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仙島,石殿深處。


    樂正雲羽,一襲白袍,依舊負手而立在那苦海海圖前。此時,隻見那海圖上,有兩處紅點,已然完全化為了黑色。


    那正是菩提島、青山,而第三處黑色,正在漸漸升起。


    “過了六道之陣?”樂正雲羽,不由輕輕一笑,可是眼底卻瞬間閃過一道戾氣,“這滄海傳人,還真是逆天!六道之陣,對於他竟然絲毫無用?”


    然後,樂正雲羽,又把目光投向海圖的另一處。那是無憂島外,最後的屏障。


    “阿木!我就不信,你能過得了樂土漁夫!”樂正雲羽的嘴角,揚起一絲笑容。對於漁夫,他是絕對相信的。


    無論是境界,還是忠誠。


    隨即,樂正雲羽單手一揮,那海圖漸漸消失。而綠魂祖師的那幅畫像,漸漸顯現出來。


    一襲綠衣,仙姿綽約。綠魂風姿,流傳萬古。


    看著那幅畫像,樂正雲羽的眼神,再次異樣起來。緩緩地,他抬起手。樂正雲羽的眼神,再次有些飄忽,有些熾熱。


    “綠……魂……”樂正雲羽口中,似乎極為謹慎地喚出這兩個字,卻不敢再多一言。然後,他的手,再次要觸碰那畫像。


    那幅畫像,`長`風`文學``cfwx`真的很美。綠魂祖師,自然是三界佳人。


    永之境界,三界無敵。


    可是,樂正雲羽的指尖,就是不敢落在那畫像之上,似乎落下了。便是褻瀆。甚至,無憂島主的唿吸,都有些沉重。


    修長的手指。微微地顫抖。


    樂正雲羽喉嚨滾動,額角竟然有細密的汗珠。對於,永之境界來說,那幾乎是不可想象地事情。


    最終,那隻手,還是輕輕掠過畫像,不敢有片指沾染。


    那畫像。似乎是樂正雲羽的心魔。任誰也不會相信,堂堂無憂島主,永之境界。會在一幅畫像前單手顫抖。


    可,這個世界,就是如此奇妙。暗夜中,密室裏。不見光的地方。不知隱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不知躲避著多少罪惡的靈魂。


    最終,樂正雲羽,單手一揮,那一幅畫像瞬間消失。然後,無憂島主,才長長地吐了一口濁氣。


    其眼中那敬畏和熾熱交織的光芒,漸漸消退。恢複了平靜。


    “雲兒,你是綠魂的覺醒者嗎?”在密室內。樂正雲羽望向雲散所在的方向,眼中的神色極為複雜。


    “若是,你誰也不能屬於!”樂正雲羽修長的手指,微微聚攏,自言自語。


    …………


    無憂島,那一處**小樓。


    綠衣雲散,形容依舊,盤膝而坐在那小樓的內室。屋內,一顆夜明之珠,鑲嵌在牆壁上,光華閃亮。


    一道綠色幔帳,隔開內室、外堂。而此時,幔帳外,白衣婆婆正躬身而立。


    “小姐,滄海傳人過了青山大陣!”白衣婆婆的聲音,有些低緩。


    “哦!”帳內,雲散微微點頭,一切似乎在她意料之中,然後有緩緩道,“時間,似乎久了些!”


    白衣婆婆聽了雲散的話,眼中神色微變,未敢言語。


    “青山婆婆,怎麽樣了?”雲散的聲音,淡淡傳來,“死了,還是傷了?”


    “呃?”白衣婆婆這才謹慎答道,“多謝小姐掛念。家姐無事,無死無傷。因為,她壓根就沒有同滄海傳人對戰,隻是用青山大陣,應對島主之命,困了滄海傳人一些日子。”


    雲散的聲音不冷不熱:“情有可原,可以不死!”


    “多謝小姐體諒。老婆子,代家姐謝過小姐!”白衣婆婆終於心裏一鬆,然後躬身一禮,“滄海傳人,還滅殺了一名灰衣苦海使者。”


    “那些廢物,該殺便殺!”雲散冷笑一聲,絲毫不以為意,然後又道,“無憂島的最後一道屏障,便是大河了吧!”


    “還需要過六道之陣!”白衣婆婆道,“那迷陣,門戶千萬,頗不好過!”


