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雪下得紛紛揚揚,像白色的精靈來到這個世界,來撫慰受傷的情感,來撫慰鬱悶的心靈。一大早,我推開值班室的窗戶,整個文昌苑成了晶瑩透亮的世界,遠處的風月亭和紫騰橋像在一幅畫中,這清新的空氣和如畫美景使我的心情為之一振,我趕忙坐下,在窗口的打字機前,力圖記下一些如雪花般飛舞的文字。這是顧婷婷到二手市場幫我淘來的舊四通打字機,每每用完,我都會仔細的擦拭,我得好好保存它,因為它像一個信物,見證了我們的愛情,我太需要這樣的證明了,特別是在顧婷婷不在的日子裏,在我想走進顧婷婷的內心,也想走進自己內心的時候,我會摟著這台不起眼東西, 就像抓住了什麽易逝的東西,牢牢的抓住,仿佛抓住了希望,抓住未來的日子。

    我已經兩個周末沒有看到顧婷婷了,也沒有接到她的任何電話,她仿佛失蹤了,從那棟別墅裏,從文昌苑,從這個城市,從我的心裏,這空白像一段白布勒纏著我,讓我喘不過氣來。我有種無法唿吸的感覺,象被埋在什麽地方,急欲尋找出口,我去了豔舞台“ .連續兩個周末與”豔舞台“濃妝豔抹的小姐打情罵俏,醉生夢死。

    我忘了自己是怎麽度過那段日子的,那是段不需要記憶的日子,我隻想打發掉,然後堅決將它從腦海裏抹去,就像抹去傷心人的眼淚。

    下雪的日子已經是第三個周末了,我看到了陳山富的車在家門口繞了一圈,又離開了。一會兒,顧婷婷的電話打過來了,她說有話跟我說,晚上叫我過去。我說有話就在電話裏說吧,。電話斷了。這時我看見雪地裏兩個農民打扮的人從遠處走了過來。是兩中年人,男的似乎有些眼熟。請問顧婷婷是不是在這塊?她們是顧婷婷的父母,不知道大老遠來幹嘛?我用手一指,男人側過臉,堆了一個笑臉,謝謝師傅啊。這時我感覺這堆笑的側臉,居然這麽像顧婷婷——保姆顧婷婷,一個來自鄉村的顧婷婷,一個有著憨厚笑臉的農民父親的顧婷婷,不知為何,這樣想的時候,我心裏安慰了許多。

    黃昏了,入夜了,文昌苑人家的燈亮了,又熄了,我坐在黑暗的窗口,像條身心疲憊的狗,沒有一點戰鬥力了,什麽也不去想了,隻是兩耳支楞著,電話沒有響,電話始終沒有響,其實這隻身心疲憊的狗隻要一聲號令便會一躍而起,迅速衝出,直奔目的地,可是沒有人對它發號施令,它覺得自己是一隻被主人拋棄的流浪狗。在冬天的夜的黑暗中,它流浪的遊魂無處安放,無處安放啊。

    半夜,我被一隻手弄醒了。這手溫柔的搭在我的額頭。你發燒了,不行,得上醫院,再不去,你會被燒死的。顧婷婷將我裹成個棕子,然後攙扶著我,在文昌苑的後門口攔了輛出租車。

    在人民醫院的補液室,在晶亮的日光燈下,顧婷婷的臉瓷一般光潔,讓我有一種想觸摸的衝動。別動,你在掛水,會迴血的。顧婷婷的手抓著另一隻裝滿熱水的鹽水瓶,緊貼著輸液導管,另一隻手托著我紮針的手,她嘴裏的氣息,暖暖的撲麵而來,比那瓶熱水更能溫暖我的血液,我固執地用腳緊緊纏繞她的腳,顧婷婷轉過頭來,日光燈下,她的黑眸在我的注視下有些迷茫起來,像雨中的霧氣,潮潤潤的。我覺得這一刻我抓住了她,抓住了一個屬於我的真實的顧婷婷。

    我們在一起,話少了許多,我們拚命地擁吻,瘋狂地做愛,。語言有時是個多麽討厭的東西。它是個不知好歹的怪物,明明是些甜言蜜語,卻偏偏像些不打自招的謊言,讓人猜疑,使心痛苦,讓美妙的性愛索然無味。不需要語言,我們用做愛證明一切,一些荒唐的理由都在瘋狂的做愛中成立,無解的愛在無解的方程式裏得到答案。

    有一個周末,我在顧婷婷的床下發現了一本布滿灰塵的雜誌,裏麵夾了張男人的照片。這是一張醜陋的男人的照片,無論分開還是拚在一起,都看不出絲毫的美感。這樣的照片隻配呆在灰塵裏,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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