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海市南側的產業基地中,巍峨壯麗的東嶽泰山矗立在夕陽之下,映射出赤橙黃綠藍五色輝光,乳白色的光暈如雲霧般繚繞盤旋。原本是人間仙境一般的美景,卻在如血殘陽之下變得光怪6離,雄壯的險峰投下沉重的陰影,仿佛真正的陰陽之界。


    而在這分割陰陽的東嶽之下,壯碩的神牛似乎擺脫了對哪吒的恐懼,昂長啼。滿身的土黃色如大地般深沉,亦如層疊的塊壘,仿佛三千世界無盡煩惱堵塞人的胸臆,讓人渾渾噩噩墮入畜生之道,靈智不開,朝生暮死。


    而在神牛的背上,哪吒渾身也染滿了土黃色的光暈,一張妖異的麵容蒼白如紙,牙關緊咬,整個人被東嶽泰山的巨大壓力所迫,連動彈一根手指都費勁。之前動到一半的寶具也無法完成,隻有那清淨如碧的華光在和東嶽之力苦苦相抗,讓哪吒還能保持清醒的自我意識。


    但跟之前神牛還是藍色和綠色時相比,哪吒現在的狀態無疑要更加糟糕,李秋顏的感覺尤為明顯。本來為了動“三八臂淨土蓮華”,她一身的魔力就去了四成,而在神牛變成土黃色之後,哪吒自身的魔力驟然衰減,而為了繼續保持寶具的動,便要從李秋顏這裏汲取魔力,這一下又去掉三成。如果再出現什麽變數,或者隻是這麽一直僵持下去,李秋顏的魔術迴路便會先支持不住,到時候就危險了。


    不過這樣的險境也依然隱藏著收獲——通過觀察神牛、東嶽以及哪吒的表現,再結合黃飛虎有關的傳說,李秋顏已經對“背負六道的神牛之踐踏”這一寶具,有了初步的判斷。


    先,這寶具的本質便是“六道輪迴之力”,是“執掌幽冥地府一十八重地獄,凡一應生死轉化人神仙鬼,俱與東嶽勘對,方許施行”這一神職所具有的的權能之力。如果黃飛虎還是東嶽大帝之神,那麽這一權能便相當於民間傳說的閻羅王,手握六道輪迴,掌控一切生靈死後的安排,即使在諸天神明中也是極具威懾力的一種。


    但聖杯戰爭中不可能出現真正神性完全的神靈,因此黃飛虎一定是由於某種原因而失去了神性,從而得以死亡並成為英靈。不過這樣一來,他便無法再掌握六道輪迴的權能。李秋顏在這裏做出了第一個猜想,便是黃飛虎在失去神性之前,通過某種手段把六道輪迴之力的一部分轉嫁到了五色神牛的身上。


    五色神牛本就是神物,作為這種權能之力的憑依也是可能的,隻是根據相性不同能承受的上限也不一樣。黃飛虎使用的具體手段李秋顏不清楚,但五色神牛身上的顏色變化確實讓她現這一聯係的重要線索。六道輪迴之力在這個寶具裏的體現便是那若隱若現的東嶽泰山,其上空漂浮著奶白色的光暈,山上分五彩,從上到下依次是藍綠黃橙赤。而五色神牛最初的膚色正是乳白色隨著黃飛虎寶具的動,神牛的顏色也逐漸生變化,同樣是由藍到綠再到橙色,泰山的壓力從上到下也依次增強。而最能說明問題的,便是哪吒的反應。


    之前兩種顏色時哪吒雖然稍有點吃力,但依然能夠談笑風生,甚至還有一戰之力。也正是因此,李秋顏才詢問哪吒能否“再掙紮一下”。因為哪吒一旦全力出手,還沒有完全成型的六道之力根本無法困住他,但這樣也失去了了解敵方寶具的大好機會,一旦沒能將其當場擊殺,必然後患無窮。於是哪吒便故意不加躲閃,隻是慢慢悠悠的解放了寶具,能夠抗住六道之力不讓自己受到影響即可,就是為了親眼一觀黃飛虎寶具的真麵目。


    那藍綠黃橙赤五彩光芒,再加上最初的乳白色,恐怕便是六道輪迴的象征——乳白色代表天道,擁有無窮福報,心想事成;天藍色代表阿修羅道,雖然享受福報,卻並無相應的德行,好戰而性惡;翠綠色代表人道,有無數的**,會造下惡業,但也有大毅力和勇猛心,生機勃勃;土黃色代表畜生道,墮落於泥土之中,靈智不開,被人類捕殺受盡折磨。


    後麵兩種光芒還沒有顯露,但如果以此類推,便是橙紅色代表餓鬼道,所見池水皆不能飲用,喉嚨細窄不能吞咽食物,更有甚者食物到嘴邊都化作火焰。而血紅之赤色便是地獄道的代表,可細分為八大熱地獄、八大寒地獄、近邊地獄及孤獨地獄,每一大類又包含眾多的小類,其痛苦惡果簡直不勝枚舉,眾多慘狀都是常人聞所未聞之景,偏偏又要在其中待上無窮無盡的歲月,不得解脫。


    將這樣堪稱莫大權能的力量化作寶具,必然要找到非常優秀的容器,否則無論采用何種方法都不能成功。五色神牛雖然堪稱神物,但終究還是年歲尚淺,作為容器的“器量”不足,勉強能夠合格使用,不過能夠承受的力量有限,導致這寶具最後的評級並不算高。但由於六道輪迴的力量本質確實非凡,所以這寶具非常強大的一點就在於豁免難度相當之高,即使哪吒這種具有極高神秘的神代英靈也不能無視。但如果隻使用阿修羅道和人道,對哪吒的影響就十分有限,隻有從畜生道開始的三惡道,才能真正削弱哪吒的實力。


    分析到這裏,李秋顏對“背負六道的神牛之踐踏”已經了解的差不多了。而黃飛虎這邊,他此時的目標也很明確,就是不惜一切代價拖延到地獄道降臨。如果僅憑他自己和其master的魔力,甚至連餓鬼道都堅持不了多久,地獄道更是根本無法使用。幸好他被賦予了聖杯前綴,由地球中軸直接提供魔力,才能夠使用完整的六道輪迴之力。


    看著牛背上苦苦掙紮的哪吒,黃飛虎露出了瘋狂的笑容:


    “隻要堅持到地獄道降臨,無論你是誰,都隻能任我宰割!誰也別想阻止我重返神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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