴毅然決然地離開。我能想象老姑娘氣急敗壞臉色變綠的滑稽模樣。

    不過這其中也有幾個聲色俱佳的,並且實力不凡,其中一個開著當時很昂貴的“風速”大踏板車來,走的時候也像風一樣迅速。她們開始往往顯得很淑女,問了幾個問題後就變成了貴夫人,基本不再正眼看你,不是頻頻往冼手間跑,就是心神不定左顧右盼,仿佛約會的對象不是我,而是尚未出現的什麽人。我很知趣,知道在這樣的主麵前自己的確沒有任何優勢可言,於是很禮貌地主動與之告別。

    讓我印象最深的是一個長相酷似顧婷婷的女人,一樣的眉眼與風韻,年齡雖然稍長幾歲,但看到她的一刹那,我真的以為我遇見的就是顧婷婷,笑容和聲音都差不多,難道顧婷婷還有一個和她如此想像的雙胞胎姐姐?我下決心和她約會,她似乎對我也很中意,什麽也沒多問,就定下了下一次見麵的時間和地點。她告訴我她叫湯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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