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塵穀,五尊天仙。


    其中,一名天仙一重大圓滿,兩名天仙二重。此外,語帶滄桑的老者乃是天仙八重境,最後開口的自然是那傳說中的天仙九重。


    以天仙一重境的修為,連敗兩名天仙二重,墨龜閣主葉星白,展示出的超凡實力,自然代表了破玄天閣的力量。破玄天閣有資格和無恨穀對話。


    雲之星域,牧雲山莊的出身,則讓葉星白博得了那天仙八重的認可。可是,這一切大概都不如那天仙九重的一句話。


    其實,站在無恨穀的角度,那天仙九重的選擇,無可厚非。他說的沒錯,無恨穀千萬年基業,怎可輕易許諾?


    要知道,當年墨真山可是憑借天仙級的超強修為和經營了八萬年的人脈,才最終登上了無恨穀穀主的寶座。


    兩千多年來,墨真山文治武功,不同凡俗。無恨穀,可謂穩中有升。如果僅憑葉星白的展現出來的東西,分量的確太輕。


    兩千多年而已,如果三位穀主更替,對於無恨穀來說,的確不是什麽好事。穀內動蕩,絕不是這些鎮穀的天仙,願意看見的情況。


    “前輩所言,的確乃是至理!一切,均該以無恨穀千萬年基業為重。”葉星白淡淡地一笑,從容說道,“如今的墨無恨,文才武略自然還遜於墨真山,不過要從長遠看,墨無恨定然遠勝墨真山。”


    “當年一切,雖然未有明證,但是以前輩威能,對於真相定然洞若觀火。隻不過,因為當年墨雲山,有些迷失自我。已經無力治穀,墨真山才能順勢而上。”


    “可是,前輩莫要忘了。雖然我輩修仙,境界第一。但是這境界絕不是仙靈之力的簡單堆積。而越往上越多源自心性感悟。心性不足,終生難以晉升。前輩乃天仙九重。心性定然無人能及,也絕對深知其理。”


    “殺兄、娶嫂、滅侄,這些都是墨真山所為。如此心性,絕對是奸雄之人。兩千多年。墨真山文治武功的確不俗,可是長遠來看,墨真山必然將無恨穀引入歧途!”


    “無恨穀,魔洲三大仙門,修羅界萬人敬仰的聖地。無論當年家父在世,還是如今我總閣主,提起無恨穀。無不均是溢美之詞。三千六百萬年傳承,定要萬萬年永存。可是,墨真山,絕非最佳人選。”


    “三千年前。醉魔羅崛起魔洲。不用在下多嘴,前輩定然知道那酒樓十三家,幾乎遍布修羅界。這樣的布局,又豈是簡單的生意?自然所謀非小。聽聞,墨真山和那醉魔羅來往密切,尤其是和那平川醉魔羅,相交深厚。”


    “不是在下危言聳聽,那醉魔羅,詭異神秘,多半不是我修羅界存在。破玄天閣,三千年,都沒有摸清醉魔羅的底細。如今所見,怕隻是冰山一角。靈幣靈石,都是其籠絡手段。”


    “與虎謀皮,必備虎噬。無恨穀,得了醉魔羅的分成。縱使最後靈幣堆積如山,可有朝一日,被其利用,也隻不過為別人做了嫁人。


    “而且,墨真山財狼之性,當初他們能向親哥哥下手,隻要他有實力,還有誰不能下手?諸位天仙,怕是也要警惕提防。”


    “反觀,墨無恨,乃是至情之人。兩千流徙,晉升真仙五重,這已是不俗修行速度,假以時日,必成大器。還有,前輩應該明白,流徙之中的墨無恨,孑然一身,有何價值?我家閣主,絕對看重他的心性未來,而不是其它。”


    “修行之路漫漫,如是再給墨無恨四萬年,如今日墨真山一樣。在下以為,無恨少主的修為,定然遠勝墨真山。所以,唯有讓墨無恨做了穀主,無恨穀千萬基業才能永固!否則,在墨真山手中,無恨穀說不定終有一日,斷了傳承。”


    縱橫捭闔,口勝千軍。


    此時此刻,如果阿木等人在此,定然驚歎。墨龜閣主葉星白,竟然是這樣的人物,絕對乃是蓋世英才。


    文可安邦,武能定國!葉星白,一席話,如濤如浪,一瀉千裏,勢如大河。


    一時間,整個無名穀內,默然無聲。天仙修士,沒有一個白癡。所有人,都能聽出,雖然葉星白言語中傾向明顯,但是所言絕不是信口胡說。


    很多事,這些天仙,都是心中有數,隻不過還沒有人敢在他們麵前,說無恨穀會有朝一日會斷了傳承之語。


    “破玄天閣,真是人才輩出!”那天仙九重的聲音傳來,語氣倒是平淡,“你的話,縱有些道理,但也值得商榷。”


    “哦?”葉星白一笑,“何處不妥,晚輩洗耳恭聽!”


