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氏一族的“異界穿梭”秘術,並不是嬴氏族人自己研究出的魔術,而是百餘年前機緣巧合之下從外界得來的珍藏。當然,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為了和人交換這門秘術,那一代的嬴氏族人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隻是後人不得而知罷了。


    嬴氏一族本就人丁凋零,也很少有人對這門秘術的起源感興趣。而嬴大槳在魔術一道上頗有天賦,在對秘術進行研究甚至是改良之時,他發現家族關於秘術的記載並不全麵,有些方麵還失之片麵,更像是一份產品使用說明書而不是研發手冊。於是在他的軟磨硬泡之下,當時還健在的父親才說出,這秘術乃是從外人手中交換而來的事情。


    隻憑這一點就斷定對方是這門秘術的正統傳承者,確實有些輕率。但嬴大槳也是覺得這種可能性比較大,就算不是也用來詐一詐,萬一蒙對了,這門秘術就終於有了補完的可能,而且還可能從對方身上獲得關於異界的情報。


    如果在聖杯戰爭之前,嬴大槳自知幾年內必死,是不會有這個心思再去研究秘術的,畢竟秘術能起到的作用隻是延緩詛咒發作,從原理上來說就做不到完全隔絕。而現在隻要中軸到手,就可以從根本上消除詛咒,所以增強自身戰力和增加可用的手段也成了重中之重。


    “真正的克勞德是沒有機會學到這門秘術的,我們嬴氏一族絕不會將這門秘術傳出去,甚至說如果不是極其偶然的情況,這門秘術也應該隻有你們家族的人才能夠修習。畢竟那是一個未知的異次元空間,裏麵的法則和生命都和我們的世界大不相同,如果能夠好好研究,說不定還能夠摸到‘真理’的邊。所以除了我們這種人丁極其稀少的家族,你們也不會將這門秘術交給其他任何組織或個人。甚至當時你們的先祖,說不定就以為我們家族即使學了這門秘術也沒有什麽用,用不了幾十年一樣會絕後,這才願意跟我們交換。”


    嬴大槳說到這裏便停住了,任由“克勞德”的臉上陰晴不定。“克勞德”剛剛才表達了合作的意思,如果自己現在主動要求對方把秘術的資料送給自己,就會顯得被動。就像談生意一樣,把事情點出來就好了,尤其是在對方本就勢弱的情況下,不能太早被看穿。這個“克勞德”很明顯是要利用這個身份,去拉攏一些人做什麽事情,一旦他的身份被揭穿,整個計劃恐怕就無法實施。因此現在是他的把柄握在自己的手裏,自己最好不要給對方翻盤的機會。


    嬴大槳盤算的精細,但情緒也難免緊張,尤其是看到“克勞德”臉上的表情漸漸變得憤怒時,心裏更是涼了半截。隻見“克勞德”冷笑一聲說道:“前天同樣是在這大樓裏,我聽那些被你打倒的保鏢說你能夠隱身,我還很好奇你到底用的是什麽手段。剛才我用這秘術突襲你,你也早有預判,我就隱隱感覺可能會是這樣,沒想到……”


    “這麽說你承認了?”嬴大槳雙眼放光,然而對方的迴答卻是讓他一愣。


    “但是你的話裏有一個問題——事實上,我們家族的這門秘術從來也沒有外傳過!你剛才口口聲聲說是‘百餘年前交換得來’,但我們家族裏卻根本沒有相應的記錄!我很懷疑你們究竟是通過什麽手段學會了這門秘術!”“克勞德”的目光如劍,一時間咄咄逼人。


    嬴大槳也弄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兩家的記載居然還不一樣,到底是哪裏出了錯?他也懷疑這是對方用來搪塞他的說辭,但“克勞德”的言辭堅定而有力,語氣斬釘截鐵,目光中也毫不露怯,和生意場上的談判感覺完全不同,並不像是刻意欺騙,以奪取談判的主動。


    不過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嬴大槳索性也不隱瞞,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目的:“如果你能把這門秘術相關的研究成果和情報交給我,我就不公開拆穿你,怎麽樣?”


    “克勞德”倒是隱含驚喜地瞟了他一眼,但隨即又遺憾地搖了搖頭道:“哼,想的倒是不錯,但是……你若是真的有意合作,盡可以換個條件,因為這一條對我來說,難度很大。”


    嬴大槳微眯的雙眼裏透出狐疑的光芒,但嘴角卻露出了無法遮掩的笑意:“你不用說,我來猜猜看,應該是和你現在這一身偽裝的狀態有關吧?”


    “!”


    這一次“克勞德”根本不用說話,他震驚的眼神直接就向嬴大槳承認了一切。


    “其實並不難猜,”嬴大槳笑著說道:“我從剛才開始就有個問題想不明白。那個青老板明明都已經拆穿你是個冒牌貨了,可你並沒有任何惱羞成怒,連難以掩飾的心虛都沒有,甚至跟他說話的時候也依然在用‘克勞德’的立場和口吻,剛才跟我的對話也是如此。大家都是聰明人,既然都到這個時候了,你沒必要還故意不承認。這讓我意識到,你很有可能是真的把自己當成克勞德了。”


    “也難怪,即使是變身的魔術,也很難保證任何一點都和對方一模一樣,更不要說你甚至擁有了克勞德的記憶。這一點相信那個青老板也很困惑,你明明不是克勞德,卻對一些隻有他才可能知道的東西了如指掌,而且從體型到聲音甚至是皮膚也完全一致,這些其實都是魔術的功勞。”


    “青老板之前跟我們特意強調了你的臉皮是假的。他看見了克勞德的屍體,又說你的臉皮是假的,那麽我們是不是可以認為你殺了克勞德,並用他的臉皮做成了某種道具,使你能夠完美的偽裝成他,甚至能夠獲得他的記憶,連人格也幾乎一模一樣呢?”


    “不過正是因為這種‘完美’,才具有一般手段所沒有的副作用,就是人格的分裂。你現在雖然還有原本的人格意識,但克勞德的人格才是主導,所以你能想起來自己的家傳秘術,但卻無法把相關的具體內容全都寫出來,否則就會喚醒你原本的人格,破壞你完美的偽裝——”


    嬴大槳的身形漸漸凝成實體,離開了空間的夾縫,他飛速迴身跑了兩步,使勁拽開了一個虛掩著的櫃子,一具失去了臉皮的屍體暴露在空氣之中,那正是真正的克勞德的屍體。


    “剛才你沒追上來,我用秘術特意上樓取的,動作還挺利索的吧?現在你不用擔心偽裝會暴露了,我直接幫你解除掉這個魔術,長痛不如短痛吧。”


    嬴大槳的右手中湧現出黑暗粒子,對準了那屍體被蒙上的麵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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