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惡不侵……”聽著嬴小屠煞有介事的描述,嬴大槳終於對身體裏這塊玉有了更進一步的認識,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天下所共傳之寶”、“無暇之玉”、“完美的象征”,和氏璧自誕生以來便被世人賦予了完美無瑕的概念。玉璧本是脆弱易碎之物,然而和氏璧就像是具有某種魔力般,或許正是因為它的“完美”,而得以曆經波折卻保持完整。將這一概念進行充分利用和加工,最終得到的便是以“和氏璧”為名的概念武裝。


    和氏璧的持有者能夠感知到一定範圍之內的“惡意”,無論是攻擊,還是謊言,甚至是怨毒的視線,都無法逃過和氏璧的感應。借用這種能力,使持有者得以“保持完整”,不被惡念傷害,這就是和氏璧的強大功能,與西方傳說中的某個劍鞘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但對於魔力不足並且毫不知情的人來說,即使把和氏璧放在體內一輩子可能都無法發現這種能力,嬴家的無數祖先就是最好的例子。也許是早期的某位先祖擔心後人因為和氏璧而暴露身份,本著以家族存續為大的原則便向後人隱瞞了和氏璧的能力,隻是留下了代代守護的遺訓,也是希望後人能夠平平安安地作為普通人而活。


    而對於嬴大槳來說,他之前的魔力同樣不足以激活和氏璧的能力,但在獲得了與和氏璧相連的巨大魔力的反饋後,他的魔力飛速劇增,一直到現在也依然在穩步提升,直到剛才和berserker劉備的對戰徹底喚醒了和氏璧。昨天晚上他在別墅的地下室裏識破了冷顏如的謊言,固然有身為演員的“職業經驗”,但從更深程度上來說,還是要歸功於和氏璧的神秘效用。雖然當時還沒有正式激活,但卻依然產生了近似於第六感的提醒作用。


    需要再次強調的是,概念武裝和氏璧與後世的“傳國玉璽”,並不是同一件物品,僅僅從概念上說二者就有著本質的區別。前者是完美無瑕的絕世珍寶,後者則是皇帝權威的永世象征,其功用也大不相同,但在這裏就不予贅述了。


    “不過有一點我還是有點好奇,”嬴大槳結束了沉思,帶著點奇怪的笑意看著嬴小屠說道:“在這個故事裏明明是秦國吃虧,為什麽你還講得這麽起勁,好像那不是你的國家一樣?”嬴小屠黑珍珠般的眼睛向上一翻,甩了他一個好看的白眼道:“那時候的秦國雖然已經堪稱強國,但和孤所治理的秦國還是有著本質差別的,相對於其他六國來說也並不具備壓倒性的優勢。真正讓大秦成為雄踞中原之怪物的,還是那些……”


    說到這,嬴小屠忽然想到了什麽,櫻唇一閉便不再言語了,嬴大槳的心裏卻畫了一個大大的問號。他一直以為秦國在那時已經有了統一天下的實力,但聽嬴小屠的意思,似乎還不是這麽簡單。如果真像她所說的,那麽藺相如完璧歸趙距離秦國開始屠滅六國,也不過就是五十年左右的時間,而在這段時間裏,究竟是什麽使得秦國的力量突飛猛進,擁有了以武力統一天下卻不會傷筋動骨的實力呢?


    驀地,昨夜夢裏的一幕衝進了嬴大槳的腦海:秦莊襄王的葬禮之後,呂不韋以唿風喚雨之姿,出現在剛剛即位的少年嬴政麵前,手握地水火風的權柄,宛若仙人降世。他親口對未來的始皇帝說:“你擁有我一半的蓬萊血統……剛才我用的法術你若是認真學習,將來縱橫神州也不是難事。”


    恍惚中,嬴大槳覺得自己好像把握住了什麽關鍵,但又如同夢幻泡影一般轉瞬即逝,就像是眼看就要完成的拚圖實際上完全似是而非,隻有找到最關鍵的那一塊核心才能找到正確的拚法,還原那謎團的原貌。嬴小屠看著陷入苦思的嬴大槳,不由得有點心虛,但也終究沒有開口把話說完,任由他在那裏自尋煩惱。


    “外麵的人好像散的差不多了。”華梅一直靜靜地聽著嬴小屠講述,盡管心下同樣好奇,也依然微笑著看麵前的兩人交談,沒有插一句話。直到現在安靜下來,她才看了看店外的街道,說了這麽一句,也把嬴大槳從思慮中拉了迴來。


    “嗯?啊,好像是沒有什麽人了,都已經快過中午了啊。”嬴大槳抬頭看了看店裏的鍾說道。


    “啊,午飯!”嬴小屠忽然一躍而起,興奮得不能自已,但還是努力保持著嚴肅地將手搭在嬴大槳的肩上道:“大秦的後裔啊,孤有一個重要的使命要交給你。”


    嬴大槳直感覺一股寒流席卷全身,雞皮疙瘩掉一地:“好好說話!大秦的後裔什麽鬼,還月亮的後裔呢!”雖然麵前的人確實是他的祖宗,但這麽年輕貌美的祖宗實在讓人很難生出什麽敬畏之心。


    沒想到嬴小屠完全沒有計較他的無禮,甜美的聲音中居然還帶上了一絲顫音:“午膳時間已到,孤命你馬上去準備那個……咕嚕……那個用刀切的什麽來著……咕嚕……”夾雜著咽口水的聲音,始皇帝嬴小屠一臉期待又煩惱的表情苦苦思索著美食的名字,華梅忍住笑提醒道:“是昨天的牛排麽?”


    “對!就是那個!”嬴小屠的臉蛋頓時浮現出滿足的紅暈,一邊負著雙手蹦跳著走向店外,一邊自顧自地說著:“親手用刀切開鮮肉的感覺,啊,真是太棒了……”


    看著黑裙的少女歡快的背影,嬴大槳真是哭笑不得。自稱嬴小屠的少女也好,蒼白陰鷙的嬴政也罷,他們到底真的是曆史上威震天下的始皇帝,還是現代人光怪陸離的幻想產物呢?但無論是哪一種,眼前的少女毫無疑問的,是有著自己情感與夢想的“人類”吧。


    嬴大槳和華梅無奈地相視一笑,追著少女的背影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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