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樣說,但李秋顏也知道,聖杯戰爭的戰場上不會出現真正的天使。


    聖杯戰爭是“英靈”之間的戰鬥,而英靈是聲名遠播的英雄死後受人祭祀,所升華成的超越人類的存在。也就是說,無論是多麽強大的英雄,即使是人神混血的半神,都會在榮光的最後迎來死亡的結局。


    而神靈不同。


    神靈具有神性,或者說是不死性。真正的神靈不會死亡,也就不會成為英靈,不會被聖杯所召喚。而天使毫無疑問,屬於神靈的一種,雖然相對低級,但也遠遠地超過了英靈的範疇。


    因此她從剛才開始就有個疑惑:哪吒毫無疑問也是道教正宗的護法神,為何也能作為英靈被召喚?


    但現在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如同天使一樣聖潔而有力的少女騎士已經衝破大地的桎梏,如同威力爆炸的火箭彈一樣朝著風火輪衝鋒過來。


    哪吒一揮手,混天綾再次展現出了它無與倫比的靈性,捆住李秋顏的細腰飛速的遠離了風火輪,停在一個相對安全又方便進退的觀戰位置。


    說時遲那時快,衝破雲霄的古樸長槍已經殺到了腳下,哪吒身形急退,堪堪避過了這次突襲,身體瞬間武裝上了白色的鎧甲。在霧海翻騰中,天使般的少女現出了勇猛無畏的身姿,淡金色的短發如同聖者的光環。光之羽翼微微顫動,少女收迴長槍,臉上浮現的不是一擊未中的遺憾,而是棋逢對手的興奮。瞬息之間,少女再次弓起身子,如同肋生雙翅的獵豹,短暫地蓄力後——


    消失在原地。


    幾乎是本能的,在少女消失的瞬間,哪吒縱身而起,戰裙如荷葉般大氣的鋪開,手中火尖槍揮出一輪彎月般的弧度,重劈而下!


    “崩!”


    如天地衝撞般,古樸粗獷的黑鐵長矛與紫火繚繞的火尖槍碰撞在一起,一往無前的銳氣被劍走偏鋒的桀驁阻斷,爆發出的衝擊波將夜空的霧氣徹底打亂,狂猛的氣流如瘋獸暴走,夾雜著剛烈的火花四下迸裂,逸散的氣流甚至劃破了李秋顏的道袍,為本次的聖杯戰爭獻上了第一聲禮炮。


    沉默的黑鐵爆發出驚人的堅韌,使驕傲的火焰一擊得手後便不能寸進;火焰亦如帶來死亡的洪流岩漿,以無窮熱力炙烤著黑鐵,想要將其熔煉蒸發。冷與熱頑強對抗,鐵與火酷烈交纏。


    一切都仿佛電光火石,但在兩位英靈的眼中,又好像海枯石爛般漫長。他們強大的意誌驅動著超越人類的身體,兩杆經曆無數傳說的長槍在衝擊中被壓彎,又爆發出數倍於衝擊本身的力量,向著對手發動了淩厲的反擊。這是力量的衝擊,也是意誌的較量,如果有誰的意誌發生了動搖,無論他具有何等強大的戰力也終將失敗。


    隻是第一個迴合,兩人就不遺餘力,最終在兩聲斷喝中,兩道身影疾飛而退。但他們都是傳說中的英雄,身經百戰的武者,這第一迴合的試探便讓他們熱血賁張,不能自已。兩人不約而同的調整好了姿勢,再次廝殺在一起。銀光如電,白袍如雪,風雪唿嘯,電閃雷鳴,兩人如同危險的天災,在空中展開了致命的搏殺。


    哪吒的攻勢如同過境的旋風,大開大闔卻也不失迅猛,紫色的烈焰在火尖槍上獵獵舞動,灼燒的痕跡在夜空中好似一朵怒放的蓮花,舞動的滴水不漏。少女騎士則在光輝羽翼的指引下不停翻飛,靈活的雙眼時刻尋找著對手的破綻,如同銀色的閃電跳起一支死亡之舞。兩人就像是最熟稔的舞伴,你進我退,你後我前,攻守之勢時刻都會逆轉,稍有不慎便會迎來悲慘的結局,但他們卻樂在其中。


    一時之間,金鐵相擊聲如暴雨降臨,在濃墨般漆黑的幕布上肆虐不息,原本主宰天空的狂風在這會兒已經變成了喪家之犬,在二人的戰鬥中被驅趕的四散奔逃,仿佛逃慢一點就會被這非人的戰鬥攪碎,風中還夾雜著狼狽的嗚咽聲。電閃雷鳴,風雪交加,這異樣的天氣卻不是大自然的偉力,隻是兩個身經百戰的戰士醉心廝殺的副產品。一槍直刺,濃霧破碎,一槍橫掃,長風撕裂,這樣的戰鬥如果發生在地麵,那大地也將被餘波蹂躪得麵目全非。


    在這你來我往的換手中,哪吒漸漸了解到了對手的特點,也看穿了雙方在這場戰鬥中的優勢與不足。


    對方雖然是女性英靈,但筋力等級卻絲毫不低,倒不如說在凡人時期是堪稱怪物的程度。敏捷也很出眾,腳力非凡,瞬時的移動能力堪稱一流。但最麻煩的,還要數那對潔白的光之羽翼。在空中戰,自己的移動主要依靠風火輪,但這標誌性確實太過明顯,為了不暴露身份,隻能盡量避免大範圍的移動,而對方則不然。那對羽翼應該是英靈特有的技能——魔力放出,應用起來就要方便得多。


    英靈在生前是強大的英雄,往往具有某些獨特的技術或長處,或者是在傳說中被後世賦予了某種特殊的能力,總之這些能力在英靈現世之後就成為了他所持有的“保有技能”。比如能讓持有者獲得金錢滾滾,甚至一輩子不愁吃穿的“黃金律”,即使負傷仍可繼續戰鬥,甚至可以無視小傷的“戰鬥續行”,具有良好的視力,甚至可以達到透視或未來視效果的“千裏眼”,還有防禦飛行道具的“避矢的加護”等等,都是非常實用的能力。


    而魔力放出則是使武器甚至肉體附帶魔力,一邊保持魔力的運行一邊進行戰鬥。這個技能往往可以使servant具有遠超自己體型的強大攻擊力,或者是瞬間爆發的強力推進。當然根據servant生前喜好的戰鬥方式不同,慣用的魔力放出方式也不盡相同。而眼前少女騎士的魔力放出在servant中也是相當稀有的類型,居然可以保持羽翼的形狀並真正賦予持有者飛行的能力。而這樣一對翅膀在空中戰時可謂是占盡優勢,再配合其過人的敏捷,自己一時還真討不到便宜。


    不過,那僅僅是“常規”下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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