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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


    前方擋路的將士愣在原地,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


    若是衛皇安殺的是人,左相一黨必然會調動京城聖廟力量鎮壓,可蠻族私兵不是人,這就變得十分微妙。


    至少目前看來,衛皇安下手還是有一些分寸,但下一步會不會殺人,不得而知。


    那進士將軍道:“請諸位稍候,在下傳書請示內閣。”


    “不必了!”孟靜業說完,喚出民眾文台,以文台力量顯化一座半透明的長橋,越過眾將士頭頂,然後他邁步上橋。


    衛皇安與陳靖立刻緊隨其後。


    “你們這是與景國朝廷為敵,這是與東聖閣為敵!”進士將軍氣得滿麵透紅。


    三人根本不理會,繼續前行,而後麵有一些人快步跟上。


    被擋在外麵的有千餘人,但真正敢上橋的不過六十餘,這些人無一例外,要麽文位至少是翰林,要麽出身至少是一方豪門,要麽就是聖院的學子,甚至還有一些傲骨錚錚的名士耆老,隨便一人,都不是左相說殺就能殺。


    把守的士兵任由他們向泉園正門走去,唯有進士將軍不斷在暗中傳書。


    衛皇安一邊走一邊道:“我對聖元大陸了解不多,方家人如此快抵達此處,會不會是宗家或左相的手段?”


    不等孟靜業迴答,身後一個老翰林道:“方才我們已經打聽清楚,就在昨日,左相命吏部侍郎查文義前往濟縣,乘坐飛頁空舟連夜把方家數人帶到京城。同時,內閣發布調任令,把青烏府知府蔡禾調迴京城,並任命計知白的同鄉好友為青烏府知府、代寧安縣令,而計知白作為幕僚隨同前往,即將對寧安縣展開清洗,並準備侵吞方虛聖在寧安縣的成果。”


    曾越怒道:“各殿特使都在寧安縣。計知白為何敢亂來?”


    “東聖閣今日下令,言殿試結束,舉人及舉人之上的各殿讀書人理應返迴聖院述職,僅僅允許秀才或童生留守寧安縣。這文書雖非東聖聖筆法旨。但除非各殿準備對抗新任東聖,否則隻能先迴聖院,然後找辦法返迴寧安縣。”


    衛皇安冷笑道:“真是好手段,這柳山不愧是一代奸相,之前方虛聖的打擊隻是讓他傷筋動骨。未必動搖其根本。左相必然還有其他的布局,想方設法報複方虛聖。”


    眾人走到泉園門口,看守的衛兵立刻阻攔。


    衛皇安等所有人張口外放唇槍舌劍,槍劍在前,把那些衛兵逼開,快步向前衝去。


    繞過荷塘湖,穿過主園,還沒到楊玉環等人居住的南園,就聽到裏麵傳來爭執聲。


    “方禮,你這個不要臉的畜生。叫你一聲堂兄真是汙了我方大牛的嘴!還有你們這些豬狗不如的幫兇,方運成虛聖,立豪門,為我們濟縣方家賺下多大的名聲和好處,他剛去世,你們就聯手欺負楊玉環一個孤苦伶仃的女子,你們會遭報應的!”


    方禮本不出名,但在場的讀書人都知道方運寫過《傷仲永》,當年濟縣有兩個天才,一個方運。一個方仲永。方運輩分高,是方仲永的堂叔。


    兩人都考中童生,之後方運潛心苦讀,經常足不出戶。可方仲永卻被父親逼著不斷去給別人寫詩賺錢,完全沒有時間讀書。


    後來,方運先寫詩警示方仲永,又書《傷仲永》筆伐方禮,逼得方禮再也無法傷害方仲永,這才讓方仲永有時間讀書。


    由於《傷仲永》太過有名。而方運與方禮方仲永的故事頗為波折,所以在場的讀書人都記得方禮此人。


    聽到這個名字,所有讀書人露出恍然之色,多人低聲開罵。


    “柳山這個老匹夫,果然毒辣得很!”


    “他想報複方運家人,根本不需要親自出麵,隻需要扶植方家一些人上位,尤其扶植方禮這種記恨方運的人,方禮他們自然會想方設法奪方家大權,必然會對柳山投桃報李。”


    “童養媳在律法上雖算妻子,但無明媒正娶,無拜堂成親,又未留下子嗣,楊玉環的身份異常尷尬。一旦左相把此事定為家族紛爭,那外人便無法插手,整個方家都會被左相扶植之人侵吞,各種神物財富都會成為左相之物。”


    “方虛聖在天有靈,怕是會暴跳如雷,忍無可忍!忍無可忍!”一位老進士痛心疾首道。


    眾人抵達南園門口,就見到方禮一身錦衣華服,伸手細細撚著下巴上的胡子,氣定神閑微笑道:“大牛啊,本以為你跟隨方虛聖多日,學聰明了,現在一看,不過如此。若楊玉環留下方運之子,我等自然奉孩子為方家少主,全力輔佐,讓我方家烈火烹油、鮮花著錦。但現在,方運無子,我們必須要把一子過繼給玉環,不墮我方家威名。”


    “過繼給夫人當兒女,那自然要夫人親自挑選,方家大權,自然要在夫人手上!你方禮莫名其妙趕來,要把方仲永塞給夫人當兒子,然後說你代替仲永管理方家,這不是巧取豪奪是什麽?簡直比強盜還惡毒!”方大牛大吼。


    衛皇安等人望去,就見庭院中站著一個一襲孝服的美麗女子,白淨的衣服,白淨的雙手,白淨的麵容,望向遠處,雙目如冰。


    一隻小狐狸臥在那女子懷中,衝著方禮憤怒地叫著。


    “呀呀呀……”


    方禮麵色一沉,道:“玉環雖為童養媳,但未經明媒正娶,讓她擔任方家之首,於法不合。我人族,講究的是長幼尊卑,我乃新選的方家族長,若讓玉環掌方家,於禮不合。按我人族的規矩,從今以後,豪門方家,由我這個族長以及族老說的算!族老久居濟縣,不便前來,全權托我處理此事,我自當要為方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放你娘的屁!”方大牛破口大罵。


    “方大牛,記住你的身份!我乃方家族長,而你,若不是有方運,你現在不知道在濟縣哪條路上拾牛糞,即便如此,你也不過是方家看門的,是管家,是下人,安能跟我比?這裏沒有你說話的份兒,退下!”


    “方禮,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嗎!”方大牛怒發衝冠。


    方大牛身後的幾頭蠻侯盯著方禮,喉嚨裏發出輕輕的嗚嗚聲,雙眼中充滿殺意。


    方禮嚇得後退兩步,站在吏部侍郎查文義身後,道:“查大人,您的官印真能鎮壓這些蠻侯?”


    “在京城之內,莫說蠻侯,連大蠻王也可鎮壓!”


    “好大的口氣!”衛皇安等人進入南園正門。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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