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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運平靜地看著雲奧,右手執馬鞭,左手把玩著含湖貝。


    “這雲家的家主,還是我雲菏,輪不到你一個小輩說話!那一半的龍紋米田,本就應該是雲方的!”雲菏朗聲道。


    雲奧再一次舉起那一疊文書,道:“大伯父,別的時候,您依舊是家主,但龍紋米田關係家族興衰,由族老聯合決定,您的話,沒有任何作用。諸位雲家的子弟,你們說,現在誰做主?”


    “當然是雲奧做主!家族規定,隻要不是自相殘殺或反叛家族,族老有權暫時剝奪家主的權力!如果家主執意違抗,輕則剝奪家主之位,重則逐出家族,若對雲家造成巨大的損失,可以就地斬殺!”一個雲家的老秀才大聲道。


    “說的是,各家都有規定,族老都有權力!龍紋米如此重要的事,怎能讓外人得到一半?我看給他十斤就不錯了。”


    “誰知道是怎麽迴事,說不定是雲方殺了雲捷,竊取地圖,但自己又不敢進山,所以來欺騙雲家!”


    “我看啊,雲家主就是太老實被這個雲方騙了!”


    “夠了!”雲菏暴喝一聲,壓下全場的聲音。


    “大伯父,您可要想清楚後果。”雲奧毫不掩飾威脅之意。


    “後果?我兒子的友人,帶著我兒屍身迴來的恩人,舍得一半龍紋米田的善人,老夫若是答應雲家侵吞他的財物,老夫還算是人嗎?等老夫辭世,有何顏麵去九泉之下見我兒!”雲菏怒視雲奧之後,掃視全場。


    雲奧身邊的所有人都不敢與雲菏對視。


    “我這麽做,也是為了雲家!雲捷堂兄在天之靈,一定也會同意我的做法,這恐怕是雲家唯一一次重迴翰林家族的機會!您可以為一己之私眼睜睜看著機會溜走,但我不會!這龍紋米田,是雲家的!”


    康行知笑了笑,道:“雲奧小畜生。老夫要說聲抱歉嘍。這裏有四個進士,我們三個都不同意,你獨木難支,我看。你還是乖乖認錯,雲菏看在你爹的麵子上,不會重罰。否則的話,別怪我們兩個老家夥以惡逆殺家主之罪,將你當場誅殺!”


    雲奧長長一歎。惋惜看看著雲菏、康行知與方運三人,道:“直到現在,我都不想撕破麵皮。家主伯父、康伯父,真沒想到,你們兩人如此食古不化,不知變通,真是令人失望。不過,隻要雲方同意,此事便可結束。雲方,我最後問你一次。交不交出龍紋米田?”


    “既然你如此問,看來你也知道這龍紋米田是我的。若我不交出來,你就敢明搶我的龍紋米田?”方運問。


    “不,我不是明搶,我是為我堂兄雲捷取迴他應得的龍紋米田,壯大我雲家!雲方,我本以為你是一個懂得進退的讀書人,現在看來,你不過是一個蠢貨!我本不想那麽做,但是為了雲家。我隻能那麽做了!”


    雲奧從馬背的褡褳中拿出一支尺許長的東西,好似炮仗,點燃引線,高高舉起。


    “嗖……”傳信煙花飛到高空。


    “砰!”


    漫天煙花在天空炸開。明黃色的煙花在紅雲之下如秋菊綻放,格外醒目。


    “你做什麽!”雲菏怒發衝冠。


    方運微微一愣,隨後露出恍然之色,怪不得在抵達龍紋米田之前雲琥與雲奧父子對雲菏無比順從,幾乎不表達任何反對意見,原來早就勾結了外人。一旦情況對自己不利,就馬上外放煙花求援。


    “雲奧賢侄,我就說雲菏那個老東西是木頭腦袋,不可能同意的。他寧可把龍紋米田白白給外人,也不會給雲家,更何況我們富源雲家與聶家!”


    舌綻春雷的聲音在天空炸開。


    眾人向彎路處看去,就見一支人族隊伍緩緩向這裏走來。


    整整五個進士騎著蛟馬在隊伍的前端,其中就包括本來應該駐紮在山穀中的雲旦與聶丞。


    雲旦與聶丞十分年輕,但另外三個進士年紀都在五十上下,是雲菏的同齡人。


    “原來是富源街的三條老狗啊!”康行知黑著臉罵道。


    那三人也不生氣,為首的聶家家主聶缺留著三縷胡,蒼老的麵容上滿是笑意,道:“雲奧賢侄,做得好!我們兩家恪守誠信,隻取兩成半的龍紋米與聖血玉。至於其他,你們長樂雲家公平處置,我們絕不胡亂插手!”


    “吃裏扒外的畜生!”雲菏怒視雲奧。


    雲奧又羞又惱,道:“家主伯父,我為雲家平白多得了兩成半的龍紋米和聖血玉,乃是一件大功!倒是您,一心偏著外人,我看,您已經不適合家主之位。等迴到聚雲城,我就把此事告知族老,廢除您家主之位!當然,您還是我的大伯,我依舊會侍奉您安享晚年!至於為雲捷報仇之事,等我成為翰林,必將把千耳置於雲捷墳墓之前,讓他在天之靈安息!”


    “你竟然敢奪老雲的家主之位,當年你過百日的時候,老夫真應該直接掐死你這個叛徒!”康行知咒罵。


    聶缺嗬嗬一笑,道:“行知,雲菏,咱們都是幾十年的老相識,就不要在孩子麵前丟老臉了。我們富源雲家與聶家無論如何,也是自己人,相互通婚這麽久,誰沒流著另外兩家人的血?雲奧是個好孩子,知道輕重,反倒你們兩人,老糊塗了。龍紋米田如此大的好處,竟然分一半給外人,真是糊塗啊!”


    雲菏譏笑道:“聶老哥,你從小就喜歡搶我東西,現在年紀大了,不搶我了,倒是占山為王,搶別人的龍紋米。我們三家的血是幹淨的,隻有你流著土匪的血,莫非你娘當年被劫走過?”


    一些人暗暗發笑,尤其是聶缺關係不和之人,甚至笑出聲。


    方運沒想到一向古板的雲菏竟然罵這麽難聽的話。


    聶缺麵不改色,道:“多餘的話老夫不多講。今天的龍紋米,你們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兩位老朋友,我們明爭暗鬥了那麽多年,今天就歇歇吧。真打起來,萬一我們六人失手,那便不好了。更何況,我們帶的人有點多。”


    眾人看向聶缺後麵,他們的舉人和秀才幾乎比長樂雲家的獵妖隊多一倍,而普通士兵也達到兩千之數。


    聶缺的隊伍有近乎碾壓性的優勢。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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