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果然說起來,要榮昌侯在江家大姑娘和二姑娘之間選一個,他就樂意選二姑娘。

    說到底,江大姑娘一直長在鄉村,宋氏又是個沒多少算計的,能教出什麽好的來?可二姑娘就不一樣了,江二姑娘可是由陳老教養長大的,學識心胸想來不差,將來頂門立戶是足夠的。

    雖然攝政王說有可能醫治好儀兒,可榮昌侯這些年也不抱什麽希望了,他已經做好打算,將來給蔣世子尋一個好媳婦,能頂門立戶性子強悍的,將來他們百年之後,也有人能護住蔣世子。

    如此算起來,江二姑娘倒也合適。

    “您說的是。”榮昌侯笑了笑:“誰家要是娶了江二姑娘,倒是福份了。”

    攝政王聽此言愣了一下,隨後,臉色瞬間變差,大有一種自己的寶貝要叫人搶走的意思,陰著一張臉道:“江家的姑娘都不適合儀兒。”

    榮昌侯嚇了一大跳,沒想著攝政王說變臉就變臉,隻能順著攝政王來,不敢有絲毫違逆:“您說的是,不合適,不合適,您是儀兒的爹,他的婚事還要由您做主。”

    說出這句話來,榮昌侯心中一喜,他怎麽就早沒想過叫攝政王給儀兒尋媳婦呢?依著攝政王的身份地位,他說叫哪個姑娘嫁給儀兒,誰家敢說半個不字?

    攝政王可是極疼儀兒的,他要真想給儀兒媳婦,必然差不了。

    越想,榮昌侯越美,絲毫不計較攝政王已經黑了大半的臉。

    他更不知道,他那話已經往攝政王心上插刀了。

    一口一個攝政王是儀兒的爹,叫攝政王給他尋媳婦,榮昌侯卻不去想,攝政王到如今還單身呢,不說媳婦,身邊連個侍侯的人都沒有,他這不是給人添堵麽。

    果然,攝政王不太高興了,起身對榮昌侯道:“過幾日孤叫歐神醫來瞧瞧儀兒,再試試那針炙之法可不可行,另外,儀兒的親事你們也別急,總能尋到好的。”

    見攝政王要走,榮昌侯趕緊相送。

    兩人走到門口的時候,就看到蔣世子一蹦一跳的過來,看到攝政王,歡唿一聲就撲了上去,抱著攝政王就不撒手:“爹,儀兒不要爹走,儀兒跟爹一起出去玩。”

    “胡鬧。”榮昌侯把臉一板:“你爹有大事要辦,豈能容你混鬧。”

    儀兒噘起嘴來,一副不高興的樣子,攝政王十分好笑,軟語哄他:“好孩子,爹與你帶了好些吃食,都叫人送到你房裏去了,等過幾日,爹

    再叫人給你弄些玩具,早先你極喜愛的那個木頭雕的小花園的盆景,爹也叫人給你送過來可好?”

    蔣世子一聽,立刻眉開眼笑起來,拍著手稱好。

    不過還是依依不舍的送別攝政王,送出大門,還給攝政王招手:“爹,改日再來瞧儀兒。”

    攝政王點頭,轉身,頭也不迴的坐上馬車。

    等到攝政王迴到皇極宮,路萍帶著一個小宮女迎了上來,一邊幫攝政王脫了外頭的大衣裳,一邊道:“隱莊那邊傳信,說江姑娘發燒了。”

    攝政王腳步一頓停了下來,麵上不怎麽顯,眼中的焦灼卻是一閃而過:“如何了?姓歐的是怎麽治的?”

    路萍小心迴道:“實在是江姑娘傷的有些重,歐神醫說發燒是自然反應,待高燒過後再用些藥就會好了,不過,江姑娘身上有一道疤痕卻極重,歐神醫尋了最好的藥,隻怕,隻怕雖能淡下去,可還得留下一絲淡淡的痕跡。”

    攝政王一抬手:“隻要人沒事,傷疤都是小事。”

    他進屋裏去,坐下來之後叫過路萍吩咐一聲,叫人好生關注隱莊的情形。

    等到快晚飯的時候,就又有人來迴,攝政王把人叫進來親自詢問。

    那人跪在地上頭也不敢抬:“主子爺,江姑娘燒糊塗了,一直叫著陳家大爺,還叫著想吃山竹、芒果、香蕉、荔枝……”

    攝政王的眉頭皺成一團,擺手叫那人下去。

    他起身在屋中走了幾圈,就叫路萍伺侯他換了一套莊重些的衣裳,一邊換衣一邊對路萍道:“京中沒有一條直通嶺南的路也十分不便,現趕著修怕是趕不及了,如此,你叫手底下那些馬隊現從嶺南摘了新鮮的各色果子用冰鎮著,八百裏加急送來。”

    路萍手上一頓:“主子爺想吃什麽果子?”

    “什麽都要。”攝政王嘴角微勾,心道如今現趕著送來,等江采薇的傷勢好一些,應該能吃到嘴裏。

    路萍答應一聲,麻利的幫攝政王換了新衣。

    攝政王穿好衣裳,帶了人直奔乾清宮,此時,正通帝正用晚膳,聽說攝政王來了,趕緊叫人撤下去,親自出乾清宮迎人。

    老遠就見攝政王前唿後擁的帶了許多人過來。

    正通帝心下有些羨慕,他這位叔祖自幼便得到極好的照顧,向來隻有叫人敬著愛著,從來沒有受過什麽難,一直到如今,過的越發的富貴,比他這個皇帝都強許多。

    “老祖宗。”正通帝笑著迎了過來。

    攝政王從丹陛上走到乾清宮門口,對正通帝微微點頭:“孤想到一件事情,特意過來和你商量。”

    “老祖宗有事但請吩咐。”

    正通帝一邊引著攝政王進去,一邊小心迴話。

    兩人進了屋,各自安坐,攝政王才淡淡道:“孤想起來了,陳家也該起用了。”

    “陳家?”正通帝一驚:“老祖宗說的是哪一個陳家?”

    攝政王瞅了正通帝一眼,眼中是滿滿的威嚴,隻這一眼,正通帝額上就冒汗了:“朕想起來了,想起來了,是不是陳太師家?”

    攝政王點頭:“孤知道你不樂意,認為陳太師忠於廢太子於你不利,然你也不想想,你長兄為太子的時候,可是受盡了寵愛,朝臣之中,誰能想及他會被廢,當時,多少朝臣都是忠於廢太子的?陳太師被封為太子太師,負責教導廢太子,他為人剛正稟性忠良,自然會對廢太子好生負責,到太子被廢,若陳太師不上書陳情,是不是顯的太過無情?說起來,陳太師看似忠於廢太子,實則是忠於楚朝正統的,如今你是正統,要用陳家的話,你覺得,他們安敢於你不忠?”

    一席話,說的正通帝直點頭。

    他如今才登基,自然極缺人手,且加上廢太子之事,殺了的能臣也多,朝中如今能幹的臣子越發的缺少。

    想到那個當初名滿天下的陳家,正通帝也不得不說一聲,那一家子都是幹才能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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