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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吏員買三兩肉被開除公職,看似微不足道,但全象州的讀書人都在討論此事,甚至連論榜也有大量的讀書人在討論。


    在發布這件事的文章下麵,出現了許多反對聲音。


    這幾天接連發生的事,讓論榜的風向起了變化。


    前些天幾乎所有人一麵倒支持方運,但隨著這些天象州的事陸續傳到論榜之上,許多人漸漸不再為方運發聲,而一些批評方運的聲音逐漸多起來,由於批評方運的聲音比較理性,縱然言辭激烈,也很少有人去反駁。


    那個吏員王年到處喊冤,說自己當時沒帶錢,隻是準備第二天付錢,而且跟那個屠戶很熟悉,不可能不給錢,但是無人理會,也沒人關注他。


    所有人隻關注象州的吏治已經開始變得極端,開始懷疑方運的能力。


    隨後,象州陸續發生幾起事件。


    幾個文院教員自己花錢聚餐,而且是在離開衙門後的私人時間吃飯,結果被縣衙通報為大吃大喝,罰沒俸祿,甚至準備送交州衙嚴辦。


    一個中年舉人多年無後,喜得一女後,在女兒百天那日宴請好友,由於時期特別,隻請了兩桌人,但卻因此被府衙認定為鋪張浪費,奢靡不正,頂風作案,暫時被取消一切職務,靜等發落。


    此累事情在象州各地出現,不勝枚舉,成為論榜嘲笑的對象,若不是聖院考慮到方運是兩州總督,必然會把這些的事情刊發在《文報》之上,鬧得天下皆知。


    十二月即將到來,家家戶戶都開始為過年準備,再加上每年十二月是進士試,各地的舉子都會提前趕往京城,所以各地文會盛行,尤其是為舉人送行的文會居多。


    京城離象州極遠,即便是乘坐最快的甲牛車也需要半個月,所以十一月是歡送舉人赴考的高峰期。


    冬至節並不固定,但為了方便過節,景國把冬至定在十一月十五,這一天全國各地會舉辦冬至文會,也會成為歡送舉人進京的最高峰。


    就在這喜氣洋洋的一天,巨原府的一處冬至文會現場發生一起讀書人鬥毆的大案。


    事情剛一發生,就被人發到論榜之上,過程令人瞠目結舌。


    原來,一個赴京趕考的舉人家境貧寒,不善經營,隻靠在文院做事領一份的俸祿。此人中舉後,收到當地親族鄉紳的許多賀禮,也算豐厚,但用所有錢買了一處宅院,所餘錢財極少。


    進京趕考極為耗錢,且不說一路的吃住,單說結交文友、買筆墨紙硯等物,就耗費甚大。這個舉人本等著拿到冬賜後手頭寬裕了再進京,結果今年巨原府取消冬賜,他這些天非常窘迫。


    在一場冬至文會上,這個舉人抱怨了幾句,因為質疑方運的施政方針,結果引發爭論,遭到許多讀書人指責,有一個秀才突然趁亂使用石頭猛砸這個舉人的頭,當眾把舉人砸的頭破血流,昏死過去。


    這個秀才手持染血的石頭,瘋狂叫喊,誰敢質疑方虛聖就是與全象州為敵,誰敢說方虛聖一點不好就是畜生,並號召所有象州讀書人懲奸除惡,揪出所有的害群之馬,不能讓方虛聖承受半點汙名。


    當天夜裏,那個名為柴瀛的秀才成立了一個文社,名為“鋤奸社”,文社綱領便是懲奸除惡,打擊所有攻擊方運的人,一時間響應者雲集,社會在第一天就突破千人,而且都是有文位的讀書人。


    至於那個被打的舉人,告到巨原府府衙,但知府表示十分為難,隻表示府衙會承擔醫藥費,希望此事私了。


    於是,巨原府知府米鈞請了那舉人和柴瀛到知府衙門,在眾多讀書人麵前調解,讓兩人和解,哪知兩人在言語上起了衝突,結果柴瀛竟然揮拳擊打那個倒黴的舉人,那舉人再度被打暈。


    文章說明,被打的舉人之所以不還手,是不想落下以大欺小的汙名,而且那舉人不想宣揚此事,生怕給象州和方虛聖帶來不好的影響,筆者是出於義憤才發布這篇文章,希望大家為此人主持公道。


    在文章的最後,那作者還提到一件事,鋤奸社當天夜裏就抓了幾個對方運不滿且沒有文位的人,把他們衣服扒掉,頭發剪掉一半,遊街示眾。


    此事一經披露,論榜猶如大炮仗一樣炸了。


    方運隻在巴陵城的冬至文會露個麵,說了幾句話,便迴到家裏繼續修習。


    冬至文會在巴陵城不算重要,方運不想在這種文會上浪費時間。


    方運正在撰寫《古妖史》,官印不斷發出波動。


    方運沒想到夜晚在短時間內也會收到大量傳書,知道是有事發生,要是立刻握住官印。


    所有的傳書幾乎都是在說一件事,被打舉人已經成為論榜的熱門事件,萬萬不可能掉以輕心。


    還有一些人懷疑,此事是有人刻意為之,希望方運莫要粗心大意。


    同時有人隱晦地指出,似是近期在有人刻意針對方運。


    方運看後,微微一笑。


    “該收網了!”


    方運說完起身,拿出一張紙,寫了一個又一個名字,巨原府知府米鈞與鋤奸社社首柴瀛的名字赫然位於其中,甚至還包括堂山府知府在內的眾多官吏。


    明月高照,月光清冷。


    冬至文會已經結束,象州都督方守業坐在迴家的馬車上,手持官印,眉頭緊鎖。


    早在方運整風之時,方守業就已經提醒過方運,但方運似乎滿不在乎,方守業就一直沉默,他雖為方運伯父,但兩人地位懸殊,差距越來越大,他根本不敢把自己當方運長輩。


    “此事,怕是難了,該不該提醒方運?”


    方守業正想著,耳邊傳來方運的聲音。


    “看我給你的傳書,你與象州軍將領親自出麵,把名單上的人全部請到總督府,即刻準備,不得有失!”方運道。


    方守業一愣,隨後感覺官印發出細微的波動,急忙去看方運的新傳書,看著上麵那一個個名字,方守業愣了片刻,恍然大悟,猛地一拍大腿。


    “好一個方虛聖!好一個方鎮國!原來一切都是為了引蛇出洞!他對官場知之甚深,而且在我之上!這下我就放心了,哈哈哈……”


    方守業大笑完畢,立刻準備。


    第二天清晨,象州各地的州軍府軍出動,把名單上的所有人“請”到軍方的蛟馬車上,以最快的速度“請”到巴陵城。


    十月十六,眾多官員被帶往總督府的消息傳揚開,人心惶惶,眾說紛紜。


    十月十七,總督府突然宣布,方運揪出潛伏在官府中的慶國奸細。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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