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紅色的玻璃窗閃現一個漂亮的容顏,馬上鐵柵門就被打開。


    李猜一身皺巴巴的衣服,很符合“她”理想中的顧客。


    “大哥,好像是第一次過來?”李猜打量著熱情的女子,妝畫的有點厚,假睫毛就像打結一般,掛在浮腫的眼睛上,那些白的不自然的粉底讓看慣了付洛雪的李猜落差越來越大。


    這是一種不尊重顧客的態度,雖說她在店裏翹首以盼,半夜還呆在工作崗位,但是毫不影響李猜責備的語氣;“怎麽這麽久才開門?”


    “今天外麵有警察。”


    女子也不怕他是便衣,兇殺案的現場,也沒功夫管這種小魚小蝦吧,何況對麵的男子頭邋遢,雙腿虛浮,眼睛在自己身上上下打量,這種男子是自己最喜歡的,說他是警察,簡直是侮辱。


    “大哥是快餐還是包夜?不出台的!”


    李猜透過她的玻璃窗看著外麵,視線正好對著現場。


    “聽說哪裏出了人命案,怎麽迴事??”


    女子興致不高,“大哥,我這是做生意的,好奇的話問警察。”


    李猜掏出一百塊,“隨便聊聊,就當增進感情了。”


    女子拉下的臉轉變的很快,又熱情的說著。“大哥真幽默,誰用聊死人增加感情。”


    李猜腹誹,“道爺的前戲豐富多彩。”


    “要說這事,可沒人比我看的清,我還指望那些吃好火鍋的酒鬼來照顧生意呢,誰知道他們全部都走光了,也沒人過來,一晚上隻做了一筆生意,隻有坐在沙發上玩著吃雞,等快要關門的時候,我就感覺有個白色的東西在對麵爬著,我還以為是誰家的大型犬呢,也沒細看,哪知道不久後警察就來了,我就趕緊關門了,才知道是個女屍。”


    “你在玩手機,怎麽知道那東西是自己爬的?”


    “噗,我們的生意都是低著眼睛玩手機也能看到誰是顧客誰是路人,這叫業有專精。”


    李猜伸出大拇指,“看到其他的事情沒有?”


    女子好像又不高興了,“我都嚇死了,你居然不安慰我,大哥,可以了嗎?我開始吧。”


    說完她就開始脫衣服,李猜趕緊摁住她,“我是慢熱型的,別急啊,妹子,錢都給你了。”


    女子搖著頭,“那事太嚇人,要不是今天生意不好,我都不敢開門了,大哥是幹啥的?也後常來玩啊。”


    “嗬嗬,你這麽一說我也嚇住了,死人還會自己爬?”


    “就是說啊,不過我看到了,她想往這邊爬呢!”


    李猜來了興趣,“往你這裏爬?你怎麽知道的?你不怕?”


    “大哥,你是對死人感興趣還是對我感興趣?”


    李猜忍著痛又給了一百,“誰都對陌生的事情好奇,就像男人明明知道你的衣服下麵包裹著什麽,但還是好奇和有一種探索的欲望,想比較一番白不白,大不大,不過,你告訴我那件好奇的事情後,我再好奇你!”


    “討厭。”女子熟練的嬌羞著,“那女子爬著,我看到她在每顆樹下停留,然後爬向另外一棵樹,這也是我一直以為是犬類的原因,但是她爬到我這對麵的樹下,停留了好久,然後扭轉了身體向著這邊爬過來,之後過來一個路人,開始大聲驚唿,然後那人報警,我才知道是個屍體。”


    “大哥,別說了,我雞皮疙瘩又起來了。”


    李猜看著外麵,這裏沒有街燈,一心二用的她看成犬類很正常,她要爬過來?


    為什麽?


    “你不怕她是來找你的嗎?”


    “我又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李猜又伸出大拇指,“果真良心生意。”


    這時候,鐵門突然“嘩啦啦”的響了起來,女子尖叫一聲趴在李猜的懷裏,“別來找我,別來找我,你走錯了,複康診所在傍邊,你走錯了。”


    複康診所?


    李猜問她什麽意思,門口嘩啦啦的聲音再次響起來,李猜摟著害怕的女子打開門。


    一身警服的舒逸卉站在門口,鐵青著臉,看著他摟著一個女子。


    ”你讓我們去挖山,你倒是舒服。“


    “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跟我走。”


    “等會。”李猜扒開還在他懷裏的女子,“你說複康診所什麽意思。”


    “沒。。。沒什麽意思?”女子看到警察,說話畏畏縮縮。


    李猜嚴肅的說道,“你不配合我們,別怪我把你抓進去。”


    “我說。。我說。。。我是猜的,那個醫生總是說自己是大醫院來的,不過出了醫療事故,所以躲在這裏的。我想,那女子會不會是他醫死的,所以來報仇。”


    “你怎麽知道?”


    舒逸卉笑道。“當然是他兩床上說的,男人嘛,不都是愛在女人麵前吹牛。“


    李猜紅著臉,”我又不是嫖客。“


    女子掏出兩百,還給李猜。“我不知道你是警察,我以後痛改前非,大哥,放過我吧!”


    舒逸卉甩了一個白眼,“嗬,男人!”


    李猜拉著舒逸卉出了那個紅色的小屋子,“有什麽發現沒?”


    “你最好跟我去看看?”


    夜色很深很深,天上沒有月亮,兩人就像走在墨裏。


    小小的山坡,


    暴露出七,八具屍體。


    都是無頭屍體,有男有女。


    屍體不是和爬下來的那具一樣,有的已經隻剩骷髏,有的已經腐爛,有的,像是剛埋下不久的。


    畢瑞在一具骷髏旁邊哭泣。


    李猜走過去。


    “她是錢多多?”


    畢瑞指著一個白骨手腕上的紅繩,繩子上綁著一個小小的金珠,“她生日我送給她的。”


    舒逸卉輕聲說道,“初步斷定這具屍體死亡3年以上了。”


    打開的死人墓,陰氣逼人,黑色的夜晚,白色的骨頭,兇手是誰?


    這麽多的屍體,為什麽非要埋在這裏,


    最直接的解釋就是兇手就在附近,殺人後找個熟悉的環境埋屍。


    那麽所有的洞子火鍋都有嫌疑。


    李猜想到對麵的女子,她的職業讓她每晚都睡的很晚,隻有找她再去尋找答案。


    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舒逸卉,免得她又認為自己是個嫖客。


    然後,他下山,


    遠方的休閑店,紅得像血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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