    “嗬嗬!那樣的陣法,恐怕還不能困住阿木?”提起“阿木”之名,雲散的聲音,瞬間便柔和了幾分。


    “小姐!”白衣婆婆喚了一聲,但似乎欲言又止。


    “什麽話,婆婆直說!”雲散道。


    “我聽說,漁夫去了大河!”白衣緩緩道。


    “嗯?”幔帳內,雲散眉頭微微一挑,“漁夫,不是閉關歸隱,大河上的事,不都交給苦海使者了嗎?”


    “原本如此!”白衣婆婆道,“可是,滄海傳人,連過兩關。漁夫,便奉島主之命,已出關!”


    原仙五重,樂土漁夫!


    漁夫,便是人才濟濟的樂土,也是頗負盛名。


    一是因為,他的戰力,更在修為之上。二是因為,漁夫極為低調忠誠。二十萬年,可算都在鎮守大河,似乎還沒有人能過他鎮守的地界。


    不過,他歸隱多年,不問一切。沒想到,如今出關。


    “父親,您真是不惜代冀!”雲散心中冷笑。


    “小姐,準備如何?”白衣婆婆問道。


    “再說!”雲散低緩著聲音,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婆婆,你辛苦了。你退下吧!若有事,我會傳喚於你!”


    “是!老身告退!”白衣婆婆,沒有絲毫多說什麽,身子微動,便直接化為虛影消失。


    幔帳內,雲散則緩緩地,閉上了眼睛。此時,沒有人知道,雲散此時心中想些什麽。更沒有知道,她準備如何做。


    樂土漁夫!這四個字,則在雲散腦海中徘徊。


    月欲升空,海浪陣陣。


    樂土無憂島上,那一對奇怪的父女,正在展開一場無聲的博弈。


    ………………


    苦海之上,一川大河,漁夫擋路。


    可惜,這個漁夫不是一般的漁夫,而是原仙五重境的絕世高手。


    虛原之境,對原仙五重。那可以說是完全沒有懸念的戰鬥。隻不過,因為那虛原之境,乃是滄海傳人阿木,似乎才讓這戰鬥多了一絲可能。


    但,也僅僅是可能。


    大河之上,漁夫靜立,依舊腳踏河水,白浪翻滾。依舊背背鬥笠,一手持魚竿,一手提魚簍。


    那樣子和初來時,沒有任何變化。甚至神情,都沒有任何改變。隻是此時,夕陽已落,月亮漸升。


    可,那並不是漁夫托大,而是真的沒有任何改變的必要。


    原仙每個境界之間,可謂相差萬裏,而且越往上相差越多。原仙五重境,放眼整個樂土,也算是頂尖級的強者。


    那菩提居士、青山婆婆,如果在漁夫麵前,恐怕隻有被秒殺的份。更無論,虛原之境的修士。


    虛原之境!


    如果對麵不是滄海傳人,不是連闖三關絲毫無損的來到他麵前,不是手中有魔棺,恐怕漁夫都不會同阿木對戰。


    實在是沒有那個興趣。等級的差距,畢竟太懸殊。


    而此時,阿木則遠遠要比漁夫緊張。雖然看上去,阿木依舊從容,但是,那漁夫的氣場,太過強大。


    阿木隻能告誡自己,全力鎮定。


    漁夫,就是很隨意地,站在那裏。可是,整個大河、苦海、天地,似乎都和他融為一體。


    那是一種天人合一的境界。


    漁夫,沒有防禦,亦沒有散出仙芒,就似一個凡人一般釣魚剛迴。隻不過,他是站在苦海大河上。


    可是,阿木找不到任何破綻和攻擊的角度。


    “你先出手,我來接招!”漁夫看著阿木,淡然一笑。


    漁夫,這是阿木進入樂土地界以來,最為平和的對手,也是最為強大的對手。


    “得罪了,前輩!”阿木一抱拳。


    與之同時,阿木的心念一動,丹海內,黑芒一閃,魔棺出海。


    原仙五重!阿木,直接便祭出魔棺。


    魔棺懸天,魔氣衝天。


    那漁夫,麵色肅然。但,那不是震驚,而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對九棺的敬畏。


    “九棺,魔棺!”漁夫微微歎息一聲。他知道,那是三界至寶。九棺得一,可鎮三界。那絕對不是傳說。


    傳說,三大古流,各自有棺在手。否則,怎能鎮壓三界?


    魔棺威壓,層層散開。便是漁夫,也感覺到了壓力。


    “鎮!”阿木輕喝一聲。


    魔棺下沉,可是,漁夫神色依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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