    “古往今來,成王敗寇!興衰更替,豈有永恆?無恨穀也罷,破玄天閣也好,誰能亙古長存?”天仙九重的話語平淡,但是期間蘊含的至理,卻讓葉星白心頭一震。


    天仙九重的境界,絕對不是現在的葉星白能夠完全理解的。看來,方才的話,也許會說動其它人,但是那天仙九重,還是有自己的想法。


    “晚輩受教了!”葉星白真心道。


    “不過,你所言如今的形勢,倒是有幾分道理。墨真山,乃是貪欲之人,想要掌控一切。天仙三重,定然已是他的極限。而且,這最後一次的晉升,他的天仙之力,已經不那麽純碎。”


    “醉魔羅之事,老夫雖然沒有細細思量。不過,無論它怎樣,根基背景如何,但是短時間內,興不起大浪。有我等在此坐鎮,又有何憂?”


    “再者!”那天仙九重頓了頓,似乎輕笑了一聲,“破玄天閣,如此推崇墨無恨,說是單單為無恨穀著想或者看重墨無恨的心性,老夫絕對不信!”


    “嗬嗬!”葉星白聽了他的話,不由一笑,“前輩果然睿智!破玄天閣,願為無恨少主奔走,全力支持,自然還有其它原因。隻不過,晚輩沒有言明。”


    “說罷!”天仙九重道。


    “原因就是,無恨少主乃是魔棺傳人的生死好友!”葉星白的語氣極緩,似要加重幾分分量。


    “哦!”聽了葉星白的話,那天仙九重卻是淡淡地笑了笑。


    “九棺得一,可鎮三界!可是,又有幾人,能看清其實九棺得一,也必遭天譴!”


    “三界之內,又有幾人能鎮住降服九棺?有些修士,利欲熏心,想得九棺者,多半道消魂滅。無數萬年,除了傳說中的那些尊者,三界之內,又有幾人,能配上九棺?所謂魔棺傳人,沒準都是曇花一現。”


    天仙九重,果然非同一般,便是剛才這一議論,足以高出一般的修士太多太多。


    “前輩,果然見識非凡!”葉星白由衷而言,隻不過又馬上搖搖頭,“三界之內,能配上九棺的人,的確屈指可數?可是,前輩以為,魔郎如何?”


    “魔郎?”很顯然,“魔郎”二字讓那天仙九重,為之一震。他似乎沒有想到,葉星白怎麽突然提起魔郎。


    “魔郎驚才絕豔,無敵修羅。縱橫魔洲數十萬年,戰敗的原仙也不知幾尊?魔郎,是老夫知道的,可能最接近尊者的存在!”


    葉星白聽了他的話,嘴角一彎,這天仙九重的反應,沒有超出他的預料。


    “前輩所言極是!”葉星白笑笑道,“數日前,血北一戰,估計前輩略知一二。無恨少主身邊的朋友,便是魔棺傳人。”


    “那和魔郎有什麽關係?”天仙九重問道。


    “最重要的是,那魔棺傳人,也是魔郎傳人。他的魔棺,得自魔郎。”葉星白的話,如一道悶雷響在虛空。


    “什麽?”那天仙九重聲音微變。其它的四位,似乎也是一震。


    上古九棺,虛無縹緲,盡是傳說。魔郎卻是絕對真實的存在,魔洲很多仙者,甚至親眼見過魔郎,甚至敗在魔郎劍下。


    所以,魔郎對於修羅界震懾力,反而要大於九棺。


    “說到底,我破玄天閣,不是為了墨無恨,而是為了魔郎傳人!前輩可以不相信在下,甚至我家閣主,但是魔郎的判斷,前輩應該三思!”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整個山穀內,唯有萬青木的沙沙之聲,天地一片死寂。


    半晌!北邊的天仙八重境,首先開口。


    “師兄,三思!”


    四個字,不多!但是,足以表明他的立場和態度。可是,那西麵的石壁上的洞府,依舊沒有聲音。


    葉星白,劍眉一挑,這天仙九重,真的是不好對付。如此沉默,說明那天仙九重,雖然動心了,但定然還在猶豫不決。


    時辰已然不早,葉星白還有其它事。該說的既然說盡,那天仙九重竟然還在猶豫,看來唯有動用最後的一張牌。


    “前輩,請看這是什麽!”葉星白平靜地道。然後,他單手一抖,一道紫芒散在虛空,映得整個山穀,紫氣氤氳。


    再見,一枚巴掌長短的古樸令牌,浮在虛空。令牌的上麵,有兩個魔洲文字——修羅!


    而那令牌的背後的暗光中,居然顯映出一個帶著鬼臉的,高挑紫衣女子。


    “修羅紫衣令!”


    此令一出,整個穀內,天仙修士,竟然驚唿出生。


    因為,那是一枚真正的修羅紫衣令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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