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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運掃視王宮內的四位大學士和楚王。


    四位大學士皆是楚王重臣,但是,其中既沒有當朝丞相,也沒有當朝太尉,軍政兩界之首竟然都沒有第一時間趕來。


    隨後,方運餘光掠過王座兩邊長長的屏風,屏風上是楚國山河圖,長有十餘丈,最後盯著楚王,麵帶微笑。


    若是杜陵在此,一定會發現這微笑十分熟悉。


    “本侯來此,不談家父,隻談三件事。第一,何人傷害無辜導致珠城外的農婦在流放途中死亡?第二,犬子張經安到底犯了何等大錯,差點被人活活打死以致於全荊州的大夫都束手無策?第三,本侯與苟葆的賭約,本來有益於兩界山,幫苟葆轉移財產者,便是與我為敵,便是與兩界山為敵,便是與聖院為敵,便是與人族為敵!”


    楚王眼中閃過一抹慌色,其餘四個大學士麵色不變。


    靖郡王朗聲道:“事情總有輕重緩急!你在荊州城內,刺殺明國公未果導致明國公府倒塌,又謀殺當朝祺山侯大學士苟葆,單憑這兩項大罪,楚王現在有權以國君印璽控製聖廟力量,將你鎮壓然後拿下嚴懲!”


    “哦,你說這兩件小事啊,”方運淡然道,“劍毀明國公府,是在捉拿毆打亭長的兇犯,並讓明國公知曉,以後要好好教育自家子弟,不要仗勢欺人,免得招災惹難。至於苟葆,我早就想毀了他,他現在文宮文膽俱碎,連聖人都無法讓他文位恢複,正是我想看到的。我隻是不明白,我懲罰惡徒為何會是大罪?”


    靖郡王火冒三丈,怒道:“恬不知恥,強詞奪理!你一大學士,有何權柄能懲罰一位國公和一位與你身份相等的祺山侯?國法聖律皆在,你竟然敢說自己無罪?”


    “本侯,自然無罪!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楚王與四位大學士都如同看瘋子一樣看向方運,竟然說強加的罪名而已,根本不怕沒有理由反駁,簡直莫名其妙,即便是當年的張萬空也不敢如此口出狂言。


    “你哪裏來的自信?你以為晉升大學士,成為兩界山功臣,就可胡作非為?莫說是你,即便是兩界山守界大儒陳奔在此,也不敢說這等話。你……”靖郡王被方運氣得不知道應該說什麽。


    一旁的清鄴侯沉聲道:“張龍象,你乃楚國之人,無論有何委屈,皆可向陛下傾訴。陛下肚量非凡,隻要你誠懇認錯,或許陛下會既往不咎。或許,能讓你張家爵位再進一步,成為國公。”


    “萬萬不可!”其餘三個大學士急忙阻攔,吃驚地看著楚王。


    楚王擠出一絲微笑,道:“張愛卿,清鄴侯所言極是。你我過去種種,或許隻是一場誤會。同為楚國人,與其讓誤會加深,不如在此刻化解。本王相信,張愛卿是目光長遠之人,絕非鼠目寸光之輩。”


    其餘三位大學士愣住了,楚王的話已經不是含糊的官話,幾乎是在明確說,隻要張龍象先認錯,那麽楚王也會後退一大步,楚王甚至會消除張家疑似逆種之事的影響,換言之,楚王見方運態度強硬,不得不主動妥協,而清鄴侯明顯是在為楚王與方運搭橋。


    三位大學士沉默不語,他們也知道,現在張龍象的文名如日中天,幾乎與虛聖方運旗鼓相當。


    一首《春望》讓所有士兵和軍屬能以最快的速度得到家書,穩定軍心的作用極大,價值絕對超過三首傳世戰詩詞。


    一首《凱歌》和一首《李廣頌》更是全麵增強人族大學士的力量,尤其是《李廣頌》,已經成為最強的大學士戰詩,僅此一首詩,就可讓每位大學士輕易對抗一頭妖王。


    但是,張龍象真正讓楚王忌憚的地方在於,畢參之戰是人族曆史上唯一一次獲勝的超大規模戰役,而張龍象又是毋庸置疑的第一功臣,任何人若想害張龍象,聖院必然會出手鎮壓。


    而且,這是一場真正意義的正麵戰役,沒有借助任何外力,對人族有著莫大的意義,連方虛聖都沒有這種戰功。


    張龍象身攜兩界山之勢,楚王不得不低頭。


    眾人一起看著方運,想知道他的答複。


    方運輕輕點頭,道:“不錯,我百忙之中抵達王宮,便是要化解此事,而不是讓此事繼續蔓延。”


    幾個大學士瞪了方運一眼,珠江侯竟然在楚王麵前說自己在百忙之中來這裏,這哪裏是來拜見君上,更像是來視察下屬。


    “那麽,張愛卿有何話要說?”楚王如釋重負,笑容中有了一絲真正的誠意。


    方運道:“先把害農婦之人、害我兒之人和勾結苟葆轉移家產之人交出來,明正典刑,昭告天下!”


    楚王與四位大學士再度沉下臉,這話與之前的區別不大。


    那清鄴侯點點頭,道:“據我所知,那位農婦是意外身亡。不過,追根究底是珠城新任知府之過,理當嚴懲!而新任知府又是當朝吏部尚書的門生,我看,閆尚書就告老還鄉吧。”


    其餘三位大學士皺起眉頭,清鄴侯輕輕鬆鬆就斷了一位翰林和一位進士的前程,而這兩人恰恰都是楚王在朝中的中堅力量,逼閆尚書致仕,便等於是楚王在自己身上剜肉。


    大殿之中寂靜無聲,隻能隱約聽到遠處的寒風怒號。


    過了許久,楚王咬著牙道:“清鄴侯言之有理。”


    四個大學士鬆了口氣,這意味著,雙方有了談判的基礎,事情向好的方麵發展。


    清鄴侯繼續道:“張經安重傷幾欲殞命,是祺山侯府與鹿門侯府聯手而為。這兩門侯府屢次迫害張鳴州,甚至危及兩界山,以老臣之見,理當降爵!”


    聽到最後四個字,其餘三個大學士急忙道:“萬萬不可!”


    第一代祺山侯與鹿門侯為楚國立下汗馬功勞,在全文界都是赫赫有名的曆史人物,曾經的楚王許諾他們世襲罔替,這是楚國王室的承諾,在沒有叛國或逆種的情況下,後世楚王都不得廢爵。


    現在雖然是降爵,但和廢爵差距不大,因為伯沒有世襲罔替,降為祺山伯與鹿門伯後,兩家傳承三代後,會再降,最後直到這兩家的爵位徹底消失。


    稍一不慎,廢爵或降爵都會動搖楚國根基,曾經的燕國就因廢爵一事鬧出過大亂,被秦國趁機強奪大片土地。


    “清鄴侯所言甚是。”楚王幾乎是一字一句說話,死死盯著方運。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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